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志通挠首顿足,“可,可就要我这样去见那个楚萌?谁知道她还会生出什么事来?!”
柳志诚忙道,“大哥,伯母前番一直禁足不让你出去,就算那楚萌在前面闹得再厉害,伯母也只让你权当不知。现在目前有派人来请,显然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如果你不出去,倒更会让伯母生气。”
柳志通只得硬着头皮到前院去。
奉氏见状直骂,“谁让你出来的?你还嫌这里不够乱?!”
柳志通心中叫屈,“不是娘亲让人请我过来的么?”
穆震忙道,“伯母,事情总是需要来个了断的好,天露坊在杭州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若继续这么闹下去,谁都讨不到好处,也实在有损柳府清誉。”
“是啊姐姐。”白氏劝道,“就趁着今天说个明白吧。”
柳志通被推到前面来,楚萌把眼朝他身上一罩,登时冷笑道,“柳大公子好大的架子,这般才将你请了出来。”
“楚坊主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何必拐外抹角的。”柳志通没好气道。
“那好啊。”楚萌道,“我妹妹的事,你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之前同她好的时候我就已经同她言明,我的身份是不可能娶她过门的,这是她自己愿意的,如何到了跟前都只怪我了?”柳志通道。
楚萌心头不快,“那么就是不愿接亲罗?那好,柳志通,是你自己选的第二条路的,你对不起的我妹妹,自己也别想如意快活。”
柳志通有些懵,“什么第二条路?楚坊主,你要的说法我给了,人我不娶。至于他那肚子里所谓的孩子,爱留不留,我也不管,反正这个事也没闹开,我们双方都保持沉默,对谁都好。”
“志通。”这下连奉氏都有些听不下去,那孩子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柳志通的,可到底也有那么几线可能,什么叫爱留不留,全然不管?奉氏心头不悦,可是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闹事的三流人物,奉氏也不多言,只看那楚萌如何反映。
果然楚萌霎时就跟点着了的炮仗一般,“柳家大少骗了人感情就想这么甩手算完啊。呵,就算我妹妹同意我都未必同意。方才我就已经言明,你不娶我妹妹,你就须的上我天露坊磕头致歉,写下罪书。”
“楚坊主好大的口气,你一个小小的天露坊,本少爷当初肯照顾你们的生意就已经是给了你面子了,如今还想要我致歉?笑话。反正这事儿戳出去丢的还是那楚婉儿的脸!”柳志通说起话来越发没个限度。
“你!”楚萌眼瞧着在场诸人都只沉默旁观,心头一凛,冷哼道,“你们柳家可别瞧不起人,别以为你们在江湖上有个穆华山庄帮手就可狂妄,这公道自在人心,你若不依,彼此撕破了脸皮,我就算不把你们柳家搞得天翻地覆,也要让你们柳家鸡犬不宁。等着瞧吧。”
楚萌招呼了带来的那一票人又气呼呼的离去。
谈判没谈拢,反倒愈发僵住了。
穆夫人道,“这到底是你们的家事,我们能帮的也就这些了。”
言毕便拉了穆震要走。柳志通心里老大的不快活,总觉得被穆华山庄的人刻意看了笑话,不禁埋怨道,“娘亲,出来也只闹得更僵,你何必让我出来。”
奉氏瞪他一眼,却只道,“我可未曾叫你出来,全是那穆华山庄的主意。”
柳志通愈发的没好气,“又是穆华山庄,这是我们柳家的家事,哪里轮得到他们来管?”
纯雪忙道,“大哥此言差矣,方才楚萌闹得厉害,柳家连个主心骨也没有,我才自作主张去请穆夫人和三哥哥出来帮忙的。而且那天露坊的人也确实看在穆华山庄的份上,没多生事,不是么?”
柳志通不屑道,“头发长见识短,你可别把那天露坊看得这般厉害,那需要什么穆华山庄?倒平白长了他们的脸。”
韩玉香听得好笑,转头却只见徐羽仙神思恍惚,心头一动,便道,“徐姐姐,不如趁着那穆夫人还没有回去,徐姐姐先去‘偶遇’一场吧。”
“偶遇?”徐羽仙握着心口的手一揪,眼前蓦地一亮,立刻朝后院赶去,韩玉香忙也跟了过去。跑出一截,韩玉香便瞧见穆华山庄的人都在前面走着,韩玉香转身正要招呼徐羽仙快些过来,裙倨突而被山石子勾住,“刺啦——”一声,藕色的裙子被拉出老长的一条口子,耷拉下来,不成样子。
“哎呀!”韩玉香惋惜一声,这可是秦玉竹送给她出门在外的新裙子,还没穿过几次呢,不过眼下,韩玉香也顾不得那么多,催了徐羽仙快去追穆华山庄的人,自己提了裙摆,寻思着要不去找纯雪她们借点针线用用,这一厢顾着裙子,转头韩玉香不慎又被那山石子绊了一下。
韩玉香颇为懊恼,难道我今日同山石子犯冲?
这么想着,韩玉香不免多看了这些山石子几眼,只是这一看,韩玉香猛然发觉,一眼望去,这天水一色里竟然有不少被树木掩映着的山石。平时这些膳食并不扎眼,也不让人在意,可是细瞧便有些不对了。
这水天一色的院子里布局有些奇怪,按理说,这些山石子做些装饰,都在些流水的地带,可这院里的流水并不多,只是引了一条小溪流过,建了两座亭台轩榭。院落中的山石子却是各处都有那么一些,韩玉香不禁疑惑道,“总不会这柳家的人对这些假山有总特殊的喜好吧。”
这种喜好却是颇为蹊跷的,韩玉香略略思忖,突而想到但凡是大户人家,总是喜欢多修点庄园庭院,在建些密室暗道的,以为不时之需。院里这么多山石,恐怕也正与这些有关。
然而柳家如何,到底是柳家的事,韩玉香并不打算同柳家有太多来往,因而心中念头也只是一闪,便不再留意。
韩玉香瞧了一眼那徐羽仙已经同穆夫人说上了话,也便放心的提了撕坏的裙倨赶到内院去借针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