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顺获准给家属打一个电话,时长被限定为三分钟。这是他被关押以来,第一次和于萍取得联系。傅顺问了馨馨的情况。得知父亲为了营救他,特地从老家赶到京城,而且还高血压发作,傅顺恼怒地责怪于萍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咋就跟我爸妈说了嘛?”
于萍毫不客气地立即呛了回来:“我没有怪你,你倒还怪我了?你自己不做这些破事,能有今天这些事吗?”
傅顺的气焰立马被于萍压了下来。他只好和缓口气,问:“好了,对不起!严瑾咋说嘛?快点找人啊!我在里面快要憋死了!”
“我怎么知道!这不正等着严瑾的消息嘛!”
“你给人家好好说,该花的钱我们要认!人家和你关系再好,也没有义务白帮你是不是?”他回头看了看负责监听的管教干部,又小声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不要心疼钱了!我要是死在里面,你们母女两个不是也不好过嘛!”
于萍更加恼怒。她说:“傅顺,你啥意思啊?我天天跑前跑后地搭救你,照顾小的,又照顾老的,到处去找人说好话,你还说我心疼钱?”
傅顺只好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说我在里面这么多天了,吃不饱睡不好,心里能不着急嘛?!”
于萍听到傅顺说得可怜,心也软了。她安慰傅顺说:“我一会再去找严瑾,让她办快点!你在里面自己照顾好自己。家里的事你也不要太担心,我会安排好的!你老爸我已经带他去医院做了检查,吃了药,控制住了,你也不用担心!”
两人说了几句家常话,通话时间也就到了。傅顺放下电话,负责监督的管教干部对他说:“你也该剪剪头发了啊!”
傅顺满面堆笑地道:“再等等,快了!”
傅顺、朱大贵、叶方琪、王有才四个人分到同一间监室。原来的八个人各自已经占好了房间里最好的位置。靠近蹲坑和洗漱池的两个高低床还空着。
他们抱着行李朝空着的床铺走去。朱大贵比较胖,他对身边的王有才说:“我比你胖,爬上爬下不太方便,我就在下铺了啊!”说着,把行李放在下铺上。
这时,中间下铺上坐着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男子恶狠狠地说:“死胖子,我让你睡下铺了吗?” 这个人光头,长着一双肉肉的眯缝眼。四人被管教带进来后,也没有和他招呼一声,径直朝里走,心里就非常不爽。
这时,一个矮墩墩的小个子走到朱大贵跟前,揪着他的衣领,啪啪扇了两记耳光。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没有昊哥发话,你他妈也敢自己做主?反了你!”边上几个同伙,对朱大贵一边咒骂,一边拳打脚踢。
朱大贵杀猪一般地嚎叫起来。
管教听到动静,来到他们监室,透过门口的观察窗,喝问道:“李志昊,你们在干嘛?”
监室的人听到动静,早就各就各位。朱大贵捂着嘴巴,哼哼唧唧。
李志昊站起身,走到门口,说:“王队,没啥!我们正给他们新来的讲监室守则哩!”
管教看着朱大贵,又问:“你怎么啦?他们打你了吗?”
李志昊转身,一双肉眼闪着寒光,死死地盯着朱大贵。朱大贵吓得不敢说实话,只是含含糊糊地说:“没事,没事!”
管教对李志昊说:“你别胡闹啊!小心再关你禁闭!”
管教离开了。
李志昊对朱大贵骂道:“你个死胖子!是不是心里不服?看你刚才那个熊样,是不是他妈的还想告状?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滚到上铺去!爬不动?我看你,见到女人爬得比谁都欢!”
傅顺、王有才、叶方琪三人见朱大贵挨了打,都站在原地不敢动。
叶方琪到底脑袋灵光些,他笑嘻嘻地来到李志昊跟前,点头哈腰地说:“昊哥,认识一下,我姓叶,大家都喊我叶眼镜!”
围在李志昊身边的几个人哈哈笑了起来。
叶眼镜也跟着笑了起来。他问李志昊:“昊哥,你看我睡哪里合适啊?”
李志昊翻着眼睛,鼻孔朝着叶方琪,问:“凭什么叫我罩着你啊?”
叶方琪用手在袖口抠搜了一阵,拿出两根被压扁了中华香烟,递给李志昊:“昊哥,孝敬你的!”李志昊见到香烟,眼睛都绿了。他一把抢过来,放在鼻子跟前来回闻了又闻,说:“小兄弟,蛮懂规矩嘛!你去睡下铺吧!”
李志昊的一个手下,从墙缝里抠出一根火柴,给李志昊点燃了香烟。李志昊美美地抽了一大口,将烟雾憋在胸腔里,好半天才吐了一口白雾。他的几个打手,眼巴巴看着李志昊享受的样子,羡慕不已地干看着,不时地舔着嘴唇。李志昊接着又抽了一大口,把半截烟递给手下。他吩咐说:“匀着点,别他妈只顾自己,让兄弟们都抽一口!”
他把另外一根烟悄悄地藏在衣服的下摆里,等着下次再来享用。
李志昊这才准备修理傅顺和王有才。
李志昊乜斜着眼睛,看着傅顺和王有才道:“四眼鬼子,你们两个过来!看到没,人家叶眼镜上了供,他就是我的人了!你们两个没有点表示?”
王有才说:“哥们,等我出去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办。现在身不由己,想上供我们也没办法呀!”
李志昊扬了扬下巴,他身边的几个人冲了过来,一脚把王有才踹翻在地,接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王有才双手抱头,嘴里告饶道:“哥几个,别打了!别打了!我服了!”
傅顺见状,心里知道自己免不了要挨顿打。可就在这时,走廊里想起饭勺敲击饭桶的声音:“开饭了啊!吃早饭了啊!”
打人者停止了动作,都去找饭碗准备吃饭。一脸盆土豆大小的窝窝头,按照人头每人两个。还有半桶稀稀的玉米糊糊。李志昊最信任,外号叫“乌鸦”的手下负责分配食物。他个子高大,皮肤黝黑,说话结巴。乌鸦先给李志昊盛了满满一碗玉米糊糊,给他拿了四个窝头。其他人按照李志昊定下的顺序,挨个打饭。轮到今天进来的四个人时,脸盆里只剩下了一个窝头,玉米糊糊也见了底。李志昊发话道:“还有一个窝头给叶眼镜。”
乌鸦遵命将窝头递给叶眼镜,把桶里剩下的玉米糊糊刮了又刮,将就了小半碗。
傅顺端着空碗,气愤地问李志昊:“你们都吃饱了,那我们怎么办?”
李志昊带头哄堂大笑。
李志昊说“怎么办?饿着!谁他妈叫你们肚子里油水足,就来就得先给你们刮刮油!”
王有才拉拉傅顺的衣服,说:“算了,饿着吧!”
乌鸦见王有才转身,对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王有才回头,乌鸦装作没事人一样。大家都看着王有才发笑。傅顺主动爬到上铺,整理好床铺,躺在床上想心事。
吃完饭,接下来是学习监规与刑法。午饭和晚饭,除了叶眼镜,其他新来的三个人都只喝了小半碗玉米糊糊。
傅顺睡到半夜,忽然被人从上铺拖了下来。他正要开口喊叫,被人用被子蒙住头。雨点般的拳脚落在他的身上。殴打持续了十几分钟。傅顺被打得头晕眼花。他趴在地上,浑身疼痛,不能动弹。他也不知道自己趴了多久。王有才把他搀扶起来,送到自己的铺位上。傅顺在疼痛中昏昏沉沉一直睡到起床号吹响。不是王有才叫醒他,傅顺可能还醒不过来。
吃早饭时,三个人还是半碗玉米糊糊。王有才将自己碗里的玉米糊糊倒了一小半给傅顺。
李志昊看到傅顺脸上的淤青,大惊小怪地问:“四眼鬼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从床上栽下来了吧?哎哟哟,摔得够狠的!”
傅顺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看了李志昊一眼,说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李志昊骂道:“老子关心你还有错啦!看来你他妈还不服?”
傅顺的拧劲上来了。他说:“你们在里面这么横,就不出去啦?到了外面的社会,收拾你们的人多了!”
李志昊见到傅顺跟自己叫板,气急败坏地威胁道:“四眼鬼子,我本想放过你,你还跟我来劲了!你他妈看过《水浒》吧,牢城营里的杀威棒,你不应该不知道啊?挨顿揍,你还不满意啦?!想跟我耍光棍是吧?我告诉你,这可是你自找的!”
“你有本事就把我打死!打不死我,我跟你们没完!”傅顺道。
王有才赶紧过去,对傅顺说:“老傅,少说两句!你脑子没进水吧?!好好跟昊哥说话!”
李志昊哈哈大笑,对身边的几个人说:“哥几个,听到没?四眼鬼子跟我们叫板了!他服不服就看哥几个的手段了!”
乌鸦撸起袖子说:“昊、昊哥,废什么、什么话,揍他!”
王有才打圆场道:“昊哥,老傅昨晚上摔迷糊了,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昊哥,你大人有大量,放老傅一码吧!”
“你他妈自己屁股还没有舔干净,管人家拉不拉屎!滚一边去!”李志昊怒骂道。
这一天没事。但李志昊总和身边的几个家伙嘀嘀咕咕的,还不时看着傅顺嘿嘿地笑。
傅顺被叫去理发回来,居然一根头发都没动。朱大贵问道:“老傅,你怎么没剪头啊?”
傅顺没有理他。
王有才过来悄悄问道:“没事吧?你怎么没剪头呢?”
傅顺懒得讲实情,只是回答说:“我过几天再剪。”
李志昊嘲笑道:“就你这几根稀稀拉拉的鸟毛,人家管教懒得给你剪吧?”
傅顺低着头,不再回答。
晚上,王有才也被从床上揪到地下,被人蒙着被子狠狠地修理了一顿。
监室里只有傅顺,一天到晚板着脸,谁也不理。李志昊喝骂道:“四眼鬼子,你爹死了?娘改嫁了?天天吊着个僵尸脸,给谁看呢?”傅顺也不理睬。
这天吃晚饭的时候,轮到傅顺打饭,乌鸦给他舀了半勺玉米糊糊,先朝里面吐了一口痰,才倒到傅顺碗里。傅顺气得嘴唇哆嗦,直接把碗里的玉米糊糊倒回桶里!李志昊见了,怒骂道:“四眼鬼子,你他妈还不服搓了!兄弟们,给我收拾他!”
傅顺蹲下身子,双手抱头,任由他们踢打。
晚饭后,看完新闻联播,大家回到监室。李志昊蹲在蹲坑上拉屎。
叶眼镜站在门口的观察窗,观察着走廊上的动静——他已经把自己完全当成了和乌鸦一样的人。乌鸦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和其他人虎视眈眈地看着傅顺。
李志昊喊道:“乌鸦,给我拿纸擦屁股!”
乌鸦说:“我没、没纸啊!”
“快想办法,我腿都蹲麻了!”
王有才说:“我这里有纸!”说着就要给李志昊送过去。
谁知乌鸦一脚将王有才蹬坐在床上,骂道:“叫你拿、拿纸了吗?一边呆着去!”
乌鸦对傅顺说:“四眼鬼、鬼子,你去!”
傅顺一脸茫然地看着乌鸦问:“我去干嘛?”
“给昊哥舔、舔、舔干净!”乌鸦说。
傅顺体内的血液一下子就冲向了大脑,他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傅顺心想:自己在社会上一直都备受尊重,不管是当老师,还是当副处长,周边的人从来都是尊重有加。没想到进到看守所,居然被这几个社会底层的渣子随意欺辱,肆意侮辱!简直是岂有此理!难道这里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管辖的地方吗?
乌鸦见他没动,冷不丁捂住他的嘴,其他人七手八脚地将傅顺的整个身子抬了起来,把他运到蹲坑处。李志昊半蹲着,撅着屁股正等着他。
乌鸦结结巴巴地威胁说:“你给我老实一、一点!小心晚上再收拾、拾你!”乌鸦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结实的拳头夯在傅顺的胸口上!
傅顺被乌鸦和其他人完全制服,不能动弹。
乌鸦松开捂住傅顺嘴巴的手,命令傅顺道:“快、快舔!”
其他人也跟着笑闹道:“快舔!快舔!你不是吃不饱吗?昊哥的屎很有营养的!”
傅顺闭着眼睛,牙齿咬得格格响!他的内心充满了羞辱、愤怒和恐惧!他不敢喊叫,只是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努力地把头扭向一侧。
乌鸦和另外两个同伙,有的卡脖子,有的揪头发,强行将他的脑袋扳正,把他的脸部正对着李志昊的裆部。
李志昊一屁股坐在傅顺的脸上,惬意地来回摩擦。傅顺腹中翻滚,恶心得连连作呕。
严瑾正在开车上班的路上,接到陈登高的电话。陈登高说:“我给你说点事。你拿笔记一下。”
“哦,陈局请稍等,我在开车哩!你等一下,我靠边停下来!”严瑾打着双闪,靠边停车,找到纸和笔,然后说,“陈局,你说!”
陈登高就说了一个号码,并嘱咐道:“你同学老公的事情已经落实好了。你明天早点出发,到了地方之后。下午三点准时给这个号码发短信。就说我是京城老陈的朋友,我们已经到了就行了!他会安排好的!”
严瑾知道陈登高很忌讳在电话中说比较隐秘的事。他本身就是搞刑侦出身,特别担心在电话里泄露对自己不利的信息。严瑾心领神会,从不多问,发短信、打电话,也不说任何敏感的词语。但凡陈登高来电话,寥寥数语,严瑾就能领会。所以,陈登高很欣赏严瑾,曾当面说:“严瑾,你要搞刑侦,一定是把好手!”
严瑾到了办公室,打开一盒蓝罐,就着热热的咖啡,吃了一块曲奇饼干。
就在这时,于萍打来电话,问:“严瑾啊,情况怎么样啊?傅顺情绪很不稳定,打电话都跟我吵起来了!”
严瑾笑道:“正想你,你就来电话了!你电话来的真是及时。告诉你吧,刚刚得到消息!顺哥明天就能出来!我们明天早点出发,去接顺哥!”
于萍很惊喜:“真的吗?那我们几点走?他老爸能不能跟着去啊?”
严瑾说:“我们明天七点准时出发,要赶在下午三点之前到哦。你一定要把顺哥妈妈的病历证明材料带好,你的身份证原件、复印件,户口本原件、复印件,都带齐了!他爸爸去不去你自己定吧!”
于萍又问:“开谁的车去呢?”
严瑾说:“开我的吧!我七点准时来接你们!”
于萍关切地问:“要不要找个人开车哦!几百公里路哩!”
严瑾说:“我来找个人开车吧。”严瑾心想:正好孙建军明天没啥事,叫上他开车,自己也轻松一些。
第二天早晨,严瑾按时接上于萍和傅老汉。由孙建军开车,四人一车,顺着京石高速往南奔去。
一点左右,他们就赶到了目的地。在看守所附近找了一家小餐馆,大家吃了午饭。坐在餐桌前喝水聊天。
昨晚,严瑾有点失眠,没有睡好。她躲在车里抓紧时间眯一会。三点还差十分钟,孙建军把严瑾喊醒。
严瑾就坐在车里,按照陈登高提供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你好!我是京城老陈的朋友,我们已经到了!请问,在哪里和您见面?
短信很快就回过来了:见面因故取消,请回去等候通知。
这条短信像一根木棍砸在严瑾头上,她有点晕。她又发了一条短信:我们是从京城来的,老陈昨天和您说好的事。我们是来接人的。
短信回复说:我知道。情况有变,具体情况老陈会告诉你的。不要再发短信了!
这时,于萍拉开车门坐了进来。她问严瑾:“人联系上没有?我们到哪里见面啊?”
严瑾说:“萍姐,情况有变,今天接不成顺哥了!”
于萍惊问道:“什么情况?不是说联系好了吗?那人哩,来不来见我们啊?”
严瑾对于萍说:“别作声,我再打个电话问一下。”
严瑾给陈登高通了电话,却被陈登高挂掉了。
陈登高发来短信说:开会。有事短信联系。
严瑾发短信说:人没有见到,事情没有办好!
陈登高回信道:等一下,我联系了,再给你回话。
等了大约半小时。陈登高回信了:你们先回来吧,有特殊情况。详情见面说。
严瑾把短信全部给于萍看了。于萍埋怨严瑾道:“这叫什么事嘛?!兴冲冲跑了几百公里,却是这么个结果!”
严瑾说:“萍姐,我也没料到会是这样!”
于萍气恼地说:“严瑾,没有办好我们就不要跑这一趟嘛!你说,这是干嘛呀!人家画饼还有一张纸,你可好,就在空中给我画了一个圈!”
严瑾也很委屈。她说:“萍姐,你怪我,我也没办法。我们还是回去吧!等我把情况摸清楚了再说!”
于萍问:“你把钱应该给人家了啊?怎么拿钱不办事啊?”
严瑾说:“萍姐,你怎么连我你都不相信啊?钱当然给出去了!不给出去,能到这一步吗?”
于萍说:“我也愿意相信你,可这不是事情没办成嘛!”
严瑾说:“谁说没办成,就是再等几天的事!你怎么就断定办不成呢?再说,办得成办不成,也不是我说了算!这么难办的事,有钱人家都不愿意帮忙办。我要不是和你萍姐这层关系,谁乐意掺和呀?何况我还是免费帮忙!”
于萍也恼火万分。她说:“我也没叫你免费呀!你要多少钱你说呀!我们卖房子卖车给你凑!再说了,我该给你的钱我也给了,是你没再要了啊!你说垫了钱,我知道不知道的我也认啊!”说到钱,于萍更加生气。
严瑾气得声音都变了:“别说钱!我贴钱办事还落不下个好来!萍姐,你要是对我不放心,我把银行转账记录调出来给你看!再说了,平时请人吃饭、给人送烟送酒、我开车满世界跑着替你找人,这些开支,我啥时候给你说过!你现在怎么这样啊?”
严瑾往细里一说,于萍就觉得自己理亏了一些,说话就没有了底气。她口气变软了,说:“谁怀疑你了嘛!你想得也太多了!我也是心里急,说话就没个准了!你不要生气了!是萍姐不对,行了吧?”
孙建军听到车里的动静,就过来轻轻拉开车门,想看看是怎么回事。被严瑾啪的一声把车门关紧。他缩回手,敲了敲窗户,问:“严总,走不走啊?”
傅老汉也来到车边
等了一会,严瑾开开车门说:“上车吧,走了!”
傅老汉上车后,问于萍:“娃,是不是去接傅顺啊!”
于萍说:“要找的人今天有事,接不成了!”
傅老汉就说:“那我们就等上一半天嘛!明天再接也成啊!”
严瑾说:“叔,对不起,情况有些变化,等几天还不清楚,我们先回京城,把情况搞清楚了再来接顺哥。”
傅老汉就问严瑾:“娃,是不是人家嫌钱少,不肯办事啊?”
于萍没好气地对傅老汉说:“爸,你还嫌钱给少了啊?家底都给掏出来了!再要钱就得上吊了!”
“唉,也不知我娃在里面咋个样了!” 傅老汉说着居然哭了起来。
于萍说:“爸,别哭了行吧?哭得人心烦意乱的!”
正说着,于萍的手机响了起来。于萍看到显示,是馨馨班主任的电话。班主任在电话说:“馨馨发烧了!哭着要找妈妈!你能不能赶紧回来啊?!”
于萍给班主任解释了一会,又在电话里给馨馨安抚了一阵,这才消停下来。
严瑾对孙建军说:“开车吧,今晚连夜赶回京城。”
这时,严瑾的手机响了,是陈登高打来的。陈登高约她明早到办公室见面再说。
第二天,严瑾按时赶到陈登高办公室。陈登高给他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几天前,云南一家监狱发生了一起犯人利用会见亲属的机会,夺枪杀害了三名警察,成功越狱。公安部下发紧急通知,要求各级公安部门开展监狱安全生产大检查。所有的会见、请假立即停止办理。
严瑾听了十分懊恼。
陈登高安慰道:“也不是太要紧,检查也就是十天半月的事。等检查结束了,马上就办。”
“我们按照正常的程序办理也不行吗?”严瑾还在争取提前的一线希望。
陈登高分析道:“本来收容学习一般是不能提前出来的,只能通过请假。如果在检查之前请假外出了,在检查中被发现,还得再次进去,那不是更加麻烦吗?得不偿失!不如再等等。”
傅顺还得呆在看守所继续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