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顾昭开始牵着我的手,然后同我说些话,我静静地听着,心里却是在想着苏茜和父亲之间的事情。
算算日子来看,父亲和苏茜成亲的日子已经不远,严格算起来的时候应该也就是几日后,父亲这样着急又是想要干什么呢?
“你今日要带着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顾昭。”
我闷闷不乐地道,潜意识里明明自己已经想到了这件事顾昭在里头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他在这件事情里头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样的想法几乎是一瞬间便冒出来的想法,没有任何的理由,这样的念头在心底里蔓延不下,而这样对顾昭的猜忌和怀疑却是让我自己忧心的存在。
转念一想之后,便不可能没有发现,顾昭不曾见过苏茜,也并不知道苏茜的模样是怎样的,就算他一早就知道了莲妃的模样,可是他也并不知道父亲要娶苏茜的事情,就更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做什么。
想清楚之后,心上悬挂着的石头便登时落地,这样的轻松也只是一瞬间地事,我望着顾昭的脸,轮廓熟悉地让人那么欣喜。
“你还记得上次画画冲上去说自己是失散的那个公主时我说过什么话吗?”
顾昭低头看着我,我的问话清晰地在这个小小的陵墓里不断地回荡着,他也只是沉思了一瞬,便立即回答我道。
“你是想说,陛下当时依靠什么那么确信沐画就是失散的血脉?”
听见他的话后,我也只是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话,其实这样仔细看过去的话,这画上的女子眉眼间其实与画画也有七八分相似,只不过她原本是同苏茜长得一模一样,是以我方才惊愕的点子也就一直停留在了莲妃和苏茜的面容上。
现在平静下来之后,便不难不发现,其实这莲妃与画画之间,其实也是那样相似。
可是这期间究竟又有什么关联呢?
“不错,我是这么问过你,只不过当时我问的时候,你给我的答案那么肯定,肯定到自信地让我以为,你说的是真的。可是到头来,画画果然还不是陛下的血脉。你当时确信的时候,是因为当时你早就已经知道了莲妃的样子,再看见画画时,你也就想到了她们之间有八分相像,所以当时你才会肯定地回答我,画画是陛下的血脉对不对?”
我呆呆地立在原地,声线低沉地可怕,若是顾昭原本就知道莲妃的样子,再看见画画的时候,便将二人联系在一起这件事,便就说的通了。
“你也觉得沐画长得……很像莲妃是不是?”
我的问话顾昭并没有确切的回答,可是在他听见我说二人长得像之后,他竟然直接便指出了这个问题让我来作答。
我笑了笑:“对,何止是长得像,怪不得陛下在看见画画的那一刻连验证一下都不需要,直接便认同了画画是他失散的公主。”
顾昭向前方走了几步,伸出手在那幅画上缓缓的划过,动作那样的熟稔,表情上还带着那样的温情和柔光,倒像是在对待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
顾昭今日带着我来到这里的目的我尚且还不得知,可是既然我与他来到了这里,不做点什么好像又有点白来了一趟的感觉。
“你曾经问过我,沐画她是不是陛下的女儿,我回答你,让你不要担心,沐画她确实是陛下的女儿。那一次之后,现在你相信你说的话吗?”
我愣了愣,也没有料到顾昭会突然问我这个样的问题,他这是在……问我,相不相信他吗?
我愣了愣,这好似还是顾昭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样认真地询问我相不相信他。
我皱了皱眉头,冲着他道了一句:“不知道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样想的,总之,在你说出来的时候,我便是信的。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话,不过在那时候,我真的是信的。”
只不过,你有时候说的话也不是那样准确罢了,画画她终究不是皇室的人。
我笑了笑,无所谓地走上前去,同样打量着面前的这幅画,我伸出手来欲要将这幅挂在石壁上的画给取下来,面上也露出欣喜的微笑。
“这幅画很是稀奇,既然是和画画有几分相像的话,画画也应该知晓才是,这样藏在这里不见天日,倒也是有些委屈这幅画了,不如带出去给画画瞧瞧吧?”
我兴奋地说完这些话之后,便登时将手伸向了石壁上方的卷轴,只是手指还未触碰到分毫,身后便传来一阵激烈的猛喝。
“住手!不许碰!”
我被这个声音震惊地待在原地不动,转身之后便是诧异非常地望着顾昭不说话,我皱着眉头看着顾昭的面色,他的表情上分明还带着些少有的激动,我望着他的模样登时有些奇怪。
若是在平时,或者说,在以前的任何时刻,顾昭都从来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这样激动的表情好似是要防备外人侵入一般的提防,眉头的紧峰还在上头紧紧皱着。
我我皱着眉道:“怎么了?”
顾昭这才好像刚刚回神过来,也好像意识到了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一样,他很快恢复常态,像以往那样平静地望着我笑了笑,随后走到我的身边拉起了我的手,同时也将我的手拉过,避开了那幅画。
“昀儿是想要这幅画吗?为何?”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顾昭,好像看见了什么惊奇的事情一样:“你怎么了?我方才不是说了吗?这幅画摆在这里无人知晓也是暴殄天物,而且这画和沐画的样子那么相像,画画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间还有一个长得这样相像的人,我便是想要将这幅画带出去啊!给画画看看怎么样?”
顾昭的面色上好像变得有些沉闷,可是不过一瞬,他便再次抬起眸子看着我道:“这幅画是皇陵里的东西,也是陛下亲手葬在这里陪着莲妃的东西,我们这样硬闯进来原本便是不被允许的,若是还要带出去东西的话,怕是会有些许麻烦。”
顾昭一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我还在愣神中没有回神过来,顾昭这样的人,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他还是一个害怕麻烦的人,若是从前的话,我说要幅画的话,他恐怕是第一个便帮忙拿画的人,可是现在他却在认真的和我分析利弊。
他这是在做什么呢?
我望着顾昭的眼神中带着满满的省视和打量,顾昭今日说的话与平时不大一样,可是这并不是问题的所在,而是就算知道带走这里的东西会有麻烦,他也会想到办法或者是不惧这些的不是吗?
可是如今他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奇怪了,仿佛是不准他人触碰这些东西一样,顾昭这个人在我心里向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是如今他的在乎和过分的激动在我的眼里,那分明就是防备的原始状态。
“真的是怕麻烦吗?还是其他的什么?你好像很在乎这幅画像?”
顾昭听了我的话后,再次对上我的视线,我皱着眉看着他的样子在他如墨的眸子里清晰的映照出来,我看着他眸子里的自己,他便在看着我。
他忽然笑了笑:“思考这些只不过是因为这些东西毕竟都是一些亡人之物,我们硬闯进来已经是对亡灵的一种不尊重,更何况,我们还要带走这里的东西。”
“麻烦我倒是的确不怕,昀儿若是当真想要的话,带走也可以,凡事都有我,这些麻烦我来挡着便是了,昀儿想要便拿吧。”
他的话在我的耳边回荡着,可是我又总是觉得好像有哪些不对的地方,顾昭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激动不是作假,是以也就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只是害怕亡灵不散。
我静了静心之后,便安定下自己的心,道:“那好吧,既然你都说了,这样做会对亡灵不利,我也不希望自己的行为会给亡人带来麻烦,这样的话,我们还是不要动这些东西了,看看就好。”
“嗯。”
顾昭应声,面上却好似舒了一口气一般的轻松,我皱了皱眉,视线在他的身上再次转向石壁上挂着的那幅画上,在略过那女子的眸子上时微微停下,一种奇怪的感觉再次回满了全身。
其实这么仔细看来……这莲妃长得,竟是与顾昭也有那么几分相似……
我晃了晃脑袋,在心底里诧异地回想着这些事情的始末,再将它们一点点串联起来后,我立即否决自己那些堪称天方夜谭的念想。
怎么可能呢?
画画验证了不是皇帝的女儿,可是她与莲妃的长相那么相像……而现下仔细看完之后,顾昭的面容却与她也有那么几分像……
难不成,这莲妃的样子是个大众脸吗?还是说她的样子很容易与其他的人撞上?
这样可笑的想法在我的脑子里只仅仅停留了一瞬,可是又没有其他的合适的解释这样的事情,顾昭的底细我全部都调查得清清楚楚,不可能会有其他的变故。
我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随即看着顾昭道:“我们出去吧,时辰不早了,我想回府。”
顾昭一愣,随即看了看我略微疲惫的样子之后,便道:“好。等我一下。”
他说完这句话后,径直走到右侧石壁门前停下,我诧异地望着他的动作,他却是动作飞速地从石壁上打开了一个暗格,我凑上去便站立在了顾昭的身边,望着他沉稳的模样不言。
“这是什么?”
暗格里面的东西打开出来之后,便看清了里头的东西,一个精致无比的锦盒静静地躺在里头。
黑色的匣子透露着它的价值不菲,虽说我在沐家长大,作为沐家的家主,这种看起来非常高大上的东西自然是没有少见,可是在看见这个黑色的匣子之后,我还是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样的质地自然是世间仅有的。
顾昭将里头的黑色匣子给取了出来,随后将其打开之后,里面赫然躺着一个玉镯,晶莹剔透的质地丝毫没有掺杂杂质,唯有的亮光和瑞泽透过石壁上的夜明珠泛着点点寒光,可是却又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温暖。
玉镯子被顾昭拾在手里,随后将我拉了过去,我呆呆地望着他,不明白他这样做的意思是什么,只能任由他摆布。
直到一股暖流透着手腕处蔓延到了心底时,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个玉镯已然戴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惊愕在原地:“不是说,这里的东西不能带走的吗?这是要给我吗?”
顾昭冲着我摇了摇头,道:“这里的东西的确不准带走,可是除了这件之外。而这一件,我只给你拿走,这个东西也只能给你一个人拿走。”
我愣了愣,一时间不明白顾昭的话里头是什么意思,他这是说这间陵墓里头每一件东西都是不准带走的,可是这一件能?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件东西可以带走呢?他又是怎么知道得那样清楚,这样东西藏在了那个暗格之中?
这些事情我甚至对我来说都是一个个谜团。
我不明白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