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前皇后云氏的宫女。”
“那你知道云氏到底是因何而死。”
“我当然知道。”那声音如鬼魅般尖细渗人,那是人不是人,贵不是鬼,灵魂已经在游离的状态。
萱娘早就知道,一个真正疯了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前几天如同不存在一样,后来才慢慢唱歌试探自己,直到自己上钩了她才开始慢慢开口说些有的没的试探自己,真是苦了她装了这么久,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疯了还是假疯。
“你现在可以说,云氏当初到底是怎么死的了吧?”萱娘见隔壁的人说了一句知道,就没有再说话忍不住催促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句话声音浑厚就如同男子一般,声音之大,就如同人是在自己身后一样,即便是萱娘都被吓了一跳。想吓我,不管怎么说姑娘也死过一次的人,等你真正去地下的时候一定好好让孟婆伺候你。
“你不就是想在死之前将秘密告诉别人,以报他人将你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多年之仇,又或者,是为了你这些年装疯的代价。”
萱娘这话说的不假,当初此人就是靠着装疯才躲过了别人的杀念,说到底还是怪对方心不够狠。如果当初直接杀了她不就没有几天这件事情了。
“我可以答应你,日后我出去了,一定会把你弄出去,让你重见天日,不用再装疯卖傻。”
此话一说,隔壁的女人就开始缓缓开口,似乎是看到了自己以后的日子,谈吐开始清晰,情绪也渐渐平稳了,萱娘听了她所说的手开始慢慢攥紧,谁想到周臻的担心都是真的。
“牢房大哥。”萱娘在得知了过去的一切,趴在门上开始对着外面喊,上次就听过齐横世和牢头的谈话,既然他不敢动自己,就一定是有什么人在暗中护着自己,自己要是想传话出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什么事。”那牢头听出来是萱娘的声音,竟然亲自过来了。
“萱娘被关进来已有些日子了,家父身体不好,我担心他会因为担心我而坏了身子,不知道牢头是不是愿意替萱娘回去看看,萱娘府上一定会有重谢。”
“好,正好今日我要回去看看,顺便替你去趟府上,你可有什么话要我说的吗。”牢头这话说的,看样子也是个明白人,这表明是愿意替自己传话。
“就说,萱娘一切安好,让父亲不必惦记,萱娘自认清白,早晚会回去与他们团聚的。”
“好。”
这里毕竟是天牢,这牢头说话怎敢如此直白,为了确保周全,萱娘还是没有说的太直白。
萱娘的话牢头下午就传到了,只是萱娘不知道,这牢头正是当年跟着周臻共赴沙场的战士,所以宛如才会进出天牢这样自如,周臻也曾提醒过他,犯不着为了自己和齐家作对,谁知道此人正气凛然,满腔热血,不过是秉公办理没有偏袒谁的意思。
萱娘的这句话不过是一句家常话,夏侯枫此时还没有回来,这句话也就只有卫敬文听的懂。
“萱娘的意思是,想要和我们见面。”卫敬文十分肯定的说,自己以前和萱娘总是这样话里有话的说,这已经是两个人之前特有的默契,不是一般父女和父子之间的感情了。
“晚上我去。”周臻和宛如同时说。
此时夏侯枫这边已经查出一些眉目了,既然已经知道跟着自己的人是夜叉,周璞的人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只要派人暗中盯着齐玉和齐婉宫里的人,有人出去去了哪里自己就都会知道,事实证明,与周璞暗中勾结的人是齐婉不是别人。
原来,夜叉在与修罗交手的时候甚至自己的剑快不过修罗,这才迅速离开,回到王府的时候将一切都告诉了周璞。周璞倒是不以为然,这些事情是人尽皆知的,只不过周臻不知道,估计让自己亲口告诉他,还不如让他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自己的这个弟弟自己最清楚,骨子里还是优柔寡断。
“齐婉和周璞两个人暗中纠结,弄死了齐玉的孩子,就只为陷害萱娘?”夏侯枫一个人在自己的府上念叨着,手上拿着的是这次齐婉让人给周璞送的书信。
上面写着,谢他这次出手相助,另外附上的是大皇子周朝近日的动向。
说是陷害萱娘,这么大的动作陷害萱娘,不过是为了牵出萱娘身后的这些人,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周璞可真算不得是什么正人君子,就会弄这些小把戏,一个迁怒女人的男人往往都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周臻啊周臻,只怕你现在都还不知道你心爱的女人,是被自己哥哥拖下水的。”夏侯枫收了手里的书信,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自己和周臻已经知道他们的动作,如果现在收敛些或许周臻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璞和齐婉应该已经不是第一次勾结合作了,周璞利用齐婉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他那么关注周朝,看样子他是真的要争储位了。
那周朝是淑妃所出,皇上的长子。爱屋及乌,皇上深爱淑妃,几次想要立周朝为太子,奈何淑妃单怜出身低微,周朝又无过人之处,朝中大臣反对,这才没能坐上太子的位置。
皇上为了周朝的长久打算,派周朝驻守边境,说是驻守不过是安静平和之地,很少有战乱,那些多战危险的地方都是周臻在镇守,只不过这就能让周朝也能有些战功,以后要是立他为太子就多了一些理由。
周璞这么关心周朝,离周朝回京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难不成他想在周朝回京之前先下手,就算是不敢杀了他也一定会想什么办法让他无功而归。
相信周臻就是再不愿意相信这些,这白字黑字他是不能不信了。夏侯枫在考虑什么时候将这书信拿给周臻看。
夏侯枫到了卫府的时候里面除了卫晴朗和卫敬文几个人,其他重要的两个人都不见了。自己可是犹豫了半天才过来的,秋季的日子短,到了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
“王爷和宛如呢?”夏侯枫抓住玉宝询问道。
“嗯,去看萱娘了,一会就回来。”
夏侯枫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两个人还真当做天牢是他们自家的说去就去,宛如的易容术再高,周臻那样的身材可怎么混进去。
萱娘在牢里是分不出白天黑夜的,唯一能弄清楚的就是吃饭的时候来推断现在是什么时辰,到了晚上自己也有些混乱。直到自己又听见打呼噜的声音,就知道宛如这是又来了。
“你今天怎么来的这样早?”萱娘跳着离开了自己的被褥,双手抓着柱子,谁想到被一只伸过来的大手捏住了脸。
“你在这里待得很舒服么。”这声音是萱娘最熟悉的,周臻怎么也跟着进来了,他穿这身衣服不合适啊,还有这好好的英俊的脸怎么就非装成老成的样子,老成不是一定就要有胡子。
“你怎么来了。”萱娘被他捏着脸,说话都说不清楚,自己也没有挣扎着躲开,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得罪他比较好。
“你不出来他就进来了。”宛如这个时候从后面走出来,她这是善后去了,让周臻先进来。
“说罢,找我到底什么事。”宛如收到了萱娘求助的眼神,一巴掌拍掉周臻捏着萱娘的手。
“我知道云后是怎么死的了。”
周臻听了萱娘说的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谁知道她身在牢中还不忘查云氏是死因。
原来,那隔壁的女人正是当年随着云氏进宫的婢女,她进宫的时候年纪还小,可以说是和单怜一同进宫。那时候单怜勾引皇上一步登上了皇妃的位置。相比之下她自己年纪更年轻,甚至比单怜还要美貌动人,于是在单怜成功翻身自己却依旧是个丫鬟而心中生愤。
这时候齐婉找到她,利用她能够接近云后的优势,让她在云氏的寝宫里放了一种精心调制的香料。那香料对男子倒是没什么伤害,对于当时的云氏来说伤害极大,又是日夜慢慢渗透到身体里,所以当时的太医没能发现异常。最后只能说是病死。
“她说,齐婉许诺她只要将香料放进云氏的寝宫就行,她就会得到一次侍奉皇上的机会,她当时不知道那是会要了云氏的命。”
“她人在哪?”周臻轻轻开口道。
“在我隔壁睡着,我知道你现在很愤怒,可是她是唯一的证人,当年云后身边宫里的人已经全都不见了,只有她靠着装疯被关在这天牢里才躲过了一劫。”
“我答应了她,等我出去就会想办法将她也带出去,让她重见天日,过正常人的生活,但是她必须在我们需要的时候为我们作证,云后她不是自己病死的,而是被齐婉下毒害死的。”
“好。”周臻纠结了一会,最终还是同样了萱娘的建议,毕竟杀了眼前的人还不能解他心头之恨,一定要整个齐家为云后陪葬。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来?”宛如见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才开口问萱娘,自己再不说话,也不知道这两个人要相互注视到什么时候。
“再过三日,接我出去。”萱娘先躲开了周臻的视线。
周臻离开有一段时间了,萱娘才刚刚入睡,如今是真的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