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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暴病身亡

2017-02-27发布 3168字

虽然已经清理了现场,但是毕竟是血雨腥风的刀剑之争,住在房间里面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卫瑾萱想起来还觉得后怕,于是跟甄勤之说要到街上行走。

他们见到大街上好像是在议论什么,很多人都在交头接耳,面面相觑。看样子根本不是发生什么江湖事件,恐怕是朝廷大事。

可是,除了昨晚的事情,还能有什么事情呢?他们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打听他们的对话。

“听说国舅家的大公子暴病身亡了。”

“齐家大公子没病没痛,平时又过得那么好,而且又是大户人家,哪里能说病就病的?肯定是另有隐情。”

“可不是吗?有人说就是自杀身亡的,还有的说是畏罪自杀,不知道犯了什么罪!”

“肯定是欺君罔上,蛊惑朝廷,贩卖私私盐,随便一项都是要诛九族的。所以他一个人死,就可以换全家安康了……”

街市上的人越传越玄乎,竟然连钦差大臣都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一群衙役见到他们交头接耳,抽出长刀,对他们说:“星斗市民,乱谈朝政,你们是嫌命长了吗?”

这么一吓唬,全部的人都好像麻雀一样散了。

原来,甄勤之猜的没有错,耿家和齐家的恩怨由来已久。为了一个引岸,他们曾经大动干戈,只不过朝廷为了颜面,没有通报出来。但是这件事情在盐帮和江湖上面都传的沸沸扬扬的。

听说朝廷要派钦差大臣来查案,两次都是失败告终,他们希望这次能蒙混过关,两家人都给他们送来贿赂,但是甄勤之都婉言拒绝了。他们就相互动了心思,想要除掉自己。

没想到竟然齐家的人还想要除掉耿家的。

一个是当朝权贵,一个是皇亲国戚,按理说,不管是共同辅佐朝廷事业,还是相互勾结夺取朝廷政权,两家人都应该同心同德,不是明争暗斗,但是却偏偏斗了起来了。难道这就是人们好斗的本性吗?

卫瑾萱正在纳闷中,甄勤之叫她马上到驿站,同驿站长一起,到府衙看看。

府衙关门闭户,并没有什么一样的。

卫瑾萱击鼓升堂,之间两淮巡抚耿正大懒洋洋地走出来,问:“何人击鼓啊!”

卫瑾萱拿出手里面的金牌令箭,什么也没有说,立在了耿正大的面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钦差大人千岁千岁千千岁!”

卫瑾萱说:“免礼。听说齐家大少爷暴病身亡,你们可有审理此事啊?”

卫瑾萱开门见山地说。

耿正大支支吾吾地说:“这个,这个是齐家的私事,下官实在不便过问。不曾审理,不曾审理。”

“不曾审理?”甄勤之问道“这么说,你们这个巡抚是吃白饭的了?”

耿正大忙解释道:“钦差大臣息怒,的确是他们家的私事,况且是暴病身亡,下官不便过问。”

真是好厉害的一招啊。卫瑾萱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投鼠忌器,就是这样的道理。人们都为死者晦,所以很多东西都是人死一了百了。

可是,明明知道这件事情就是出在死者身上,但是相互争斗的两派都不愿意追查,也就只能作罢了。

不过,甄勤之觉得还有一丝希望,就是虽然两淮巡抚是没有权利过问,但是作为钦差大臣,前去吊唁总是合情合理的吧,说不定在调查中,就可以找到什么线索了。

于是,甄勤之对耿正大说:“谢谢耿大人,我们这就到齐家去吊唁死者。”

齐家是江淮最大的一个家族。他们已经不是住什么府苑什么官邸了,而是大大的一个齐家村。村里面是青山绿水,茂林修竹,一副皇家庭院的气派。

因为昨天夜里齐家大儿子死了,家奴们张罗了半天,竟然还没有给全部的景点披上挽帐。

卫瑾萱以钦差大臣的身份来到齐家村,看到里面一片忙碌的样子,还有好多请来的和尚道士,在做超生到场。

齐家的老爷进来,以礼相待,说“不知钦差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甄勤之给齐家老爷送上皇帝的礼物,说:“人死不能复生,还望齐家老爷多多保重,节哀顺变!”

齐家老爷哭着对甄勤之说:“我们家的儿子啊,平日里身强体健,也从来没有吃错过什么东西,不知道怎么样,昨天就暴病身亡了,可怜我们几十年含辛茹苦,相濡以沫,就算是皇亲国戚,富贵荣华,却没有这个命来享受了、……”

甄勤之问齐老爷,“令郎暴病身亡,可曾有找人验尸,也算不会蒙冤酒泉啊!”

齐老爷摇摇头,说:“不可,不可,小女昨夜已经派人汇报,说,死者为大,还是要保存全尸,不可亵渎。”

昨夜?甄勤之心里发现了其中的疑团。这个齐家公子明明是昨天晚上死的,怎么这个消息一下子就从江淮到皇宫,并且来回了呢?恐怕这是假传圣旨,甚至有可能是皇后有意让他死的?

看来事情果然和自己料想的所差无几。甄勤之问道:“不知道令郎之前可曾吃错东西?”

齐老爷摇摇头,说“不曾,不曾。就是家常便饭,我们都一起的。”

这样就更加奇怪了。明明是暴病身亡,人又没有暗病,也没有吃错东西,而且是一家人一起吃饭,要是中毒身亡的话,说不定他们一家人都没有了。可是,偏偏又是只有齐家大公子出了事。

卫瑾萱觉得这个齐家老爷是欲盖弥彰。她看了看外面张罗礼仪的家奴,觉得皇后的手谕也是来得太快了。

于是他们找个借口,就告别了齐家老爷,准备到别的地方继续调查了。

一路上,驿站长小声地对卫瑾萱说:“不知钦差大人有没有觉得此事蹊跷?”

卫瑾萱点点头,说:“当然蹊跷。我看此时跟私盐案件绝对有关!”

甄勤之也附和道:“的确如此,我看这个齐家充满了问题。”

驿站长小心翼翼地打探说:“我听说你们昨天遭到暗算,然后躲开了一劫,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甄勤之点点头,说:“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

驿站长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现在自己是只能告知详情,不能打探其中的秘密的,也就只好作罢,对卫瑾萱说:“下官听说,是耿家派人刺杀你们,然后齐家又有人刺杀了耿家的人,后来两家闹得很不愉快,最后竟然让齐家公子赔上了性命……”

甄勤之点点头,问驿站长:“你怎么看齐家公子的事情,如果没有那件事,他会死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下官实在摸不清楚底细,不知道……”

“我看他们已经死到临头了,不是耿家的人死,就是齐家的人死。然后昨天的事情,不过是一场赌博!”卫瑾萱一语道出了其中的奥秘。

“钦差大人圣明。下官看,巴不得他们两家鱼死网破才好!”驿站长好像受够了他们家的委屈,奉承道。

“此言差矣!”卫瑾萱说。

“要是他们两家都同归于尽,朝廷必然会找来新的盐官,我们到时候,就更加难以处理了。”

驿站长只好静静地听着,不说话了。

卫瑾萱想起刚才看到齐家家丁手里面看门的武器,竟然和那天自己在驿站里面收到的那支箭簇惊人相似。难道这两个东西之间有着什么微妙的联系?难道那天想要杀害驿站长的人就是齐家的人?

“此事大有蹊跷!”甄勤之断言。

可是,蹊跷是蹊跷,这只能对查案的人说,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不能说因为有蹊跷,就可以把人捉起来,更加不能说怀疑有勾结,就说两派之间有联系。必须要捉到哪个人和哪个人之间有联系,才算是大功告成。

可是,好端端的一个齐家大少爷,为什么会畏罪自杀?他到底犯了什么罪?

驿站长想起之前的花石岗事件,恐怕和这个有关。

因为当今太后喜欢园林,但是帝都远在西京,而最美丽的石头景致往往来自江南。这就难为到了修造的工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只能把脑筋动到江南这里来了。

他们希望用江南土生土长的那些石头,运到西京,并且放进园林。

但是,西京路途遥远,一路上艰难险阻,花石岗动辄上万斤,甚至几十万斤。需要很大的车,很大的船。可以说是遇山开路,逢水搭桥,这样一天只能走几十里。

但是最近一批花石岗,走到半路,竟然让歹人劫走了。他们知道石头并不值钱,却是把运送的工人全部吓跑,然后在石头上面凿了很多深坑,在深坑里面埋上炸药,把花石岗炸了一个粉碎!

显然,这并不是为了钱财,而是真的就想要他的性命,就是知道他们最怕花石岗运不到西京,他们就在路上毁坏了这样的花石岗。

皇上听到自然是龙颜大怒,奈何看在皇后齐氏的面子上,只能让他们银子来填补。耿家和齐家向来分管两淮的盐业,但是经常互相拆台,轮流上阵。这次本来齐家要得到一大笔钱财了,不知道耿家却不知从哪里搞来很多的私盐,这些私盐占据了之前官盐已经开拓的地盘,最后让他们落了空。

甄勤之对卫瑾萱说:“你可要注意了,在盐案上面我们可以无所不管,但是在别的事情我们还要装作糊涂才行。皇上生性多疑,我们不能说自己还了解到了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