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之内,李元和韦啸天相对而坐,李元给韦啸天砌了一杯茶,推到了韦啸天的面前。
韦啸天起身谢过,静候李元下文。
李元摆了摆手道:“韦兄不必这般客道,我有一件要事要和你相商。”
韦啸天本是狂生,但自从遇到李元之后,心中的狂妄有所收敛,虽然对李元是敬重不已,但远远没有到畏惧的地步,今日李元这般看重自己,只觉李元对自己是高看一眼,心中虽说不上受宠若惊,但也是畅快无比,沉声道:“李兄既然这般看重韦某,韦某实在是感激不尽,但有所差遣,韦某一定尽力而为。”
李元双掌合拢,微微笑道:“有韦兄此言,李某甚感欣慰。”
韦啸天不着一言的捧起盖碗,喝了口茶。
李元接着道:“不知韦兄以后对于镇海堂和青州十一家势力有何期望?”
韦啸天道:“安身立命乃是根本,如果有所作为那就更好不过了,谁一辈子只想做个海盗呢?”
李元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韦啸天,道:“青州海面十一家势力之中,藏龙卧虎,很多人都是人中龙凤,如果一辈子游荡海上,实在是有些可惜了,但是大晋朝也绝非所托之朝廷啊。”
韦啸天闻言一惊,经过这些时日,韦啸天已经得知,李元虽然出生草莽之中,却不知为成为了一名朝廷命官,而且官居越骑校尉,守卫中宫,得到晋武帝司马炎的赏识,被派出来充当侍中张华的副使,巡抚地方,却为何从其话语中得知对大晋不是很满意,当今天下,除了大晋就只有东吴了,难不成李元是东吴的臣子?
韦啸天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而且还有些害怕起来。
李元虽然不知韦啸天心中所想,但是还是能猜出一二来,于是道:“韦兄不必想得太复杂,李某与东吴是没有半点关系的,只是以李某所见晋朝气运太短了,在不久的将来,妖妇乱国、八煞星乱天下,中原之地将会走向万劫不复之地。”
韦啸天听了此言,惊讶得无以复加,睁着眼睛望着李元,理智告诉自己,李元所出之言太过匪夷所思,但让自己相信李元能预知过去未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李元道:“你也不必知道,我为何道出此言,只要记住我今日之语就行,来日必有印证的那一天。”
韦啸天压下心中的震惊,收回看向李元的目光,道:“那李兄所言与在下又有何关系?”
李元道:“我需要你掌控镇海堂和青州十一家海上势力,为我所用。”
韦啸天眉头一皱,道:“镇海堂从此以后不是有你么,而且这青州十一家势力都服你,我怎么行?再说,就算你有要事在身,不能长留镇海堂,那还有三当家的啊。”
李元道:“你也是明白人,不日我就会带着阿敏回中原,镇海堂必须交给你,因为金镇江不合适,原因无他,此间我们身陷三宝礁,被渡边纯一郎来个瓮中捉鳖就是金镇江提前将我们的行踪传给了渡边。”
韦啸天听到这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沉吟起来。
镇海堂中义父已经是油尽灯枯,不能有什么作为了,阿敏、金鲨都太过稚嫩,金家老二远赴东瀛,不问帮中之事,自己等四个护法也没有对镇海堂堂主一位有丝毫的觊觎之心。金镇江就成为了日后掌管这镇海堂的不二人选,不成想,中途杀出一个李元来,将其梦想瞬间敲碎,金镇江不会没有怨怼之心.......再加上先前金镇江几番失态之举,韦啸天已经明白李元所言非虚了,只是自己一时之间还是无法接受。
“镇海堂以后就交给你了,这件事我会和老堂主说明,至于青州十一家势力,我也会一一告知,至于金镇江,就让他回中原养老吧,我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地方。”李元缓缓道。
韦啸天不由自主的问道:“何地?”
李元道:“蜀中。”
韦啸天对于李元的能耐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没有再说什么。
李元道:“韦兄修炼的《吞海决》是不是感觉到越往后越难以有所突破?”
韦啸天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元。
李元道:“我这里有一篇功法,对这《吞海决》中存在的不足是很好的补充,你不妨参详一二,至于是否修炼,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元从怀中取出一份宣纸,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端正的小律,这是自己从体术之中抄录的一部分口诀,能在一定程度上弥补《吞海决》的不足,让修炼《吞海决》的韦啸天能够在武道一途上更进一步。
韦啸天双手结果,粗略的浏览一遍,如获至宝的收了起来,对于韦啸天来说什么权势,什么美色那都是过眼云烟,自己最为在乎的就是武道一途,而且痴迷,这就是韦啸天以自己不甚优秀的资质在金镇海四个义子中武功最高,而且超越了金镇江的原因所在。
韦啸天收好口诀,站起身,向着李元恭敬的拜倒在地,心甘情愿。
李元也是坦然受之,没有任何的谦让。
.......
明霞岛上,金镇海的茅舍之中,李元坐在金镇海的床边,而金镇海却是靠在厚厚的靠枕之上,面色阴沉,刚才听到李元的一番叙述之后,对金镇江无比失望起来。
屋内针落可闻,过了片刻,金镇海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你会怎么处置他?”
“我会将您送到蜀中,让他服侍您左右,休养生息。”李元缓缓道。
金镇海盯着李元道:“蜀中?”
“不错,正是蜀中,在哪里你安心修养,来日还有可能回复伤势的,对于他也是闭门思过而已,来日,我还要用他的。”李元道。
金镇海长吁了一口道:“那可是皇叔立业的所在啊,我们能去蜀中也最好不过了。”
李元一惊道:“皇叔?”
金镇海朗声笑道:“都怪我没有和你道明,我们不信金,我们姓刘,我和镇江都是汉室皇依。”
李元道:“这就难怪了,你们修炼的《吞海决》应该是大汉皇室留下来的吧。”
金镇海对于李元的洞见之明很是欣赏,没有问其中原由,而是坦然接受了。
李元接着道:“我这里有一份体术,乃是西汉冠军侯霍去病的传家之术,与《吞海决》出自同源,您可以修炼,这样的话,日后回复功力不说,还有可能更进一步。”
金镇海平静的面颊之上泛起红晕,对于一个纵横天下的人物在武功全是之后还能有机会重振雄风,那是多么令人惊喜的一件事情啊。
李元口授,金镇海默默记下,就这般耗去了整整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之后,金镇海的气色变得好了很多,悠悠道:“李元,将镇海堂交给啸天,我也很赞成,我一直对这个孩子有些亏欠,现在好了,终于能弥补一点了。”
见李元不做声,金镇海接着道:“韦啸天也是生于大富之家,那一年,我在海上找生意,找了近半个月,终于找到一艘商船。当时兄弟们也是嗷嗷待哺,好不容易见到猎物,不用我下命令,皆是一拥而上,将商船之上的一应人等尽皆赶下了海。当我来到船舱之时,只见到一对孤儿寡母,那女子由于受到惊吓,已经是神志不清,其怀中的婴儿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我,不知为何,对这个孩子起了恻隐之心,于是养了起来,至于其母,在到明霞岛半月之后,便因为疯疯癫癫的跳下了望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