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忙抓住他的手,恳切的说:“这个时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让我算一算,别忘了,你的老婆孩子还在外面呢。”
宋韬愣了一下,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我的老婆孩子也在里面。”说罢趁着陈伟惊讶的时候,挣脱了他,爬了下去。
等到了下面,就看到地上全是血,几个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宋韬忙上前查看,他有一些野外的经验,看得出这几个人身上伤虽然重,但不致命,于是大叫道:“陈伟,放绳子下来,我把还有救的送上去。你们快升一堆篝火,我在外面留了人,跟他说了若是我不回来让他去报警,到时候说不定有人来救我们。”
陈伟点点头,忙去准备,过了一会儿,就有一根藤蔓编成的绳子放了下来,宋韬将一个伤势最轻的先送上去,其他的也急了,忙拿出吃奶的劲儿爬过来,“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宋韬忙道别急,然后稳稳的托着那个人,叫了一声:“拉!”便见那个人慢慢的就上去了。
这时候,忽然有人叫道:“蛇,蛇又来了。”宋韬回头一看,果然,那些刚才被炸药吓跑的蛇又有卷土重来之势。他从包包里掏出打火机和一瓶喷头发的喷雾,对着蛇最多的地方猛的一喷,同时,打燃了打火机,顿时一股火龙向蛇群喷去,那些蛇被吓得连连后撤,胖子在一旁,忙费力的站起来,将旁边之前断了的绳子拿过来:“我们快围个圈点燃,这些蛇怕火,它们不敢过来的。”其他人如梦初醒,忙挣扎着将身边可以点燃的东西都掏出来,不一会儿便筑起了一道火墙,那些蛇忙四下逃窜,来不及逃的沾着火苗在痛苦的翻滚,皮肤被烧得滋滋作响。
大家刚松了一口气,忽然头上又响起了一声鹰叫,陈伟在上面听得真切,他一边将绳索又放了下去,一边叫到:“大家当心,老鹰又来了。”
宋韬镇定的说:“大家别急,把所有力气都使出来,赶快上去,这里有火,这扁毛畜生不敢轻易下来。”
这时候没人矫情了,都拼着命往上爬,那些老鹰看到下面火光点点,果然都盘旋着不敢下来,宋韬见下面受伤的人都上去了,松了口气,他找了些杂草,碎布,先是点燃了部分,将它们向前扔,开出了一条道,然后剩余的材料做了一个简易火把,义无反顾的跳上了北斗七星的石台。
陈伟数了数上来的人,只有之前的一半不到,而且或多或少的带点儿伤,他沉默了一下,然后看向丁泽:“你们在这里等着救援吧,别让火熄灭了,我去帮帮宋韬。”
丁泽已经彻底六神无主了,他一把抓住陈伟:“你可不能走,现在这里身上没伤的可就只有你了,若你也走了,我们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记得之前你说过你是领导,你来负责。”陈伟站起来看了看自己的兄弟,坚定的说,“刚才宋韬兄弟救了大家,现在我也要去帮他,再说了,不下去看看,我也不甘心,说不定还能救几个。”说罢他收拾了些东西,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宋韬现在也站在莲花石台前面,他犹豫了一下,正想上前,忽然看到石台边缘好像有东西一闪,走上前一看,居然是一个女士的梅花表,显然是有人匆忙中掉落下来的,只是为何在这里呢。宋韬眼睛一闪,捡起手表,向下看去。
“你在看什么?”忽然,他的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宋韬一回头,正是陈伟,他拿着一根粗壮的棍子,有些紧张的看着周围,“这地方很邪门,我刚才算了一下,却怎么也算不出莲花心的方位,好像有人使了什么方法把它藏起来了。我们还是走吧。”
宋韬摇了摇头:“俗话说得好,不到黄河心不死,我觉得他们还活着,让我再找找吧,没事,你们的人遇袭是因为对危险估计不足,现在我们有所提防,应该能对付。”
陈伟将棍子抓得紧紧的:“我想去莲花台上去看看,不知道能不能再救一个,你在这儿别动,一会儿我们一起走。”
宋韬点点头,将自己的火把递给了陈伟,然后看着他走向了那个修罗场。
陈伟战战兢兢的上了莲花台,顿时吓得差点儿把火把丢出去,之间莲花台上都是血,还有几个残缺的肢体,一看就是生生从身上扯下来的。几个同伴躺在血泊里,看样子早就死去多时了。陈伟眼睛一热,一行泪默默的流了下来,他忙擦了一把,将几人的尸体挪到一起,用火点燃,同时,他气愤的用火把将石台上能点燃的都点燃了,不一会儿,整个石台便隆烟滚滚,远远看去就如一条黑龙向天空窜去。
远远的,领着王琦和旭儿正往回走的郭师傅回头看到此情景掐指算了算,笑道:“黑龙升天,从此再无莲花眼,也再没有人能找到紫气东来穴了。”
王琦则有些惊魂未定:“师傅,这也太神了,居然顺着石柱有条道下来,不过牺牲了我的梅花表,那块表还是我妈给我的嫁妆呢。”
郭师傅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慈爱的说:“都是身外之物,那么计较做什么,这些都是缘分,那东西与你有缘自然会再遇到的。”
王琦瘪了瘪嘴,这个手表意义可不一样,是块争气表,当时自己要结婚的时候,爸爸的哥哥本来是送了一块梅花表的,虽然只有五成新,到底是个稀罕物,当时给自己增光不少,没想到还没在自己手里焐热,就被堂姐要回去了,说是爸妈搞错了,这块表是要留给自己的。顿时把王爸爸王妈妈气得不行,这块表可不算是白给,当时分家产,王爸爸可是吃了大亏,是大伯自己说后面会在儿女婚事上有所表示的,没想到是这结果,气得王爸爸将两头半大的猪拖去卖了,再加上点儿积蓄,托人从上海带回来这块梅花表给自己做嫁妆。
王琦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手腕,哀叹了一声,罢了,消财免灾,若没那块表帮自己档一下老鹰的爪子,怕是这手腕都得断。
她正感慨,忽然前面有人叫到:“喂,你们是迷路的游客吗。还有其他人吗。”
宋韬二人上到崖边上时,惊喜的看道上面多了几个穿警察服装的,他们正用自己带的简易用具帮几个受伤严重的人包扎,忽然,有人冲到他面前,激动的说:“老板,太好了,真的找到你了。”宋韬愣了一下,忽然反应了过来,这不就是带自己来的司机小哥吗。他一把抓住司机小哥的手激动的说:“太谢谢你了,太谢谢你报警来救我们了。”那司机小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都拿你的钱了,哪能不干事儿呢,再说这也是积德,不过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啊。”
宋韬看了看陈伟,陈伟会意,忙找到警察的带头人,同他忽悠了一些什么大学生来这里考察山型地貌之类的话,听得那个警察直皱眉头:“你们这些大学生,国家培养你们容易吗,怎么能这么冒失呢,这里连老猎人都不敢轻易进来,看看这一个二个伤的。而且你们还不到我们公安局报备,这次若不是来找这位美国友人,你们怕是死在这里都不知道。”
陈伟忽然眼睛有些发酸,他的好几个同伴不就是默默的死在了这么吗,他摸了摸还有些发烫的背包,里面是他尽力收集的骨灰,希望能至少将他们的骨灰交到亲人手中。
在几个警察的帮助下,这队伤的伤,累的累的队伍总算的回到了贵阳城,在警察局,宋韬惊喜的发现,王琦他们也在这里。原来,在接到报案后,贵阳警察分了几路人去寻找,其中一队遇到了王琦这一行人。
进去后,几个伤员便被送到了医院,没受伤的,则一一的做笔录,好在大家在路上暗自做了沟通,丁泽一行人一口咬定是来考察的,而宋韬一行人则表示是来找好的蜡染的。
警察局长很是客气的过来慰问了一下,在批评了一下他们擅自去危险区域的行为后,有些腼腆的忽然对宋韬表示,我们贵阳人民还是非常欢迎美国友人过来参观的,只是下次要带上靠谱的导游,也要同警察打个招呼。
一行人千恩万谢的离开了警察局,丁泽忽然走到郭师傅面前,上下大量了一下说:“刚才在警察局你说你姓郭,你是不是就是郭容海。”
郭师傅呵呵笑了起来:“在下正是郭容海,没想到你爷爷还记得我。”
那丁泽上前就要揪郭师傅的领子,却被王琦一把推开了:“你想对我师傅做什么。”那丁泽有些激动的说:“是你,是你藏起了紫气东来穴,是你把福地变成了险地,是你害死了我那么多的兄弟。都是你做的。”
陈伟在一边皱了皱眉头:“这怎么能怪郭前辈呢,当时我已经警告过你了。”
“闭嘴,他是你哪门子前辈。”丁泽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