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杀 杀 杀
第一只脚迈进刚刚踩到写字台阿当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他把另一只脚伸进来的同时轻轻的关上了窗户。阿当听着龙二叔发出剧烈的喘息声和呼噜声，他站定了位置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后才走到了龙二叔的床前。阿当看着龙二叔的肚子随着呼吸而起伏，一股酒精加口臭的味道以及臭脚丫子的味道在阿当鼻腔中蔓延开来，阿当觉得一阵恶心。他脱下自己的鞋子穿上龙二叔的皮鞋，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放到一边穿上龙二叔刚刚换下来的衣服。他觉得龙二叔的衣服有淡淡的狐臭味，他很奇怪他年轻貌美的老婆是如何嫁给他的。阿当便穿宽大的上衣便悄悄走到门口并开了个小缝隙向客厅看去。客厅的电视机开着正在播出着莫名其妙的连续剧，客厅窗帘也已经拉上了，而另一间卧室的房门却是紧紧的关着，这里面一对男女在享受着天伦之乐。
阿当轻轻关上房门，从腰间拔出在济南买来的刀子，刀子和龙二叔厨房里整套刀具里的一把尖刀一摸一样，阿当为了模仿家庭用刀，他已经可以的用这把刀切过一些东西。他握着刀子再次逼近熟睡中的龙二叔，看着他起伏的肚子和张开的嘴巴，想象着刀子刺入后的情景。忽然他觉得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他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次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他真的感觉到了有些惊慌，有些害怕，有些恐慌，也有些退缩。他有些把握不准自己这样做到底值得不值得，想到刚才在楼上看到的小情侣阿当很想退缩，他想过上最最平常的生活。他退到窗户底下的写字台前，默默的蹲了下去。他想哭，很想哭，他把头埋在两个膝盖里，让眼泪在留到脸颊之前就被裤子吸干。他觉得眼泪最终没有掉落下来，他依然是个响当当的男人。可是阿当很快识破了自己阿Q式的安慰，他猛的抬起头倔强而又坚强的把眼睛里的泪水擦干。他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让老龙再祸害其他人。”
阿当痛下决心今晚一定要杀死龙二叔，他咬紧牙齿从舌尖轻轻吐出两个字：“老龙。”带着泪水的眼光变的冷酷起来，阿当从新找到回一颗杀手的心。
他拿出一个白色的毛巾再次走到龙二叔的床前，左手拿着毛巾用力的按住老龙的嘴巴，右手举起了明晃晃刀子，瞬间刀子就准确的刺入了龙二叔的心脏，然后腿抬起来压在龙二叔的腿上，防止两根腿踢床而发出声音。要知道为了这个动作的准确和干脆，阿当偷偷练习过很多次。但是还是让阿当很吃惊的是，刀子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刺入到心脏。龙二叔的身体迅速的抽搐起来，嘴巴由于让阿当用毛巾捂住所以发出呜呜的声音。阿当用一只手用力的按住龙二叔抓向自己的手，另一只手用力的按住龙二叔的嘴巴，一根腿抬起来压住龙二叔的两根腿防止他踢来踢去。他看到龙二叔惊恐的大眼睛，再次用力将他的嘴捂的严严的，而压在龙二叔腿上的腿也再次用力。龙二叔的一只手从一开始拼命的抓来抓去到无力的垂下只用了不到几十秒的时间，可是这几十秒让阿当疲劳异常，阿当用尽了全部的力量来制止龙二叔的挣扎。阿当喘着粗气坐在床下休息了十几秒后迅速的站起来，他听了听客厅的声音依然是电视机的声音，他放心了。
他不敢看龙二叔的眼睛，所以他刻意的避开龙二叔的脸。龙二叔最后狰狞的样子，他也没有看到。阿当只看到了龙二叔胸前的尖刀以及流出的一点点的血液，阿当想：“这和书上描述的一摸一样，准确刺入心脏，不拔出刀血液不会流出，被刺者会迅速死亡而且不会有剧烈的挣扎。”而嘴巴用厚毛巾压住不会看到伤痕。
阿当摘下手上的手套，用上衣擦了擦脸上的汗，一擦才发现自己原来还带着假胡须呢。他赶快整理了一下胡须，看看是否被自己擦的一下弄歪，还好没有问题。
阿当继续穿着龙二叔的鞋子和衣服，他慢慢的打开了卧室的房门，轻轻的走到龙二叔家的厨房，从厨台上拿起和自己购买的一摸一样的刀子。他走出厨房来到另一个卧室门口，卧室里隐约可以听到女人的呻吟声。
阿当又回到厨房，这里有一个总电闸。他打开电闸的盖子，按住电闸的按钮往下一掰，整个房间就黑了下来。阿当急忙从厨房里闪出，猫着腰蹲到卧室的门口。
卧室的房门打开了，阿当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乱乱的长发女人慌张的扣着口子从里面出来。阿当迅速的窜起左手按住女人的嘴巴，同时右手的尖刀准确的刺入女人的心脏位置。第二次刺入阿当已经熟悉了这个感觉，他甚至有些喜欢这个感觉。紧接着女人从胸腔里发出长长的闷闷的“嗯。”他拔出刀子，女人已经躺到了地板上蜷缩在一起了。
房间里的男人已经听到了声音，他慌张的从床上站起来穿裤子，忽然看到一个黑影像一阵风一样就来到自己眼前。他急忙说：“龙哥……。”
第三个字没有说出来一把尖刀已经准确的刺入男人的喉咙，男人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嘴巴和眼睛挣开的很大。阿当看到了这个男人的眼睛，他慌忙退后两步不去看这个男人的表情，更为了防止男人抓伤了他。男人在床上地板上挣扎了一会，在死去之前阿当把男人脖子上的尖刀拔了出来，血迅速的喷出，阿当脸上和穿着的龙二叔的衣服以及墙壁上都喷上了血迹。阿当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和湿的毛巾，他把鲜血淋漓的刀子放到入装进口袋，他要带走这把刀子。然后用毛巾仔细的清理着自己的脸和脖子还有手上的血迹。阿当蹲了下来仔细的看着地上男人的尸体，又走到客厅看着女人的尸体，他要观察一下血迹。他看到自己穿的龙二叔的鞋子上已经沾满了两个人的血迹，就脱了下来赤脚走到厨房打开了电闸总开关。他不敢去看客厅的尸体，低着脑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抹布把自己走过的地方和摸过的地方细细的擦着。他走到龙二叔的房间，把衣服脱下来扔到一边，又把鞋子脱下来一个朝南一个朝北的放着。他从衣服上弄下一些血迹，涂抹到插在龙二叔胸口的刀子上，又把龙二叔的手拿起来按在刀把上。随后他用抹布把这个房间的所有他走过的地方和碰到的地方仔细的擦着。最后他打开龙二叔的床头橱，里面有接近10万块钱的现金，这是阿当早一次侦查中发现的。他从里面拿出了4万块钱现金塞入自己的口袋，再用抹布把床头橱的手印和过来时候的脚印擦干净。
干完这些后，他静静的蹲在写字台的下面。此时幽静的夜空已经让他变的平静，他在仔细的考虑和回忆杀人的情节，看看还有什么地方会留下自己的信息。忽然他想起厨房电闸上还没有擦，于是起身去擦。他走过客厅，客厅漂着血腥的味道，中间横着半赤裸的女人的尸体，他不敢看。他径直走进厨房拿出抹布把电闸擦干净，边退边擦干净过来的脚印。他再次蹲了下来，一阵风从窗口吹来他觉的很冷，他动了动身体才发现自己的全身都已经湿透了，后背已经贴在凉凉的内衣上。
他在龙二叔的房间里呆了好久之后才打算离开，阿当推开窗户看了看对面的楼和楼下，在确认没有人之后他伸手抓住了绳子。然后他回身用另一只手拿着抹布把写字台上的脚印和窗户上的脚印擦干净，并随手把窗户关上，再用抹布把摸过窗户上的手印擦干净。这需要他有超强的臂力。可是他完成了，他顺着绳子一点点的向楼顶爬去。
阿当坐在原来的位置喘着粗气，爬上楼顶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过了好一会他才恢复过来，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包沙子，这是普通工地用沙，和这个楼顶上的沙子一样。他均匀的洒在他刚刚走过的地方，尽量的做的不是人工撒的一样。他从新坐了下来，在等待着天微微亮。
阿当看着远方没有了才开始的平淡心情，他觉得自己开始紧张且有些恐慌，毕竟杀死了两个不相干的人，而且有一个还是女人。但是为了杀死龙二叔，又不能让人怀疑是他杀，能想到的办法只能如此了。阿当觉得自己越来越冷酷，想到自己第一次杀人时候的感觉，现在的感觉已经让阿当麻木了。阿当攥起拳头，他发现自己的手指很凉，他不知道到底是身体凉还是心里凉的原因。他把自己蜷缩起来，他认为这样会让自己暖和一些，可是到头来还是手脚冰凉。
阿当不敢站起来，他害怕会有人看到自己。但是他在坚持和忍耐，坚持一个动作在一个位置很久，坚持让一颗忧郁的心变得冰冷。忍耐此时夜晚的寒冷，忍耐杀人后视觉的冲击和精神上的恐慌。他开始有些担心第二天的到来，开始担心明天有人见到现场。阿当有些后悔杀死龙二叔的老婆以及他老婆的情人，他甚至有些喜欢现在的处境，最好时间能静止在这个时候，哪怕他再冷再困也无所谓。
大约5点左右阿当听到楼下有人出入，他眨了眨已经有些浑沌的眼站了起来，这个时候他的双腿双脚已经麻木了。他尽可能迅速的来到同往楼下的洞口，用手攀岩着金属梯子走了下来，然后拿出口袋里的抹布把梯子上的手印擦掉。
阿当走出小区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一夜没有闭眼，紧张和不安刺激着他。这是他第一次杀掉对自己无关紧要的人，也是第一次杀女人。他需要一段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思绪，他决定等睡醒觉后去爬泰山。
阿当在街边的小摊吃着早饭，他喜欢吃泰安的大包子尤其是豆腐白菜馅的。但是由于一夜的疲劳，口腔里也有些粘乎乎的感觉，再加上脸的两面和鼻子下面有粘的胡须让他十分不舒服。他要了一碗粥，喝掉一整晚粥后他平静了很多，也舒服了很多。坐在马扎上阿当再次把整个杀人过程回忆了一边，他觉得没有任何的破绽。阿当放心了他抬起头看到了太阳，太阳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加上胃已经充满了温热的食物，阿当彻底的放松下来，让他从新找到了自信。
走在路上的阿当心情已经变得很好了，他的目标实现了一个。下面还有很多目标他要一一的实现，当然对阿当来说目标其实就是杀死一个又一个伤害过他和姐姐的人。他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丁峰，但是他害怕丁峰知道的太多会牵扯到他，要知道阿当只有丁峰这么一个弟兄了。
穿过清晨生机勃勃的大街，看着清晨早起的人们，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吃饱温暖起来的阿当想念起了李大头，这是他最信任的朋友之一。如果李大头还在的话，他一定会把苦恼告诉他，不会再像从前所有的苦恼都自己一个人承担。阿当向北看去，那里是泰山的方向，他有些累了，但是现在他很想去爬一爬泰山感觉一下泰山的博大，他决定过几天带姐姐和冷雪去爬山。快到家门的时候，他又想起了昨夜在楼顶的那对小情侣，他想：“他们应该起床了，昨夜他们肯定过了一个浪漫的夜晚。”
阿玲和冷雪已经起床，阿玲在天井中准备着早饭，看样子好像是鸡蛋和米粥。
阿当没有给阿玲说话径直走进卧室，把背包摘下来扔到床底下。他刚把背包塞进去，冷雪就进来了。冷雪看着一脸疲惫的阿当心疼不已，她问：“昨晚干嘛去了？为什么不开手机啊。让人担不担心。”
阿玲早已经听到阿当的声音，她走进房间也问：“你怎么才回来，昨晚睡觉没有？”
阿当笑了笑说：“我昨晚去罗庄夜市很晚就没回来，文甲还让我2点多去蔬菜批发市场我就直接不会来了。”
冷雪关切的说：“看你脸色苍白，白的渗人，昨晚肯定没休息。”
阿当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脸色了，肯定是没有一丝的血色。他晃了晃脑袋说：“我一晚上跑的地方太多了，又累又困。”然后他再也没有语言，脱鞋睡觉。
而冷雪走进前，蹲下身子收拾阿当的鞋子和袜子。阿玲走过来说：“雪儿，我来吧你去吃饭。”
阿当躺在床上紧张的看着两个女人趴下身子，还好她们没有往床底下看，他有些后悔应该先把一些东西处理掉再回来的。不过，他很快就沉沉的睡去。
像每一次杀完人一样，即便是白天做梦，梦中的自己都是那么的惊慌和恐怕。像小时候闯下大祸一样，自己无处躲藏和逃避，梦中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剧烈的都要跳出胸腔。很快他噩梦惊醒，他看了看表自己才睡了一个小时。他听到外面是姐姐和冷雪忙碌的声音，他觉得亏欠她们的太多了。阿当想到床底下有4万块钱，他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开店，还是要开店的。”他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这次的梦是开服装店的梦，他笑的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