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虽然直到现在芭莎还是成天的以泪洗面,但在小白和巴哈的陪伴下已经开朗了许多,脸上多少有了些笑意,这让费德里大叔担心之余又多了几分安慰。
日子如流水一般飞逝,小白的一颗心却是来越焦急了,红莲血咒的发作的频率越来频繁,时常有吐血晕厥的症状发生,才几天的功夫就已经虚弱的不能下床了,难道我真的会死在这张温暖的床上吗,没有死在大漠却死在了这里,天要亡我,在哪又有何区别呢?小白想着不由的裂开嘴苦涩的笑了。
她知道她不能这样的不争气,北冥山露姨还有弟弟都在等着她呢,她支撑着想要坐起来,一双温柔的大手却瞬间附在了她的肩上,“小狐狸,不要乱动,你身子虚的狠,还是好好躺着吧。”那人说着,话语中极尽柔和之意。不用猜便知道是谁喽,“浅草,你来了,今天怎么来的这样早,我还没有收拾好呢。”小白说着扬起通红的小脸微笑着和浅草打着招呼。
哪知浅草却道,“小狐狸,不早了吧,都已经日上三竿了,我午饭都吃了,你还在睡,怎么了身子还是疲乏的很?”
“ 嗯,是的。”说起她的病来,小白只能无奈的点点头。除此之外她并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不应该啊,我已经给你用了最好的草药来控制你血虚的症状,怎么会这样。别动,我再给你诊诊脉。”浅草说着,敛起笑意,伸出两根手指附在小白的手腕上,脸色骤然凝重了起来。
“怎么样,浅草?”眼见浅草面色不善,小白越发的焦急了起来。
“情况不是很好,果然不是一般的血虚之症,小狐狸你知道多少?”浅草看着小白也不兜圈子而是径直的问道,他这个人一向如此,有什么便说什么,不喜欢那些虚礼。
“我只是听他们说,这是红莲血咒,源自楚国王室。你可知道这种血咒?”小白犹豫了半天还是如实的将她知道的坦诚的说了出来。
“略有耳闻。”浅草淡淡的道,眼神之中却是无限的悲悯与怜惜,“关于这个红莲血咒你知道多少,你去过楚国吗?”
“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楚国嘛何止是去过,当今楚国的圣皇是我的父亲,皇帝是我的兄弟。”小白淡淡的道,言语之中并没有任何虚荣,这着实让浅草觉得难得。
“怎么样此咒可有解?”小白追问道,“在此之前我瞧过很多人他们都说没有办法的,除非找到下咒的人,可是楚国皇室的成员有那么多,我如何的……”小白说着那是一脸的困惑。
“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那就是了。”浅草说着淡淡的道,“这种咒我也是在师父的医术里看过并为把握,为今之际只有先将你的身体养好再做打算,在此期间你一定要听我的好好吃药,乖乖休息,知道吗?”
“好的,遵命。”见终于医者不再对自己的身子摇头,小白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只是下一秒钟浅草的话却让她再次跌落谷底,“此咒凶险,不可大意,从今天开始你搬到我的药卢来住,那里环境清雅,适合静养。”
“啊,不是吧,你的意思是要我和你同住,你……”小白说着立马害羞的将双手捂在胸前,说什么都不愿意。直到浅草轻悠悠的一声轻哼,“我对狐狸没兴趣。”小白这才放下手来,目送着那人提了药箱出去了。
难道是我想多了,不过浅草大夫也真是够英俊的,小律虽然长的好看,却也只是妖孽型的,比不得浅草夫的那几分仙气。小白想着,就差陷入流口水的状态了。说实话,一开始小白并不信服他这个神医,因为露姨和小律的医术都很高明的,他们都没有办法,那别人,还是一个很年轻的人那不是说大话是什么,只是后来,看到他专业的样子,小白渐渐的明白,这神医之名也不是空穴来风的。
“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来,趁热快把药喝了。”不知何时,芭莎端着药碗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经过那次的事,她们彻底的冰释前嫌成了好姐妹。
“哇,又要喝药啊,好苦的,小白不想喝。”一股难闻的药汤味顺着芭莎的脚步飘了过来。小白立马难过的捂上了鼻子。
“小白妹子,你可要听话啊,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你刚才是怎么答应神医的。”看着孩子气的小白,芭莎忍不住笑了,因为阿里德那个坏家伙她差点错过了一个这么好的姐妹,和……总之那真是得不偿失,以前的自己真是太固执太不懂事了,让父亲操心了。
“原来,你都听到了,芭莎姐姐,可是真的好难喝的。”小白说着痛苦的皱着眉头接过了药碗,一副要受大刑的模样。
“你看这是什么?”芭莎说着,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串冰糖葫芦来笑道,“乖乖喝药可是有奖励的啊。”
“算了吧,这是巴哈大哥亲手给你做的,我就不夺人所好了,你还是自己享用吧,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小白说着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整张脸苦的都扭曲了。她总是怕苦,记得以前母亲还在的时候,每次她生病了,母亲总是变着法的哄她把药吃下,现如今母亲不在了,便再也没有人这般宠她疼她了。
小白想着目光越过窗檐飞向远处,药卢之外,一个俊逸的身影临风而立,是那样的傲然,“山中怎样可有异样?”
“秉上仙,山中并无异样。一切安好。”来人恭敬的道。
“那便好,你回去吧,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以后没事少来这里,省的被人撞见浪费唇舌。”浅草冷冷的道,话语中多了几分怒意。
“小的们不敢,师父也是担心上仙,才派小的来的,打扰了上仙还请上仙海涵。”见浅草生气了,来人更加的小心了几分,话在嘴边却犹豫来犹豫去的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杵在那里为难着。
“ 怎么还不走,阿勋到底要你和我说什么,有话直说,不要学你那师父。”冷然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人不觉心中大骇,可事到如今,既然已经被看出来了,搪塞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便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师父说了,那个小白和黑崖堂的拓跋律关系匪浅,住在药卢不合适,我们还是堤防着点那个女子好,毕竟人妖殊途,我们螽斯山……”
“哼,好个阿勋,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管了,是不是活腻歪了,怎么他身为螽斯山的山主就这么闲吗,山主之位他不是已经得了吗,还不够吗,还要整天派人来盯着我,他就这么不放心吗?”浅草说着愤怒的甩甩衣袖离开了。徒留下来人满头大汗后脊发寒的呆立在原地。
药卢内,药乡悠悠,浅草低着头,手中机械的举着药捶一下一下捶打着手中的药物,直到他们变成了粉末,还不肯停手。
浅草自幼失去双亲,四处流浪,机缘巧合被螽斯山的南裹真人收养收归门下,从此便开始了行医养蛊的人生,他一直不停的努力,不停歇的跑在所有人的前面,不为别的,只为师父的器重和他满意的笑容,的确的他事事样样都是第一,也算是不负师父所望了,他以为他的人生会一直这样奔流不息的走下去,却没想到,他却遇到了她,他的桃花劫,改变她一生的女人。
“大师兄,我好崇拜你的,可是我还是喜欢阿勋,阿勋他是很好很好的人啊。”
…… ……
“值得的,真的值得的,阿勋说了他不能没有我的。” …… ……
“大师兄,你什么都有,师父的赞赏,师弟们的崇拜,可是阿勋真的好可怜的,他什么都没有只有我,我这个师姐若不为他做主,还有谁为他做主呢。”
…… ……
“大师兄,师父把山主之位传给了你,我知道你也是实质荣归,可是阿勋也是很努力的,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 ……
记忆的碎片如同潮水般的涌来,“阿勋阿勋阿勋……”她的眼里便只有他对不对,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是那么奇怪,她说什么他便会放弃什么,而且放弃的那样顺理成章,放弃的那样轻易。蓉蓉我到底是几世欠你的,要这样纵着你。浅草想着,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一瞬间,心中所宿积的委屈,如同潮水一般将自己淹没殆尽了。
“不是吧,我的神医,捣个药需要这么费力吗,瞧瞧大老远的我便听到了药捶的声音。”一道白衣从风中拂过,浅草缓过神来,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是小白和芭莎带着行囊,搬来了药卢。“你怎么了,你哭了吗?”
脸上浅浅的水痕瞬间的出卖了浅草的本心,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还好浅草率先反应了过来,慌乱的用衣袖一擦,随即掩饰道,“怎么会呢,是渐到水了。”
“药材都是干的,怎么可能渐到谁呢,分明就是……”小白倔强的小声嘀咕着,芭莎却轻轻的扯了扯小白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小白也只好乖乖的闭了嘴,不再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