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这可比勾践要好,勾践兵败,甘愿当夫差的奴隶。臣的建议是陛下您暂时舍一部分土地给刘裕,这样您还有半壁江山啊,不失尊严,还可以东山再起。”公孙五楼循循善诱道。
“如果----如果刘裕不答应呢?”公孙五楼的建议让慕容超心动了,但是他还有点担心。
“陛下,如果我们这样忍辱,刘裕还是不答应的话,就说明他灭我之心已定,那我们只能如桂林王所说的一般,尽起全国之兵,与他刘裕决一死战了。”公孙五楼目色坚定。
“啊?这……”慕容超脸色变了变。
“陛下,不可再犹豫了,臣听闻周边的郡县陆续都有人降了刘裕,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啊。”
“嗯,好吧。”慕容超有些无奈地叹道。
“那陛下这出使求和的使者应该派谁去呢?”公孙五楼看着慕容超地脸色说道。
“唉,你看着办吧。”慕容超有些意兴阑珊,他望了一眼周边宫室的翠瓦鎏金,雕栏玉砌,神情呆滞了起来。
“诺。”公孙五楼答应了一声,他望了一眼慕容超,见他神思恍惚,料想他也不会再问自己什么,所以就轻手轻脚地倒退着出了慕容超的寝殿。
“陛下,什么事啊?”魏夫人睡眼惺忪,微抬着螓首,她在床上翻了个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将自己的大腿根子架在了慕容超的下体上。魏夫人轻纱遮体,那玲珑的曲线在白纱下若隐若现。
慕容超看着魏夫人那欲遮还羞白嫩嫩的下体,他底下的话儿猛然挺了起来,他猛然扳开魏夫人的下体,露出自己底下的话儿,狠命地向花心戳去……
“嗯----咿呀----”魏夫人呻吟着,颤抖着……
听着寝殿中那醉人的淫靡之声,公孙五楼在殿门外驻足着,直到声音越来越小,他才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离开,“真他妈的是个尤物!”
公孙五楼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他的脚刚踏上台阶,就望见了天井之中站着了一位丽人。
“修娘,是你呀,正好,你不来,我也要着管家去找你呢。”公孙五楼微笑着,他对这个妹妹总是喜爱得紧,可是妹妹对自己却……唉……
“哥哥,我今天找你,是想问问你,陛下到底打算怎样。公主从朝臣们那里打探到,陛下已经连续十来日没有上朝了。现在京城被晋军围困,他身为一国之君,本应该出来主持大局,怎么能置之事外不管呢!”
“嘘----”公孙五楼连忙踏前一步,拉住公孙修娘,“修娘,陛下再怎么不是,也轮不到你说!他是天子,还轮不到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擅加评议。”
“嘁!都说你是个佞臣,凡事都要揣摩主子,顺着主子的意思,今天看来,果然不假。”公孙修娘甩开公孙五楼的手,微怒道。
“佞臣?”公孙五楼惨然一笑,公孙修娘的话如同一把匕首刺在了他的心口 “哈哈,是呀,我的好妹妹,我的亲妹妹,居然说我是佞臣,是呀,我是佞臣……”
“哥……”看着慕容琼华为了燕国的国事整日郁郁,公孙修娘的心绪很不好,这下见到自己的哥哥,她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全部发泄在了哥哥身上,可是话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哥哥这些年也不容易,他们的父亲本是南凉王沮渠蒙逊的兄弟,只因为在部落斗争中失意,所以带着部落迁居到姑臧。后来父亲去世了,秦国的姚兴趁机侵占了姑臧,哥哥和自己也成为了异族的俘虏,被带往到秦国的京城长安,正是在那个时候,哥哥结识了现在的皇帝慕容超,两人意气相投,结成了好友。
慕容超后来在哥哥的帮助下,逃离了秦国,回到了自己伯父慕容德的身边,慕容德膝下只有琼华公主一女,所以慕容超最终成了燕国的国君。哥哥在长安听闻了这件事,也历经艰险,带着自己一路逃到了燕国。
慕容超不忘旧恩,力排众议,让哥哥这个在朝廷毫无根基的人,一瞬间坐上了高位。自己也成了琼花公主公主府的女总管。在自己看来,哥哥是一个有能力,有才华的人,他也想要辅佐明君成就一番伟业。可是人都会变的,当年在长安忍辱负重的慕容超一旦成了国君,他就变了,他变得骄傲自大,不容人别人的异议。哥哥与慕容超以前是好友,现在是君臣,哥哥为了维持自己在燕国的地位,他只能死死地攥住慕容超的心,所以他百般逢迎,阿谀拍马,无所不用其极。唉,一切都是环境啊,这世间,有几人能保持初心呢!
公孙修娘的思绪电转,她望向公孙五楼的表情复杂,可是让她说几句讨好自己亲哥哥的话,她又说不上来,她只能支吾着杵在了原地。
“呵呵,修娘,你说的也对,哥哥这些年确实成了这燕国的佞臣了。”公孙五楼语气变得平淡了些,“可是,哥哥不想再做佞臣了,我们离开吧,离开这燕国的土地。”
“可是离开这,我们回姑臧吗?”公孙修娘的心中没来由袭上一股失落感,好像缺失了什么似的。
“对,回姑臧。据可靠消息,这些年姚兴老了,他渐渐力不从心,秦国的国力似乎也跟着衰退,所以他将秦国以前侵占过的一些地方又陆续还给了人家,这其中他就将姑臧还给了我们南凉。南凉都是我们部族的人,而且沮渠蒙逊本是我们的叔父,我们回到姑臧,继续统帅部族,想来他是不会不答应的。”
“嗯,可是……”
“我知道你是担心慕容熙,没关系的,带上她一起走就是了,省得国破家亡,她成了别国的俘虏。唉……”公孙五楼曾经当过秦国的俘虏,所以他有切肤之痛。
“可是----琼华不一定跟我走啊,她的根在这里啊。”
“唉,是呀,谁说不是呢。”公孙五楼抬眼望着广袤的苍穹,那深蓝的天空,一往如昔,几只晴鸽叼着草籽在高空中飞翔起舞,好不自在。一阵风儿吹过,门前的檐铃“叮叮当当”作响。“已经入秋了啊,时间过得真快。”
“哥,琼华如果不走,我也要留下来。”公孙修娘神色坚定,丝毫不可动摇。
“行了,你回到公主府再去劝劝吧,明天我就会派遣使者去晋营求和,如果公主愿意出走的话,这倒是一次难得的出城的好机会。明天辰时一刻,我派遣的使者会在西城门等着你们,如果过了辰时,你们还不来的话,他就自行出城了。”
“哥,那你不随着使者一起走吗?”公孙修娘问道。
“呵呵,哥哥是个佞臣,但却不是贰臣,这辈子专佞一个人了,既然他的国家要亡了,我何惜此身,就陪着他一起亡吧。”公孙五楼淡淡地说道。
“哥……”公孙修娘的心坎似乎感到裂开了一道口子,心坎上的血化作了眼泪,“扑簌簌”无声地滴落了下来。
“傻妹妹,你护你的公主,我护我的陛下,这不一样吗!”公孙五楼用大拇指为公孙修娘揩拭着眼角的眼泪。
“哥----”公孙修娘猛然投进公孙五楼的怀抱,抽泣了起来。
“好久了……”公孙五楼紧紧抱着自己的妹妹,上一次抱紧妹妹的时候,还是姑臧被灭,他们身为俘虏,被遣送到长安,在那个深秋,兄妹俩互相偎依取暖的时候呢!
翌日的清晨,真是个明朗的好天气,灵台令张光焦急地等待着,他是主和派,他今天的使命有两个,一个是受皇帝陛下意旨,出城到晋营中去求和,另一个是如果求和不成,他要将公主安全地送出去。
看着城门边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张光的心就不觉沉沦。城头的告示上写的很清楚,凡十三岁以上,七十岁以下者,都得参军保卫京城。这有就是,现在只有当了兵的人,才能保证一日两餐的基本饮食供给,其余妇孺饮食减半,并且为了防止敌人在城外水源投毒,规定在家的妇孺必须在一个月以内挖一口深井,以备不时之需……
广固的外城已经被晋军攻占了,内城全是大青石铺路,老百姓们就是想挖点野菜充饥都是不可得,如今这样的告令下来了,这让百姓们还怎么活啊!张光的心一点点沉沦,也一点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要么和,要么战,这样拖着,迟早这个广固城会变成一座死城,要想活,只能绝地而生了。
“请问,您是张光张大人吗?”一位宫装婢女出现在了张光的面前,由于张光是便服,所以婢女有此一问。
“嗯,是的,你是……”
“张大人有礼了。”婢女敛衽一礼,“修娘小姐说了,让张大人久等了,公主和她都不来了。希望大人能不虚此行,能和则和,不能和,就与城共存亡吧。”
“这,这可如何是好呀!”张光拍着手,跺着脚。
婢女也不管他,径自离去,张光长叹一声,踏上了城头的台阶,依旧由着吊篮将自己缒下城去。
近来,刘裕作为三军统帅,越来越不像军事长官,倒像是搞接待的礼仪大臣。为了表示大晋的亲民政策,刘裕曾经下令凡是来投诚的燕国各地方使节,他都要亲自会面一次。虽然上一次刘裕曾经遭遇到暗杀,但是他仍然未改变这一道条令。今天,他迎来了一位特殊的使节----代表燕国朝廷的求和使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