苏雨为寻虎儿在棋弈山野花谷发现一个天然的冰洞,叶致清觉得很奇怪,这地方四季分明,现在虽已立秋,但气温仍高,怎么会出现这种奇观呢?会不会是第四纪冰川遗留的地质奇观?他又觉得不可能,第四季冰川距今已有二百万年了,有多大的冰体不能消融?那么洞中会有天然的制冷机制?叶致清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决定下去看看。
次日,叶致清和苏雨做了绳梯下到洞中。揖夏也跟了下去。三人打开手电一照,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洞内冰柱耸立,冰笋倒悬,冰花绽放,冰瀑垂帘。玉树琼枝,玲珑剔透,各种玉兽,形态不一。更有一尊仪态酷似玉女的冰雕玉刻,婀娜娉婷,晶莹夺目。
揖夏不禁叫道:“哎呀!神态好像云姐姐呀。”苏雨审视片刻,附和道:“还真有些神似。”他走过去,拔出匕首,按自己的审美意愿在冰美人的身上雕饰,然后退后几步欣赏说:“哈!我这会看她倒像揖夏妹妹。”揖夏反驳说:“不像!就像云姐姐的模样。”
苏雨欣赏道:“其实它是大写意的造型,不能说它具体像谁,你心中有谁,看它就像谁。”揖夏眯着眼说:“那我怎么看不出像你?”苏雨挠着刚长了半寸长的头发说:“阿弥陀佛!看样子我还得剃光头,原来你心中根本就没有我。”
揖夏懊悔地敲着自己的脑袋说:“我被你绕糊涂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么!”苏雨看着揖夏的窘相呵呵笑了说:“嘿嘿!我聪明的傻妹妹,你不听贾宝玉那个臭小子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所以这尊美丽的冰雕理应是女儿的化身,是大自然赋予她美的神韵,我这个臭小子自然不配。”揖夏娇羞地抿嘴笑了。
洞中千奇百怪,气象万千,三人如置身水晶宫中,各自嗟叹不已。三人又往进深处寻看,走了几十米,有一平台形如玉床。揖夏走了过去,坐在冰床上嬉笑道:“小雨哥,将来我要是死了,你就把我置身在这张冰床上,我就会与天地长存,和那位神仙姐姐一样,”她指指那尊冰雕玉女。
叶致清瞪着女儿说:“没个忌讳,胡说八道!”苏雨笑嘻嘻地走过去,拉了揖夏的手说:“起来吧,别热屁股贴人家的冷板凳。”揖夏起来摸摸臀部说:“谁说我是热屁股贴冷板凳?它还粘我不让起来呢!”揖夏站起时感觉到裙子被冰粘上了,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说:“小雨哥,我好冷啊!这里温度有零下二十度吧?”
叶致清说:“肯定零度以下,咱们再往里走走。”三人又往里走了百十米,到了险峻处,是一截往下去的斜洞,只觉冷气飕飕扑面而来,沁入心骨,三人只得转回。三人顺绳梯爬上洞后,叶致清感叹说:“好一处冰洞,世间奇迹呀!”苏雨问:“叶伯伯,它是怎样形成的?”叶致清只崩出一个字:“谜!”
到了九月一号,学校开学。头天,迎春和马玉花带了龙儿凤儿和遇冬回了五峰老屋。当日苏雨背了行李卷送揖夏到学校。那时学校管理很松散,一号又是周六,没有正式上课,学生报到后领了新书纷纷离去。当时的中小学学制为五年,学校却只有四个班级,一二年级混编。全校只有五个老师,学校当头有间土屋,是揖夏和另一位老师的办公室兼寝室。
寝室有两月没住了,到处是蛛网灰尘。苏雨帮揖夏打扫卫生,用竹竿绑了扫帚扫屋梁上的蛛网。揖夏打了桶水来,抹干净了床头和桌上的灰尘,然后铺床。苏雨斜靠在门上,门吱扭一声往后猛地一动闪了苏雨一下。苏雨怪道:“什么破门,形同虚设。”揖夏想起来了问:“小雨哥,你的匕首呢?”苏雨摸了摸腰间的皮套,“呀!大概是忘在冰洞里了。我明天找到给你送来。”
打扫完卫生,苏雨说:“咱们到白龙潭洗澡去?”揖夏惊恐地说:“你疯了!潭里边有蛟龙。”苏雨哈哈大笑说:“那正好,我捉条龙上来,咱们做龙肉火锅,肯定比驴肉好吃。”揖夏看苏雨身上灰扑扑的,想自己一定跟他一样,遂拿了毛巾肥皂脸盆跟苏雨走了。
到了白龙潭,苏雨脱掉外衣一头扎下去不见了踪影,揖夏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不已。约摸过了将近一分钟,苏雨才在五六十米处冒出头来,揖夏摸着胸口长长的舒了口气。苏雨挥臂击水游了回来,踩着水说:“揖夏,你看水只到我腰上,下来洗一下嘛,看你头上都是灰。”
揖夏很清纯,也很保守,她四顾无人,也不愿脱去长裤,只是脱了鞋袜绾起裤腿走了下去。快接近苏雨时谁知是个斜坡,揖夏一下滑了下去,苏雨一把将她托起,揖夏呛了口水,惊慌得搂住苏雨的脖子。
苏雨托起揖夏逗她说:“别这么亲近,咱俩会同归于尽的!”揖夏赶紧松开了苏雨的脖子。苏雨抱着揖夏走上浅滩,揖夏怪道:“小雨,你怎么骗我?”苏雨呵呵笑着说:“毛主席说了,在游泳中学习游泳,青年人要经风雨见世面,在大风大浪里接受锻炼。”
青山碧碧,潭水清清,绿水青山的无限风光里只有他们二人。苏雨托着揖夏教她游泳,揖夏觉得好开心。两人戏耍了一阵,揖夏上岸拿了毛巾肥皂来洗头。揖夏弯腰把头埋在水中,苏雨撩起水浇在她头上。揖夏洗过后梳理着长发,苏雨接过梳子替她梳头,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种为自己的新娘梳头的幸福感觉。
苏雨笑着问:“揖夏,临走的那天,你和我妈说了好长的一席话,你们说什么?”揖夏说:“我向伯母请教些教书的事。”“就这些?”苏雨表示疑惑。揖夏扑哧笑了说:“还说让我多管教你!伯母说,你这头缺笼头的劣马只服我管。”苏雨哈哈的笑了,心里明白,事实上老娘已看中揖夏做儿媳了。苏雨心里高兴,嘴上却说:“我才不服你管呢!”说着,飞身游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苏雨去了冰洞寻找匕首。那天苏雨修饰冰美人时遗忘在它的洁白的长裙下。苏雨拣起匕首,在冰美人的下巴处修饰了几刀,自言自语说:“你就是我心中的女神。好!下巴翘一点,就更像活泼可爱的揖夏妹了。”
下午,苏雨来给揖夏送匕首,揖夏高兴的说:“正好,今天放新电影,《闪闪的红星》。”苏雨高兴的说:“那好,我看了电影再回去。”等看完电影已是晚上十点了。苏雨送揖夏回寝室,见和揖夏住一起的覃老师还没来。苏雨说:“覃老师不来了吧?”
揖夏瞥了苏雨一眼说:“怎么老念别字,这个字读qin不读tan。”苏雨嘿嘿一笑说:“我查字典了,是个双音字,读tan也行。”揖夏说:“狡辩!姓就念qin的音。”又嘻嘻一笑说:“她和龚新华好上了,八成今晚不会来了。”苏雨高兴的说:“那好!既然她不回来了,干脆我就在她床上歇一宿得了。”揖夏生气的噘着小嘴把苏雨推出门说:“不行!不行!孤男寡女同住一屋,人家要说闲话的!”苏雨只好说:“那,拜拜了!”
苏雨走后,揖夏又有点后悔,这么晚了叫他一个人回野人沟,好可怕呀!虽如此,揖夏仍处在兴奋中,她先是哼了几句刚从电影里学来的歌:“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一边哼着歌,从枕下摸出一本解放前出版的《教育心理学》来看。
书的封面上签有萧璞的名字。揖夏暗自发笑,萧璞,未来的婆婆。她看去很严肃,其实也蛮可亲。揖夏想,其实伯母是认可自己和小雨的关系,要不她怎么会让我来多管教苏雨?揖夏把灯捻纠大了点,半躺在床头上凑近油灯全神贯注地看起书来。
深夜十二点多了,龚秃子鬼使神差的来了。他似乎知道今夜只有揖夏一人在寝室。见宿舍的窗户还透着灯光,径直蹑手蹑脚走了过去。窗户装有栅栏,糊着白纸。不过那道门真的形同虚设,门板裂着很大的缝。龚秃子眯起一只眼望进去,见一个美少女穿着短裤和汗衫斜躺在床上聚精会神地看书。少女修长的腿,白白的臂膀,再加上粉嫩的脸庞很诱人。哈!叶揖夏,我就知道,今夜只你一个!龚秃子顿生歹心。娘的!老子的婆娘被你爹霸占了,老子今天要把你——龚秃子恶向胆边生,掂开门板,破门而入。
且说苏雨独自走着,时值八月初六,天上一弯新月,山上树影婆娑,耳畔松涛阵阵。苏雨胆大包天,并不在乎月黑风高身单影孤。当他准备穿越绝壁崖溶洞时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发现匕首还在。他猛然意识到这把匕首是揖夏要去放在枕头下镇邪的。人的心理处在紧张时,思维习惯容易往坏处想。苏雨想,既然揖夏想要这把匕首放在身边壮胆,她肯定意识到危险的存在。她今天孤身一人在宿舍里,不行!我得回去陪她,那怕在她门口守护一夜。
学校四周也无住户,揖夏死命呼喊不起作用。经过一阵激烈地搏斗,揖夏的体力渐渐不支。龚秃子也累得气喘吁吁,但他毕竟是个强壮的男人,他一手卡了揖夏的脖子,一手去扯揖夏的裤头。
揖夏双手死死的护着下身,龚秃子沉重的身体压得揖夏喘不过气来。正这时,苏雨回来了。苏雨怒不可遏,一声怒吼:“妈了个巴子!”薅住龚秃子的后领子揪了起来,拳头像狂风暴雨般的死擂。羞涩难当的揖夏跑了出去。
龚秃子的长裤掉在脚脖子处绊住两腿动弹不得。苏雨一阵猛揍后狠劲一脚将龚秃子踹跪下,拔出匕首抵在龚秃子的脖子上,咬牙切齿的骂道:“狗东西!活得不耐烦了?竟敢欺负老子的媳妇!”龚秃子惶恐的哀求道:“知青哥哥饶命!”苏雨哼的一声冷笑道:“你就是叫老子爷爷,今天也不会轻饶你!”
苏雨用刀尖在龚秃子的脸上慢慢地拉了一刀,边拉边说:“既然你狗日的不要脸,先给你脸上添点彩。这一刀是为屈世兰报仇的。小爷我今天代表党和人民判你死刑!把你狗日的凌迟了!”
“什么叫凌……迟?”龚秃子脸上渗出一道血痕,惊恐地问。苏雨嘲笑道:“凌迟都不懂?你狗官是怎么当的?就是妇女们骂你的话,‘挨千刀的’!懂了吧?就像这样——”苏雨在龚秃子脸上又慢慢地拉了一刀,形成了一个十字叉。边拉边说:“这一刀是替张寡妇拉的。”
龚秃子磕头如捣蒜,哀求道:“小爷爷饶命!其实我没把她弄成。再说了,你杀了我,你也得抵命。”苏雨在龚秃子眼前晃动着明晃晃的尖刀说:“不错!你倒提醒了爷爷,拿老子的命换你狗日的命,确实不划算。”“就是!”龚秃子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连忙说:“我的命哪有小哥哥的命值钱。”
“也是的啊!”苏雨用匕首的侧面在龚秃子脸上拍打着,狠狠地问:“你给老子说实话,对揖夏弄成没?”龚秃子苦着脸说:“没!真的没!她拼命反抗,我根本就进不去。”苏雨掂弄着匕首骂道:“就算你王八蛋没弄成。死罪暂且饶过,活罪不免,爷爷改判你宫刑!”
“什么宫刑?”龚秃子两只贼眼珠随着匕首的寒光颤动。苏雨骂道:“妈了个土包子!宫刑你也不懂?用你们当地的话说‘劁猪娃’,懂了吧?”龚秃子才明白是阉割生殖器,哀求说:“小爷!求求你,千万别割了那东西,我今后可怎么活呀?”苏雨嘲笑说:“太监不是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