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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新婚夜江洪林没趣

2017-01-15发布 3762字

苏雷和梅竹分别后很是伤感,回到五峰后见了迎春更加反感。尽管他知道迎春也是真情地爱着自己,但是迎春的行为太可恶了。迎春陷入一个无法替自己洗清不白的尴尬境地。迎春的性子有点小倔,也不主动搭理苏雷。但是做为一个深爱着苏雷的女性,她又不忍心看着苏雷每天吃盐炒饭,她从家里提了一罐淹雪里蕻,放在苏雷的面前,转身就走。苏雷喊住了她说:“迎春,我想跟你借一丈布票。”迎春冷冷的说:“可以。下午我就给你带来。”

下午,迎春拿了一丈布票给苏雷,忍不住问:“你要布票干啥?”苏雷淡淡地说:“梅竹要结婚,我想扯一丈白府绸纱送给她。”“什么?”迎春惊讶的问:“梅姐她要结婚?跟谁?”苏雷依然是冷冷地说:“你放心,不是我。”迎春立马猜到了,问:“跟江洪林是吧?那不是毁了梅姐嘛!”

迎春焦虑起来,十分动容的说:“雷哥,你应该阻止他们,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你应该爱梅姐。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阻止梅姐嫁给江洪林。”苏雷哼了一声说:“我是无力回天。坦率地说,我爱梅竹,所以,我要送她一丈白绫。”“结婚哪有送这个的?”迎春蹙起眉头。苏雷冷眼看着迎春,一字一顿地说:“因为她纯洁!”迎春自是聪慧,顿了一会说:“我明白了。他们几时举行典礼?我也参加。”

在区委招待所,梅竹住的房间里,江洪林春风得意地欣赏着梅竹美丽的容颜。这两年,他不但官场得意,情场也得意。梅竹,这个天下尤物,竟然做了自己的老婆。他颇为自得地点了支烟问:“小梅,我给你做的新衣试过了没?”

梅竹毕竟要跟他成为一家人了,此时也不怎么烦他了,笑着说:“我才不穿呢,大红灯芯绒裤子,恶心死了!”江洪林笑着说:“我知道,你们大城市的姑娘不喜欢大红大绿,不过喜庆么,还是穿上好。”梅竹发狠说:“别烦我啊!我不穿!”

“哪你穿什么?”江洪林也不敢发脾气,笑嘻嘻地问。“那是我的事!”梅竹口气又放缓了说:“哎,洪林,你能不能不留这个中分头。什么年代了,搞得像个汉奸。你看雷子的发型,头发坚硬地竖着,多有男子汉的味道。”

江洪林心中不免吃醋说:“他再是男子汉,你是我老婆了。那天他还抱着你的肩膀说话,我真想上去揍他一顿。”“你揍得赢他吗?”梅竹冷笑着,又反感的说:“你还监视我?江洪林,时间不早了,你走吧。明天,我会让你看到一个纯洁漂亮的新娘子,明晚,你也会得到一个冰清玉洁的新媳妇。你有哪个必要吃醋吗?”

第二天一早,萧云就来了。她帮梅竹梳头打扮,为梅竹编着发辫,用红绸带在辫梢扎了两个漂亮的蝴蝶结。萧云看着床上的那套大红的衣裤问:“梅姐,你穿这个?”梅竹照了照镜子,把前边的刘海拨拉下了几根问:“雷子怎么还不来?”正说着,迎春上来了,笑笑说:“梅姐,雷哥来了,他在下面的饭厅里坐着和叶书记说话。这是雷哥给你买的白府绸纱,我让他扯了一丈四,刚好做一件长袖衬衣,和一条裙子。”

萧云说:“来不及了呀!”迎春说:“我有办法。有剪子没?”梅竹说:“有,在枕头下。”迎春拿出了剪子问:“有别针,回形针没?”梅竹说:“有,在书桌的抽屉里。”迎春把面料对折后中间剪了个口子,让梅竹脱去衣服,把白纱套在梅竹的身上,用别针和回形针须臾间就整合出一件新颖别致的连衣裙。

迎春说:“梅姐,我记得你夏天穿裙子时系过一条黑裙带,拿出来系上,既可以加固又起装饰作用。”梅竹拿出了腰带系上,来回走了几步,又对着镜子端详了一会说:“嘿,迎春,你审美水平很高喂。”迎春笑着打量着梅竹说:“我学过美术,自然懂得如何造型好看。梅姐,再穿双黑皮鞋,俏丽中增加些许稳重,很有效果的。”

梅竹穿了白丝袜,穿上白塑料凉鞋说:“今天我就是要一身白衣出嫁。迎春,你知道吗?这双白凉鞋,也是雷哥送我的。”梅竹眼圈红了,动容的说:“云妹妹,迎春妹,我今天就要嫁给一个我根本不爱的人。但我的灵魂早已嫁给了雷哥。”

迎春看着动情的梅竹,突然哭了,上来抱住梅竹说:“梅姐,你真美。只有你才配雷哥。我真后悔当初就不该插进来。梅姐,我知道,你们现在都在误会我,那事真不是我干的,我和梅姐一样,是用整个身心去爱雷哥的呀!”

萧云心中不是个滋味,突然发狠说:“梅姐!你要是不想嫁给江洪林,现在还来得及。反正我哥也来了,等一会就跟我哥拜堂成亲。哪个王八蛋敢胡搅蛮缠,看我打他个落花流水。”这时,有人敲门,迎春开了门,是江洪林。

江洪林穿了一套崭新的蓝咔叽中山服,黑皮鞋,胸前别了一朵婚礼花,头发刚吹过,不再是令人讨厌的汉奸头了。江洪林笑容满面的问:“小梅,准备好了没?”萧云和迎春拦在他面前,他踮起脚看梅竹。

梅竹走了过来,冷冷地说:“好了。”江洪林原本含笑的脸立刻阴沉下来,气极的问:“你……你怎么穿一身白?今天是结婚,不是死了娘老子!”萧云怒目横眉看着他。迎春嘲笑说:“江大主任,你好歹是喝过墨水的人,不是山里的土泡子。这么一个纯洁美丽的新娘,你不娶的话,有人跟她拜天地。”

梅竹站到江洪林跟前,带着笑容冷静的说:“江洪林,你要是真爱我,就请你接受我这一身缟素。如果你不愿意,婚礼立刻取消,责任不在于我。你看着办吧!”江洪林看着一身素裹的梅竹,不得不惊叹梅竹靓丽的风姿。他转笑说:“我也知道,西洋婚礼新娘穿白纱表示纯洁。可咱山里人不兴这个。算了,就这样吧,让山里的土泡子们开开洋荤。”

婚礼由叶致淳主持。其实婚礼很俭朴,只有两桌客人。区委机关的几个人和江洪林的几个亲戚。叶书记宣布婚礼开始,梅竹在萧云迎春的陪伴下走进饭厅。如果说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梅竹的一身缟素特别醒目。异常俏丽的梅竹加上两个出类拔萃的美女伴娘使得参加婚礼的来宾个个惊叹不已。婚礼仪式也很简单,叶致淳说了几句俏皮的恭维话后,一对新人向领袖像三鞠躬,大家落座后开怀畅饮。

江洪林和梅竹从叶书记起,挨个向来宾敬酒。敬到苏雷跟前时,江洪林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满脸堆笑地说:“自古英雄伴美酒,美女伴英雄,咱哥俩干两杯。”梅竹给苏雷斟了酒,苏雷端起杯,还以颜色说:“江主任,说得不错,很有诗意。英雄伴美酒,想那吕奉先好酒耽色,才在白楼门下送了命。美女伴英雄,但是无论是武大郎还是西门庆,似乎都算不得英雄?”

江洪林大喜的日子,又不好发火,只得尴尬地笑着说:“苏同志伶牙俐齿,善辩,我无话可说。”这席酒,对苏雷来说确实是苦涩的,苏雷不愿再喝。酒席过半,苏雷起身告辞,梅竹送出门外,和苏雷说话。迎春和萧云也退席拉了梅竹到一旁说些女人间的悄悄话。

江洪林跟了过来,他春风得意,满面红光,借酒装醉说:“老弟,今天你没喝好,也许这个酒对你来说,有些苦涩。”哼!苏雷心想,凭你那点学问敢跟老子打舌战,便笑了笑,回敬说:“江主任,同是一坛酒,不会有两样味吧?”

江洪林舌头功夫也了得,颇为得意地说:“同是一坛酒,心境不一样,各人的品味自然是各有酸甜了。”“江主任,你说的太有水平了。”苏雷带着几分嘲笑说:“我想江主任肯定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了?当一个男人只是得到一个女人的躯体,而这个女人的灵魂早已属于另外一个男人的时候,我想,这坛美酒对他来说,不过是坛老陈醋罢了。”

“哎呀!说得太妙了。”江洪林点着头,以牙还牙说:“不过,得到虚无飘渺灵魂的那个人,恐怕连醋意也没有,只剩后悔药了。今晚,他注定要在魂灵的虚幻中失眠了。当然,今晚,我也睡不着,洞房花烛夜,良宵一刻值千金,欢乐嫌夜短嘛!哈哈……”江洪林得意地大笑起来。苏雷报之以轻蔑地一笑说:“哈,当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失去灵魂的女人行房时,无异于奸尸。”“你!”江洪林自鸣得意的笑声戛然而止,恨得咬牙切齿。

苏雷适可而止,潇洒地抱拳拱手说:“江主任,在下告辞了。”苏雷喊了正和梅竹说话的萧云说:“云儿,咱们该走了。”迎春和萧云拥抱了梅竹后,三人离去。

洞房里没有花烛,只有一盏十五瓦的白炽灯泡吊在房顶。但是靓丽无比的梅竹足以让满屋生辉了。江洪林带着七分醉意,欣赏着梅竹俏丽的脸庞绰约的身姿,洋洋自得地说:“小梅,你穿这一身洁白的婚纱,简直就是白雪公主。”梅竹淡淡地说:“累了一天了,洗了睡罢。”江洪林开玩笑说:“看来你比我还着急。”

洗毕,两人上了床。江洪林迫不及待地来解梅竹的衣带,梅竹虽然反感,但也无奈,冷淡地说:“把灯拉它。”“拉灯?那多没意思!”江洪林贪婪的看着梅竹。梅竹坐起,拉熄了灯,屋里一片漆黑。

江洪林在黑暗中褪去了梅竹的内衣,爬了上去。梅竹像一具尸体一动不动,随他折腾。江洪林有过婚史的人,女人不配合,他感觉真像一个盗墓贼在奸尸。他想起了苏雷说的那句话,心中生起一股恶气。起身来拉灯,但是十点后柴油发电机停止供电,屋内依然是漆黑。

黑暗中,愤恼的江洪林点燃一支烟,划燃火柴的几秒钟时间,他看到一具洁白如玉的躯体静静地躺着。江洪林狠劲抽了几口烟,摔掉烟头,又爬了上去。整个过程梅竹像死人一样一动不动,甚至听不到喘气声。随之,他完成了新婚之夜的第一次使命,气喘吁吁地倒在一旁。

第二天天亮,江洪林醒来时,梅竹已经穿好了衣服。梅竹正把昨天穿的白纱卷成一团,白纱上滴落了几朵殷红的血瓣。江洪林坐起穿着衣服说:“皎皎者易污,洁白绸纱沾上血,不容易洗掉。”梅竹平静地说:“我把它烧掉。”

江洪林还在为昨夜不和谐的夫妻生活生气,质问:“什么意思么?”梅竹怅然一笑说:“没什么意思,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变得肮脏了。正如昨天一个纯洁无瑕的梅竹已经死亡,今天的梅竹只是应了中国的那句老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罢了。当然,我会尽一个妻子的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