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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及笄

2017-01-08发布 2904字

苏成晚得意洋洋的拿出一个锦盒,递给苏梓桐:“姐姐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

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摆放的就是自己喜欢的那套千叶牡丹的赤金头面,苏梓桐惊喜的抚摸着心爱的首饰,抬眸说道:“这是妹妹定下的?”

“上次见姐姐多看了两眼,我就定下了,想给姐姐个惊喜!幸亏我订下了呢,听月娘说,这样的首饰璞玉阁一样只出一套,这可是绝品!”苏成晚一副我好厉害,你快表扬表扬我的神情。

苏梓桐被逗笑了,可双眸却闪动着晶莹的泪光。

送走了姐姐,苏成晚就吩咐团子道:“你去找管事妈妈要一套一等小厮的衣服,再领几床棉被送到知鹤苑的西跨院,走小路,仔细别让人看见了,只能你和圆子去办,不行就多跑几趟,顺便看看那位郎君有什么需要,回来告诉我。”

圆子瞪大了双眼,仿佛没听懂一般的看着苏成晚,刚才娘子是让自己去给以为郎君送东西,没听错吧?

苏成晚敲敲团子的脑袋,说道:“谨言慎行知道吧?要是这件事做得好,我就考虑给你们改名字的事。”

苏成晚抛出鱼儿,果然团子就两眼放光,兴高采烈的去办差了。

没想到杜柏飞居然在侯府心安理得的住了下来,还住的蛮舒坦的,苏成晚让团子几次明示暗示,他就是油盐不进,赖着不走了。

一直等到及笄这天,由于苏成晚是皇上亲封的县主,又是未来的国公夫人,来恭贺的人络绎不绝,甚至可以说是宾客盈门。就连安郡王妃都带着小郡主再次登门了。

本来因为求亲的乌龙,两家有些尴尬,总是特意避开会面,这次苏成晚及笄,也没有往安郡王府送请帖,没想到安郡王妃居然笑盈盈的亲自登门,仿佛早已忘记了往日的尴尬。江氏自然求之不得,热情的招待安郡王妃。

“我这女儿性子活泼,平日里也是不拘着的,能不能让人带着她四处转转,省的在我跟前碍眼!”安郡王妃虽然这样说着,可眼里全是宠溺,显然对这个女儿是极上心的。

江氏忙让苏梓桐带着小郡主到院子里四处逛逛。

“这春寒料峭的,也没什么好精致,你们略逛逛就回来吧,省的着了寒气。”安郡王妃嘱咐了两句,就让小郡主跟着苏梓桐走了。

这本是及笄礼前的一个小插曲,并没有人注意,更没有人注意到回来后小郡主身边好像多了一个丫鬟。

苏成晚真正参加过的及笄礼算起来只有建安伯府张雨辰举办的那次,后来苏梓桐及笄的时候,恰逢老侯夫人去世,只是简单的举办了个加簪的仪式。

看别人及笄的时候只觉得很庄严、很盛大,没想到轮到自己了,才体会到居然这么麻烦。

正宾是青阳郡主毛遂自荐的,也是因为求亲的乌龙,青阳郡主有些愧疚,主动提出要为苏梓桐插簪。郡主之尊,身份贵重,能为臣女插簪自然是求也求不来的体面。

有司和赞者的名额分别被王静雅和钟珍儿抢去了,这样的组合可真是气势庞大,风光体面了,可内里的辛酸只有苏成晚自己知道。

王静雅从小习武,还是第一次为别人拆发梳髻,她努力做得很认真,每一下都特便用力,生怕梳的不好。

观礼的宾客都纷纷点头,谁说英国公家的女儿只识弯弓射大雕?可这一板一眼的,多端庄,多娴熟?有几家有儿子的甚至蠢蠢欲动起来,打算等及笄礼结束后,就找英国公夫人探探口风。

可这对苏成晚来说简直就是酷刑,那梳子就像是一把把利齿刮着自己的头皮,要不是咬牙坚持忍耐,她一定会痛的尖叫出来!

更换吉服更是状况百出,手忙脚乱,钟珍儿一不小心就给打了个死结,差点脱不下来。要不是苏成晚还有点动手能力,这场及笄礼估计会无限期的拖下去了!

幸好青阳郡主的祝词没有说错,不过为什么给她赐小字娇娇,这真的是深思熟虑想出来的吗?

这是猴子请来的逗逼吗?苏成晚觉得太苦逼了,本来自己就是个有点迷糊的性子,可请的这三位一个比一个迷糊,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不仅自己不能出错,还要监督着这三位不能出错。

这么劳心劳力,等到仪式结束,苏成晚已经累得话也不想说了,好不容易撑着笑脸送走了宾客,就回屋躺到了床上,真是太累了,幸好及笄一辈子就一次。

“娘子,娘子!”团子一脸喜气的跑了进来,努力压住兴奋才低声说道:“娘子,那位郎君走了,这是留给您的信。”

说是信其实就只有一句话:多谢苏娘子多日来的盛情款待,恩情日后相报。

苏成晚才不在乎他日后报不报呢,只是能送走这尊大佛,已经很开心了。

“娘子”团子扭扭捏捏的,一双圆圆的眼睛巴巴的望着苏成晚:“娘子,最近婢子表现的不错吧?”

苏成晚这才想起来曾经答应过这两个丫头改名字的事,点了点头说道:“办的不错,等明日我好好翻翻书,给你们选个好名字。”

翻了两本诗集一本本草纲目,苏成晚最终拍板给圆子和团子正式更名为:降香和茜草。

结果两人把降香理解成了酱香,谁都不愿意,苏成晚只好提笔写了出来,两人这才悻悻的罢休,最后抓阄决定团子改名为酱香,圆子叫做茜草。

虽然知道了降香是一位药材,可团子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她都能想到以后别人称呼自己酱香团子的情景了,可娘子主意已定,她也没有办法。只好委屈的答应了。

及笄结束,苏成晚也跟着苏梓桐一起绣起了嫁衣,虽然侯府请了专业的绣娘代绣嫁衣,可一些贴身的物件和送给长辈的针线还是要自己动手的。

天佑十九年,皇帝重开恩科,闭门苦读一年的苏成泽终于进了会试的贡院。

等到殿试结束,终于传来佳讯,苏成泽殿试之上一番对“君子无为而治”的独到见解深得皇帝心意,钦点状元。

而同样学富五车的沈和轩高中探花,一时间成为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

江氏这几日真是意气风发,侯府接连不断的迎来喜事,她的嘴角就没有平下来过,这会儿拉着薛明湘的手说道:“本来泽哥儿中了状元,这是大喜事,应该设宴庆贺,可过几日桐姐儿出阁的日子了,我和侯爷的意思是到时候一起办,你觉得如何?”夫君高中状元,这对哪一位女子来说都是无上荣耀的事,让薛明湘放弃这次出头露脸的机会,怎么说也是委屈了她。

薛明湘如今已经有八个月,原来单薄的身子如今圆润起来,却平添几分风情,她笑着点点头,说道:“我和夫君也是这个意思,等桐姐儿出阁的时候,咱们热热闹闹的办一场就是。”薛夫人正月里为她添了个结实的小弟弟,终于在薛家站稳了脚跟,自己在侯府也过得顺遂,夫君体贴,婆媳和睦,自然眉目疏朗,一派平和,这点小事那能叫做委屈呢!

江氏对薛明湘越发满意起来,要知道苏梓桐是继室,若是办的太过风光,不免会遭人诟病,如今借着苏成泽高中的由头,办得热闹些倒也说得过去。

当年沈彭华是六十四抬嫁妆,苏梓桐按理不能越过她去,可乔氏毕竟是大家出身,给女儿准备的嫁妆自然丰厚。这箱子压了再压,还是多出不少东西,乔氏望着这小山般的嫁妆,就想着若女儿是嫁给一个未婚的男子,自己就是给她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又如何,心一酸,泪水就涌了出来。

“母亲这是怎么了?”苏梓桐回眸,疑惑的看着刚才还兴高采烈的母亲。

“我儿终究是受了委屈,可怜竟然连嫁妆都要受掣肘。”乔氏顾不得擦泪,轻抚过苏梓桐的秀发,望着眉目清丽的女儿,心疼的说道。

苏梓桐淡然一笑:“女儿却不觉得委屈呢,英国公府和咱们家的家训一样,都是男子四十无子不得纳妾,丹丹又是个女孩儿,我嫁到这样的人家母亲有什么担忧呢,何必为女儿多准备这些,不是平添烦恼吗?”还有一句话,苏梓桐没有和母亲说,若是嫁得良人,哪还用得着这些嫁妆,若是所嫁非人,就算是守着金山银山,也不过是熬日子罢了。

乔氏最终还是把多出来的嫁妆给折换成了银票,给苏梓桐做私房。

喜庆的唢呐声吹起,苏梓桐拜别侯府的亲人,坐上喜轿向着英国公府,也向着新的人生缓缓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