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现在何在?”
“启禀陛下,慕元帅已领旨谢恩,如今大军皆在城外驻扎。”传旨太监回禀道。
“这便好。”北皇的心终于放在了肚子里。
“只是…”不成想传旨太监话锋一转。
“有什么话快说,别吞吞吐吐的。”北皇怒道。
传旨太监“扑通”一声跪下:“启禀皇上,刚刚小人前去传旨的时候,听见百姓都在喊…都在喊…”
“喊什么?”北皇更怒了。
“都在喊慕元帅千岁…”
“什么?”北皇怒不可遏,一把将桌子上的奏章扔的遍地都是。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传旨太监吓得伏在地上哆哆嗦嗦。
“千岁?慕千岁,好一个慕千岁。”北皇恨得咬牙切齿。“我是万岁,他慕云竟敢称千岁,真是胆大妄为,自以为替朕平定了天下,朕就奈何不了他。”
“皇上息怒…”传旨太监颤颤巍巍说道。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人。“拜见丞相。”进来这人便是北朝丞相宋黎。宋黎此人虽然贵为丞相,但却为人心胸狭隘,容不得异己。想那慕云一身正气,如今又是手握重兵,又岂会与这等人同流合污,自然也成了宋黎的眼中钉、肉中刺。宋黎进门来摆摆手,示意传旨太监赶紧退下,太监倒也识相,看出皇上龙颜大怒,便也灰溜溜地跑出了殿外。
“不知圣上为何动怒?”宋黎行过礼后,问道。
“噢,原来是宋丞相来了。”北皇说道。“宋丞相,你可知慕云大军已到了长安城外?”
“略有耳闻。陛下不是已经下旨,让慕云大军在城外驻扎吗,那陛下还为何烦恼?”宋黎说道。
“这慕云如今替朕平定天下,在百姓心中威望甚高,如今又是兵权在握,不得不防啊。”
“陛下所言极是,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慕云兵权再大那也是陛下的。待到明日慕云等将上朝听候封赏之时,陛下找个理由夺了他的兵权就是。”
“慕云常年在外征战,想必军中实力根深蒂固,贸然夺了兵权,恐生兵变。”北皇担忧道。
“这有何难,陛下明日多封赏他点田地金银就好。”
“怕是他不会吃这一套。”
“老臣倒是有一计,不知…”宋黎顿了顿。
“有话你就快说。”北皇显然不耐烦了。
“明日可在殿外埋伏刀斧手,倘若慕云等人有反心,可就地斩杀。若他交出兵权,陛下便多多封赏,许他空头官职,不领实权,也使他感觉皇恩浩荡。”宋黎说道。
“恩,此计甚好。”
军营中军帐。“元帅,圣上如今让大军驻扎城外,明日上殿封赏又不许带兵器,是不是有意防备我们?”燕老大疑虑道。
慕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饮酒。“这还用说,皇帝那厮肯定是在防备我们,如今元帅深得民心,又兵权在握,要是我,我也心存芥蒂。”燕老三大饮一口酒说道。
“住嘴,你这货喝了几口马尿,就满嘴放炮。”燕老大责备道。
“燕老三说的不无道理。”慕云张了口,凌志与阿三的话仿佛就在眼前。
“就是嘛。要是皇帝老儿真这样,那咱们兄弟也和阿三一样,不要那官职也罢,回到江湖中,也好不快活呢。”燕老三又说道,听了燕老三的话众人皆不语,燕老三也识趣,也不再多嘴,自己默默地饮起酒来。
“宣天下兵马大元帅慕云等一众将领进宫觐见…”第二日一大早,就有太监从宫里来军营宣旨。
“臣领旨。”慕云抱拳作揖道。送走了太监,慕云转身对众将说道:“此次进宫,众将小心行事,切不可鲁莽,坏了我等大义。”慕云叮嘱道。
“遵命。”众将领答道。众人跃上马,向城中驶去。
“慕元帅,请下马,卸下佩剑。”城门军士对马上的慕云说道。慕云将佩剑交出,下来马来,众将领也都卸掉了佩剑,随着慕云步行向宫中走去。这一路上,全是全副武装的侍卫。云中燕上前一步:“元帅,你看。”说罢,指了指四周的侍卫,慕云能看得出来,都是好身手的军士,看来这些军士是给自己准备的,倘若今日殿上发生意外,那我慕云以及身后这一干将领必定死无全尸,也罢,上殿见机行事。慕云摆摆手,示意燕老大见机行事。
“臣慕云参见圣上。”正值早朝,殿内站了两列权臣,北皇高高在上。“爱卿辛苦了,众将士辛苦了,快快请起。”北皇说道。
“吶。”北皇对身旁的太监喊道。
“是。”太监心领神会。“慕云等将听旨。”
“臣慕云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兵马元帅慕云灭南国、平天下,劳苦功高,甚得朕心。爱卿常年征战,伤病缠身,朕体恤下属,彰显皇恩,特允许交出兵符…。慕云心头一惊,众将纷纷向慕云看去。太监顿了顿,接着说道:“赏赐家宅一座,黄金万两,良田千顷,封安定候。其余众将一律赏赐豪宅一座,黄金千两,官升三级。钦此。”
大殿鸦雀无声,众人皆不语。在北皇和宋黎看来,倘若宣旨后慕云安分守己,那就一切便好;若他造反,那殿外的刀斧手瞬间便能将着跪着的一干人杀的片甲不留。
“慕侯爷,接旨吧。”寂静的大殿之上,传旨太监先开了口,但却是改了口,慕元帅变成了慕侯爷。
“臣…领旨谢恩。”慕云俯身喊道。传旨太监使了使眼色,殿上的小太监端着盘子走到慕云身旁,慕云从怀中取出兵符,慢慢地放在盘子中……众将士也都注视着慕云的一举一动,倘若慕元帅一声令下,那定叫这殿上的群臣死无全尸,然后拥戴慕云为帝。只可惜,慕云将那兵符放入了盘中…
“哈哈哈,爱卿辛苦了,此番平定南国,你功不可没,如今交出兵符,不在其位也不用谋其事,可以好生休息一番了。”
“臣叩谢陛下隆恩。”
“不知爱卿可还有其他要求,尽管说,只要朕能办到,一定办。”
“启禀皇上,臣有兄弟二人,名叫阿三、刘凌志…”
“等等,刘凌志?朕怎么听得那么耳熟?”
“皇上,就是上次放走兵囚的那个刘凌志。”身旁的太监悄声说道。“是他啊。怎么,爱卿何事?”
“兄弟阿三,灭南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在班师回朝中意欲归隐江湖,不愿做官,臣已放他而去。兄弟刘凌志私放兵囚,罪无可赦。臣斗胆请求陛下,赦免刘凌志,并封赏阿三,以彰显皇恩浩荡。”慕云俯身说道。
“好。准奏。若无刘凌志,怎能灭了南国武林,爱卿又怎会破了南国。若无阿三,爱卿又怎么一路势如破竹。对这二人,朕不仅要赏,而且要重重封赏。”北皇说道。“既然二人都不愿入朝为官,愿意浪迹天涯。那就封刘凌志为仁义候,阿三为忠义候,世袭罔替。”
“臣替刘凌志、阿三叩谢皇恩。”慕云跪拜道。“陛下,臣还有一事。多年征战,我军死伤惨重,微臣想把陛下赏赐的这万两黄金分给阵亡将佐,已做抚恤。”
“好,没想到爱卿竟有如此大义。这万两黄金爱卿自己留着便好,朕另外再赏赐黄金万两,用于抚恤阵亡将佐,爱卿大可放心。”北皇承诺道。
“臣叩谢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