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的时候就不能当好人,当好人有时候会给自己惹祸,就像是我们现在一样,小婷醒是醒来了,可和我们僵持上了,非要我们给她去争取那一部分遗产,她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夫人现在是个什么态度,未必她一点不知晓,山城都不打算给她待着,她竟然还要惦念那些遗产。
段新民可是被我怨怼了一整夜,要不是他非要拉着我出去找小婷,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管她是不是被捡尸体了,自己要自甘堕落的,关乎我什么事情,现在好了,人家之前正愁没理由能赖上我,现在可以了,现在人家是怎么说的,因为我们受伤的,要是不去争取那点遗产,她就要我们养她一辈子,就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讹上了。
简直比碰瓷还要激烈些,我真该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鬼的,要不然怎么我会遇上小婷这样的人呢,董事长先前也是不讲道理,可没恶化到她这样的地步,死活就是要说,是被我们给带累的,之前她自己在酒吧好好的,要不是我们的话,要不是段新民打架的话,她就不会受伤了。
流年不利啊,我该去请一个太岁符了。
段新民问我要怎么办的时候,我头发都差点直接立起来,现在问我怎么办来了,之前早干什么去了,是谁说的要可怜一下私生女的,我也是私生女啊,怎么就没见他可怜我了,段新民一阵赔笑,好是我的错误,我现在去找夫人说说去,现在去找夫人说话去,夫人人家认你是个什么人了,之前是公司的人没错,可没有那么大的官职啊,人家认你是什么人了?
被我提醒了他也就警觉不少,这才退回来,坐在椅子上发愁,我是最不想找李总帮忙的,但是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李总能制住夫人了,因为他股权在握,话语权是有的,要是说金恒给小婷那也是小意思,毕竟有董事长的遗嘱在,要是李总施加一点压力,自然是能达到目的。
令我们没想到的是,人家夫人下手比我们快,就像是下棋一般,她永远是想好了之后的每一步,而我们是走一步想一步的,怎么跟人家比较,段新民忽然就受到邀请,说是夫人要请我们夫妻过去做客,还亲自下厨,我知道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们过去的时候,董事长的儿子也在呢,孙子什么的都在,段新民就逗弄了一下新生儿,随后端坐在椅子上,大气不敢出,因为夫人说的话他都不敢接。
夫人说的毕竟都是之前公司的那点事情,虽然说董事长后来不太管段新民了,但是之前的帮助是有目共睹的,要不然就段新民那样的人那样的学历那样的身份,能进去公司的总部,简直不要想太多,段新民是感觉老脸都踩在了地面上。
这么多年时间过去了,想不到自己会栽在这样的事情上,被夫人说的是体无完肤,要是有一点点的羞耻之心,都会坐立不安,恰巧他就是有这样的羞耻心,而且是相当过分的,不只是那么一点点,这对于段新民而言是莫大的一种羞辱。
承蒙董事长的照顾,这么多年以来,我这个废人在公司之中待着,拿着公司的工资,我却享受着生活,我知道以我的身份以我的学历以我的一切是不配拥有这一切的,所以现在夫人说出来,我感觉我应该要对董事长感恩戴德的。
段新民当初心里边就是在这样呐喊着的,但是没用,这一切他就只能承受,因为他找了小婷要帮助小婷这件事,夫人也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这就是过来兴师问罪来的。
夫人说的后话更加是让人无地自容,因为她说的很清楚,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是不需要人家关心和参与的,要是真正的为我们公司好的话,就不该参合我们家里的事情,我孩子现在都有了孩子了,是个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认为我还能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一鼻子灰的就从董事长的豪宅出来,当时我们两个互相拥抱了一下,就差直接坐在地上了,一辈子也没这样被人下过脸子,这小婷的事情我们是注定不能出手了,只能是告诉小婷,找谁比较靠谱些。
我们到了医院去看小婷,她已经好了不少,能下地能吃能喝的,但是她记挂的就是那一点遗产,还要时常在我们跟前装模作样的,搞的好像她很难受的样子,其实一点也不,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不过我没有要揭穿的意思,你想装模作样的,那你尽力好了,我就当做是看表演好了,毕竟现在的娱乐节目太少了。
段新民是最忍受不住人家的敷衍和欺骗的,这样明目张胆的装着病,段新民怎么可能看的习惯,所以上去就是一顿教训,看着人家眼泪哗啦啦下来,又很慌张,他一生就最见不得女人哭泣,只要看到女人哭泣,就会分寸大乱。
将段新民扫到一边之后,我便问小婷,那遗产你是付出什么都想要得到是吧,不管怎样你都要争取到底,那么你现在就告诉我,那一笔遗产究竟是对你意味着什么,很重要,是有多重要,我要是看到十分的重要性,我或许也会帮助你去争取。
她将我们的付出当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认为可以不和我说原因就要求我一定帮助争取,我给她说了一个很浅的道理,那就是在她爸爸死亡之后,其实我和锦绣的缘分已经是到此为止,什么夫人和她对于我而言都是路人了,都可以没有关系,那么我们为什么那天晚上要去找她呢,因为我们感觉我们应该去,而不是说你要求我们,我们就一定要做,现在搞清楚一点我们不再是锦绣的员工。
她似乎忘记了这一个很重要的部分,还要对着我们呼来喝去的,这是历史,已经过去的历史,现在为止她还是没改变自己大小姐的脾气,就这样的脾气还想要拿回那些遗产,不说我,就是李总都不会施以援手。
尽管李总一再说她的身世可怜,但是就这样的脾气没人愿意帮忙的,因为感觉自己付出的不值得,分明被当做了本职的工作,也不是说我们帮助人就非要一个人情,至少不要让我们心理上感觉自己很不值得的对吧。
人情其实是一种认可和尊重,我帮助了你,你不认可不尊重我,你感觉我心理上回得到什么安慰呢?
夫人是先一步找了我们,事情她陈述的再清楚不过,这是他们家的家事,是不要人家外人插手的,她要是想要信任的过的律师,我这边也有名片,都是名校毕业的律师,钱少活还好的,上诉是最好的途径,为什么她自己不去做呢?
为难别人算是什么本事?
我一直都认为我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但是也不好对我的忍受得寸进尺的,尽管我脾气好,不太爱计较,但是太过了,我也还是要冒火。
小婷总算是被我们说的哑口无言,之后我们站在病房里边,静默了良久,我对小婷说,你的医药费我给你补齐了,够你住到出院,之后我们就不来看望你了,毕竟很多事情要忙碌,护工也是给你请好的,再没有比这更好的补偿方式了,何况那天晚上,就不是我们的责任,既然你非要说因为段新民,那我就做到仁至义尽的。
其余的我真是没招了,我不可能做的再过一些,因为我的精力是有限的,我家里有孩子,上头也有老人,虽然我们现在不怎么联系,但是他们逐渐老去了,自然是要联系我的,主动的那一种,这是我一直相信的事实。
土着脸就从医院回到了家里边,两人都累的不想移动,不想说话,等了不下一个小时,这才上卫生间去洗澡,很长一段时间没一起洗澡了,站在一块儿,倒也不显得多尴尬,就是洗澡的时候,各自洗各自的不看对方一眼,忽然也感觉到至亲至近的人,也会有足够冷漠的时候,就像是现在的我们,谁也不想搭理谁。
围着浴巾就出去了,我在沙发上坐下看电视,电视台那边插播了一则新闻,说是今天早上在南桥寺院,有一个年轻的男子上吊自杀,现在尸体就停放在太平间之中,至于是什么医院的太平间没说出来。
段新民从卫生间随后就出来,一边揉着头,一边问我是在看什么新闻,我哦了一声,随意的说,没啥就是有人活着腻味了上吊自杀,在寺院之中死掉了,现在尸体正在太平间之中,但是也没说是什么医院的太平间。
他要我看底下死者的照片,因为死者身上的信息摁有限,所以很难找到死者的亲人,所以拍摄了照片出来发新闻,当时我也就随意的撇了一眼,但是就是那一眼,我的心都要碎裂了,也不知道当时究竟是什么感觉,天塌地陷的。
底下的照片怎么那么像一个人,段新民说着就问我是不是我前夫,其实我心里边已经很害怕了,我恐惧这一切是真的,原先以为是一条和我不相干的新闻,但是现在这张照片一出来,我真的很害怕,怎么可能是前夫呢,他不是活的那么逍遥吗?
孩子一次也没回来看过,难道说他一直就在山城待着,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了,为什么还是放不下,要选择自杀呢?
“可能真是他,我想你应该要打电话问一下的。”
段新民的脸色也变的很焦灼,他蹲在电视前边,为的是看的更加仔细一点,那白色的外套很显眼,前夫总是穿着那一件,这件衣服段新民当然也见过的,虽然现在形容消瘦,可大致的轮廓是明显的。
我有些震怒起来,对着段新民就吼叫。
“你不要火上浇油了,只是长的像而已,说不定不是他呢,他一生那么逍遥,怎么到现在会想到去自杀,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啊。”
我心里深深的知道我是要崩溃了,我要坚持不住嚎啕大哭一场,可我究竟也不知道我是在哭什么,为什么要对着段新民喊叫,其实我没这样的资格。
他走过来,将我紧紧的抱住,那一刻我就沦陷了,因为我深深的确定,那自杀的男子,就是我的前夫,我孩子的父亲,那个我的孩子期待了三年,希望能再次见面的爸爸,现在他已经自杀身亡了,我该怎么和孩子说起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