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衣服湿了,还没有烤干,先将就着吧!”钟定尧温声说道,又把温热的水囊递到苏成晚手中。
“我要我的衣服。”苏成晚接过水囊,却依旧要衣服。
钟定尧皱皱眉,两人虽然都只着了中衣,可除了苏成晚露着一节胳膊外,都捂得严丝合缝,她干嘛要执着要自己的衣服呢!
“我衣服里有调料!”苏成晚只好开口解释道。
钟定尧这才恍然,虽然掉落悬崖时掉了不少调料,幸而还剩下了一瓶盐巴,要不然这肥腻的兔子还真难以下咽。
两人分食了烤熟的兔肉,虽然没有昨天的麻辣兔子好吃,可钟定尧却觉得这是他两个月以来吃得最香甜的一顿饭了。
等到衣服烤干,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这个时候若在找路回行宫,没有太阳辨别方向,容易迷路,钟定尧只好商量着问道:“夜里寒凉,咱们也不知道这里距行宫多远,要不然我们将就一夜,明早再想办法回去?”
苏成晚虽然依旧对钟定尧有些火气,却不会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冬天落水她没有马上发热已经是万幸,千万不能逞强再赶夜路,万一在密林中迷失了方向,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吧,说不定明日一早就有人来寻咱们了。”苏成晚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又坐的离钟定尧远了一些,才说道。她才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他呢!
石洞中只有一处柴火垛成的矮床,钟定尧厚脸皮的紧挨着苏成晚坐下,强制的把心上人搂在怀中,无赖地说道:“好晚儿,莫要再生气了好吗?你打我,骂我都好,就是不要不理我好吗?我这里好痛。”说着,就拿苏成晚的手放到自己胸口。
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苏成晚挣脱不得,只得体会着钟定尧强有力的心跳,小脸酡红,仿若擦了最诱惑人的胭脂一般。
钟定尧看痴了,像受了蛊惑似的,猛地擒住苏成晚的双唇,忘情的吸吮起来。比起第一次的生涩,这次钟定尧已经非常熟练的叩开了苏成晚的牙关,热情如火的舌头长驱直入,与苏成晚的丁香粉舌缠绵共舞起来,良久,苏成晚觉得自己的肺都要爆炸了,钟定尧才依依不舍的放过了她。
苏成晚大口的喘着气,这人太过分了,自己还没有原谅他呢,居然又占她的便宜!
钟定尧也喘着气,努力压制那份冲动,搂着苏成晚说道:“对不起,晚儿,是我唐突了,可谁让我的晚儿这么诱人呢!”说着,又亲吻起她的发鬓来。
钟定尧像是要把这二十年没有说过的情话一次补上似得,不断地在苏成晚耳边呢喃着,要不是这熟悉的声音,苏成晚都要怀疑钟定尧被人掉包了。
两人就这样相拥睡去。
清晨的鸟鸣声把钟定尧唤醒,火堆不知什么时候燃尽了,只余下渺渺轻烟,心上人依旧在怀中睡得香甜,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早上啊!要是以后的每个早晨起来,都能看到心上人的容颜该多好!
冬日里白天短,他们能找寻出路的时间有限,钟定尧纵然舍不得,可还是不得不唤醒沉睡中的苏成晚。他轻轻地摇醒苏成晚,温和的说道:“晚儿,醒醒,醒醒!”
苏成晚揉揉眼睛,伸展了一下蜷缩了一夜的身体,才彻底清醒过来,她虽然心里还生钟定尧的气,可毕竟昨晚在人家胸前趴了一夜,也不好再给人家脸色看,只好冷着脸不说话。
钟定尧巴拉出烤好的鸟蛋,忍着烫把皮剖干净,递给苏成晚:“先将就吃些垫垫肚子吧,吃饱了好想办法回去。”
烤鸟蛋并不好吃,干巴巴的,还有一股子怪味,苏成晚小口小口的吃着,看到钟定尧只是盯着自己看,还傻傻的笑。
她有些恼羞成怒了,抬头问道:“你不吃吗?”
“吃,吃。”钟定尧傻笑着,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弯成了小月牙,心上人关心自己了呢,看来离原谅自己不远了。
这不知是什么品种的鸟蛋,竟和小鹅蛋有些大小相似,纵然只是有五六个,两人还是饱餐一顿。
出了洞口,望着明晃晃的太阳,钟定尧心中盘算了一会说道:“咱们是在行宫的西北方掉下来的,太阳此时是在东南方,咱们向这边走吧。”
苏成晚是个路痴,没有意见,跟着走就是。
突然一阵悲凉凄厉的鸟叫声传来,一只大鸟扑闪着翅膀,遮天蔽日的飞了过来,它目露凶光,一双尖锐的大爪子像苏成晚扑去。
“小心!”钟定尧推开苏成晚,自己的背上却被大鸟给抓了一下,幸亏斗篷厚实,这一下只抓破了斗篷,一时间棉花飞舞,向下了雪一般到处飘扬。
这鸟虽然庞大,却很灵活,它左一下右一下,或俯冲或低飞,和钟定尧搏斗着,它羽毛厚实,鸟喙和爪子都很锋利,钟定尧对它是无从下手,一时间竟只有吃亏的份。
此时,钟定尧双手控制着鸟的两只大爪子,左右摇摆的躲避着他它尖尖硬硬的鸟嘴,要是被哆上一口,费戳出个大窟窿不可。
苏成晚看着着急,手中却没有趁手的兵器,慌乱中她想起短靴里的匕首来,这还是公主转赠给她的呢,努力拔出闪着寒光的匕首,她毫不犹豫的一刀刺进大鸟的脖颈,大鸟吃不住疼,反而更加疯狂的扑腾起来。
此时钟定尧的双臂也没了力气,竟让大鸟给挣脱了,两人没命的逃窜起来,就算是在这生死攸关的危机档口,钟定尧也不忘记好好护着苏成晚,终于大鸟力竭而亡,两人鸟嘴逃生。
“对亏了晚儿,要不然今天我就要葬身在这大鸟的利爪之下了。”钟定尧喘着粗气,还不忘巴结心上人。
苏成晚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要不是你,你偷了它的鸟蛋,咱们会惹上这灭顶之灾?”说完,不解气的又踹了钟定尧一脚。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苏成晚打算去拔出卡在大鸟颈骨上的匕首,这可是御赐之物,用来杀鸟已经是大大的不敬了,可千万不能再丢了。
“这是什么?”原来卡主匕首的不是骨头,不知道是什么卡住了匕首,拔不出来,只是有些活动,应该是大鸟身体中的异物。
“我来吧,”匕首解剖大鸟的场面太血腥了,钟定尧怎么忍心让心上人来做呢,幸亏匕首锋利无比,三下五除二,就从大鸟的尸体里掏出一个物件来。
外面用细丝线严严实实的裹着,一圈一圈松开,发现是一个用油布包着的卷轴,用的是古代篆体书写的《护体心法》,原来是一本内功秘籍。
钟定尧粗略的翻了翻,原来是一位前辈高人钻研出来的通过经脉涌动和外界的环境变化结合,改变人体的形态,从而达到刀枪不入的目的,倒是一本好书,兴许这样,自己能活着回来的可能就更大了些,钟定尧有些欣喜若狂。
“这是什么?”苏成晚好奇的用匕首割了割那些细丝线,却并没有割破,要知道这把匕首可是塞外狼王的宝藏,吹毛短发,削骨如泥,怎么可能连根细线都割不断呢。
“这应该是寒蚕丝,据说是生活在雪山之巅的雪蚕吐丝制成的,做成的衣服刀枪不入,经久不坏,不过这只是传言,根本没人见到过,我也只是猜测。”钟定尧凝视了许久,才吐言道。
“世子,那本秘籍归你了,那这些寒蚕丝就归我咯!”苏成晚露出小财迷的模样,拢好了蚕丝就塞到怀中。
这模样大大的取悦了钟定尧,他多想说一句:“我都是你的,更何况这点桑蚕丝呢!”
虽然和大鸟搏斗费了些力气,好在两人并没有受伤,苏成晚开口商量道:“世子,咱们把这只大鸟葬了吧?”
没有搞错吧?这只大鸟刚刚差点害了两人的性命,心上人什么时候如此妇人之仁了?
“要不是你偷了它的鸟蛋吃,它会袭击咱们?而且它还给咱们送了礼物,总不好让它暴尸荒野,被野兽蚕食吧?”苏成晚觉得两人在荒谷能遇到这只大鸟就是缘分,奈何两人吃了人家的骨肉,只能是孽缘了。
钟定尧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狗腿的说道:“还是晚儿想得周到,我这就为鸟兄找个风水宝地,埋葬了他。”
两人刚把大鸟给埋葬了,就碰到了来寻找他们的侍卫。
回道行宫,公主泪眼婆娑的扑上来,却被钟定尧给挡住了,他直言说道:“晚儿身体虚弱,可受不住公主这一扑,还是请公主先找太医来为她诊治诊治才好。”
柔嘉公主怒瞪了钟定尧一眼,拉起苏成晚的手说道:“你终于回来了,可把我担心死了!快,先让太医给你看看,千万别落下什么毛病才好。”
苏成晚救了公主,皇帝和皇后先后派人来慰问,除了珍贵的药材以外却没有什么封赏,看来这封赏很不一般,是要等回京以后了。接下来的几日,苏成晚就被强按在床上修养,沈氏和江氏轮番在她身边照顾,而钟定尧却没有在露面。
过了三天,钟定尧才风尘仆仆的赶来回来,马上挂着一只完好无损的紫貂,通身无一根杂毛,绚丽华贵,直接就送到了苏成晚的榻前。原来是给心上人找礼物去了。
终于挨到了回京的日子,苏成晚觉得自己在床上都要躺的发霉了,江氏亲自到二门处迎接,看到女儿就忍不住落下泪了,也不知女儿是触了哪路神仙的眉头,怎么每次出门都这么倒霉呢!
“我的晚儿怎么受这么多苦,快让为娘看看,这都瘦了。”江氏顾不得擦掉泪水,拉着苏成晚的手说道。
苏成晚这几日可是吃了睡睡了吃,自己照镜子都觉得胖了一圈,也真难为母亲是怎么看出她瘦了来的。
刚回到蒹葭阁,钟定尧的礼物就如水流般的送了进来,五芳斋的酱猪蹄,蜜枣坊的腌制梅干,甚至还有一碗吉庆坊旁边小摊子上的,用馄饨精致的双层保温蛊子盛着,打开盖子,还冒着丝丝热气,清凌凌的鸡汤里卧着一个个白胖白胖的小馄饨,一口鸡汤下肚,满口鲜香,再咬一口馄饨,伤好的精肉配着海米木耳调的三鲜馅,是苏成晚最爱的口味,好吃的想要把舌头一起吞下去。
“妹妹这是否极泰来了?”苏梓桐笑盈盈的站在门口,看着苏成晚说道。
一时不差,半个馄饨就直接吞了下去,噎的苏成晚都咳出眼泪来了,苏梓桐陪着不是,又是倒水又是捶背的折腾了半天,她才缓过劲来。
苏梓桐心思细腻,虽然苏成晚掩饰的不错,可她也觉察出来妹妹和钟世子之间不对劲儿,没想到一场灾难,两人能够和好如初,这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姐姐,别说我了,那孟家郎君如何?”走之前,江氏就和孟夫人约好了一同去赏花的,想来应该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