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归霸落败而回,朱友裕上前挡住李存浩,厮杀起来。
王心兰道:“世子真是好身手,不过有勇无谋,等一会梁王大将王彦童趁世子酣战之际,取了你的城池,不知道你的世子之位能不能保住。”
副将道:“世子休要听她说,分明是他们败绩已定,诓世子的,宜乘胜狙杀,定然立下大功!”
“你真是要害死本世子!”李存浩忙引军撤退。
王心兰也不追赶,忙叫军医给张归霸包扎伤口,张归霸道:“我向郡主请罪,是我轻敌大意。古有空城计,今有郡主一语退敌,本将心悦诚服。”
王心兰道:“张将军过誉了,赶路要紧,没有时间让张将军休养,只能委屈张将军坐马车了。”
张归霸坐上王心兰的车,里面软软的垫子,王心兰叫他躺下,用几个软垫把他的脚垫高,王心兰,红芙,绿妩三人挤到一块。
走了一程,张归霸看到红芙,绿妩觉得难闻的样子,说道:“郡主,我还是出去骑马吧,我皮糙肉厚,汉味臭,影响郡主休息。”
“张将军说哪里话!你是父王老将,为父王纵横沙场,浴血奋战,多次救父王性命,我关心你是应该的!”王心兰真诚说道。
“郡主,我要真心向你道歉,我来的路上对郡主言语不恭,冒犯了!”张归霸老泪纵横道。
“张将军请勿多虑,安心养伤,我不会放在心上!”王心兰说道。
耶律德光过来道:“郡主,已经进入党项和契丹的边境。”
王心兰从车内拉开窗帘看到:绿草如茵,流水如碧玉一般缠缠绵绵流去,就说道:“原地休息,由王兄负责岗哨。”
王心兰把张归霸的拐杖拿起,和红芙扶他下车。亲兵跑过来搀扶。
王心兰见山花烂漫,香气弥漫,和红芙,绿妩一起去采。耶律德光紧紧跟随。
耶律德光道:“快到上京了,我的心越来越迷茫!”
王心兰哈哈大笑道:“你就是一个不想归家浪子!只知道到处逍遥快活!”
耶律德光知道王心兰误解自己,便解释说道:“郡主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的心里话还没有讲!”
王心兰大笑道:“我们捂上耳朵,你说呀!”
耶律德光鼓起勇气说道:“就是要说给你听,你捂上耳朵我不是白费气了!”
红芙和绿妩道:“那你说,我们捂上耳朵!”说着两人走开了。
“我们辽北汉子,多么的胆大豪爽!接触你几次后,让我都不敢直接说了!”耶律德光的意思是自己爱上心爱的女人,因为害怕得不到,就会患得患失,变得不敢多说话了。
王心兰正要叫他有话直说,这时朱友裕跑过来道:“王妹,有上千的人马朝我们方向扑过来。”
王心兰道:“走,看看去!”
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人马向这边靠近,王心兰道:“我看这些人都是杂乱无章,应该不是正规的军队,叫所有的官兵做好应战的准备!”
全部官兵列队站立,所有的盾牌都密密挡住外界。
耶律德光对王心兰道:“越来越近了,我看这些人不是我们契丹人,看来只得应战了。”
张归霸道:“郡主勿虑,我还能出战,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王心兰道:“这些都是党项人,估计是为了过冬,像契丹人那样‘打草谷'不用张将军亲自出马!”
朱友裕过来问道:“他们要快要到了,王妹,下命令吧!”
王心兰道:“王兄别太多杀戮,这些都是贫苦人,为了生活,不惜生命代价来和正规军抢!最好是擒贼先擒王,把他们驱散就是!”
有的骑马,有的跑步过来,嘴里乱吼。手里拿着刀、剑,靠近军营的,都被射杀,王心兰指着一个头领模样的说道:“这个就是他们的头目,快射死他。”
朱友裕一箭正中头目的咽喉,一头栽于马下。
王心兰派人掩杀过去,党项族人兽奔鸟窜,被杀得七零八落,王心兰也不追赶。
有人来报:“一个女人骑着马直奔我方而来,要不要射杀!”
王心兰道:“传令下去,不要放箭!”
那个妇人骑着马,狂奔而来,见到尸体,差不多从马上滚下来,跑过去,抱着痛哭起来。
王心兰走近看,是一个党项女人,嘴里呜咽着,看她大着肚子,少说也有七个月多,一会去吻她死去的男人,一会又吃吃发笑。
伤心的女人唱起了歌,王心兰仿佛从歌里听出他们相恋的凄美故事,声音时而悲恋,时而凄苦。
突然,女人去抢侍卫的刀,就要自杀,朱友裕以为要杀王心兰,忙站到王心兰前面,还是耶律德光手快,夺去了她的刀。
王心兰拿了一百两银子,递到妇女手中,做手势道:“一定把孩子生下来,孩子的父亲才会瞑目,愿长生天保佑你和孩子!”
隔了好久,女人心情慢慢平复。
那个妇女要抱她的男人,男人身体硕大,女人力气不够大,王心兰帮助抱起男人,放到马背上。
女人欲走,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对王心兰鞠躬,王心兰双手合十回礼,牵着马,慢慢离开,残阳如血,红芙道:“起风了,郡主上车吧。”
王心兰不敢多做停留,命令开拔,继续前进。
终于到达契丹都城上京,守城的军士见突然来了这么多外族兵将,惊慌失措地关上城门。
守城将军在城头问话,耶律德光呜哩哇啦和他说了半天。
红芙道:“这个王子当得也是怪窝心的!”
王心兰道:“不要多话,我们一下来了八千多人,人家怀疑是正常的。”
突然来了一个女人,戴着一个高贵的凤冠,黄金凤凰的几片尾巴罩住了头发,衣服上翠珠闪烁。昔日的风沙吹得脸红扑扑的,身材微高,高耸的胸差不多露出了一半,屁股翘翘,王心兰心想:这个女人,难道不冷吗?
扑在耶律德光怀里,眼泪就止不住下来,耶律德光毫无表情地推开她,她又死命扑到怀里。
绿妩道:“他这个媳妇也是,要亲热回家亲热去!”
耶律德光无奈道:“萧温,你先回将军府去,我有空会去找你的。”
“骗人,前次也是这么说,哪里见你的踪影,不辞而别就到了中原!害得我天天流泪!”萧温哪里肯依。
耶律德光不耐烦了,推开萧温,萧温气愤地跑到王心兰面前,推了王心兰一把,险些把她推倒,说道:“哟,哪里来的野女人,长得还不错,怎么来和我争男人!”
红芙正要去搭话,城门打开,王心兰只得命令所有人有序进入,萧温指着王心兰道:“你等着,我和你没完!”
王心兰对耶律德光说道,你和你们的官员商量一下,把黄金,帛,绢都入库了,我好让将士都休息。
朱友裕全权办理入库移交手续,阿保机派人送来好酒,好肉,将士们大吃大喝起来。
张归霸对王心兰道:“多谢郡主一路照顾!”
王心兰正要回答张归霸,萧温过来,一杯酒泼在王心兰脸上,王心兰觉得很委屈,就要发作。
红芙护住王心兰道:“你是哪里的野女人,那样的男人只是你稀罕,我家郡主看不上!”
张归霸拔出宝剑道:“今天我劈了你这个无耻的女人,我们郡主是多么高贵的人,你敢泼我们郡主!”
张归霸酒气熏天,大眼圆睁,虎须振动,张开大口,仿佛要吃了萧温。
拔出宝剑就要劈萧温,萧温觉得死神就要降临,吓得脸都白了。
王心兰忙劝道:“张将军,她知道错了,饶了她吧!”
萧温吓得脚软了,慢慢走开,王心兰走过去道:“萧小姐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我是不会嫁给耶律德光的。”
看着筛糠一般的萧温,可能要小自己三岁左右。
早朝,王心兰带着朱友裕,张归霸进晋见耶律阿保机,递上国书,礼品单,心里很是高兴。
看阿保机就是老板本的耶律德光,只是更显的威武霸气。披着头发,眼睛深邃。
阿保机身旁坐着王后述律平,带着凤冠,穿着模仿唐朝的透视装,微胖,年纪大约在四十多岁,皮肤仍然富有弹性,开口说道:“尧骨,有没有好好招待客人?”
耶律德光道:“请母后放心,已经好好招待了。”
王心兰觉得很好笑:这些契丹人,学习汉人,连名字都取尧帝的骨头!
王心兰递上的国书是以大唐皇帝唐昭宗名义写的,主要内容是:互不侵犯;如果和别的节度使、藩王的战争,契丹应该要帮助朱全忠,而友军的物质兵器由朱全忠提供;如果有人攻击契丹,梁王应该全力以赴帮助,且作战物质自备。
阿保机对王心兰道:“郡主,你父王身体可好!”
王心兰道:“我父王身体很好,多谢大王关心。”
有一个投靠阿保机的汉臣道:“朱温,名为唐臣,实为唐贼!何足道哉!”
王心兰道:“这位大臣,不知道是哪里汉人,看来很有文化。”
听道王心兰表扬他,有点得意起来,王心兰继续说道:“诚如此位大叔所说,那大王何必到处征战,统一契丹各部,因为圣明的契丹大王知道老百姓希望平安,渴望统一!而不是战争,杀戮。”
“且不说现在各民族是一家,苏武十三年牧羊,誓不降匈奴!此位大叔有何感想?”
那人羞愧的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