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颜色十分的诡异,不是纯净的蓝色,而是带点鲜红的深蓝,令人喘息压抑。
在这片诡异天空的下面,是海,幽幽的向外散发着寒气,警告着别人的靠近。海上有两个人。
在碧波浩渺的海上,一只手拉着九葭,沉沉浮浮。两个人随波逐流,已经飘在这片冰海域上一天一夜了。如果不是有魔力护身,怕是早已被这冰凉的海水冻死了。他们紧紧抱着取暖,但九葭已经昏昏欲睡。
“喂喂喂,别睡啊,就算这片冰海是你自己的灵魂之流睡着了也会死在这里的!”墨染紧紧抱着九葭无奈地说着,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好冷。墨染打了一个哆嗦,心里一直在骂这种要命的剧情是谁写的。
“唔,别说话,让我先睡会······”九葭迷迷糊糊地挥开了墨染的手,眼皮耷拉着。她根本就听不懂墨染说的话,现在她只觉得如果谁让她好好睡上一觉,让她拿全世界换都可以。
鬼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忽然来到这个地方,墨染一边愤懑不平,一边把九葭搂的更紧些。记得还是昨天的时候,他们还躺在床上做着香甜的梦,只不过是一声巨响之后,他们两个就来到了这里——属于九葭的灵流之地。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灵魂,只要灵魂不灭就可以轮回生生世世。而灵魂之流则是保护自己灵魂和最完美的栖息地,同样也是魔力之源,灵魂之流一旦毁坏,就等于毁掉了此人的“永生”。所以,它象征着生命,力量和永远,这么重要的东西位置肯定很隐秘,除非是特殊情况,不然灵魂都是没机会见到自己的栖息地的。
而九葭则是个例外,她当时不知用了什么秘术(历史无记载),在灵魂残缺的情况下也入了轮回,这导致了她的灵流损毁,栖息地剧烈变化,成了这么凶险的一个玩意儿。当然,这些都是失去了记忆的九葭所不知道的。
世界的法则之一:不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一旦进入任何东西的灵流都一视同仁,剥夺使用攻击性辅助性的魔力,也不再补充魔力,直至归去。也就是用完了这些量的魔力就没了,除非你出去。这导致了墨染处在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地域,就好比鸟失去了喙。
两人沉沉浮浮,根本找不到一处地面。九葭现在情况不好,自己又无能为力。墨染不禁有些气恼起来自己的无力。
“小媳妇,你这是怎么了?”“喂小子,你苦着张脸干什么?”两重声音从海底的深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唤醒了墨染深处的记忆和他千年的感情。他千年的相濡以沫,艰苦隐忍。一千年了,居然整整一千年了。一帧帧画面走马观花般地在墨染眼前闪过,快到抓不住,只能回味。
由于这份感情太过于沉重太过炽热,他有一瞬间呆了一下,本能地喊出来:“女王陛下,小九。”他回过神顿了顿,急切地问:“你们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离开这里吗?”这里是九葭的灵魂之流,就算九葭本人不知道,但她的前世一定知道。
“当然有办法啦,因为是我们特意把你们拉进来的嘛。”
“!!!”墨染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怀里的九葭动了,她像一尾鱼一样滑溜地脱离了墨染的怀抱,逃到远处之后仰起头嘻嘻一笑,说道:“因为只有这里是足够安全的,没有人偷听,包括天上那些坏东西都没办法听到这次谈话。”很明显,这两个人暂时占据了九葭的身体。
墨染神情复杂,他知道九葭从来不会做出一些无厘头的事,恐怕这一次十分棘手了才故意这么做的。他说道:“你说吧,我听着。”
九葭的面部表情倒是转变地极快:“好,记住了,我的灵魂碎片,一共有,十,块!”不顾墨染讶异的表情,她继续说,“古书上写的九块碎片那指的是一般人等,我当时灵魂破碎,虚弱至极,有人忽然出来,把‘力量’一劈两半。我尽力挣扎,才抢救下来一半。它随我流落于世,还有一半却被抢去了。”
“那个人是谁?”他的眼眸危险地眯起,真是岂有此理,不想活了!
九葭附在他耳边,悄悄地说出了六个字,又说出自己的计划。她随后拍了拍墨染的肩膀:“等我把你送出去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的休眠适应期,我会趁这段时间把千年的记忆输给今生的九葭,毕竟现在的和平年代使‘我’变蠢了,不能很好地帮到你。”
“记住哦,不到最后关头决不能暴露,如有变数全听你的,别太拼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九葭再次嘱咐,她开始结印,打算把墨染送出去了。
墨染伸出手抱了抱她当做约定,九葭立刻笑弯了眉毛:“那么,再见。本王的小媳妇。”
“再见,小九和女王陛下。”
柔和的光晕之下,笼罩了彼此相爱的两个人,他们马上就分开了。
啊,自己已经在昏迷中度过了几天了呢?墨染把手放在眼睛上,为了适应外面的阳光。因为躺了几天,所以头脑发胀。墨染起身揉揉脑袋,忍着身体的不适感走路。他要去看九葭。
门推开来的一刹那,纤纤已经笑眯眯凑上来了。
“嗨,这三天来,睡得好吗?”
墨染差点被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她眨了眨眼睛,反问说:“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我是看你们昏睡了好几天,所以特意来看你们的。哎呀,没想到这么巧,我刚来你就开门了。”说完,还煞有其事地耸了耸肩。
墨染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纤纤,说道:“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挺佩服你,你的演技挺好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如果你想害别人我当然无所谓,但如果你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我指不定手一滑,一颗头颅就到我手上来了。”
纤纤的笑容更灿烂了:“哎呦你在说什么啦,我听不懂呢。叔叔你好凶。”
被称为“叔叔”的段墨染满头黑线,警告性地哼声就下楼了。纤纤垂下头,脸色难看至极。与此同时,走廊尽头的门开始哐哐作响,有什么东西在奋力撞门,想突破这束缚。纤纤看了一眼用铁链锁住的门,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要杀我,你有这个能力吗?”真是······自不量力呢。
纤纤来到了铁门前,慢斯条理地拿出钥匙开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