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晨,郑睦儿孤独行走着,她现在像是个孤风中傲娇的花,绽放。
街上空无一人,虽然,以前她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可今天,就连那些吃瓜群众都没有了,这就奇怪了。
气氛莫名的尴尬,郑睦儿每走一步,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回头,却只有一片落叶孤独求饶。
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郑睦儿是新人来到“异世界”,不过适应能力超强的她还是感到了一些异常。
突然,她模模糊糊地看见了,朦胧的晨雾之中走出一个女子,她身穿水手秋季校服,易容梳妆端正,不过神情略显不对,那双黑葡萄搬的眼睛慌慌张张地看着四周,好像生怕有人在她周围。
“这位小姐,您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郑睦儿终于看到一位活人,赶忙上去,客客气气地问道。
“啊!HO……HO……别,别,我不是有意的,别杀我,别杀我!”那女子对郑睦儿的出现全然一颤,僵硬地回过头,眼底显现出的是震惊,然后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看是郑睦儿,又惊得咳嗽了几声,“你,你不是,你是……你是……”
“对,我是!”郑睦儿一听有人认识自己,不禁泛起了花痴,拨了拨及腰长发,眨眨眼睛,淡淡地道,“我就是绝世倾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郑睦儿刚想臭美几下,却被那个女生打住了。
“很少见到你这么不怕死的人了呢,不管你人见花不开还是怎么样,不过,违纪日敢出来,我服你!不过我也只是报道一下的学生,不然我才不愿意出来呢。再见!”那女青年颤抖着向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然后急匆匆地走了。
好奇怪的人!
郑睦儿异样地看着她哆哆嗦嗦的背影,她像一朵惊恐的彼岸花,妖艳——又多么害怕。
真是怪异……
想罢,她向夜市走去。
夜市东见了她还是像见了鬼一样,全部贩卖小吃店门关闭,街道上空空荡荡,但与此不同的是,居然连其他一些服装店也全部关了,路人消失在晨雾中,街道上静得可怕,在这时候杀人,即使是哀嚎,也恐怕没有人会来吧。
郑睦儿只觉得背后发麻,脚步踏在地板上,走的路通往深渊。
不知什么时候,她走到了“沙县小吃,顾惜女神”的门口,就连顾惜,也关门了……
“顾姐姐?”郑睦儿拍了拍门,侧耳细听里面的动态。
“别过来!”突然,门颤抖了一下,随着恐惧的抛物线和惧怕的抖动都清清楚楚地传入郑睦儿的耳际。
“我,郑睦儿啊~”郑睦儿柔声道。
“小郑?”门这才开了一个细细的小孔,里面,一双惊恐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郑睦儿,眼里空洞无比,不像是顾惜的眼神。
“快点进来吧……”顾惜赶忙把郑睦儿拉进来,点了一盏小灯,轰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进了门,她看见了,一个头发乱糟糟的顾惜,她从没有见过的顾惜,眼里是恐惧的恶魔在盘旋,某种信念支撑着它不断疯狂滋长,原本的脸庞在烛光下变得扭曲起来。
“顾姐姐……你今天……”郑睦儿吞吞吐吐地道,在她眼中,顾惜此时已堕落为修魔,这不是她,这更像是另一个人占据了她的驱壳。
“虚……”顾惜一把捂住了郑睦儿,歪着头,“别说话,听我讲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叫做奥拉斯亚的神。
他是最帅的,也是最唯一的,最狂热的,也是最爱那个“她”的……
被他喜欢的那个神叫做爱尔莉亚,是当时当之无愧的女神。
喜欢她的人翻山倒海,但敢表白的却只是一个巴掌就能数过来。”
郑睦儿轻叹一声,不就是一个关于恋爱的神话故事嘛,要得着那么压低语气吗。
“很多人和你一样,包括我,听到开头,原先都笑,甚至讽刺它的狗血,不过,很快,我们笑不出来了。
因为,XX月X日,一个女人猝死在家中,当警察再去检查尸体的时候,整个林都都震惊了——眼眶是空的,眼珠被精致地摆放在一个盒子上,嘴巴张开,嘴唇破裂不堪,牙齿被卸下,舌头死死按着她的鼻子,手干巴巴地立在空中,想要抓住什么,可,她已经没机会了。
下一秒,只是一个人碰了她一下,那个女人化为尘埃,化为这世界上最微小不过的尘埃,留下一行字。
别议论它,你会和我一样。
那段时间,人心惶惶,原本谩骂那个神话故事的帖子消失了,因为这个结局,正是那个神话的结局啊!而那个它,正是那个故事啊!
诅咒!报应啊!”
说到这,顾惜突然尖叫一声,吓得郑睦儿瘫在了地上,眼底满是震惊。
然后,顾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长大的嘴巴里,仿佛要蹦出什么来,眼神收缩再放大,狰狞得可怕。
“因为故事的后面,是这样的:
奥拉斯亚也是个胆小鬼,但他是那么爱她,爱到自卑,深深感到自己是那么不配,不配共同呼吸那一口口氧气,不配睁眼看一眼她,甚至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他真想把世间的一切装进自己心里栽培,成为自己的礼物来送给这个漂亮的女子。
后来,他放开手,赌一把——如果成功,便入天堂,不成,我将化为罪恶惩戒这个世界——他向她表白了。
那表白是那么羞涩,那稚嫩的语言好笑得像个未成熟的小孩子在盲目地索取,或者说,那根本算不上表白,那只是一个孩子讲着乏味的语言,在耗时间罢了。
那女子偷偷一笑,那笑是那么纯洁可爱,她宛如一个天使,美梦般缠绕着他,满足了。
却不知,这时地狱的守陵人在对他微笑。
陶醉时,女子却转身向屋内大喊一声。
令他绝望的事情开始滋长。
然后,屋内走出了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整齐的西装,永远温柔的嘴角,温柔迷离的眼神,和男子比起来,男子的一切都是那么虚幻和虚伪。
这不像是她的父母啊……难道……
不可能,不会的!绝对不是!
你……你是她的哥哥吧……还,还是……
奥拉斯亚无力的争辩着,手指却颤抖了。
不,
女子又笑了,笑得那么纯……笑得那么幸福,和刚刚对他的笑截然不同。
他是我未婚夫。
不,这不是真的,告诉我!
奥拉斯亚后退了几步,嘴角开始慌乱地颤抖。
快来告诉我。
这是在演戏,一场恶心的戏。
马上就要结束了,这不过是一场玩笑罢了。
可那女子,又笑了。
这笑,是一丝冷笑,轻蔑的笑。
女子把男子贴近了自己的唇,红唇慢慢张开,眼睛里满是羞涩和爱意。
男子一惊,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竟然更加放肆,眼里是狂热,放肆,扭曲,享受。
女子羞涩地关了门,却对男子敞开了绝望的门扉。
不,
这不是真的。
这是在演戏,我妄想的世界。
是……吗?
奥拉斯亚打乱了自己原本梳好的头,已经失去了她,他还能干什么?那么英俊,始终都只是被唾弃的花瓶罢了。
恍恍惚惚,奥拉斯亚回到了家,现在他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种无形的地狱。
他抛弃我了她抛弃我了她抛弃我了。
奥拉斯亚疯了似得闯进卫生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底盛开的彼岸花,渴望着死亡的降临。
真不是真的吧?
可是,她真的……
我不要这样的现实!
奥拉斯亚哽咽地抽搐,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安眠药。
沉睡是最好的选择,活在自己的虚幻世界。
请别再醒来……
药停在嘴边,却咽不下去。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奥拉斯亚绝望地嘶吼,他知道,懦弱的他已经夺不了那个自己曾幻想的爱了,是时候该梦醒了,可……
真矫情,那就别醒好啦啊~
一个谄媚的声音响起,那声音,温柔地就像一朵彼岸花一样——深入奥拉斯亚的心。
谁?
奥拉斯亚望了望四周,没有人啊?
神的神?
不是哦~
我不是那种幼稚的东西。
那个声音又响起,这次语气中带了几分调侃。
我是你的潜意识啊~
潜意识?
什么东西。
奥拉斯亚对着空气道,然后,空气中的分子慢慢融合,压缩,竟出现了一个男子,并且,和奥拉斯亚一模一样,只不过眼边多了几层彼岸花的纹身。
潜意识就是,你内心的想法,却又不愿执行而诞生的【虚伪之人】,又或者说,我是你内心的小99。而你的想法,则是得到那个女孩,而我,则是你最忠诚的追随者。
那……你会给我那个人的爱吗?
当然,我的主人。
“奥拉斯亚”笑了笑,贴近了奥拉斯亚。
现在,你只需要把主导权交付于我,我将带领您占领她的魂!
说罢,奥拉斯亚眼神空洞,再次睁眼时,眼神,衣领,已经完全不是那一个幼稚的小孩了。
你……
主人,别说话,只需要看着我为你上演的戏好了。
“奥拉斯亚”来到那个女子门前,轻轻敲了几下。
怎么又是你?
女子这次好像已经没了耐心,语气里带了一些嫌弃和不耐烦。
HO,HO,HO。来听我讲个故事吧。
“奥拉斯亚”面目狰狞地道。
你……你怎么了……
女子后怕地想后退,可腿已经不属于她了!她竟然,一步一步,拥进“奥拉斯亚”的怀里。
从前有朵妖艳的彼岸花花苞。
“奥拉斯亚”轻轻地道。
可女子却没有那么放松,眼底里一根根血丝贪婪地将眼珠覆盖,红色细纹疯狂地蔓延繁殖,她的身体不就自觉地颤抖,她想逃跑!逃跑!可……
绽放了哦~
女子心脏极具收缩,变小,竟然滋长了一个红色藤蔓!藤蔓紧接着开始繁殖,短短几秒。
她的身体已经化为一朵鲜艳的彼岸花!眼狰狞地看着“奥拉斯亚”,手伸出想要抓住什么,可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与此同时,屋里也开了一朵鲜艳无比的彼岸花,不过,那朵更加无辜悲惨,临死前还规划着自己和爱人的未来,却就此绽放飘散。
两朵彼岸花悲伤地交缠着这个屋子,最后随风飘散,永远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不!
奥拉斯亚全然一怔,奥拉斯亚重新掌控了身体的主导权,他慌张的拿起一把刀,对着前面化为虚幻的“奥拉斯亚”怒吼。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她!
主人,这是你内心最真挚的愿啊。
“奥拉斯亚”失望地摇了摇头,自己的忠诚换来的不过是主人的冷嘲热讽罢了。
这,这不是。
奥拉斯亚慌张地解释,抱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这绝不是我希望的!
你在欺骗自己,主人。
“奥拉斯亚”又谄媚地笑了,或许比起奥拉斯亚,他更像一个在镜子中反射出来的,女人形态“奥拉斯亚”。
您明知道自己也没有希望多得这个【爱】了,那么就应该去满足自己的缺口,最好的方法就是去【逆爱】。可惜你无法栽培你内心的狂热,因为这颗大树可不是说成长就能生根发芽的,你的懦弱,你的胆怯,你的每一处肮脏的补缺,你缺漏的神识,滋养且诞生了现在的我。
不是!
奥拉斯亚匆忙地辩解着。
哎,您忘了你的神能了吗?神圣的创造,意识的复苏——创造之力啊~
奥拉斯亚捂紧了耳朵,他的眼睛几乎是一滩红水,精神的小船总是徘徊在崩溃的边缘。慌忙中,他刺穿了那个幻影的心脏,刀上幻出紫色的血……
主人……
“奥拉斯亚”失望地摇了摇头,
我无法成为你的【忠诚的奴仆】,很遗憾,我只有随风而去,随波逐流的命运了。不过,你要记住,你的意识,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赤果果的痛,只要你看到……你就会想起这道不曾结痂的伤口,恩得我的传教!哈……哈哈哈哈~~
说着,化为孤魂消失在他面前。
从这以后,奥拉斯亚疯了,而女孩也被发现报了警,但他在不久后,却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在哪,也许,他就在人间的某一个角落,窥窃我们的一举一动。
后来,这个故事流传了下来,那个神也被受尽辱骂,心理学家都纷纷评论这是症状发作的表现,随后,神动怒了……
因为评论后的一天,几个心理学家和几位女人,都在不同时间不同遇害,身体都被滋养了罂粟,绽放消散,到最后,连渣都不剩。这就是神的警告啊……随后,每到哪几个人遇害的这一天,都会有几个女人失踪,所有人都开始把矛头指向了神的病态,因为他是处于病态之中,而让他受尽痛苦的也就是女性,所以,他要报复,这一串连起来,凑成了这么一个恐怖离奇的“安魂曲”。”
“……”郑睦儿听完,眼神复杂,最后吐出几个字:“那你给我讲这个的意图是什么?”
“意图……意?”顾惜说着,双眼突然更加收缩,眼睛居然在短短几秒内化为了一条白线!嘴巴微微张开,手开始坐着什么……
“可恶的尤物啊,你会收到诅咒!”
这不像是顾惜的声音!而是,一个男人愤怒的语气,在对一个女人的罪行实施审判。
郑睦儿一惊,想要破门逃跑,可惜太晚了。一个血红色的藤蔓缠绕上了她,炽热的感觉从脚快速延伸。
这感觉向郑睦儿的心脏快速逼近,她不断在心里求饶:
好热……不行,已经到极致了……求您,求您,伟大的奥拉斯亚之神,饶了我……
“不!”郑睦儿绝望了,痛苦蔓延到大脑,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不清,绝望中清晰的,只有那张扭曲的“奥拉斯亚”的脸。
“哈哈哈哈哈……”
……
“握草!”郑睦儿惊醒,背后一阵虚汗,摸了摸自己。
我还没死,我还是完好的,我还是完美的。
这只是个梦而已。
啊~
郑睦儿长叹一口气,安抚一下自己狂躁的小鹿。
“喂,郑睦儿,去报道了。”突然,房间里传出一个男声来,是初夏。
“报道?”郑睦儿疑惑地拍了拍脑袋——什么东西?
“你脑子瓦特啦?”初夏探出头来,眉毛微微一挑。只见他身官帅气,身着一件黑红白互相缠绕的礼服,一脸的青春气息。
“你入学啦!”
“入……学?”郑睦儿拍了拍脑袋,像个进了水的机器脑子里还有黄鱼在跳动。
初夏一脸无奈和不可思议,淡淡地嘀咕:“是啊,也不知道学校那帮人是不是抽筋……”
……
……
“哈哈哈哈哈!”狂笑?不,这是来自三院的无情奸笑!
“你这个祸害!我的杯子啊!”初夏狂抓头发,真是一刻不鸡飞狗跳,奶/子就难受的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