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丞相…”北皇虚弱地说道。“这是前方的战报,你给朕念念,咳咳…”北皇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遵命。”丞相宋黎叩拜到。太监将奏折递到宋黎手上。“臣宋荣万死叩拜陛下,我军大败…”宋黎涨红了脸。
“咳咳,念,接着念下去…”北皇已无力发火。
“我军大败…连失金源等数城…先锋大将阿三骄傲跋扈,为命不遵,贪功冒进,私自前去迎敌,致使万箭穿心殉国…臣不才…未能保住金源城…损兵五…万,现已将大军后撤五十里,臣万死无颜面见陛下…”宋黎支支吾吾地读道。
“够了。咳咳,祸国殃民啊,祸国殃民啊。”北皇眼里闪着泪花说道。“丞相啊,你可知璀罗大军深入我国境多少里了吗?”宋黎颤颤巍巍地跪下:“微臣…微臣不知。”
“三百里,整整三百里啊。三百里的土地全在璀罗人的铁蹄之下,三百里土地的百姓全在忍受璀罗大军的蹂躏。丞相,这都是你和你那好侄儿做的啊。”北皇欲哭无泪。
“陛下,宋荣折子上写着是那阿三不听帅令…这才…”
“住嘴。”北皇大怒。“事到如今,你还在替宋荣辩解,朕已经全都知道了,那日在金源城下,阿三将军力克敌将顾青,使我军军威大振,而后若不是宋荣不开城门,执意让阿三将军一人一骑前去追击敌将,那阿三将军又岂会万箭穿心殉国,那金源城又岂会失守?他宋荣不仅断送了我北国三百里的大好河山,还残害了阿三将军,损失了数万将士,朕当初贴皇榜招贤纳士,却不成想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你让这天下人如何看朕,难道让朕成为他人的笑柄吗?宋荣,朕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藉慰在天的亡灵。”北皇将手中折子狠狠地扔到地上,大发雷霆。
“陛下恕罪啊,如今前线战事吃紧,不可一日无帅,还望陛下网开一面。”宋黎俯身叩地说道。北皇长长地输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唉,朕最近是愈发地思想慕爱卿了。”
“臣恳请陛下发诏,全天下寻找慕侯爷。”朝中忠义之臣见时机已到,便站出来说道。
“臣恳请陛下发诏,全天下寻找慕侯爷。”一众大臣纷纷站出来说道。跪在地上的宋黎回头看去,心中怒不可遏:平日里在我面前人模狗样、点头哈腰的,如今看到我被陛下责骂,就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这群墙头草。
“既然众卿家都这样说,那就起诏书吧,全天下寻找慕云。”北皇说罢,瞥了一眼宋黎:“宋丞相,起来吧,地上凉,朕要先退朝了。”说罢,北皇轻哼一声,甩袖离去。伏在地上的宋黎久久不敢抬头,身旁传来那些大臣的嬉笑声…
……
“怎样?可有慕云的消息?”北皇问道。
“启禀皇上,目前还未得到慕侯爷的下落。”一大臣回禀道。
“这都好几日过去了,怎么还没有消息,再派人去找,多派些人。”北皇下令道。
“遵命。”
“报…启禀皇上,璀罗国王派人递来国书。”一侍卫进殿叩拜说道。
“国书?快呈上来。”太监赶忙将国书递上。北皇仔细翻阅,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喜上眉梢。“这璀罗国王在国书中说道,璀罗愿意退兵。”
“太好了…太好了…”群众皆窃窃私语。
“只是…他们要求以落香公主和亲为代价…”北皇失落地说道。
“陛下,这万万不可啊。我朝地大物博,人才济济,想那璀罗地处苦寒,不过弹丸小国,只要找到慕侯爷,便可一举歼灭,切不可将公主远嫁璀罗啊。”
“是啊,陛下。公主自小便得陛下疼爱,如今璀罗要公主和亲,想必是有预谋。”另一大臣说道。
“够了。朕本来就够烦的了,你们还吵吵嚷嚷的。”北皇眉头紧锁道。“宋黎,你有什么看法?”北皇吆喝道。
“臣不才,没有什么高见。只是觉得这一时半刻也未找到慕侯爷,而那璀罗大军又来势汹汹,何不就先用这和亲之策作为缓兵之计,待我们找到慕侯爷,再一举灭了璀罗,救出公主。”宋黎说道。
“胡说,启禀陛下,丞相此言差矣,若是按着丞相的法子,岂不是将公主陷于险境,试想如若慕侯爷回来率领大军攻伐,那公主在璀罗岂会有命?”一大臣义愤填膺地说道,此时的宋黎虽为当朝丞相,但因宋荣一事颜面、声誉扫地,北皇也不再倚重,树倒猢狲散,以前那些党羽也就变成了随风草。原先的宋黎在这朝堂之上可是一手遮天,如今竟然有人可以反驳,宋黎处境可以想象。
“那不知你可有何良策?”
“你…”
“好了,此事容后再议。”
……
“皇兄来了,你可有些日子没来落香这里了。”落香噘着嘴说道。
“朕这不是来了吗,皇妹这几日可还好?”北皇戳了戳落香噘嘴骨气的小脸蛋,笑着说道。
“好着呢,多谢皇兄挂念。皇兄你尝一下,这是我刚做的桂花糕。”
北皇将点心缓缓地放在嘴里:“哎呦,皇妹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真不知道将来那个男子有如此福气,能娶了皇妹。”
听了北皇的话,落香一脸的愁容,思绪万千,北皇看着落香。“皇妹…”
“皇兄…”落香轻轻捂住北皇的嘴。“皇兄你不要说了,落香都知道了。慕侯爷许久都未曾有消息,落香只当他死了,和亲之事落香去便是了。”北皇眼里闪着泪花。原来,下朝之后,小太监不小心说漏了嘴,被公主侍女听了去,便将那朝堂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公主。
“皇妹,皇兄真的没想到…”嘴里的点心还未完全咽下去,声音便已哽咽。
“最难生在帝王家。落香便是这命,落香不想看到皇兄整日为战事烦忧,也不想北国百姓再受这战乱之苦,落香身为公主,这是应当做的。”落香转过头去,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
“是皇兄无能,是皇兄无能,祖宗留下的千古基业,不能毁在我们手里,皇兄又何尝不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就像皇妹说的,最难生在帝王家。”北皇哽咽道。
“皇兄不要伤神,不要为难,皇妹是自己心甘情愿去和亲的。”
“好。这一切都是为了天下黎民。”
“对。”落香缓缓地靠在自己哥哥的肩膀上,与北皇头挨头,看着窗外。自从哥哥做了皇帝,落香好久没有感受过这般温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