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父亲表示将尊重自己的选择,我没有出国,毕业后,也没有再进他的公司。他再给我五年的时间考虑,不会再按照他的意愿强迫我。这是他最大的让步,我很感激他,其实最大的问题在于我,这些年还是没有找到自己口中的意义,看不清前面的方向。我只是迷失了,父亲渐渐不支的健康又不能纵容我太长时间,我必须要做一个抉择,对于其他人来说我纯粹就是在矫情,继承一个庞大的企业是多少人的梦想,而对于我来说只是个包袱而已。”吴元叹了口气,液晶电视上通过了他的故事,他还沉浸在那段诡异的往事里。
“天啊,老板,想不到你还经历过这么恐怖的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上天会眷顾你的,不管你是去继承你父亲的一切还是自己去探寻另一条路。”于琦脸上的妆容都已经被她抹去了大半,恢复原本的模样,说不上多么靓丽,却比上妆时好看得多了。
吴元只是冲于琦微笑点点头,却没说什么。富人有富人的苦恼,穷人有穷人的辛酸,也许在外人看来两前者是矫情,但是两者的痛苦和烦恼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剩下只有陈欣,于琦和那个斯文男生没有讲述故事了,陈欣还是没有听出故事到底潜藏着什么讯息,倒是像个没头没尾的谜语。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不紧不慢得将众人吸入深渊,最会潜藏的“鬼”如果没有被发现,他们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除了陈欣和沐心两人知道鬼是有多么可怕,其他人心里多少带有些侥幸。
陈欣心里有些急躁,他回想了很多次前面人所说的故事,可是这些故事像是不同模板的拼图,越是想将他们拼凑在一起越是毫无章法,满是破绽。
故事不一定真的需要那般恐怖诡异,只要有些不同寻找就行,另一个就是必须真实,即使是你的幻觉只要不去刻意得编造,其实都能通过。田明主要是自身的精神疾病的问题,故事中的很多事情是真实的,谁也不知道那个神秘男人到底存不存在,判定他失败的主要原因更多的是他主观上的臆测,而不是像邓昌国等人那般阐述事实,不去掺杂主观臆测,这样就能避免规则中的“艺术加工”和“凭空捏造”的区别,这是生死界限,千万不能胡乱踩线。
当液晶电视上再次显示出人名时,陈欣唯一的安慰是他还有一点时间在慢慢观察,心中的急躁莫名散去,只要还有一丝机会就不应放弃。
这次讲故事的是斯文男生,电视上显示的名字是陆广文,他一直做好了准备,但是还能看出来,他还是很紧张,即使他的女友一直在安慰他,这种紧张感还是无法消散。
说故事时都有点结结巴巴,说的是他小时候住在外婆家,在一次晚上与同伴去一个小山丘的墓地去探险。
“那个墓地年代很久了,葬的人都是我祖宗辈的,后面的都已经实现了火葬。因为相隔太久一些坟已经很久没有人去看望,导致野草丛生,凌乱不堪。那个小山丘位于大片田地中央,孤零零得像是个年久失修的古老城堡。”
“当时已是冬季,天黑得很早,吃过饭,我与几个小伙伴在村中玩耍,那时我已经十一岁了,每年寒暑假都会到外婆家,已与村里的小伙伴熟稔得很。”
一时间都很无趣,村子里已经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再感兴趣的物件了,不知道是谁提起村外不远处的墓地,四个伙伴个个像是打了兴奋剂似的争先恐后得要去那探险。半路,寒风刺骨,四周悄无声息,我已经萌生退意。
其中一个最为年长的是十五岁的小同,他是我们的“头儿”,这次去坟地探险,也是他拾掇的,他见我踌躇不前,一个劲得嘲讽我,我实在受不了这个气,就硬着头皮跟他们继续到山上去。
那里荒草丛生,墓碑凌乱,像一个个默然不语的身影。不知名的虫豸在四周鸣叫,萤火虫亮着忽明忽暗的灯飞来飞去,真让人烦躁。
天气有些冷,我浑身都在发颤,真准备开口说回去的时候,小同莫名得叫了一声,指着一个墓碑说那有人,我们都吓了一跳。大晚上的哪里还有什么人像我们一样跑到这里来。
我们正惊恐不已得四处寻找,小同咯咯得在旁边笑个不停,我们马上意识到被戏耍了。小同得意洋洋,嘲笑我们是胆小鬼,在这里我实在没勇气继续和他争斗,环顾四周,草木茂盛阴森寒冷,既然已经到了目的地,我们也该回去了。
小同自顾自得吵闹了一下,见我们都有退意,愈发得意,更是吵着要呆一会,谁不同意谁就是狗粮养的,硬是又将我们继续留在这里。
我们继续往前走,这里不大,坟墓也不多,有些都已经毁坏,坟墓上露出黑洞洞的大口。远远得还能听到不知名的动物的叫声,此刻愈发显得鬼气森森了。
转悠了一会儿,连胆子最大的小同也经受不住这样的场面了,支吾着说是天冷了,是该回去睡觉,不然在这里都快冻死了。
其他人一听,马上给他找台阶下,全部同意回家去。
往回走,脚步有些急,走在最后的小同哎哟一声跌倒了,就听他骂骂咧咧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可没几步,又跌倒了,手上还跌破了皮,小同怒了,火气大了不少,嘴里更是没口德,想到什么就骂什么,连这里的墓地里的人都不能幸免。
当他第三次跌倒,我们也慌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连一向胆子最大的小同也闭嘴不敢再开口了,只是一个劲得催促我们赶快走。
我们四人慌作一团,恨不得多长两条腿才好。
当小同再次跌倒的时候,我们真的慌了,一个伙伴鬼叫一声,没等我们飞快跑走,剩下的人更慌了,也争先恐后得往回跑。
小同刚站起来,见我们这样,最后的一丝勇气被击得支离破碎,带着哭腔叫喊着等等他。
他刚跑没出三步,再一次跌倒,在地上鬼哭狼嚎,哭爹喊娘得让我们回来拉他一把,他脚崴了。
其他小伙伴已经冲进了夜色里,只能看见背影还在晃动。我跑在最后,听到小同的哀求声,实在于心不忍。跑回去,准备搀他一起回去。
这时候我却看见,他的双脚缠着绳子样的物件,刚开始我以为那是一条蛇,准备小声提醒他。再仔细一看,我吓得都快魂飞魄散了,那哪是什么蛇,竟然是肠子,还在不停得蠕动,小同正在被一点点得拉向一个开了一道大口子的坟墓而去,小同又趴在地上双手不停得抓挠身旁的杂草希望止稳住身子,却还是一点点被拖向身后的坟墓。他在那歇斯底里得乱叫着,看到吓得呆立的我,更是语无伦次得哀求。
我从惊吓中醒悟过来,先是向前走了几步,要将小同拉走,可我听到草丛中不停有声响,像是有很多的蛇在周围爬动。
我不由自主得往后退怯了,下意识明白草里得也肯定都是那些粗大的肠子样的东西,想起来都觉得恐怖恶心。
我转身夺路而逃,最后看见小同的一幕就是惨叫哀嚎的他被拽进了残破的坟墓里,再无声息。
我一路狂奔回到了家,躲在被窝瑟瑟发抖,外婆问我什么我都已经听不见了。满脑子都是小同的哀嚎和他最后被拖入坟墓的惨状。
第二天,我发了高烧,一直在说胡话。去了医院也没有好转,高烧一直持续了三天,外婆急得团团转,村子里跟我一起的小伙伴跟我都是同样的症状。
几家大人一合计,知道这事可能有些不同寻常,托了关系去找了一个在附近村落里很有名的“大仙”。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大仙”的威力,事后总觉得那位“大仙”只是个招摇撞骗的主。大仙过后的两天,我们相继好转,醒来后向大人说了那晚去坟地的事情,我说的最主要的是小同被拖进坟墓的事情。
外婆听到之后说我是烧糊涂了,小同在家好好呆着呢,跟我们一起探险的他是唯一没有发烧的。
小同被拖进坟墓是我亲眼所见,也只有我看见了,去小同家去找他,发现他真的安然无恙,其他小伙伴也去了,对于那晚的事,小同一个劲得说我们没有义气,只顾自己逃命,连脚崴了的他都不顾。言行举止没有任何异常,其他伙伴都讪讪得表示对不起,各种讨好,希望能恢复到以前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
而我总觉得小同看向我的目光总是透露着警惕警告的意味,我有些害怕,在这之后不再去找他,他也不像以往一样常常来找我玩耍。
之后我很少再去外婆家,即使去了也呆在家里不出门,尽量很少跟往昔的小伙伴接触。
后来,外婆去世后,更是没有再回村子。后来听说小同死了,就在村子后的坟地上,自杀的,用刀将自己的肚子破开,肠子洒满了一地,谁也不理解他为什么会用这种方式离开人世。
听闻这个消息后,我对那件事更是讳莫如深,有时候做梦都会梦见小同拿散落在外的肠子勒住我的脖子,将我拖进破损的坟墓里。
我所说的都是我亲眼所见,这些年,我一直都没敢跟外人说。故事讲述完,陆广文不断得强调这是自己亲眼所见。
众人不能做出评判,当液晶电视上显示“陆广文 失败 ”的文字时,最为讶异的莫过于陆广文本人了,嘴里一直喊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说的都是真的。
突然眼睛发出野兽一般的光,推开一直抱紧他的女友余红,扑向了老板吴元。
嘴里咆哮着,“肯定是你在捣鬼,明明是真事,还判定我失败,这一切肯定是你在幕后耍我们,老子死也要带走你。”
吴元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子被掐住了脖子,脸色涨得通红,陈欣和其他人都七手八脚得去拽陆广文。
陆广文跟疯了一样,显示出的力道大得不可思议,吴元直翻白眼,眼看就不行了。
陈欣刚准备用命格无双的力量强行将陆广文拽开,却见他的肚子像是气球一样猛地臌胀,越来越大,如怀胎十月,膨胀之势还没有停止,就听砰的一声,肚皮爆开,内脏四射,肠子散落,鲜血再次染红了地面,陆广文的脸上还保留着最后惊恐的神情缓缓倒下。
当液晶电视上又出现了下一刻人名的时候,陈欣立刻明白时间不多了,再找不出线索,他的死期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