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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走出梦境

2017-01-08发布 3042字

徐宁轻拍我的肩:“思宇,思宇,你怎么了?”

我听着他的呼喊意识到我并没有走在去往阴曹地府的路上,但是心里一时间还是很害怕,不敢睁开眼睛,我擦了擦泪水不愿离开他的怀里,我说:“我怕黑!”

教官此时暗哑着嗓子:“我看天就快下雨了,我们得找个地方避避雨!”话音刚落倾盆大雨接踵而至,不留一丝缝隙瓢泼似的。

我想不用找避雨的地方了,既是找到避雨的地方也来不及了,正好两天没有洗澡,用无根水洗洗澡也好,而且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用天水洗澡,人生难遇,洗洗尘世的浊气,对于我来说真的难遇。

这场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好像是上天特意安排要来这么一场雨,是为谁流泪还是要掩盖什么,无法捉摸。

雨后乌云也急急退去,一轮弯月已经西斜,星星却被一场大雨洗后更加明亮清爽。

我浑身被雨水淋透,开始发冷抖索,没走多久,觉得头脑发胀意识有些不清楚。

徐宁问:“思宇,你没事吧!”

我上牙打下牙不受控制的“得得得”地响,我摇头说:“没事,就是有点冷而已,要,要早,早知道,下雨,我们应该带把伞上的。”

他一直牵着我的手,说:“我怎么感觉你手心发烫?”

我说:“不知道,我感觉我浑身上下都冷!你,你看我牙打架打的厉害。不,不过……”突然胸前的噬魂珠闪闪发亮,我惊喜地说:“语嫣就在这附近!”

顿时我们都警觉起来,三双眼睛都盯着我脖子前引路的噬魂珠,一步一步向前迈去,我更是冷也不冷,哆嗦也不哆嗦了,全神贯注地跟着噬魂珠前去。

噬魂珠突然间脱离系着它的绳索,朝一米远的地面盈盈飞去,借着迷蒙的月光,我看清楚了那个地方又一道近五十厘米宽的地缝,长有三米。噬魂珠飞了进去,我们三人赶紧向前一步趴在湿哒哒的地缝口,向下看去。噬魂珠照亮了里面的环境,映入眼帘的是那辆暗红色的电动车,再仔细一看,下面压着个穿白纱衬衣的女人,手臂被电动车划破,溢出了血迹。

在我看到的同时,教官的那个角度真好看清死者的脸,他撕心裂肺地哭起来,悲愤中就要朝地缝里跳去。我赶紧拉住他的手将他们带出了梦境。

每次走出梦境都有一种清爽气息铺面而来,这次却截然不同,我的脑子哄哄地直响,好像有人在耳边擂鼓震得我头痛欲裂,昏昏沉沉中我的眼皮像被五零二胶水给粘住了,怎么睁都睁不开。我听见耳旁徐宁焦急的呼喊声,却无论怎么费力都睁不开眼,我想我多半走出梦境时太困,大脑过度疲劳又陷入梦魇中。

我清清楚楚的听见了他们两个的对话,两人焦急的喊我。好像是徐宁用手探了探我的额头,他的手很冰凉,突然他惊了一声,说我额头烫的厉害,好像是发高烧了。

两人简单地说了两句话,我被他们中的一个人背了起来,急急朝山下走去。

我迷糊中知道坐上了车,又被背起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已经完全迷糊了。

待我第二天醒来时,输液瓶悬挂在半空,液体一滴一滴慢悠悠地流进我的身体,我却感觉口干的要命。环顾一周,这环境好像在医院里,蓝色窗帘没有拉开,室内光线很柔和,当眼神落在左手边时,徐宁趴在床边好像睡着了。

我一时弄不清状况,昨晚从梦境里出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不一会儿,护士进来拿个电子测温计,对着我额头‘滴’了一声,护士说:“38度,体温还没有降到正常水平。”对着趴在床边的徐宁大声说,“家属都什么时候了还睡,该去给病人弄点吃的了。”

徐宁猛地惊醒,揉了一把脸,松松地抓了下自己的发型问我:“你醒了怎么不叫我?我这发型没有睡乱吧?”

护士帮我往药瓶里注射药物时,忍不住笑的一身微抖。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想起一句话来:血可流,头可断,发型不可乱!哈哈,这个徐宁是个相当注重发型的人啊,每次见到他时,除了面孔很好看外,就是发型都很有型,给人神采奕奕地感觉,倒是很养眼。

我想他一定又很多女生追求,不过我对他没有丝毫恻隐之心,我的身边一直有个美男子表哥陪着,虽然发型比不上他的,但是模样不输于他,对我是真心的好。我的余生只能伴着亲情和友情,我要好好珍惜他们才是要紧,爱情对于我来说太奢侈,我不敢想,也不去费脑细胞想。

我皱眉细细观察一番,他转了一圈给我看,我说:“左边有一撮翘起来了!”

他很严肃地说:“哦,糟糕,护士妹妹,你先帮我照顾一下他,我去去就回!”就急急忙忙出去了。

我和护士都神色诧异目送他出去后,两人对视而笑,她注射完针里药水,一丝羡慕的神色笑着说:“你男朋友不仅人长得帅,还对你很贴心!”

我茫然地“啊”了一声,说:“他怎么贴心了?”问这句话我纯属好奇,无关紧要的一句话。

她又笑着说:“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昨晚你高烧不止,他一整晚都在拧毛巾给你扶额头降温,直到你体温降下来些他才小睡了一觉。”

我“哦”了一声,心中嘀咕,这算不算又欠他的了呢?我这人如果欠别人的始终想着要还,不还心里不踏实。我寻思着,觉得我这次带他入梦境已经给他一个大大的人情了,就算抵消了吧,互不相欠,就这样心里顿然踏实,舒展了眉梢。

护士笑笑出了病房,出门前又叮嘱我:“药快完的时候记得叫我,就按床头那呼叫器。”

我虽然头还昏的厉害,但是也不会失了礼貌,亦赔笑:“我知道了!谢谢你!”

护士后脚迈出,徐宁前脚就迈了进来,发型果然精神了不少。走进我床边,问:“想吃点什么?我去买。”

我肚子先我一步咕咕叫,我很不好意思傻呵呵地笑了两声,不客气地说:“嗯,你给我买两个鸡蛋,两个肉馅的包子,一碗粥!谢谢!”

他神色透露出一丝不可思议:“这么多你吃的了吗?”

我纳闷,向来早餐都是这么多啊,从来没有浪费的。突然明白过来,左手伸进腰包掏钱,取出二十元钱递给他:“必须这么多,早饭吃不饱,我一天都没有精神。”

他没有接我的钱,嘴角勾了一下,“好,你等我,我这就给你去买!”

他转身我却被他那一笑笑的有点不明意思,递钱的手还悬在半空,他这是笑我吃的太多?

徐宁买回早饭,我一点不剩吃了个干干净净。

我对他说:“徐宁,谢谢你,还有半瓶药,不用你守着了有啥事我自己能行,你回学校上课吧!”

他很干脆地说:“没事,我早上没有课!”

我觉着吧,和他无亲无故的,让人照顾心里总觉得欠人情,得找个理由让他回去。

我在大脑中思索着找个什么样的理由他才会走?我偷瞄他一眼,他正埋头给我削苹果。

门口突然走进来三个熟悉的面孔,我甚是惊讶,就一个小小的感冒发烧,怎么都惊动了系主任和班主任,哦,还有一个是沈教官,他怎么又来了?

系主任神色担忧走进床边,关慰地说:“思宇同学,现在好些了吗?”

我受宠若惊,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地说:“我没事,谢谢系主任和胡老师,我就一个小感冒,没什么要紧的!还劳你们大驾来看我。”

班主任神色凝重地说:“今天一大早你哥哥打来电话说,昨晚你的电话打通了没人接,问问我你有没有事?一会吴教官打电话说你不在,我就感觉事情不妙,问你的室友才得知你昨晚没有回寝室。”他的神色凝重有疑惑,“你昨晚去哪里了?怎么没有按时回校?”

“哦,哦,哦,”我哦了半天没有哦出一句话来,我不知道如何给老师解释我昨晚去哪里了,而且身边还有个徐宁陪着,内心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徐宁说:“胡老师,昨天学妹身体不舒服,又不知道医务室在哪里,就一个人跑了出来看病,我刚好经过这里碰见她,医生说她烧的厉害需要住院观察,没有人陪,我就在这里陪她了。”

系主任深沉地说:“幸亏遇见你了!”

胡老师赶紧催促我:“快给你家人打个电话,你哥都打来几次,再没有你的消息我看他就要跑来了。”

这是要紧,我取出手机一看,妈耶,这么多个未接来电,达的我手机都快没了电,他这是一夜没有睡觉的节奏啊。

昨晚进入梦境时我设了静音,这才害苦了我的表哥。

我赶紧拨过去,安慰了他,向他简单解释了一番,在挂电话前他又说了我一顿,这次我灰溜溜地受了,再也横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