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二次约会

第二周周五的下午，王大力迫不及待地约白冰在老地方见了面。

这一次，王大力除了牛排之外，还点了一瓶啤酒。

两人的案情交流安排在了酒足饭饱之后。因为在王大力看来，与白冰这样一位有品位、有气质、有美貌的女朋友约会，这样的美好时光里如果只谈案子，未名太大煞风景了。因此，他强忍着对案子讨论的冲动，耐心地跟白冰聊了一些关于她的生活话题。他对她的生活充满了好奇，她也很乐意能跟他这样一个圈子外的人聊聊与艺术无关的东西。

但案情交流是主要的，至少对于读者来说。

现在，镜头对准了正喝着茶水抽着香烟的两个人。

“我转发的邮件你都看了吧？”白冰。

“看了，一共六封邮件，涉及到被收藏作品的作品十八件。其中有五件没有查到藏家的真实身份。”王大力。

“对，你怎么看？”白冰。

“我觉得那五幅没有查到藏家的作品，很可能都在那个神秘的藏家手中。”王大力。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对另外的十三件作品的藏家也进行了一下调查，咨询了一下圈里人。十三件作品分别收藏在四个人的手里，一位电影导演、一位房地产老总、一位出版社老总，还有一个咨询公司的老总。这四个人在公开场合的活动都比较活跃，其中两位我还认识。从调查的情况看，他们四个人应该都不存在嫌疑。”白冰逐一排除。

“嗯，那五件作品，有四件是从画廊或者经纪公司买走的，买家都是支付的现金，没有查到什么可用的线索；另外一件是从一个藏家手中买走的，就是那幅《目光》。这个藏家提供了一些那个可能是我们寻找的神秘藏家的一点信息：房地产公司的老板，五十多岁，身高一米八左右，可能在新疆什么地方当过兵。其它的有用信息基本上没有了。”王大力梳理了一下调查的成果。

白冰略感失望地点点头：“《目光》、《女病人》、《门》、《梦境二》、《梦境四》，这是那五幅画的名子。”

王大力点点头，这五幅作品的名子已经写在了他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了。

“接下来怎么办？百度？我已经把这五幅作品进行过搜索了，每一幅作品都使用不同的搜索引擎查找了好几遍，包括英文搜索啊。除了当时发表时的一些作品点评、收藏画廊的一些展出信息外，我没有查到那个神秘的藏家的任何信息。”白冰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力感。

“当然了，使用关键词搜索，只能发现文字信息，而你的作品是油画，如果有人偶然间上传了一张照片，而这张照片中有你的画，如果没有配上相应的文字，点明你的作品名称，你是无法查找到的。”王大力解释说。

“而且，很多画家会在油画的背面写上作品的名称，我的作品则没有，我只是在发表的时候，临时给它们起一个名字。因为这五幅作品都没发表过，它们就是没有名子的，至少我在发表前不会给作品起名字。这样一来，用作品名子搜索的成功率就更低了。”白冰继续无助地补充说。

“可是我们有另外一个神器呀！”王大力看着她有些无助的脸，心中有些不忍。

白冰不解地看着他的脸，王大力的脸上满是自信，这让她看到了一线希望。

“什么意思？你是说还有别的方法，能直接找到油画的画片吗？”

“当然，百度识图呀！这个年代科技的发展一日千里，这种神器我也是刚刚才从网络技术科那边学来的。”王大力有些自豪地说。

白冰看着他的目光越来越亮，充满了敬佩，这让他不由得内心里有些小小的骄傲。

“百度目前提供一种以图搜图的功能。具体的使用方法是这样的，你可以上传一张你的画的照片，然后进行搜索，所有与你这幅画相同的图片都会被搜索到。我今天下午还试了一下呢，我搜索了一下自己的一张照片，嗬！吓我一跳，找到一堆跟我有关的照片，有我的工作照，也有生活照，好多照片我都不知道是谁上传的！”王大力越说越兴奋。

“还有这种技术？我们这些搞艺术的，还真是跟不上时代了，连相像都想像不出还有这样的技术。这么说，你已经搜索过那几幅画了？”白冰兴奋地问。

“当然，收获还不小呢！”王大力得意地笑起来。

不想，白冰忽然生起气来，白了他一眼，眼中忽然充满了怨愤。这让正在得意的王大力始料不及，一阵心惊。

“你早查到结果了，对吧？却还把我蒙在鼓里！”果然，她气愤地开口了。女神一发怒，王大力的魂都吓飞了。

“哎呀，不是，我这不正打算告诉你嘛！怪我，怪我，白老师不要生气了。那个，我现在就告诉你结果，好不好？查到那个藏家了，在辽宁省，是一家地产企业的老板。你看，我都把结果直接说出来了，不要再生气了，白老师……”王大力心一急，嘴上就快，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平息女神的愤怒。

白冰看上去怒火瞬间止消了不少，但余怒未了，再次翻了他一个白眼。这让王大力想起来刚跟她接触时的回忆，好像这位大名鼎鼎的艺术家特别喜欢用这种方式表达不满。但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的白眼儿里还有另一种暖暖的情感，这种感觉让他既不安又幸福。

“愣什么呢？接着说呀！”典型的小女生反性的可爱模样。

“好，我接着说。我是在搜索《女病人》的时候查到的，百度的结果是一张朋友喝茶的图片，看上去是发图的人和那位地产商在一间书房里喝茶，在地产商身后的墙上，有一幅油画，正是那幅《女病人》。”王大力怕她嫌自己啰嗦，于是把自己一整个下午的调查过程一句带过。

“现在技术这么厉害了？照片中的一部分都能搜索到？”白冰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他。王大力决定给她普及一下百度识图的原理。

“对于这种百度，谷歌的图像搜索一般由算法实现，一般是三个步骤：1. 将目标图片进行特征提取。描述图像的算法很多，都跟数学有关系，这个我不懂，总之是用了很多种算法，提取图像的特征。2. 将图像特征信息进行编码，并将海量图像编码做查找表。3.相似度匹配运算：利用目标图像的编码值，在图像搜索引擎中的图像数据库进行全局或是局部的相似度计算，然后将相似度高的图片预保留下来；最后对预留下来的图片进行最佳匹配图片的筛选。”王大力现学现卖，这是他中午刚从同事那里学来的。

“这就有点像是基因段的匹配，在那一堆基因系列中，有一段跟你提供的样本相同，于是，计算机就找到了那一段，并根据这一段找出了那一堆基因系列，也就是那一个人。我是这样理解的，这样理解可能更直观一些。”

白冰听完，点了点头，怒气终于从她漂亮的脸上淡去了，一分钟不到，她的脸上显出了兴奋的神情。

“他是谁？那个地产商，也就是那个藏家？”她急切地问。

“王远在，这是他的真实名字，大连富远地产集团的董事长。一个很低调的房地产老板，这家公司在大连地产界还是挺有名的，2015年获得过辽宁省房地产企业五十强的称号。但他个人在地产界比较低调，能从网上查到的个人新闻也不多，公司的事务似乎都是总经理在打理，他则更像一个深居幕后的谋局者。”王大力回答。

“跟我们推测的那个神秘藏家比较吻合！”白冰兴奋地说。

“对，非常吻合！”王大力附和。

“我们成功了！”白冰的俊俏的脸上升起了一股隐藏不住的自豪。

“对，我们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王大力说。

白冰忽然孩子气地伸出右手，手指比划成一支手枪的样子，对着王大力。

“主谋先生，举起手来！”

王大力也孩子气地乖乖举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