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无法自拔,爱到天荒地老,爱到海枯石烂……从跟他相遇那一刻开始,或许我这一生,就注定了往后不论和谁牵手,和谁接吻,还是会想起他。
即便是分离,在绝望和幸福中,在极端的路上,我也忘不掉放不下,那个清凉的男子,曾路过我整个世界的男子。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剪影,秋风吹拂起我零碎的发丝。小尘露仿佛趴在肩头朝我挥手,可我还像个胆小鬼似的躲在自动贩卖机后面。能做的,只是远远看一眼。
尘露,对不起,妈妈没有尽职,妈妈还要照看比你大一岁的哥哥。你在爸爸那里,要好好的。不要让爸爸操心,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连你也要上幼儿园了。原来,时间改变的不止是他们的年龄,还有感情。
我吸了吸鼻子,对自己暗暗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哭泣。要做回原来的未冉冉,那个不论遇到何事何人都是一副坚强面庞的冉冉。
拍打下裤子上的泥土,我沿路行走。脑子很乱,乱哄哄的。忽然,就不知不觉走到了墨式集团的楼下。我抬头仰望,这座高耸入云的写字楼。脑海中还清楚的记得,他的办公室是第十二层,在电的前方,是拱形的一百八十度透明玻璃的办公室,从那个位置往下看,可以看到人山人海的市中心,以及并不太清楚的市医院。
我记得这栋楼的所有构造,就连洗手间在哪里都无比清楚。记得清晰又能怎么样,使我想要拼命忘掉的,是他的人。而我又总是一次次的触景生情。
“冉冉。”
忽然,身后传来汽车尾气的声音,那声令我熟悉的声音响起。他叫我名字时,还是原先温柔的语气。我转身,面露尴尬,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大脑反应不及时,他一把抱住了我!再也没有了芬芳扑鼻的茉莉花香,他身上,只有刺鼻的尼古丁的味道。
“……你在……做什么,这可是外面……”我快要被他抱的传不动气了,明知这样是不可以的,却推不开那具庞大身躯,任由他抱着自己。
“你终于还是放不下我,对吗?”
他颤抖着,让自己直视我的双眼。我已来不及躲闪,撞上他闪亮的眸子。
“你想多了,我只是恰巧路过而已。”我露出产生距离感的微笑,后退两步。
他似笑非笑,好似在戳破一个小骗子的谎言似的。这样让我有点儿恼羞成怒,我转身欲走,他却突然拉住了窝的手臂。
墨楼青说:“既然来了,就去办公室坐坐吧。”
不容反驳,他使劲儿牵着我,那根本不是牵手而是拽的,用尽他的蛮力。走进写字楼,路过大厅,迈进电梯,不管到哪儿,都有人对他点头哈腰说句:“墨总,早上好。”
他微微颔首答应,从没有忽略过任何一位员工的友好问候。不像电视上的霸道总裁,目中无人。他更多的是温柔,我们站在电梯中,几位女员工的视线火辣辣的射在我身上。
电梯终于到达第十二层,我已快要传不动气。手被墨楼青紧紧攥着,一路马不停蹄被扯进了他的专属办公室。
我啪一声甩开他的钳制,皱眉捂住自己的手腕:“墨楼青,你做什么啊!弄疼我了!”
他不说话,随手从桌子上抓起打火机和香烟,点燃,灰色缭绕的雾气散开,我瞥到他身后,一个铜色的烟灰缸中,挤满了烟头。
“我没想到,你会来找我。”他说,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开心。
“我已经说过了,只是路过。”
我抱臂,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变化,和记忆中的办公室一模一样。
他张开双手,像以前一样,那个温暖的怀抱在朝我发出诱惑:“来,过来,让我抱抱你。”
我不能去,为了执迷不悟的他可以醒过来,我不能走过去。我狠心闭上眼睛,毅然决然的转身,推门而出。忘记了自己是怎样逃出那栋写字楼的,只记得泪水划破空气,在眼角边飘落。
我喘息着,像无家可归的女人。漫无目的走在马路边,沿途经过巡警,还差点儿被盘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掏口袋,只找到一块卫生纸。吸了吸鼻子,将湿润的眼泪擦干。
手机在包中震动,我接起,调整自己的情绪。
但还是被仁修抓了个正着,他问:“冉冉,你在哭吗?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说:“我、我切洋葱,辣眼睛……”
他哦了一声,在电话那头笑了:“小骗子。”
我忽然感到电话那头的声音由远及近,似乎就近在咫尺。
暮然转身,身子撞进一个结实的怀中,仁修摸着我的头发,笑道:“早就看到你了,失魂落魄的模样让我心疼。”
我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他,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不会一直在跟踪我吧?”
“我刚下夜班,正要回家。”他老实回答。
我叹了口气,还好,没让他看到我跟墨楼青的碰面。
他柔软的拨弄掉粘在我额角的几缕发丝,“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我正要去看看未安奇。”我说。
他道:“你又骗我,刚才不是还切洋葱么。”
仁修见我抿唇不想回答,无奈叹了口气:“算了,你不说我不会逼你说。去吧,我有些头疼,需要休息。”
“你怎么了?”我抬头看他,他有些高。
仁修说:“没什么,值夜班的老毛病。别让我担心了,有什么事你就打我电话,明白吗?”
我点点头,见他钻进自己的车子中扬长而去,才长舒一口气。
我带了一些水果,来到未安奇的病房中,发现病床上空无一人,吓得魂差点儿飞出去。
“安奇!”
我大叫,使我震惊的不是她人不见踪影,而是窗户开的很大,窗帘正飘飘然然的来回晃荡。不容多想!苹果在我脚下滚轮一地,我跑过去往下看,这儿可是七楼啊!楼下安然无恙,并没有未安奇的影子,我才吓得软瘫到地上。
“干嘛那么大声啊?吓死我了。”只见未安奇毫发无损的扣着鼻子从厕所中慢慢悠悠的走出来,她看我坐在地上,拧眉走来:“冉冉?你怎么了?”
我一把抱住她!
“安奇!”太可怕了,那一瞬间好似失去她的错觉。“……我还以为,你……跳楼了……”
“你是不是傻啊?好端端的,我跳楼做什么啊!”她暖和的手掌摸了摸我的手,说:“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我被她拉起来,她疑神疑鬼的带我走进厕所。
“在看之前,希望你不要责备我,不然我会愧疚死的。”她扭扭捏捏,吞吞吐吐,甚至给我一种她在害羞的错觉。
我拧眉,“什么东西啊?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不果断。”
她诚实的点头,从身后掏出一条验孕棒——
我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两条……红……杠杠……”接过那条验孕棒,我的手都是颤抖的。
验孕棒上显示两条红杠,意思是怀孕。未安奇她、她、她怀孕了!?
我使劲儿摇晃她的肩膀,开心的不言而喻:“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安奇!你、你怀孕了!”
她嗯了一声,说:“不过很奇怪,我没有呕吐现象。”
我怀小格嘉的时候,妊娠反应并不大。到第二胎墨尘露,上吐下泻一直到出生。这大约是因人而异吧,每个女人身体情况都不同。
没有妊娠反应是还不到时候,我问道:“你怎么发现的啊?”
她从我手中收回验孕棒,扔进垃圾桶,说:“例假延迟,我才有所发觉的。”
我似懂非懂,不怀好意的盯着她。
她被我这反应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将我推出卫生间,俩人手拉手坐到病床上。
安奇说:“不知道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你希望是什么呢?”我摸着她平坦的小腹,真没想到,她这样一幅瘦弱的身躯,正在孕育一个可爱的新生命!
“我当然希望是女孩儿啊!这样就可以跟小格嘉结为亲家了~”她笑道。
我反驳:“切,要是个男孩也可以亲家啊,我不是还有小尘露么!”
“也是哦?不过我还是希望是个女孩儿啦,哈哈,亲家母你好啊~”她冰凉的手握住我的,上下摇晃,别提多开心了,那嘴角裂的都快到耳根子了。
我渍渍两声:“哦哟,亲家母说什么话呢,我们家小尘露才是要让你多多指教啊!”
“哈哈哈!”
俩人你一言我一句,说的不亦乐乎。忽略了前来探病的品立杰和淡倾,有些日子不见淡倾了,我站起来向他们问号。
淡倾手中提着午饭,安奇一脸兴奋劲儿:“买了什么?我让你买的巨无霸汉堡买了没?”
淡倾宠溺的说:“买了,还有薯条,吃吧。”
她趴上去解开塑料袋,忽然感到一阵恶心,便立刻捂住了嘴巴。我拿起垃圾桶,不断拍打她的后背。她痛苦的身子供成弧形,趴在床边不断吐胃酸。
淡倾见状,露出担心之色。
品立杰反应迅速的说道:“我去叫医生。”
我忙放下垃圾桶拉住他:“不要去。”
俩男人互相对视一眼,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不让他们去找医生来,异口同声问道:“为什么?”
我看了看安奇,她摇摇头,意思不想让我说?
“未安奇最近吃坏肚子了而已。”我随口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