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换的脸色变成了死灰色!
刘但虽然不会武功,但他能够理解这种心情,只要是男人就能理解这种心情!
刘但拍了拍金不换的肩膀,笑道:
“看来这里总算比那地牢里要强得多!”
金不换闻言先是一楞,突地也放声大笑道:
“只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酒喝!”
哪知南方白本是已随阴阳真人出了院子,却又返回,笑道:
“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兄弟忘了告诉俩位,那地牢里的人出去的共有四十六人,我的那些银衣使者找到了四十四人,但是不包括你们两位。
兄弟先行告辞了,两位没事就早点休息吧!”
刘但木然道:“他刚才说找到了四十四个人,但是不包括我们两人。”
金不换道:“这就是说,他们不但没有逃出去,还可能又死伤一些兄弟。”
刘但道:“我们是不是不应该救他们的,或者是本该和他们一道走的?”
“他们就算重新选择一次,肯定还会走的,毕竟算是又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虽然这时间太短了一些,但是不试,又怎么能甘心呢?
至于说我们如果和他们一起走,就能对付那些银衣使者了?他们的武功你我都是见识过了的。”金不换道。
“不错,你说的一点也没有错,那些银衣使者的武功,就算我们在那里,也没有用,多死两个罢了。
何况他们总算又重见天日过了。
既然如此,我们实在是不必梗梗于怀了!”刘但深锁的眉头终于展开,换上了笑容。
金不换也笑道:
“我们的确不应再提此事,至少现在的问题是能不能找到一些好酒?”
那火阳童子一旁忽然说道:
“我知道哪里有好酒,很多,很好的酒!”
说罢,一溜烟跑了。
果然是好酒,上好的汾酒,很快,刘但就醉了,因为他觉得实在是应该喝醉了,距上次喝醉酒也已经差不多有十来天了,所以他喝了三杯。
火阳童子和玄阴童子好像也不能喝多少酒,毕竟只是两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又能喝多少?现在只有金不换一人独自小酌了。
他现在只要一喝酒,就会想到自己的结义大哥,刘忙。
也不知刘忙现在在哪里?
刘忙已经从床上起来了,虽然有一个可人儿每天为自己端茶喂饭,但是,病人总是不能喝酒的,要喝酒,就只有自己起床了。
桌子上的菜很多,一样麻辣四件,一样鱼唇烘蛋,一样回锅酱爆肉,一碗豌豆片儿汤,还有一道非常有名的豆瓣烧黄河鲤鱼。
这道豆瓣浇黄河鲤鱼必须是由活鱼做成,又烫,又嫩,又鲜,又辣,可下饭,又可下酒,好像一提到酒鬼,就可以联想到鱼,一提到鱼,也就可以想到这是下酒菜。
可惜酒只有一小壶,因为杨肖还和他在一起,毕竟她照顾了自己几天,总不能让她生气吧!
他只能非常非常小心的喝着每一口酒,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漏掉一滴似的。
杨肖实在是看不下去,在他喝到第二杯的时候,说道:
“我怎么看你喝酒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是不是不愿意喝?要不叫小二来,把酒撤了吧!”
刘忙苦笑道:
“我这不叫痛苦,应该叫做珍惜,珍惜每一滴酒。要知道酒是人酿造的。滴滴皆辛苦啊!我实在是不能漠视别人的劳动成果。”
“那我陪你一起来珍惜吧!”杨肖又要了一个酒杯,从壶里倒了满满的一杯。
本来就是一小壶酒,现在恐怕只剩下一小杯而已了。
但这酒菜本是杨肖点的,所以刘忙只好认了,只怪自己要是早几天就下床就好了。
更令人难受的是,杨肖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叹道:
“可惜有的人明明病好了,却偏偏要躺在床上,好好生生的,还要人侍候着。忍了几天不能喝酒,现在可以下床喝了,又要和人家一起分享,实在是不划算!”
刘忙能说什么呢?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杯子里剩下的酒,赶紧地倒进自己嘴里,这样就可以再倒酒了。
壶里剩下的酒果然只有半杯了,他叹了口气,又开始一点一点地抿着。
酒虽少,菜却多得很,两人足足吃了一个时辰。
吃饱喝足了,当然要出去散散步,何况刘忙与杨肖在这个小院里足足待了五天,实在是把人憋坏了。
香来镇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城镇,不过两条不长的街道而已,所以两人一转就转到镇后的一座小山里。
小山头上,满眼都是树,傍晚的时候,树林的风总是很凉快的,刘忙觉得闷气一下子都被风吹散了。
忽然不远处传来阵阵啼哭,里面夹杂着一个声音:
“爷爷,爷爷,你不要丢下我,小强听爷爷的话,你不要丢下小强啊!”
两人急忙辨明方向,朝那里寻去。
一棵参天大树,粗壮的树枝上一条白色的长带,上面正吊着一位年逾六旬的老者,离地面足有一人高,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小孩子在树下已经哭成了一个大花脸。
杨肖一见了那小孩子的伤心的模样,哪敢耽误时间,马上从怀里取出一枚制钱,就要射向那白色的长带,救那位老者。
忽然又觉不对,想那老者已是须发苍苍,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岂不是要摔坏?那样,刘忙这个小混蛋一定又要嘲笑自己好心办坏事了,于是转过脸来对刘忙说道:
“我用这枚制钱射断绳子,你去那老人的下面接着他。”
刘忙应了一声“好”,又看了一眼那老者,却反而站在一旁,从怀里摸出一包花生,在那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杨肖气道:
“喂,你答应了去接着的,怎么倒站在这里不动了?”
刘忙用手指压住嘴唇,“嘘”了一声。
杨肖更是气恼万分,说道:
“你‘嘘’个什么,能救人吗?”
刘忙慢悠悠地说道:
“我又没有说我要去救他,是你说要救的,我说过了吗?”
杨肖忍着气一想,这个小混蛋倒是的确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她马上又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见死不救了?”
“当然不会,见死当然要救!”刘忙不慌不忙的说道。
“那现在呢?现在你到底救是不救?”杨肖乘胜追击道。
“现在嘛!”刘忙又抬头看了看那吊在树上的老者,说道:
“现在他不是还没有死吗?”
“死了还救个屁呀!”杨肖觉得怒火又上来了。
“没错啊!我刚才说的就是见死当然要救,现在他没有死当然不救了!”刘忙嘴里已经塞了四五颗花生,所以说话的时候,当然发声有点含糊。
杨肖把他这话又低低的重复了一遍,还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干脆不去想了,这个小混蛋的神经本来就不是太正常,天知道他想说什么,她决定还是来点硬的可能比较好,于是她恶狠狠地说道:
“那你就是不准备出手相救了?”
刘忙见她面色不善,连忙把嘴里没有嚼完的花生也吐了,陪着笑道:
“当然救,一定要救,不救怎么能得到他的银子?”
“银子,你说的是银子?”杨肖怀疑自己是不是没休息好,听错了。
“没错,就是银子啊,他若是死了,银子当然就是我们的啦,多么好啊,一天这么碰上一个,要不了多长时间,我就够老婆本了。”刘忙一脸憧憬的说着,看他的表情显然已经沉浸在幸福之中。
“那你准备什么对那个小孩子呢?”杨肖气极反笑,问道。
“嘿嘿,当然是斩草要除根了!”刘忙一脸奸笑。
“除你的头!”杨肖手一扬,一巴掌直扇向刘忙的脸上。
刘忙却早有准备,很快避开,接着笑道:
“你若是再动手,我的钱就不给你花了!”
杨肖还待动手,刘忙又低声道:
“我是见死不救的人吗?”
杨肖心念一动,这个小混蛋是常常作出一些不合常理的事,见死不救倒却是未曾有过。
正待问个究竟,那吊在树上的老者射出一逢铁砂,那地上原本哇哇啼哭的小孩,也打出五只铁莲蓬。
那铁砂正是断魂砂,从上至下罩住了杨肖和刘忙周围三丈方圆,就算他们能飞,也没有这么快飞出这三丈开外。
除非他们能遁地!
他们虽然不会遁地,但是笑笑却抖出了一件斗篷,那件海绸制成的斗篷。
当他们小心翼翼的掀开斗篷时,那位老者和小孩已经不见了,甚至连树上的那根白带子也不见了。
唐门行事向来谨慎,这一次也不例外,一击不中,马上撤走,他们知道一点,如果对手不怕他们的暗器,那么他们就应该自求多福了。
杨肖却不服气的跺着脚,嘴里骂着:
“若让我再见到这帮杀才,一定要让他们见识见识天山派的剑法!”
刘忙缓缓道:
“你马上就有机会了!”
杨肖不由拔出了剑,四周望着,显然已在提防着。
刘忙不由一笑,道:
“我说马上就有机会了,但不是现在,更不会是在这里!”
杨肖紧张的精神为之一懈,笑嗔道:
“又不说个明白,害人家虚惊一场。不是现在,是什么时候呢?”
“那是因为我们马上就要去唐门一趟了!”刘忙道。
“不错,老这么被他们追杀,实是让人提心吊胆的,更让人可气的是,他们打一下就跑,想出口气都不行!”杨肖越说越兴奋,似乎已经看到自己把他们杀了个七零八落, 一群人正跪在自己面前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