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后,南国境内残敌大都清除,从此南北统一,天下太平。这一日,北国皇帝急令慕云班师回朝,率领三军接受封赏。
“大伙儿都手脚麻利点啊,我们马上就要去长安啦。”燕老大对正在收拾的军士们喊道。听到燕老大的鼓励,军士们都欢呼着,干劲更加足了,毕竟那长安城是他们梦中的地方,财富、美女、权力、欲望的城市,许多人这辈子都没进过长安城,这次拿下了南国,进长安接受封赏,是许多人做梦也想不到的。
“将士们收拾的怎么样了?”慕云走出中军帐朝燕老大喊道。
“都差不多了。咱们可以按时启程。”燕老大回道。
“好。”慕云正要入帐,这时从旁边营帐中走出一人,背着包袱,慕云停了下来,喊道:“阿三哥,你这么快就收拾好啦?”
“我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一人吃饱我全家不饿。”
“也是。”慕云说道。“几位兄弟当初留下助我破敌,如今天下一统,承蒙圣恩,长安封赏,不知各位兄弟想要个什么官职?”慕云对云中燕和阿三说道。
“当然是财富、美女喽。”燕老三意淫道。
“王八犊子,在元帅面前,不要胡诌乱扯。”燕老大呵斥道。
“哈哈哈,燕老三兄弟乃是真性情。”慕云大笑道。“不知道阿三兄弟想要个什么官职?”
“阿三一介草莽,承蒙圣上和元帅厚恩,如今天下太平,只愿浪迹江湖,不想入朝为官。阿三如今已收拾停当,想就此离去,还望慕元帅恩准。”阿三说罢单膝下跪作揖道。
阿三此话一出,不光是慕云心头一惊,就连云中燕也是吃惊不已。“阿三兄弟,如今天下大定,正是我们兄弟入朝为国效力的时候了,我们江湖人不就图个有个安身立命的差事,将来好光宗耀祖吗,你怎么这个时候想退隐江湖呢?”燕老大问道。
“是啊,阿三兄弟,你若是到时候嫌官职太小,我可上书圣上,让他再多多封赏你,倘若现在离去岂不可惜。”慕云也说道。
“阿三心意已定,这些年连年征战,身心早已疲倦,且自己才学平庸,不愿入朝为官,还望元帅放我归去,不要强留。”
“报…启禀元帅,大军整顿完毕,可随时出发。”还未等众人说话,便有一军士前来禀告。慕云摆摆手,示意军士下去。“唉,也罢。你若想离去,我也不强求。江湖之大,我们总还有再见的时候。”慕云转头对阿三说道。“大家先收拾东西,随大军出宁都城吧。”慕云说罢,叹口气走进中军帐中。
北军十万,尽数撤出宁都城,慕云管辖期间,军士秋毫无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百姓十里相送。不久,大军便出了宁都城。城外,慕云说道:“阿三兄弟,你刚刚可看到,我军深受百姓爱戴,你当真忍心就此离去…”
“阿三主意已定,还望元帅不要阻拦。”
“罢了罢了,我就随你吧,只是不知你这一去,哪里是归宿?”慕云问道。
“江湖之大,哪里都是家。盟主三月未有音信,阿三想去先寻寻他。”阿三说道。
自从三个月前,凌志与慕云那一见之后,从此江湖上好像就再也没了刘凌志这人,慕云、量帝门派人四方打探也无消息,不知他去了哪里。“这样也好,找到他,传信与我。”慕云叮嘱道。
“这个自然。”阿三跃下马来,抱拳作揖道:“元帅如今深得民心,圣上如今又急令班师回朝,阿三怕元帅如今是功高震主,此去圣上会对元帅不利,还望元帅保重。”
“这番话,几个月前,那人也对我说过。”慕云指的是凌志。“阿三兄弟放心,此去我定会多加小心。倒是你,江湖险恶,你要多多照顾自己。”
“阿三遵命,倘若有一天元帅还能用得上阿三,阿三定当万死不辞。”
“好,兄弟,后会有期。”慕云作揖道。
阿三跃上马来,抱拳道:“各位兄弟后会有期。”慕云、云中燕等一众将领回礼。说罢,阿三策马而去,望着阿三远去的身影,慕云感慨万千,如今天下大定,正是兄弟在一起吃酒吃肉的好时光,却不成想一个个都离去,这世间最伤感的事莫过于此了。大军蜿蜒前行,绵延数十里,高坡上,阿三含泪拜别元帅,调转马头,向远方驶去。
……长安城,数十日的急行军,终于到了。
“慕元帅千岁千岁千千岁,慕元帅千岁千岁千千岁……”得知大军今日班师回朝,长安城百姓自发前来迎接,见到慕元帅,情不自禁地高喊起来。可是这一喊,却喊得慕云胆战心惊,我慕云何德何能,竟然能让百姓高喊千岁,这要是让圣上得知,那我慕云岂不是难辞其咎。
“圣旨到…”大军正要入城,却不料想此时来了圣旨,众将领皆下马跪下,一众百姓也齐刷刷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将领高呼,众百姓高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念大军破敌有功,着令先行赏赐众将士每人美酒一坛,熟肉二斤,绸缎三匹。大军长途奔波,可在城外扎营,待日后再行封赏,另,慕云以及众将领,卸剑进宫听候封赏。”
圣旨宣读完毕,跪着的众将领大惊,纷纷看向慕云。“臣叩谢皇恩。”慕云全然不理会众将,高声喊道。慕云领了圣旨,送走传旨太监。众将领一起围了上来。
“元帅,不让大军进城,不知圣上这是何意?”燕老大问道。
“是啊,元帅,弟兄们南征北战这么多年,不就想进城看看这长安城的繁华吗,如今圣上却不让进城,真是寒了众将士的心。一将军抱怨道。
“住嘴。”慕云呵斥道。“这种话岂容在这里胡说,倘若被人听了去,传到圣上耳朵里,我们兄弟哪还有命。圣上如此安排想必是有道理的,我等都是沙场草莽,如此唐突进入城中,惊吓了百姓怎么办。吩咐下去,大军在城外驻扎,休息三日,不可扰民,注意军纪。”
“遵命。”被慕云这一呵斥,众将也都不再说话,只好照办。而慕云心里却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走,我等先出城,明日,你们随我一起上殿接受封赏。”慕云语气变得缓和了。
“得令。”众将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