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开的窗帘后,沐风全身湿透地站在玻璃门外,水滴沿着他的发梢滴落下来,有几滴划过他菱角分明的俊脸,擦过他的薄唇,顺过他的下巴滴落在他的衣衫上。而他此时衣衫已经湿透,白衣近乎透明得贴在他的身上,露出他不肥不瘦的精壮胸膛上,我不由吞咽了一口口水,再说不出下句话。
有谁可以告诉我这种半遮半掩的诱惑最是难以抗拒,有木有?
苏蓦然,你就这样被他给征服了吗?一个声音说。
难道他不够香艳?你敢打赌你不想看?另一个声音反驳。
说不想看是不可能的,我这个爱看之人没有回避的自觉,而那个被看之人也没有躲避的意思,这就是所谓的黄盖打周瑜,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还能多说什么?
沐风见我盯着他看,勾起嘴薄唇轻启:“开门。”
“什么?”其实我听见了他说的是什么,即使没听见,刚刚见他的唇形,也明白他要说的话。但我硬是假装电视声太大,我太聋。
他要就这么走进来,我真怕自己把持不住扑倒了他。半夜三更,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不发生点什么也对不起上天安排的好剧情啊。
沐风隔着玻璃指了指我手中的吹风,我无奈之下只能将吹风机关掉。
“开门。”
只那么淡淡一句,我便莫名紧张起来,这家伙真要走进来,我该怎么办?邀请他去洗个澡,还是将他赶回自己的房间。内心的纠结并不能阻止我不由自主走向阳台的脚步,更不能阻止那双只轻轻一拨就打开阳台门的手。
只听一声门锁打开的声音之后,沐风便闪身进了房间,房间的光将他的尊容照得更清楚。他的身前已经湿透,连着那条家居裤全部湿透,幸亏裤子是深蓝色的,不然……
我很想脑补不然的后续,但沐风非常大爷地占了我的藤椅不说,还顺手拿起我的毛巾开始擦头发,自然地吩咐我,“我房间的密码xxxxx。”
“哦。”我将吹风丢到一边,人走出一半才想起问他外面下雨了吗?为什么他淋成这样?
(苏同学,你不是应该谴责他为什么半夜三更爬上你的房,还占了你的地?)
他简单地答了一声没有,我也不好再追问,只是对他没淋雨怎么淋成这样有些纳闷,到了门口我才又想起问他想让我去做什么。
“给我拿套衣服,衣服在黑色的行李箱中,行李箱在门口靠右边的墙角,我需要灰色那套。”沐风吩咐我的口气极其自然,那样子像在和他的贴身丫鬟说话一般无二。
“为什么你自己不去?”
“因为我是你少爷。”
“你——还真是我少爷!”我气得丢了一句话狠狠地摔门走了出去,边走边诅咒他下次被雨淋了干脆摔泥坑里出不来。
照着他给的密码输入,很快门口了。我推开门,房间的灯大亮着,我第一时间观察到了房间的惨状——不知哪里的水管爆裂,喷射出来的水打湿了大半个房间,湿哒哒的地面和墙上留下的水渍清晰可见。
这家伙是水神吧?怎么像布了一场大雨一样?
(还好苏同学一直没有想起过沐同学是怎么爬上他的阳台的,不然……)
所幸床这头并没遭受水漫金山的悲剧,我找到他说的箱子,打开之后发现只有几套轻便的休闲运动装,叠地非常整齐,我快速翻找着,很快便寻到了他像要的那套。然后,我看到了他叠在一旁的小内裤,然后纠结了很久还是没下手将它拿起来。
隔壁传来沐风的呼唤,约么喊的是几声:“老婆,衣服拿好了没?”
老婆?要死啊,这三更半夜喊这种话,怕没人误会么?我老脸烫的能煮出沸水来,索性心下一横,关上了行李箱,将他的衣物悉数拉到我的房间,重重地丢到他面前。
见我毫不掩饰的火气,沐风好心情地问我,“怎么了?谁惹了我家小猫儿?”
明知不问!哼!
我不搭理,他有些得寸进尺,“小猫这么热情地将我的行李都挪过来,是想让我今晚在这里陪你?”
“我才没这么想!还有,你干嘛喊我老婆喊得那么大声?”我气鼓鼓的小河豚样失去理智地展现出来。
沐风听我这么一说,反问道:“你是嫌我喊太大声?要不下次我小声点?”
“我说得不是这个!”在这个男人面前我总是讨不到便宜,只好踹了他的皮箱一脚,“快换衣服……”滚蛋两个字硬生生得在他迷人的桃花眼的逼迫下被我咽进了肚子里。
这个男人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我搭着半干的头发,和衣躺进了被子里,打算在他回去之前再不和他多说半字。我耳尖地听到沐风站起来关上门,然后打开箱子,半晌没有动作。
他不会打算直接在房间里就地解决吧?也太惊艳了!
接着,我听见了他关上箱子,并走过去拉上了窗帘的声音……
不会来真的吧?我使劲攥紧被子——我这个大活人还直挺挺地躺在这里呢,你,你,你就这么干,是不是忒无耻了?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我好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你就这样给我看了,我到底是要负责呢还是要负责呢?
我的好奇心让我睁开了眼,哪怕只是一点小缝缝,那也是睁开了,而且好死不死的这条小缝缝还被偷看的主人给瞧见了,你说这是怎样的一个背时?我当场面羞成艳色,不得不扯被蒙脸遮羞,简直不能用无地自容几个字来概括。
沐风进洗手间之前轻飘飘地飘给我一句话,“将头发擦干了再睡,小心着凉。”
很快沐风一声短衣短裤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却装死不肯从被窝起来。本想着主人都这样了,你这个做客的总要有点自觉自行回去了吧。
然而,我突然感到榻榻米床铺下陷,像是有人坐到了我的床边,一双手已经探到我的被子上——这是要干什么?不会要上床了吧?不行不行,我们还远没到这种关系!
我吓得顺势裹了被子往床里侧一滚,躲过了那双手的袭击。沐风的手没抓到猎物,停在半空上只那么半秒便松松地搭在床上,“小猫空出这么一大块,是在邀我上床么?”
无耻!混蛋!王八蛋!谁要邀你上床!
我说什么也不会承认这种自毁清白的事,况且我本来就没想过邀请他。
沐风突然俯身下来,我暗道惨了,这家伙来硬的了,我已经开始琢磨怎么才能逃离这个火坑。他的手已经摸到我的后脑勺的被子,并顺势掀开,然后……我不顾一切地翻身坐起来,一把推开他,急急忙忙地跳下床,双手挡住胸前的风光,“沐风,虽然我喜欢你,但你不能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哦?小猫儿觉得我想强迫你做什么你不想做的事?”他转过身来,慢悠悠地说,眼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色。我吓得瑟瑟发抖,虽说我这人胆子大,但这种事还是大姑娘上嫁头一遭,要让我那么镇定地被他那个了,我这好人家的女儿还是做不到的。
“我……”我说不出话,我总不能说你想那个我吧?
看着面前的小猫满脸通红,又瑟瑟发抖的样子,沐风竟有些欢喜,平时这小丫头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对什么都不是很在意,捣蛋的时候胆子大得狠,哪怕是被自己揩了油,最终也能镇定自若,现在这样子还是第一回见,好像有点很合自己的心意,这也勾起了他逗弄她的乐趣。
“都是少爷房中的丫头必须要学会的事就是宽衣解带,不知道我的丫头是不是也会做这些?”沐风挑眉看我,我一听到宽衣解带几个字,自然很快想到了一些不该想的事,倒是完全忘记了现在自己才是这间房的主人,就这么轻易地被这家伙挤兑了还不曾觉察,真是我苏蓦然人生中的一抹败笔。
“我,我不会!”我说得非常霸气,用以掩饰此时的惊恐。我长这么大除了服侍我自己,还真没有服侍别人的潜质。
沐风将被子往里边稍推了推,不客气地坐到了床上,又掀了被子盖住一双光溜溜的大长腿,“不会可以学,我从不介意别人不够聪明。”
“你说谁不够聪明?!”我这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说我笨,所以我才会问邻居家的那个三岁小妹妹我聪不聪明的话。
“我们家小猫儿当然不算蠢的那个。”沐风挑眉,顺便翻开我放在床头的一本书,“《爱正待机,缘已落定》?你喜欢看言情小说?”
我一把夺了过去,“关你什么事?”
这可是我来之前经过书店的时候被刘夏那小妞逼着买的,听她说这是她高中时候的死党写的,最近才出版的新书,让我们帮着多宣传宣传。我纳闷了,以前也没听刘夏那小妞说过有个什么死党,怎么突然就冒出个习习凉?还被她推崇是大神之作?到了后来我才知道她推崇的原因……竟是……不过此刻我还不知道。
本来我没想带来,但是刘夏死活让我带着,说是旅途解闷,解闷个鬼,她又不知我最不爱看的就是言情剧。不过也好,我就顺便用来夹些东西,比如临出门前她们献的几条大计。
要是被他看到书里的这些东西,我会不会被嘲笑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