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进来了?”甄郁节马上用身侧的浴巾遮住自己的身子,拿浴巾的手都在微微发抖着,还好这个时候这样的反应刚好符合瑾萧突然进来时自己的反应,不会让他有多余的怀疑。
“你洗澡怎么会让个侍女进来?”瑾萧冷冷地看了下那侍女离去的身影,然后又回头看了下甄郁节。
“怎么?很好奇吗?洗个澡要个人进来按摩一下很奇怪吗?我今天是第一次这样......不过,为什么,我第一次叫人进来,你就来了?”甄郁节说到这的时候,抬起头看了下瑾萧,一脸怀疑的眼神。
“刚好过来。”瑾萧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甄郁节想着平日里表情冷淡的人真好,这个时候说谎也不用用多余的表情来掩饰那说谎的神情。
“不过,这个时候,你进来不太好吧。请你出去。”甄郁节冷着眼看着瑾萧,自从瑾萧上次把那层纸捅破了之后,甄郁节觉得有时候在处理和瑾萧的关系时,倒是变得好处理多了。
然而出乎甄郁节意料又在甄郁节推测之内的事发生了,瑾萧没有走出去,反而径直走了过来,他那高高挺拔的身子就那样冷着双眼走过来,那琥珀蓝的眼睛,有时候甚至让甄郁节觉得就像是个二次元里的人,但是这样的一个人有时候出现在身边,却是一件令人很头疼的事。
“你要做什么?”瑾萧一走近,甄郁节发现他的眼神完全没有平日里那样多疑,想来方才和那下人的说话,他是真的没有听到,不然以他的性格就算沉得住气也不会在这里和她耗时间,更何况,他也没有在她面前装的理由,毕竟这里就是他说了算的地方。
“我带你去看样东西。”瑾萧说着也顺手从甄郁节旁边拿起一件浴袍,举着甄郁节的面前,然后自己侧脸转了过去,他这样倒还好,至少这个时候他的行为还是符合他自身气质的,还算是有点绅士样,如果是基于这点,那么是否说明,他不会勉强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除了被囚禁在这里。
每每想起“被囚禁”这三个字,总是让甄郁节感到特别得揪心,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而这个时候,她难道就真的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吗?她虽然从小就不太喜欢与人为敌,但是遇到自己真正不喜欢的事,她还是会拒绝,会反抗的。
“瑾先生,你一直把我囚禁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你至从要替我考虑一下吧,我母亲一直没有我消息,她会着急的。”甄郁节看了瑾萧一眼,起身接过他手上的浴袍,然后迅速穿上。曾经因为不想让亲人也卷入这场她至今都没有搞清楚的处境中来,所以一直让自己尽可能地远离亲人,但是直到如今,至少直到瑾萧对自己,好歹这一刻是没有什么恶意的,这个时候,或许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合情合理的,而且自己的确也一直担心母亲会因为长时间没有自己的消息而着急。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家人那里,我都处理好了,我说是你有事,这个你放心好了,他们现在不会担心的。”甄郁节原本想要问他这么明目张胆地说,不怕斐尹振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吗?
“我先生那里呢?”甄郁节终究还是说出口,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似乎非常得可耻,自己被别人就这样囚禁着,而那个人就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还要这样轻声细语地和他说话。
“我正在逼他和你离婚,真正地离婚,你离婚之后我们就结婚。”瑾萧非常平静地说道。
甄郁节不自觉地微微嘴角上扬,勾起了一个冷笑,他瑾萧究竟是使用了什么手段,让斐尹振会肯和自己离婚,她还记得那时斐尹振斩钉截铁地说“离婚是不可能的。”而对于斐尹振,他虽然有时候是不正经,但是他认真时,特别是在他生气时说的话,即便气焰消了之后,那些话最终也都会兑现的。更何况,他曾经那样孤身一人夺回了如今自己的这个王国,怎么可能会失手在他这个无名小卒之辈上。
“走吧。”瑾萧没有让甄郁节有多想的空间,轻轻将甄郁节揽在怀里往外走,甄郁节对于瑾萧的这个行为没有反抗,理应说她应该要做得极端,应该不让瑾萧碰自己分毫,但是后来想想,有时候越刚强反而越容易失败。
瑾萧拉着甄郁节走出了那小屋,外头有些冷,瑾萧扯开了自己宽大的衣服包裹着甄郁节走向了一辆小车,走到车前,瑾萧给甄郁节拉开了车门,甄郁节看了他一下,迟疑了些许,然后坐了进去。她原本想要问他要带她去哪里,但是她没有问,因为她对于他说的那样东西是一点都不感兴趣,而且以他的性子,无论她是愿意不愿意,最终他都会让她以某种形式后悔,他虽然不会逼着她做一些自己不愿意的事,但是事情总会往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坐在车上,甄郁节看着外头的风景,原本就是一沉不变的风景,在这个时候更加是一点新颖之处都没有,而瑾萧坐在甄郁节的身侧依旧如他往常一样绅士般地坐着,一句话都没有,这个时候,他给甄郁节的最后一道防线都没有,使甄郁节感到无聊至极,虽然平日里自己一个人也是无聊的,但是至从没有这种等待的感觉。
甄郁节原本觉得瑾萧要带自己去的地方应该很近,所以一开始在车里坐着还是挺笔直的,但是直到坐了几分钟之后,发现周围的风景还是一沉不变,刚洗完澡的甄郁节原本就有些困,于是不知不觉地闭上眼就睡了。
甄郁节感觉自己是真的睡着了,似乎还做了一个梦,但是究竟是什么梦,一觉醒过来就又忘了。甄郁节刚醒来,还没有睁开眼,感觉车已经停了下来,但是瑾萧没有叫自己,甄郁节好奇地睁开眼,发现瑾萧正俯着身子认真地打量着自己,甄郁节一下子感觉心脏处都快要停了,她才发觉瑾萧给自己的恐惧真的是曾经无人给过的,她也终于开始体会到那些下人对于瑾萧的恐惧了。
甄郁节一下子直起身,立马往后靠,这一突然得动作让她的后脑勺一下子磕到了车顶旁的把守,甄郁节吃痛地弯了下腰,但是内心突然来的恐惧依旧没有消除。
“没事吧?要不要叫李医生过来看看?”瑾萧着急地问道,还想贴近甄郁节看下她头上的伤,但是甄郁节一下子蜷缩在车座的角落里,一双警惕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瑾萧。
“怎么了?”瑾萧为甄郁节这突然得转变感到疑惑。
甄郁节看着瑾萧,刚醒来的时候,人的意识本来就比较脆弱,没有什么多余的思想,完全就是自己没有经过伪装的内心情感的反应,甄郁节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内心对于瑾萧的成见与恐惧竟然是这么大。不过,他方才提到李医生,说到李医生,自己倒是有很久没有见到他了,至从上次请求他帮忙之后,他就帮了自己那一次,然后之后甄郁节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
或许这是个很恰好的机会,不过想想,这个时候叫他来也就没有什么事,或许还让他更加得想要逃避自己。
“不用了,就小伤而已,刚刚做了一个噩梦,一时没有缓过神来。”甄郁节平静地微微一笑。
“恩。”瑾萧应了声,然后起身出去,在车外转了一圈到甄郁节的车门旁替甄郁节把车门打开。
“你要带我去看什么?”甄郁节其实对于瑾萧说的根本就不在乎的,但是觉得此情此景似乎很适合说这句话,更何况自己好歹是就批了件浴袍就出来了,怎么也得对得起自己这身行头才是。
“既然跑这么远,为什么不让我穿好衣服再出来?”甄郁节终究还是抱怨道,但是话一说出口就懊恼了,这语气完全不像是恨对方的意思,倒是有点像打情骂俏。
“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不用在意那些。”不过好在瑾萧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个关系。
瑾萧话一说完,甄郁节抬头一看,竟然是一栋三四米高的房子,就一层,那房子用六根大柱子顶着前头,这乍一看,倒是有点像博物馆了。
“你把博物馆搬过来了吗?”甄郁节明明说这话是想要讽刺瑾萧的,但是说出来时,却变味。
“进去看看吧。”瑾萧在幽默这方面倒是真的一点天赋都没有。
甄郁节和瑾萧刚走,那后面的那辆车就开走了,甄郁节只好跟在瑾萧身后。这类似博物馆的房子还真的是奢侈,刚到门口处就是金碧辉煌的,而且这样的一个地方竟然没有人在这里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