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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回门

2017-01-14发布 3699字

“世子,那日打昏我的人有眉目了吗?”距离永庆侯府越来越近了,苏成晚又想起了成亲那天的遭遇。

不过她虽然挨了一记手刀,却也因祸得福,没有顶着沉重的凤冠在花轿里受罪,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抓到了一个坑蒙拐骗的团伙,不过他们也没有见过雇主。”钟定尧神色沉重起来,线索到这里就算断了,毫无头绪。

永庆侯府门前依旧挂满了红绸,几个穿着簇新衣裳的小厮远远地看到荣国公府的马车,就点燃了鞭炮,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完,马车也换换的在大门处停了下来,一地的红皮就好像铺了厚厚的地毯。

钟定尧下了马车,伸手把苏成晚扶了下来。

苏成晚回门,侯爷和苏成泽都告假在家,江氏更是早早地就在二门处等着,若不是不合规矩,她都恨不得在大门处等着。

女儿虽然才嫁出去两天,可对江氏来说就好像多了几年一样漫长。

两人恭恭敬敬的给侯爷和江氏见礼。

江氏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亲手把女儿扶了起来,拉到身边坐下,碍着钟定尧还在身边,有些话不好问出口,只能细细的打量着苏成晚。

侯爷闻弦歌知雅意,带着儿子和女婿到书房聊天了。

“怎么样,在国公府过得好不好?老夫人有没有给你为难?”带屋子里只剩了母女二人,江氏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苏成晚笑着点点头:“母亲,我过得很好呢,有婆婆和世子护着,谁又敢给我脸色呢,母亲放心就是。”

江氏见她眉宇舒展,笑意真诚,也知道她是真过得不错,就放下心来,不过想起刚才的回门礼中似乎没见到圆房礼,就又皱眉问道:“那怎么没有送圆房礼回来?”

苏成晚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虽然是自己的亲娘,可这问话也太直接了吧。

“成亲那日世子喝醉了,昨天女儿的葵水来了。”这倒不是哄骗江氏,今天早上苏成晚的确来了葵水。

母女两又聊了半晌,就到了摆中饭的时候了。

侯府人员简单,如今只有大房一家,大家就不分男女和乐融融的坐了一桌。

侯爷似乎有些心疼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就这样被娶走了,一杯一杯的和钟定尧喝着,长辈喝酒是不能推辞的,钟定尧只能陪着,这边大舅哥也趁机和他推杯换盏,菜刚上齐,钟定尧已经喝了十几杯了。

“老爷,大娘子和大姑爷回来了。”酒喝得正酣,有丫鬟进来禀报。

王默正进来,先给永庆侯夫妇行过礼,就低声和钟定尧说了几句,只见两人面色越来越沉重。

“岳父大人,小婿有要事要去处理一下。”钟定尧起身说道。

永庆侯的脸色当时就有些不好看了,这可是回门,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应该向后拖延才是。

“你去吧,我正好好久没见姐姐了,一会和姐姐说会儿话,等你忙完了回来接我就是。”苏成晚说完,讨好的看了永庆侯一眼,俏皮的眨了眨眼。

真是女生外向,永庆侯这才冷这脸哼一声,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两人转身退出了花厅,向外飞奔而去。

原来钟定尧怀疑那日苏成晚的喜婆有问题,就让王默正派人盯着,没想到今日喜婆一家全都上吐下泻,显然是中毒的症状,待王默正去找他时,喜婆仅五岁的孙子已经两眼翻白,口吐白沫,不行了。

喜婆一家三口暂时被安置在回春堂的后罩房里,钟定尧进去的时候,都抱着肚子在床上哎吆不止,不时的干呕几声,屋子里全是酸朽的味道。

“怎么样?”钟定尧皱着眉毛,向大夫问道。

周大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们食了砒霜,这毒已经浸满了五脏六腑,已经回天无力了。”

钟定尧听闻,也顾不得喜婆满身污秽了,拽着她的衣襟问道:“你五岁的孙子已经丧命了,你的儿子儿媳也快要不行了,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喜婆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被钟定尧这么一拽,憋得脸色涨红,四肢无力地扑腾着。

“定尧,你快放手,在这样就什么话也问不出来。”王默正见状,赶忙从他的手中把喜婆给抢了出来。

“你知道什么就赶紧说吧,我们也好替你一家报仇。”

喜婆听到这句话,精神一振,回光返照般的瞪大了双眼,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帮缺心肝的,一定要千杀万剐!求恩公为我一家报仇!”

钟定尧冷哼一声。

“你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王默正只好又开口打圆场。

原来这喜婆平时爱贪个小便宜,那日有人找到她说只要在苏成晚出门前,想办法让她喝了一杯添加迷药的茶水,再去恭房一趟就给她五十两银子,还提前给了她十两银子做定金。

那迷药真的只是普通的迷药,还是喜婆亲自去买的,要不然她还真不敢应下这桩买卖,她本以为是有人想让苏成晚在喜轿中昏睡过去,闹个笑话,无伤大雅,也就昧着良心答应了,没想到居然惹来了杀身之祸。

“那人叫什么,你可曾见过?”

“是一个,面貌普通的男……男子,大概三十……三十多岁,左眉间有一粒……红痣。右手,右手……”喜婆仿佛用尽了力气,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尚未说完头就歪向了一边。

钟定尧试了试鼻息,人已经死了。

“不是一直派人盯着的吗?怎么会中毒了?”钟定尧抽出身上的锦帕擦了擦手,疑惑的开口问道。

“不知道,这几天喜婆一家几乎都没有出门,只有他儿子去街上做过散工,也没有看见有可疑的人在她家门前走动,我派人去她家里查看了并没有找到下毒的证据,家里的米面食物也都没有毒。”

“叫仵作来看看吧?”

仵作很快就来了,一番查探过后,恭敬地答道:“卑职在这妇人的胃里发现了几粒尚未融化的糖蜡丸,应该是糖蜡丸里裹着砒霜,看样子应该是几日前服用的。”

怪不得跟踪了几天都没有发现有和喜婆接头的人呢,原来人家早就打算杀人灭口了。

“沈彭怡那边有什么收获吗?”钟定尧捏了捏眉心,自己忙着大婚,把事情都委托给表哥了,不过他心里没有一丝愧疚,要知道表哥如今能娇妻在怀,可都是他的功劳。

“那丫头不知是嘴硬还是真的不知道,什么也不说,只求让我放她一条生路。”王默正冷笑一声,开口说道。

这沈彭怡还真是无处不在,前几日刚跑到英国公府,跪着求苏梓桐让她做妾,被王默正派人给拖了出去,没想到就跑到表弟的婚礼上凑热闹了。

原来那帮歹人是要用沈彭怡来李代桃僵,装作苏成晚嫁到荣国公府的,而交杯酒里早就添加了催情的药物,喜婆故意把苏成晚的妆容化的浓重,就是为了让钟定尧那一瞬间分辨不出真假来,只要他喝了催情酒,神智混乱,成了好事,到第二天早上这门亲事是不认也得认了。

谁想到几人在动手之前商议时会隔墙有耳,被杜柏飞听了个一清二楚,匆忙之间来不及通知钟定尧,杜柏飞只好临时抓了会缩骨功的沐长风来救场,幸好赶得及时,堪堪救下苏成晚,否则就算是揭破了他们的阴谋,苏成晚也会落入歹人的手中。

关押沈彭怡的地方距这里不远,两人就顺道过去看看。

沈彭怡被关在一户民居的柴房里,身上还是一袭嫁衣,不过却脏兮兮的,蓬头垢面,再也不复往日的青春明丽。

拿出她口中的汗巾,沈彭怡大口的喘息了几下,才跪地求道:“表哥,表哥,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说完,也不顾地上泥泞,碰碰碰的磕起头来。

“我也想放了你,可你什么也不说,我怎么放了你呢?还有,你说我要是让人把你脱光了扔到沈府门前,你说会是什么光景?”钟定尧冷笑一声,睥睨的看着她,说出的话如冰棱一般,冻得沈彭怡瑟瑟发抖。

她知道钟定尧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我说,我说,只求表哥能绕我一命!”沈彭怡跪坐在地上,不得不开口说道:“是大姐,大姐让我这样做的,她说我嫁进英国公府是没有指望了,如今只能想办法嫁进荣国公府,荣国公府是大姨母当家,我若是嫁进去一定不会受委屈的,哪怕是做妾,大姨母也一定会照顾我的。”

沈彭怡把错处都推到了沈彭琴身上,只求钟定尧能看在大姨母的份上,饶自己一命。

当日沈彭琴找她的时候,她不是不明白这是在利用她,可她又何尝不是再利用大姐呢,自己的名声毁了,这是唯一能嫁进高门的机会,就算是做个替身新娘,能穿一次大红嫁衣她也甘之如饴。

呵呵,这事到有意思了,查来查去,居然查到了自己大堂姐头上。

至于沈彭怡,她不是想做妾吗?正好大堂姐一连生了三个女儿,也该为护国公府开枝散叶着想了,让姐夫坐享娥皇女英之福,想必是乐意至极吧!

“我听说昨天早晨给姨夫的见面礼居然长了霉,你说你们府里可真够乱的啊,交杯酒里掺迷药,你院子里居然存在着这么可怕的内奸,啧啧。”王默正看到钟定尧臭着一张脸,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笑道。

“也不知是谁,洞房花烛夜,新娘子抱着闺女睡了一宿!”钟定尧才不吃亏呢,在伤口上撒盐谁不会呀。

谁知王默正却面不改色,甚至有些得意的说道:“不管这么说,我们的圆房礼是送到侯府了,可某人成亲两天了,听说圆房礼还没送呢!我还要接桐儿回家,先走了!”说完,一个跃身骑马走了。

钟定尧也快马加鞭的向侯府赶去,谁知到了门口,守门的小厮却说苏成晚已经先行回国公府了。

原来新娘子回门,是要在日落之前赶回婆家的,见钟定尧久久未归,苏成晚只好先行离开了。

钟定尧双腿使劲一夹马肚,高扬马鞭用力挥舞,就在青石板道上疾驰起来,终于和苏成晚前后脚的进了荣国公府的大门。

“你听说了吗,昨日大奶奶回门,是一个人回来的呢!”花园的甬道上,两个灰衣丫鬟边走边嚼着舌头。

“不是一起进的门吗?”另一个丫鬟疑惑的问道。

“什么呀,我表哥在门房当值,亲眼看见是大奶奶先进的门呢,后来世子才骑马追了上来的,可是走的时候明明两人是乘坐一辆马车走的呀!”

“听说大奶奶和世子还没有圆房呢!”

“嘻嘻,你这个不知羞的,怎么什么也说得出口!”

两个小丫鬟嬉笑着走远了,躲在树荫里的碧云才双眸放空,若有所思的捧着传盘走了出来,难道大奶奶真的不得世子待见吗?

要不然怎么会新婚第一天,世子就在书房里待了大半天?似乎是自己的想法得到了印证,她有些心思雀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