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三公子亲自送秦霜月回府,秦守义即便再有怨怼亦不敢出声,连一句话都没说上,直接被云三公子给无视了。
秦府女眷的心再次掀起波浪,纷纷议论,二小姐的命可真好,不仅得王爷们的青睐,连莫七公子和云三公子都对她在乎得紧。
尤其秦秋玲,都是秦府的小姐,怎么差别这么大?心中很是妒忌,可是又畏惧秦霜月的‘狠辣’,想想还是不敢造次,既没本事敌对,亦没勇气交好,只能井水不犯河水为好。
许是多喝了几杯,今夜甚感疲惫,秦霜月坐在浴桶里假寐,一不小心睡着了。
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将水中的娇躯捞起,为她披上一件素白薄衫,打横抱起放到床榻上,昏睡的人儿被惊醒,“嗯?”双眼迷离地看向对方。
“是我!”林瑞低沉提醒,手捏住秦霜月的皓腕把脉,疑问道:“明明自己也有心疾,为何还将五彩琉璃让给别人?”
他的语气依旧冰冷,却夹带着责备和不悦,秦霜月的心似划过一道暖流,脱口而出道:“你在担心我吗?”声音说不出的软绵、娇媚,连自己都怔住了。
林瑞看着她迷离的美眸,还有刚出浴水雾渲染的娇颜,美而炫目,轻薄的白衫松垮地贴在她身上,春色醉人,林瑞的心莫名地一紧,放开她的玉手,喉结滚动道:“五彩琉璃近乎传说,你可知多少人趋之若鹜?”
秦霜月嫣然一笑,勾魂摄魄,娇柔道:“该不会是你也想要吧?”虽然头有点晕,但她并没有醉。
林瑞一怔,差点便以为她认出了自己,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她:“这是可以减轻你心痛的药,每次发作时服下一粒便可。”
秦霜月微一愣,并没有接过,迷离的美眸望着林瑞:“你……里面不会是毒药吧?”
林瑞真恨不得掐死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觉得我有这么无聊吗?”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给你送毒药?还不如直接掐死省事。
“呃……”怎么感觉他好像要吃了自己似的?以他的实力,要杀自己还不像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咽下一口口水,问道:“你为何对我这么好?”忽而心生警惕。
有句话叫做: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林瑞深幽的黑瞳仿佛不见底的漩涡,似要将人给吸进去,“我欠你一诺,可不想还没偿还你便死了!”说到‘死’字,心莫名地一紧。
“哦!那是不是说,只要你还欠我一诺,你便不会让我死?”秦霜月睁大美眸看着林瑞,那一闪而过的算计没有逃过林瑞的双眼。
“哼!你这小东西竟敢算计到我头上?”林瑞不自禁地捏住她的脸颊,柔软滑嫩,手感极好。
“嗯……讨厌!”秦霜月黛眉紧蹙,撅着樱唇娇嗔道。
林瑞惊讶:刚刚不是错觉吧?她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不禁莞尔一笑,如昙花一现。
秦霜月微一愣:他竟然会笑?看着他俊美的轮廓,不知为何竟想到了东方默那张冰山脸,不知那样的冰山脸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世人皆说他冷峻寡言,可是今日看到他对韵芝的温柔和宠溺……也许那样的人只对自己在乎的人才有温情吧!
“在想什么?”林瑞修长好看的手指捏住了秦霜月的下巴,似有不悦。
“你有心爱的人吗?”冷不防秦霜月蹦出这么一句,她心中猜想,如果林瑞有心爱的人,会否像东方默那样地变化,对所有人冷冰冰,唯独对那个女子温柔和宠溺……
忽然惊觉,原来她想要的是:唯一!
林瑞身形一僵,心爱?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词,亦不存在所谓的‘心爱’,肯定答道:“没有。”
秦霜月眸光一凝:他武功这么好,看这轮廓,想必容颜俊美,而且他洁身自好,连自己这样的绝色都不放在眼里,以为他是心有所属呢,原来……
“你……不会……哎呦……”额头忽而一痛,他是不是有虐待倾向啊?
“乱想什么呢?我绝对是个正常男人!”原来林瑞看出了她的猥琐心思。
“你……看你年纪该有双十了吧?别个都早当爹了,你却连个女人也没有,这不正常啊?”秦霜月睁大美眸质疑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女人?”林瑞几乎咬牙切齿,他有说过他没有女人,没有孩子吗?好吧,的确没有,应该是从来没有过。
“因为你很讨厌女人靠近啊!”秦霜月据实答道,她可不会忘记,初次相遇,他醒来看到自己躺在他身旁竟要杀了自己,还说他讨厌女人,不喜欢女人,那是喜欢男人?该不会是太监吧?可是他很阳刚啊?莫不是练的什么秘术?
“咳……现在不是抱着你吗?”林瑞才发现自己并不排斥她,温香软玉在怀竟有些不舍,双眸闪过一道幽光,附耳轻语:“要不要检查下,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男人?”
唰……秦霜月的娇颜似血染红,头一回如此囧迫:“你……下流!”粉拳打在林瑞健硕的胸膛,像挠痒痒似的。
林瑞勾起一抹玩味道:“男人风流是正常的,我可不是下流哦!”女人不都喜欢风流的男人吗?比如云逸,比如东方谦。
“你,你……”面对这样逆天的林瑞,秦霜月一时语结,天啊,她的伶牙俐齿呢?一把推开林瑞,同时春光大泄。
“咳……我说秦二小姐,你不用这般心急吧?这事得男人主动些才是呢!”林瑞一本正经地说着调情的话,无人看到他的耳根已变红。
“你……我……”赶紧地将白衫拉紧,系上结带。
“又不是没看过,不用这么紧张!”林瑞脸不红心不跳地幽幽提醒。
“你出去!”虽然秦霜月思想不怎么老顽固,虽然觉得看看也没丢失什么,但此刻被林瑞这样一说,她怎好意思?
“好吧,你不要太想我哦,如果想我了可以告诉我!”林瑞抛了个媚眼,留下一句暧昧的话,便消失不见。
秦霜月愣了好一会,天呐,这是林瑞吗?是不近女色的林瑞吗?分明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痞子!敢情之前他都是伪装的啊?想起自己还和他同床过,不禁打了个寒颤……不对啊,他并没有对自己不轨呀?而且多次奚落自己,说对自己没兴趣,难道是不举?这么解释就合理了,以后不用再‘怕’他了。
翌日醒来,天幕沉沉,还以为天未明,听闻雨打窗台声,原来外面在下雨。
这是今年阙城的第一场秋雨,带着丝丝凉意和无情,零落了满庭兰花。秦霜月打着油纸伞立在庭院中,五味杂陈,风吹起她单薄的白衫和青丝,秋雨淋湿发衫,寒意袭人,望着被风卷飞的落叶,思绪万千,指尖冷暖不自知,秋风剪剪是清愁。
“小姐……”刘可能大声惊呼,忙打着伞走近急切道:“小姐,你怎穿得如此单薄,小心着凉,赶紧回屋去吧!”
秦霜月幽幽转眸,脸色泛白,刘可能大惊失色:“小姐赶紧回屋吧!”顾不上礼节,直接拉着她的手臂往屋里走去。
千绣坊的一个管事,一个绣女,雨中对视一眼,抱着礼盒跟进屋去。
“紫鸢和黄鹂呢?”刘可能愠道,她们不是小姐的婢女吗?怎么不在身旁伺候着?
“秦二小姐!”千绣坊的女人齐齐问好。
刘可能这才想起自己是领着人进来的:“小姐,千绣坊的李管事来了!”
秦霜月回眸,淡淡道:“请坐!”
“小姐你赶紧去换件衣裳,我去煮碗姜茶来给你祛祛寒!”刘可能说罢便转身出门。
“哎呀……”紫鸢刚好欲进门,眼急脚快地退让开,不然两人就要撞个正着了。
“紫鸢?你们刚哪去了?小姐都在外面淋雨了,你们知不知道?”刘可能气鼓鼓地质问,一直都觉得她们不怎么尊敬小姐,平日里跟得紧,一有事便不见人影。
“小姐!对不起,我看你未醒,便去厨房煲了参汤想着等你起来喝!”紫鸢恭顺地朝秦霜月一礼。
“嗯!”又不见黄鹂?这是第几次了?收起思绪,对李管事淡淡一笑道:“让你们见笑了!”
“没有,没有,秦二小姐待人亲切!”一般小姐都是趾高气昂,对下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哪会如她这般和善?可见传言并不符实。
李管事亲自前来送银子,可见对秦霜月的重视。按着之前协商的四六分成,三件绣衣可分得十万九千八百两银子,这可相当于千绣坊一年的纯利润哪,而她们不用费一工一线,只是帮着宣传开来就可抽四成红利。李管事和绣女看着秦霜月,就像看着财神爷似的,眼睛里是金光闪闪。
秦霜月满意地点点头,千绣坊不愧是民间第一绣坊,不仅诚信,还很实在,知道兑换成银票送过来,这样不显眼。李管事和绣女眼眸迷离,第一次看到如此美颜,似误落凡尘的仙子,美无伦比。
因秦霜月先前言明,一月只出三件绣品,一万两银子起订,故按先后交订金顺序,拿出本月三个订单,详解雇主的尺寸和要求以及注意事项。也有几单愿出高价要求在本月十四交衣,不过千绣坊未经秦霜月点头不敢应下,遂特来请示。
十五是中秋夜,想来那几人欲在中秋宴会上穿,而且绝对是身份高贵的人,千绣坊若不接单怕得罪权势,若贸然接下又怕来不及完成,秦霜月略一沉吟:“回去答复她们,若要十五之前拿到成衣,十万两一件,先交一半为定!”万一有人恶性挑衅呢?故先交五万两为保障金。
李管事和绣女震惊,没听错吧?一万两一件衣裳已经是极限,十万两岂不是天价?这简直比打劫还像打劫,不过这话可不敢说出来。
紫鸢和刘可能对自家小姐更是崇拜得五体投地,东阙女子皆会刺绣,可小姐绣的一件衣裳可抵半个城池,这是什么概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