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她陪着他站了许久许久,只是他太过于投入,始终没有察觉。 他还是不肯正眼瞧她一下,更不要说是别的了,因为她知道他的心里始终没有她,红狼家族高贵的千金,只有那个低贱的废物。
也曾憎恨过,也曾委屈过,但时间是把利刃,鬼斧神工可以将一切抚平,将一切都变为习惯,让人变的麻木,没有了感觉,他对她的态度,她早已习以为常了。
她也曾挣扎过但是没有用,命运就是这样残忍而无常,她本来还期待着她和金不换之间能有点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们注定就像两根没有交集的筷子一样,始终行走在属于自己的轨迹,老死不相往来。
情字一字摧心肝,背着众人小蝶不知流了多少眼泪,绞坏了多少帕子,小狼的心情,她渐渐的似乎能明白了,却只是后悔听从了父母之命嫁给了小狼,此时小蝶才知道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和自己不爱的人绑在一起,却和自己心爱的人不能相守。
“诶”。良久的小狼轻叹一声,转过头来却意外的看到了小蝶的身影,又是一脸的愧疚。“小蝶,你怎么来了,来了多久,怎么也不出声。瞧瞧这淋的,你身上的伤才刚好,仔细身子。”
“嗯”,这算是关心吗?若是在平时,小蝶定会是乐翻天的,可此刻她的心里不再有他,便也只剩下笑着敷衍,“我没关系的夫君,我只是担心你。”
“ 哦,这样呀,那我们赶紧回去吧,你得赶快换件干净衣裳才行。”小狼说着越发觉得愧疚了,不再管河对岸的两人,揽起小蝶就往回走。
“不,夫君,我们还是暂时不要回去的好,公公他正在发火,整个狼族都撼动了,这个时候你再回去,定没有什么好脸色,我们还是暂时避一避的好。”小蝶扯着小狼的衣袖柔柔的道,雨水打湿了她泛着香气的细发,细雨中的小蝶是那样的迷人,小狼看着不绝怔了,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的他便清醒了过来,“哦?!爹在发火,那我更得回去看看喽,怎么会呢,怎么回事,爹可是许久都没有这样过了。”
“ 还不是因为那个老山主惊鸿简直是不可理喻,分明就是在刁难公公他们,依我看他早和狐族串通一气了,鬼知道那个废材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战平了公公和蛇姬,那老不修给她放水了也未可知。”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次的山主之选,小蝶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要知道公公在她心目中是何等人物,那是在小蝶心中英明神武的人呃,居然能和那废材打成平手,这当中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的,小蝶坚信这当中一定有人在搞鬼,至于是什么鬼,一时半会儿的,她实在是想不出,只是直觉告诉她,这事定不简单。
“ 哦?!老山主出了什么样的题目,竟让爹和你们个个都气愤成那样,我倒真想知道一下。”这次的山主之选虽有小白参与,但一向淡泊的小狼对这种事情还是不太感冒,是以他连比试现场都未去。小白与狼王蛇姬战平之事还是后来他听小蝶和族人们说的。
不过,这次老山主被骂成这样,倒真的引起了他的兴致,他倒真想知道一下,这究竟是何题目,能让他伟大的父亲难成这样。
“诶,那老山主真是非同常人,他竟然将然要爹他们让石头开花,这石头怎么能开花呢?简直是无稽之谈,说不定就像公公说的那样,那死老头惊鸿早被狐族的人收买了,哼…”小蝶说着又是无奈的撇了撇嘴,一脸不公平的委屈。
小狼见罢赶忙替山主解释道,“不会的,我相信老山主的为人,他不是那样的人,正因为他性情耿直,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大家才会推举他为山主之选的见证人的。别听他们瞎说,也别瞎想,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再说狐族一向孤傲磊落,定不会干出那样的事来,小白她更不会…”
小狼还想再说下去,小白却急急的打断了他,“小白,小白,小白又是小白,又是那狐妖,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在公公和我面前再提起她。”
“怎么了?小白怎么了?你们怎么都是这副样子?”小狼看着小蝶的态度那是一脸的不愤,偏见果然是杀人犯。
“怎么了?怎么了?你说怎么了?若不是她,公公也不会这么丢脸,现在好了,说什么的都有,什么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什么狼王玄明已经过气了,北冥山要改朝换代之类的云云。你让公公怎么去见人呐!”小蝶说着双颊泛红很明显的是在生气。
小狼听罢却无所谓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别人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嘴长在他们身上不是你我所能控制的,爹也是的,一把年纪了什么大风大浪的没见过,还会在乎这些虚名。”
“虚名,这怎么会是虚名呢,我虽没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人言可畏,那些老百姓的口水能淹死人的。你知道吗?这些天来公公可是没吃过一顿好饭睡过一次好觉,压力真的好大。”小蝶心疼的抱怨着,小狼却并不以为意,“爹什么都好就是八名利声望看的太重了,我真不知道,做这山主有什么好的,爹喝蛇姬怎么都这样?”
“呦,你到底是哪头的,怎么不说说你的小白太可恶啊!”小蝶见自己的夫君依然向着小白,越发的不愤了起来。
“我当然是狼族的,不过我帮理不帮亲,小白赢的光明磊落任谁都说不出来一个不字,爹也是都一把年纪了,何必非要争这些虚名呢,要我看这狼族的事就够爹忙的了,没事找事非去争那山主干什么呢?”小狼说着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细心的为小蝶披上,怜惜的道,“你身子还没好利索,操心些还是好的。”
而这一幕夫妻和顺的画面却正巧被河对面的小白和小律撞了个正着。“小白…”见小白咬着唇瓣,脸上骤然是了血色,小律焦急的叫道,正想开解小白,小白却并不理会,只是呆愣了一下而后一跺脚转身生气的跑走了,“小白,你要去哪啊,操心脚下,路滑…”小律这是一路好追哟。
红莲花开,四目苍凉,红莲花开惆怅百结。记忆中一朵血色的莲花绽放荼蘼,妖娆旖旎,那巨大的血色正一点点的吞噬着黑暗,那花瓣舒展着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一点点的将小白娇小的身躯吞噬殆尽。这是幻觉吗,还是什么,小白想着,只觉胸口闷闷的便骤然扶着一旁的小树停下了脚步,随手捡起一块地上的石头,拔下发簪,便疯狂的刻了起来。
几分钟后,一朵小巧的莲花,跃然立于石头之上,小白的额上却滲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石头本是平淡无奇的,但这莲花却雕的格外生动,连整个石头都不觉带活了,可是小白看了又看就是觉得不够满意,遂拔除剑来,忍痛滴了一滴血上去,莲花见血分外妖娆,如同罂粟,可小白却觉得仍敌不过梦里的血连分毫。
“小白,你终于找到问题的答案了,恭喜你。小律看到了那石头上的莲花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能让石头开花的人,小白你真是太棒了,太了不起了,我好崇拜你哦”
“是呀,小律,我只是想把它刻出来,却没想到这会是试题的答案。”小白苍白着小脸笑了笑,还想再说点什么,却不想眼前一黑,还来不及高兴便晕晕沉沉的倒在了地上。手中的石头也混着泥滚落到了地上。
“ 小白,小白,泥怎么了小白,醒一醒,醒一醒不要吓我好不好?”小律见状赶紧捡起地上的石头,抱起小白就急匆匆的朝凌霄洞去了。
凌霄洞中,白露一人在洞中,是难得的清静悠闲,这让白露想起了茅庐的生活。是以这天白露难得的睡了个懒觉,很晚才起来,又盘腿打坐修行了一会儿,才起身梳了发髻,斜斜的叉了一支玉簪很是闲适。
也是闲来无事,白露迈着悠闲的步子来到小白房里,为她赶制起了衣服,小白这孩子真是太皮了,一件衣服穿不了几天就挂的到处都是口子,男孩子都没有她这么匪,真不晓得这孩子脑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小律那么好就在眼前也不知道把握,也不知道她求的是什么,修炼吧看她也不甚上心。白露想着无奈的笑笑。手上一疼,殷红的鲜血却早已从手指上纷涌而出,白露眼皮一跳,一种不祥的感觉瞬间涌向心头。
话说小白和小律出去也有半天了,怎么还没回来。白露想着,吮吸着手指上的血珠,有些担忧了起来。但转念一想有小律陪着小白会出什么事呢,自己只是没事瞎想罢了,不会有事的,便低着头继续缝制起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