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找到姐姐
阿当换了一个卷曲的假发戴在了脑袋上，并把假发在后面扎了一个马尾。他又换了一个大胡子，把下巴和上唇处都沾上了浓浓的胡须，猛一看更像是一个艺术家。这次出门他没有穿增高鞋垫。收拾完自己后就走出了旅馆，向野百合KTV走去。
阿当在街道的小卖部买的一小瓶二锅头，喝了一口然后喷在自己身上。然后又喝了一口，并在嘴巴里漱了漱口。他扔掉了二锅头的瓶子走进了野百合KTV。里面的小姐都在打麻将，看到阿当走进来之后一窝蜂的站起来围在阿当周围。阿当躲闪着小姐们的纠缠，他害怕她们把他的假发和假胡须弄掉。同时他假装很放荡的样子看着一个个的小姐，其中一个说：“小帅哥，喝了多少酒啊，小心酒多了乱性啊。”说完小姐过来要摸阿当的脸，阿当赶快闪开。
其他小姐也跟着哄闹起来，阿当装作喝醉酒的样子甩开众小姐的纠缠步履蹒跚的走上二楼。
这个时候有个很不礼貌的声音在阿当的身后传来：“谁啊，这是。还没选小姐怎么就往楼上跑啊，不懂咱家的规矩还是故意的找茬啊。”
阿当扭过头，看见一个年级比较大的妇女在给自己说话。阿当知道这个妇女应该就是这个店的老鸨了。阿当摇摇晃晃的抓住楼梯蔑视的对老鸨说：“你少来，拿她们来糊弄我。有好的吗？今天我心情不好，把我伺候好，哼……。”说完阿当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万块钱现金，在手心敲了敲。他打了个酒嗝又说：“给我找好的，不好的我看不上。”说完阿当继续蹒跚着往楼上走去。
楼下的一个小姐撅着嘴巴给老鸨说：“满身的酒味，这样的最难伺候了，我们才不伺候。”
老鸨看到钱后早就眉开眼笑了，她笑嘻嘻的走上去搀住阿当说：“小老弟，我以为哪里来个酒鬼呢。你到我这里来算是来对了，你是打算吃个荤的还是吃个素的。”
阿当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当然不是太明白。但是阿当很聪明，他站住脚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老鸨反问：“荤的多少钱？素的多少钱？服务怎么样？能不能让我开心。”
老鸨又想起了阿当口袋里的一叠钞票，她乐呵呵的说：“咱们这里吃荤，就是唱完歌可以把小姐带出去你，但是呢你得给1000，要是在这里呢就是600。素的呢就是陪你唱歌，给你倒倒酒没什么意思，也不一定能让你开心，小老弟还是要个荤的爽爽吧。”
阿当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他笑了笑说：“好，上楼。”
老鸨扶着阿当朝二楼走去，然后她回头给小姐们说：“都收拾好上来吧。”
阿当颓废的坐在了包间里，一个腿搭在茶几上一个腿横在沙发上。他大声的喊：“先来点果盘醒醒酒，先来点果盘醒醒酒。”
老鸨赶忙的说：“小老弟，听见了，听见了，你干嘛那么大声啊。”
阿当之所以这么大声是有原因的，他想这个地方也就几个房间如果姐姐在这里肯定会听到他的声音。
说话间小姐们已经在阿当面前一字排开了，老鸨站起来走到一个小姐面前说：“小老弟，你看看这个，身材可好了。”
阿当皱了眉头说：“我不喜欢这样的，我喜欢皮肤白些的，身材好些的，最好是披肩发，最好要有气质的那种。”
看见老鸨有些犯难，阿当从鼻孔中发出一声冷笑说：“你叫她们先出去。”
老鸨像赶鸭子一样把小姐们都赶了出去。阿当坐好说：“大姐，我今天心情非常不好，给你说实话吧我失恋了。你必须要按照女朋友那个样子找一个，就是我刚说的那种。”说完阿当又把一万元现金仍在桌子上说：“你要是能给我找出来，钱你要多少给你多少。要是找不出来，我去下一家。”
老鸨笑了笑说：“有，我这里肯定是有。不过这个不能带出去，你只能在这里玩，到明天都没关系。”
阿当一拍桌子说：“好，走看看去。”
阿当跟在老鸨的屁股后面，老鸨以为阿当能留意自己高翘的臀部，在给阿当带路的时候就故意扭动起她最骄傲的臀部。然而阿当此刻正在全身心的留意着整层楼上的布局以及各个角落，他在寻找着监控摄像头和可以从外面进入的最佳地方，他在这一层没有发现有监控摄像头。
在这层楼的最里面阿当看到一扇窗户，他觉得这扇窗户或许对自己有用。于是他装作要吐酒的样子，捂着嘴巴打开了这扇窗户。老鸨在后面使劲的捶着自己的后背，阿当把脑袋伸到外面，边呕吐边看着外面的环境。他假装已经吐完抬起头来擦着嘴，于是就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处正在施工的工地，一个工人正站在梯子上粉刷着二楼的墙壁。阿当晃了晃脑袋说：“喝多了，哎呦。”然后他关上了窗户，但是窗户上的插销却没有插进去。
他扭过头搂住老鸨的脑袋，不让老鸨留意到窗户上没有插上的插销，他醉醺醺的说：“扶着我点，我喝多了。”
“小老弟你就是看不开，依你的长相什么样的闺女找不到，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她漂亮，我喜欢她。”
“好，我今天给你找个漂亮的，包你喜欢她。”说着的功夫两个人就走上了三楼，阿当才知道原来在二层的最里面还有个通往三楼的楼梯。
一上三楼阿当就碰到一个很奇怪的人，这个人很强壮站在三楼的楼口处一动不动。老鸨给这个人招了招手说：“三儿你下去吧，铃儿有客户了。”
“铃儿？”阿当听到这个名字后身体一颤，这肯定就是姐姐的名字。
老鸨看到阿当安静了下来就问：“怎了小老弟，紧张了。”
阿当勉强的笑了笑说：“是啊，说实话是头一次，也不知道你这里安不安全。”
“放心吧，我们店是最安全的，咱刑警队有人。”
两个人走到一个房间里，老鸨用钥匙开开了房门。阿当在走进去之前紧张的心砰砰的跳，他想这个人肯定就是姐姐了，阿当激动的竟然身体打起颤来。老鸨把阿当推了进来，借助于台灯黄澄澄的灯光，阿当果然看到了姐姐。
姐姐无力的坐在床边脸色发白，木木的表情在看着墙角的某一处。阿当一下子就呆住了，空气好像凝结了。他只剩下了呼吸，多日来自己的努力和辛苦总算没有白费。总算见到日思夜想的姐姐，此刻阿当只想抱住姐姐好好哭一场。他知道姐姐遭受了太多的委屈，可是阿当知道不是时候。他迅速的让自己调整好状态，好不让老鸨看出自己的失态。可是老鸨还是看出了一些蹊跷。
阿当为了掩饰自己的表情就说：“真漂亮的女孩。”
老鸨见阿当满意了就想：原来是看见人家长得漂亮才呆住的，这么痴情好色的人还真不多见呢。就再也没有多想关门离开了。
阿当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表情木讷的姐姐，不知不觉的眼泪就掉了下来。阿玲确实已经麻木了，她知道这又是一个客户。如果不好好的伺候，她又会被三儿暴打一顿了。于是阿玲把挡在眼睛前面的头发用手拂在了耳后。
阿当看见姐姐憔悴的面容再也控制不住，他哭出了声音。阿玲听到了哭声，她好奇的抬起头看了看，她觉得眼前这个大胡子男人的体型和眼神很像是阿当。她仔细的辨认着面前这个男人的眉眼，没错这就是自己的弟弟阿当。阿玲小声的说：“当。”
阿当再也控制不住了，他一下子跪在了姐姐的膝盖前，无可抑制的痛苦通过哭声和眼泪传达出来。阿玲开始并不相信以为自己又在做梦，可是她触摸到了阿当的体温。阿玲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得救了，弟弟找到了自己。阿玲用阿当最喜欢的动作拥抱着阿当，阿当再一次的感受到姐姐的味道和体温。他的哭声更猛烈了。阿当知道自己要抑制住感情，可是眼泪还是不停地流。让姐姐抱着自己，阿当再次寻找到了以前的快乐和安全。
阿当总算有哭转变成抽泣，阿玲也稳定住了情绪。阿玲从床头抽出一张卫生纸，擦去阿当脸上的泪水。然后她拉着阿当的手仔仔细细的看着阿当，阿玲用柔弱的声音问：“当，你好吗？你怎么这么瘦了。”
阿当抽泣着说：“姐，我找你找的好苦。”一丝假发遮挡住了阿当的眼睛，阿玲很快的给阿当拂到耳朵后面。阿当直起腰，手在脑袋上一拉假发就掉了下来。
阿玲欣喜的说：“当，你长大了，也变聪明了。”
“姐你告诉我，你在这里是不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这个就先别说了，当，我怎么才能出去？”阿玲柔弱的声音，让阿当心疼不已。
阿当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处，把耳朵贴在门口上听了听。然后他走到姐姐身边说：“姐，他们是不是派那个叫三儿的看着你。”
“是的。”阿玲幽怨的说。
“他每天都在这吗？”
“是的，有一个很矮的胖子每天下午都会来，来了之后就会和他一块进里面的房子里。”
“他们在里面干嘛？”
“吸毒，矮胖子每天都会给三儿带毒品过来，他俩就在里面的房间里吸。”
“那个矮胖子是不是就是开车的那个，他是不是姓刘。”
“是的。”
阿当坐在床上考虑了一会说：“姐，你在这里再委屈一天，我明天就能带你走。你记着明天晚上不要穿裙子和高跟鞋。”
“好的，我知道。给我说说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还有你这段时间在哪里？怎么过的？”
阿当呼吸了一下，就把从黄岛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到来到济南这段时间给姐姐一点点的讲述出来，唯独隐藏了杀一撮毛和抢劫金店的情节。但是阿玲听了也还是心疼的不得了，她知道阿当为了找自己吃了很多的苦。
为了不让姐姐继续追问自己，阿当反问阿玲：“姐，她们一直把你关在这里吗？”
阿玲低下头说：“是的，任何地方都不让去，上厕所都要有人看着。”
阿当凶狠的说：“姐，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阿玲担心的抓住阿当的手说：“当，我们离开这里回我们的老家东北，这样他们就不会欺负我们了。”
阿当眼神忽然变得温柔起来，他握了握阿玲的手说：“姐，我在泰安交了一个女朋友，害怕你不同意，所以一直没给你说。”
“傻当，你交了女朋友了我怎么会不同意呢。你是不是因为她不愿意离开泰安？”
“不是姐，回去后你再看看她好吗？她是个好女孩。”
阿玲点了点头说：“你休息一会吧，一会天亮了你就走。”
阿当顺从的躺在了床上，床上有姐姐身上淡淡的桂花香水味，这是阿当最喜欢的味道。但是阿当睡不着，因为找到了姐姐他太过于欣喜了。阿玲靠在床沿上，看着闭着眼睛的阿当。想到多日以来的愁苦马上就要过去，阿玲心里非常的高兴。
第二天一早阿当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姐姐，他铁着脸把1000块钱递给老鸨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这里。老鸨拿着钱看着阿当离开的背影说：“这人真奇怪，看见漂亮姑娘眼馋的和什么一样，完了事就冷冰冰的，活该人家不跟你。”
然后老鸨拿出一点钱给一个小姐说：“去，买点油条和豆浆给楼上的祖宗送过去，嘿，她昨晚给我赚了1000块钱。”
阿当没有吃早饭，也没有摘下假发和假胡须，就打车来到矮胖子居住的小区的对过，因为之前阿当曾在这里侦察过所以并不担心会有摄像头对准自己。他又坐在曾经睡觉的位置等待着茶色奔驰车的离开。
还是在上次的时间奔驰车离开了小区，阿当立刻站起来走进了小区。因为是白天所以保安并没有太在意，阿当很顺利的走了进去。阿当凭记忆找到了矮胖子住的房间，他敲了敲门没有人开门，然后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人回答。在确认确实没人了后，阿当用万能钥匙打开了矮胖子家的门。一进门阿当就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他仔细的观察着房间。门口有一双矮胖子的鞋和一双女式高跟鞋，还有一大一下两双拖鞋。阿当脱下自己的鞋子换上大一些的拖鞋走了进去。
阿当在卧室里闻到了更加浓烈的香气，同时他看到了在床头上有一张铝箔纸和一个打火机。阿当知道这是吸毒的人专用的工具，他找了很多地方，最后在床头橱就看到几个火柴盒大小的白色方块。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放进自己的口袋，又把自己碰到过的物品一一摆会原来的样子。然后走到厨房里找到一把水果刀，他先把一块保鲜膜紧紧的裹在水果刀的把柄上然后才塞进衣服口袋里。最后他退到门口拿起了矮胖子的鞋子放进事先准备的黑色塑料袋里。在出矮胖子家门之前阿当把假发和假胡须摘了下来，从口袋里拿一块布擦了擦门口的把手后就离开了。
阿当打车来到租住的旅馆里，他趁着服务员没有注意自己迅速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在房间里他把水果刀单独的放在桌子上，用另一把刀子把矮胖子的鞋帮割掉只剩下鞋底。然后他把不要的东西装进黑色塑料袋后走了出去，他领着黑色塑料袋来到他以前捡垃圾的地方，把它扔向一堆正在燃烧的垃圾里。又打车来到一个商场买了一双黑色的高帮匡威球鞋，这是阿当第一次买这么贵的鞋子。他觉得这双鞋子真漂亮，最主要的是他需要这样的平底鞋。最后他在一间杂货铺买到了两瓶502胶水，他再次打车回到了宾馆。
服务员在前台和客户说话，阿当趁这个机会来到自己房间。他拿起新买的匡威鞋子，在鞋底上挤上502胶水然后把矮胖子的鞋底粘在匡威鞋子上。然后又拿起另一只匡威鞋子，也沾上了矮胖子的鞋底。然后阿当穿上鞋子走了几步，他感觉差不多了就脱了下来放在窗台处风干。
吃晚饭的时候阿当才从房间里出来。他退了房间，在一家餐馆饱餐了一顿后打车来到了火车站。他把东西寄存到了火车站门前一家24小时便利店，就进了火车站的候车厅。在这里阿当一直等到凌晨1点30，他看了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打车来到了距离野百合ktv两条街之隔的公园。下了出租车，阿当看着出租车走远后换上了自制的匡威球鞋，才朝着不远处的工地走去。
此刻空旷的大街上显得寂静异常，黑洞洞的天覆盖在视线范围内的每一处和每一个角落。阿当很警惕地步行着，在近距离中也只有狗能听到他的脚步声。而他的眼睛在看着周围黑暗中的每一个物件，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和声响都逃不过阿当的眼睛。他脑袋里像摄像机一样演示着将要发生的事情。阿当听着自己的呼吸声，他把行动的每一步都考虑的详细而又清晰。马上就可以按照计划实施了，只要事情够顺利，自己就把姐姐救出来。阿当的手心里开始出现了汗，他把手张开让夜风可以吹到自己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