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暗暗叫苦,忙咳嗽了几声:“不行了,为娘被你吵得有些头晕,要去躺躺,你还是带神医去休息吧,为娘的身体为娘自己知道,不会有事的。”
顾紫烟急得一把拉住她说:“你看,先是见红,现在又咳嗽头晕,你还说没事,娘,你就听女儿一句吧,就是搭个脉的事儿,有事无事让我和父亲心里有个底儿呀。”
顾夫人还想说什么,却被顾将军打断了:“夫人既然有恙,还是早些医治比较好,就算身体无事,让医生看看胎儿的状况也是好的,夫人为何一再推却,难道有何隐情?”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那贴身嬷嬷忙上前赔笑道,“夫人只是不想麻烦神医,也不想让将军小姐担心罢了。”
顾长松哼笑了一声,“怕是还有别的担心吧。我忽然想到夫人怀烟儿的时候,也是不喜欢看医生,最后索性搬到别院去住了,直到生下烟儿,不知我记错没有。”
顾夫人顿时吓得一把抓住嬷嬷的手,好像没有她的支撑,自己就要倒下去一样:“将,,,将军此话怎样,我只是,,,只是,,,”
“我不关心你只是什么。”顾长松上前几步,看着她得眼睛直直的说,“今日若是你乖乖的把脉了,我便不说什么了,若不把脉,那这胎就在顾家军里生。哪儿都别去。”
顾夫人顿时如被抽空了力气一样,瘫在了地上,顾将军看着她冷哼了一声,便走了。
顾紫烟一头的雾水,川湘倒是有些懂了,忙上前拉着她,又向医骨张使了一个眼色,正欲带他们下去,没想到顾夫人一看到她,忽然如打了鸡血一般,一跃而起,一把将紫烟推到一边,抓着川湘狂笑起来:“老爷果然是知道了,只是为什么现在戳穿我,怕是为了这位新夫人上位吧,我知道这丫头像她,像那个你藏起来的画卷里的女人,哼,真虚伪,我说给你做姨娘你不答应,搞了半天你是想让她做正房啊,果然是个痴情种啊,可惜呀,这始终是个替代品,正主你这辈子都等不到了,哈哈哈哈哈。”
紫烟吓得一把扑过来抱住她:“娘,你在胡说什么呀,娘,爹对你这么好,怎么会,,,”
“你给我闭嘴。”顾夫人冷冷的看向她,“你不是我女儿,你就是个野种,一个不知道父亲,母亲生下你就死了的野种。我若不是生不出孩子,哪里轮到你享受这么多年荣华富贵。”
顾紫烟顿时呆住了,没想到自己最爱戴的母亲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顾将军见状,忙喝到,“都楞着干嘛,将夫人扶进去。”周围的侍女忙上前搀扶着,连拉带拽的将还在怒骂的顾夫人进去了,顾将军也跟了进去,在经过顾紫烟的时候,他叹了一口气,“你先回房,一会儿我会去你房间向你解释。”
说罢,便进了房间,同时将门紧紧的关上了。
川湘见顾紫烟如木偶一样呆呆的站在那里,有些不忍心,忙上前扶着她,轻声说:“我扶你回去,你别多想,一会儿听你父亲怎么说。”
顾将军看着趴在床上痛苦的顾夫人,淡淡的说:“我已经让下人都出去了,这里就你我二人,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既然老爷都知道了,还用我说什么呢。”顾夫人哽咽的说,“将军英明神武,明察秋毫,我这么多年的算计在你眼里估计就是个笑话了。”
顾将军摇了摇头,站起来走到床边:“我知道你怨我无法爱上你,但是这么多年,我自问对你也是尊敬有加,只是你怎么总是要搞些幺蛾子呢,一边一个劲儿的往我身边塞人,一边又变着方子将人搞走,我早就说了子嗣随缘,可为何你总是欺骗我呢。”
顾夫人抬起头,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呜咽着说:“老爷对妾身很尊重,妾身自是知道的,可是,从第一天见到老爷开始,我就想让老爷心里有我,就如你心里一直有的那个女人一样,只是我也要脸要皮呀,不给你安排侍妾是我不贤惠,可是真的送女人到你身边,看着你对她们笑,你到她们那里留宿,我这心里有多不好受你知道吗,就如同一条蛇在心里钻来钻去,它的毒液在慢慢的浸透着我的心呀,我知道这样不好,这样不对,可是我忍不了啊,我忍不了其他女人在你身边,我忍不了你对她们笑,你对她们好,老爷,妾身做错了很多,可都是出于对老爷的爱呀。”
顾将军摇了摇头:“你爱的只有你自己,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思,可是这么多年总是劝我重回京城,劝我争功要赏,争诰命,等女儿长大了,先是拿她巴结楚王府,后又要让她去选秀。你真的喜欢过她吗,你真的为她着想过吗。”
顾夫人哭的如泪人一般,在顾将军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拼命的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顾将军冷笑了一声:“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没怀孕,我也略通药理,之前我就暗里给你搭过脉了。”
顾夫人这时候忽然冷静了下来,她坐了起来,擦了擦眼泪,然后忽然笑了:“既然将军什么都知道了,那么将军想如何处置妾身呢。”
顾将军慢慢的走到门边:“明日我会通告下去,将军夫人因故流产,再无生育能力,我顾家军会由顾鑫继承。而夫人将到别院荣养,以后紫烟的婚事你便不要插手了。”
顾夫人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如她这么多年的抱负一样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紫烟趴在床上哭得好不伤心,而川湘则在一边和合欢悄悄的八卦,合欢挥舞着树枝,非常郁闷的看着川湘吐瓜子壳:“呜呜,我也想磕着瓜子八卦。”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件事你怎么看。”川湘神秘的笑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紫烟是能力者,而顾夫人,顾将军都不是了。”
合欢感叹道:“又是一个权欲的受害者,不过我就不明白的,为什么顾夫人不找个男孩。”
川湘哼哼笑道:“当然是想着自己生了,女儿总归是人家的,找个假的顶多赔个陪嫁,若是儿子也是假的,岂不是整个将军府都要赔给他了。唉,我们女人啊,真是命苦啊。”
合欢恍然大悟:“做人真复杂,还好我们树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纠结。”
两人还想聊,就见顾将军推开门进来了,看到川湘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笑,他忽然有了一丝恍惚:“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的妻子。”他微笑着看向她,“我的朋友是蜀山掌门,他的妻子是洛水之主的女儿,我当时非常好奇这位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人有多美,便借故请我朋友到这里一叙,只是没想到,当看到他的妻子的第一眼,我便沉沦进去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川湘听得他的叙述,忽然感到有些熟悉,好像这顾家军她真的来过,这顾将军她真的以前见过,她忙摇晃了一下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一些,然后忙笑道:“谁没有年轻中二的时候呀,过后就好了。”
顾将军低头笑了:“你带紫烟走吧,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要将你留下来。今晚就走吧,乘着我没改变主意。”
说罢便转身走了。
川湘没想到这顾将军说赶人就赶人,忙跳了起来,推了推还在哭的紫烟:“别哭了,我们赶快走,别让你爹秋后算账。”
顾紫烟坐起来擦了擦眼睛:“我想去见一下我娘,还有我爹,我想去同他说一声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那时候刚出生,这都不是你能决定的,不过我真不建议你去见他们。”川湘语重心长的说,“你想想,你娘肯定不愿意见你,你爹,,,我觉得也不大想见你,毕竟你的出现是在提醒他被老婆骗了这么多年啊。”
紫烟低下头啜泣了一下,忽然一跃下床:“那我就去他书房前磕一个头,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爹。”
到了书房外,紫烟跪下来看着书房里的灯光喃喃的说:“爹,请受不孝女一拜,我跟着喇叭走了,你别太想我,你要保重身体,女儿不能给您尽孝了。”她又磕了几个,才念念不舍的跟着川湘走了。
书房里,顾将军闭着眼,任由眼泪慢慢的留了下来,顾鑫在一旁不解的问:“将军为何要赶小姐走,小姐是无辜的,而且她一直非常纯良孝顺。”
顾长松摇了摇头:“我与夫人的恩怨不想她卷进来,而且我有种预感,她跟着喇叭,会有更广阔的田地。”
医骨张带着川湘和顾紫烟到了长江边,已经有一艘船在等着他们了,从船舱里钻出一个人,却是头上包扎得严实得巫心,他看着川湘开心的笑道:“总算找着你了,这下我们可以去昆仑了吧。”
“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忽然一个声音从他们头顶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