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地,大家纷纷拿出猎物展示。
没想到第一名居然是新上任的六品都尉,报了个大大的冷门。而传说中的大黑熊并没有露面。
太子猎到了一只难得的银狐,进献给了皇后,相比之下二皇子猎到的野狼就有些看不上眼了。
公主献上自己(侍卫)猎到的红狐,自然得到了皇帝的赞誉,赏赐了一把镶满珠宝的匕首。
柔嘉公主接过匕首,开心的问道:“父皇,这匕首父皇赐予了儿臣,是不是就是儿臣的了?”
“那是当然。”皇帝颔首。
“那儿臣能不能将它转赠给苏二娘子,今日苏二娘子请儿臣用了午饭,儿臣想表达谢意呢!”
“这可是御赐之物,怎能随随便便就送给别人呢?”惠妃总是不长记性,又抢先开口说道。
“姐姐此言差矣,咱们的一切哪一件不是陛下赏赐,莫不是姐姐从来没有赏过他人?再说苏二娘子又不是外人。”蓝妃笑着说道。
皇后没有想到蓝妃居然会为公主出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蓝妃随之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是示好的意思。
“蓝妃说得很好,既然朕送给了柔嘉,柔嘉就有权利做主!朕记得与定尧定亲的是永庆侯家的苏二娘子吧?不知定尧给未婚妻猎了什么礼物啊?”
钟定尧嘴角抽了抽,现在皇上都指明两人的关系了,这婚还怎么退呢!
“臣今日并无特别的猎物。”钟定尧的心今日确实不在狩猎上,只敷衍的猎了两只山鸡,实在拿不出手。
“哈哈哈,看来定尧明日要努力才是啊!”皇帝没想到钟定尧居然会如此答话,只好笑着把话圆了过去。
苏成晚心想不是没有特别的猎物,而是特别的猎物不是给自己的吧!
……
“凌尉都碰到熊瞎子了,就在西边!”第二日的狩猎刚开始不久,前方就有消息传来。
杜柏飞听闻精神一振,一记马鞭就向西飞奔而去。
“咱们也去看看吧!”柔嘉公主很感兴趣,也策马追上。苏成晚和几个贵女只好跟上。
大黑熊被侍卫团团围住,太子等人也在旁边观战。
凌尉都一箭射中了大黑熊的左眼,只可惜黑熊并没有因此倒下,反倒是被激怒了,嗷嗷的向凌尉都冲来。
“我来助他一臂之力。”刘佳瑶拿起手中的弓箭,傲气的说道。凡是有钟定尧出现的地方,这姑娘都力求曝光度。
“噗!”刘佳瑶的这一箭舍得还真准,正中大黑熊的屁股。大黑熊吃痛,“嗷呜!”一声冲着刘佳瑶飞奔过来,竟然冲破了护卫的防线。
刘佳瑶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双腿勉强夹了夹马腹就向后撤去,一边撤一边狂喊救命,哪还有意思刚才射箭的气势。她身后可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啊,其中还有公主殿下呢!
也不知刘佳瑶是不是吓昏了头,竟然引着大黑熊就向公主跑来,慌乱的贵女们四散奔逃,马匹这时也不听指挥了,不知谁的马撞了公主的座驾一下,马匹吃痛,向前扑去,公主竟然歪下马来,要不是王静雅护着,险些落于马蹄之下。
太子等人在场地的另一边,此时也策马飞奔过来,可那又大黑熊来的快速猛烈呢!
苏成晚和王静雅堪堪停住马,都想拉公主上来,可惜公主摔了一下,使不上力,根本上不去马。就在这时大黑熊冲了过来。苏成晚只能扶着公主上了王静雅的马,两人刚一闪身,大黑熊就来到了面前。
钟定尧目呲欲裂,全力拉满弓射了出去,这一箭射中了黑熊的后勃颈,它虽然还没有倒地,行动却迟缓起来。
这是苏成晚想上马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拼命向后跑,可人哪能跑得过黑熊呢!
当时停留观战的时候,只觉得这边人少,没想到居然是个陡崖,此时苏成晚已经到了陡崖边上,于其丧身熊抓之下不如跳崖留个全尸,她双眼一闭就要跳下去。
“不!”说时迟那时快,钟定尧脚借马力,一个飞身保住了苏成晚,把她护在身后,和大黑熊展开了殊死搏斗。
太子等人也纷纷赶到,箭雨如花瞬间把大黑熊射成了个刺猬,它终于不负所望的轰然倒地。
“没事了。”钟定尧抱着苏成晚,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小心!”杜柏飞站在最前面,他看到黑熊身后的土地裂开了一道道纹路,急声喊道。
只可惜他喊得有些迟了,断崖依然被黑熊倒地给震裂了,众人眼看着站在悬崖边上拥抱着的那对男女伴随着块块碎石坠入山涧。
钟定尧把苏成晚拢在怀中,在即将失去她的那一刻他才明白,苏成晚对他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为了她,自己也一定要活着回来。
她的幸福只能由自己给,让沐长风、杜柏飞都见鬼去吧!
悬崖很高,深不见底,总是钟定尧武功不弱,可怀中抱着苏成晚,一时也难以借力停落,只好使出轻功,尽量减轻落地的伤害。
没想到,不幸中最大的幸运,就是两人落入了水中,虽然初冬河水刺骨,可也要比跌落在地上要好很多。
虽然钟定尧保护的很好,可高空落地的巨大冲击力还是让苏成晚在呛了几口水后晕了过去。
钟定尧顾不得湿漉漉的自己,用同样湿透了的披风裹住苏成晚往密林中走去,终于找到一处石洞,他探寻一番,并没有野兽出没的痕迹。这才把苏成晚放下。
天气寒冷,现在他必须要先生一堆火,幸好山洞周围就有些干柴,要不然他可不放心把苏成晚独自留在此处。
好不容易生着了火,苏成晚现在全身都湿透了,要是穿着湿衣服,寒气入体,非生病不可。
钟定尧闭着眼睛,开始为苏成晚脱衣服。这可是钟定尧活到二十岁以来,第一次给女子脱衣服,不免有些慌乱,总算是把袄裙给脱了下来,可中衣的扣子却怎么也解不开了,越是着急就越解不开,他只得睁开眼睛。
只可惜他刚睁开眼睛,苏成晚就醒过来了,片刻的眩晕过后,她立刻警惕的看着钟定尧,冷声问道:“你干什么?”
“晚儿,你衣服都湿了,快些脱下来,免得着凉。”钟定尧一脸担忧,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替苏成晚解着衣扣。
钟定尧已经好久没有叫过苏成晚“晚儿”了,也没有再用过这样深情的目光看过她了,苏成晚打掉钟定尧的手,低头冷冰冰的说道:“多谢钟世子的好意,我这样烤烤就好。”
“我们是未婚夫妻,情非得已,你就不要逞强了。”钟定尧仿佛忘了前几日的事,兀自要为苏成晚脱衣服。
苏成晚当然不让,推搡之间,“嗤啦!”苏成晚的袖子被撕裂开来,露出一段嫩藕似得手臂来,腕间一个深深的齿痕刺痛了钟定尧的心。
“这是怎么弄的?”钟定尧抓着苏成晚的手问道。这齿痕的大小明显是个小娘子所为,齿痕很深,边际却有些模糊,像是结痂之后又咬过,反复多次才形成的疤痕,是谁能伤害到苏成晚呢?
“不劳钟世子费心。”苏成晚挣扎着想抽回手臂,无奈钟定尧攥得太紧,挣脱不开。
钟定尧灵光一闪,心疼的把苏成晚拽入怀中,喃喃地说道:“是你自己咬得对不对?你怎么那么傻?都是我的错,我混账,我不该骗你,不该骗你。”
钟定尧像搂住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紧紧的抱着。苏成晚好不容易才推开一个缝隙,抬起头来问道:“你骗我什么了?把话说明白。”
目光坚定决绝,不知道真相誓不罢休。
钟定尧只好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了,当然为她选中夫婿的这段没有说。
“钟世子觉得我是那种有福同享易,有难同担难的人吗?”苏成晚的心都快气炸了,这就是他和自己分手的理由!
“当然不是,我的晚儿这么好,所以我才想出那个理由骗你呀,没想到你怎么这么傻!”钟定尧用下巴摩挲着苏成晚的头顶,舒服的喟叹道。
他都能想象到夜深人静,苏成晚趴在床上痛哭的样子,为了不让别人听见,生生咬住自己的胳膊,要出一个个的血印来,这该是个多么傻的女孩啊!亏他还误以为苏成晚不伤心,原来那些言笑晏晏的画面都是她强装出来的啊!
虽然心痛,钟定尧却又生出无限的甜蜜来,霸道的搂着苏成晚,用内力将两人的中衣烘干。
暖意融融,苏成晚又累又吓,终于体力不支睡了过去,钟定尧这才把她放到干柴垛上,又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才开始烤干两人的衣物。
他们落下悬崖的时候是巳时,如今看日头已经未时末了,钟定尧心想一会苏成晚醒来一定会腹中饥饿的,他要先去找些食物才是。
可这是围场啊,猎物多,凶残的动物也不少,苏成晚一人在洞中他还真不放心,他只得又在山洞门口燃起一堆火,自己也只是在周围十丈内活动,抬眼就能看到山洞,这才快速的找起食物来。
运气不错,他用匕首猎杀了一只肥硕的野兔,又灌满了水囊,这才飞奔回洞中,看到苏成晚已然酣睡,这才放下心来。
手脚麻利的开膛剖肚后,就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许是闻到了香味,苏成晚睁了睁眼,看到架在火上烤得流油的兔子,开口问道:“我的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