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周峥嵘命令国子书院扩大招生,各地报名点被踏破了门槛。人们一来希望修行得以升仙,二来则是保家卫国。如今兽族大举入侵,使得百姓流离失所,不少难民都涌入了这防卫森严的京城。朝廷无法,只得大规模修建避难所,下拨银两与粮食赈灾。内忧外患,国内形势严峻。
周峥嵘拿到报名表一看,着实震惊了下,报名人数竟然上万,就连江南也有不少人报名。周峥嵘虽是高兴,却也忧愁。他明知自己许诺院长不问世事,却又未经得院长意见,当着百官的面兀自封他为仙国公,令他不得不出山。
当周峥嵘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被院长相中,学习仙法,后父皇去世,他不得不放弃修仙,掌管国事。就在周峥嵘登基后,他打算请院长来帮他打理朝政,遭到院长言辞拒绝,并要求退隐山林。周峥嵘无奈,只有许诺他隐居,不问世事。为了父王的遗愿,周峥嵘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国定民安,除了建筑造得宏伟多挥霍了一些钱财,其他方面也算是一位贤君。
近来被兽族之事缠身,抽不出空闲前去悼念院长,只派了大臣前去代表慰问。周峥嵘毕竟奉院长为一声老师,想到师生之间深厚情谊,周峥嵘红了眼眶,决定明日亲自前去悼念。
院长西去,国子书院失去了指路明灯,能带领好国子书院恐怕后无来者了。周峥嵘叹了口气,由于太劳累,便沉睡而去。
清晨,韩府的大门前,韩心骑的父母正在和韩心骑话别,因为韩心骑就要去紫薇山灵崖峰修行七星阵法了。这天,韩心骑表现得特别乖巧,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衣着虽然是寻常的青衫,可却洗得干干净净的,看起来十分清爽。
“父亲母亲,我要去修行七星阵法了,这一去可能不能经常回家看你们,你们自己保重身体。”韩心骑满脸不舍,原本就比较孝顺的他,此刻看起来更为纯朴。
“孩子,走吧,雏鹰长大,总有飞出去的那一天。”韩父虽然不舍,但他毕竟身为韩心骑的父亲,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父爱如山。
“在外面遇到任何事情,都要坚持下去,学会面对。”韩父神色慈祥,拍了拍韩心骑的肩膀。
“心骑,父母不在你身边,自己要学会照顾自己,放假了就回来看看我们。”韩母面露不舍,韩心骑身体一震,目中慢慢坚定起来,在父母的鼓励下,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父母,转身迈着大步向前方走去,离韩府越来越远。
看着韩心骑的身影远去,韩母不住颤抖,她终于忍不住了,眼中流下泪水。
再说周峥嵘早朝之后,简单地安排了一下宫中事物便准备去山中祭奠院长。李祖波早早便等在宫前,一同前往院长隐居之处。
院长隐居之处是一座大山。此山说不上雄伟,但也令人不敢小觑。山中树林茂密,各路小径通彻,若是不熟悉此地的人,想必得在里面转悠半天。但是每天也能看到许多樵夫从里面出入。这些樵夫都是这山周围的居民。
周峥嵘先坐轿前行,李祖波驾马追随。行至离此山不远处,周峥嵘下轿,仅仅让李祖波跟着自己步行前往。两人都穿着布衣,但两人的气质却令两人显得有点不同。旁边耕田的农民时常抬起头望望他们。
一路上,周峥嵘突然觉得奇怪,为何在田中耕地的人们手臂上都绑着一块白布。
周峥嵘回头问李祖波有什么原因吗,想着可能是丞相出门在外时间多点,知道些什么,没有想到李祖波也摇摇头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再走得几步,正好有一樵夫,拿着一把斧头,从家门走出,手上也绑着一块白布条,刚好和周峥嵘碰上。周峥嵘问道:“这位大哥,不知道你们都绑块白布做什么?难道平时都这么作息的?”
樵夫听到,停了下来,回道:“唉!两位可能不知道,此山上有一年迈长者,平常待人平和,知晓百事,我们百姓常常有事上去求助,皆会悉心帮助,可就在几天前,那位长者去世了,我们为了缅怀他,这才戴白布条的。”说完他似是不想继续说什么了,叹息着,摇了摇头,便走了。
周峥嵘和李祖波对视着,心里都在疑惑:“院长难道真的去世了?”
两人继续向前走去,很快就进入林间小径,周峥嵘以前来过几次,知道路线,倒不用担心迷路。
山中花朵亦不少,模样皆不寻常,各种花草相伴,虽没有紫薇山中那种壮观,但也不显得单一,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山中有一条小溪,溪水向下流去,流水潺潺,轻敲着石块。跨过小溪,再行了数里,终于看到了一座山门,山门后是一石梯,两人踏上石梯,向上走去。不一会就看到一石墙,墙门紧闭。
石墙内外皆有竹子。院长提出隐居后,周峥嵘特地命人在院长住处栽培了一紫竹林。如今,紫竹已蓊蓊郁郁,深不见尽头的紫竹林颇为秀美。
昔日紫竹苗,今日紫竹林。年华逝去如斯,笑叹尘埃一粟。周峥嵘睹物思故人,忽然略微一笑,道:“为了拒绝我,您也是煞费苦心啊。”
绕过了一道又一道弯曲的小石径,一座诺大的竹屋在紫竹林的缝隙中露出一角。正门牌匾雕刻着“紫竹苑”,两旁的门梁上张挂着白布,大门紧闭着。
周峥嵘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石门。过了一会,一名穿着白衣,戴着白布条的童子开了门。这名童子以前周峥嵘也见过,童子也认识周峥嵘,请周峥嵘进去了,但是童子看了看李祖波,却把他挡在外面,不许他进去。李祖波正要说什么,周峥嵘却回头示意他在外面等着,李祖波无奈,便退后去等着。
周峥嵘便和童子一同入内,然后门就被关上了。
一入内,周峥嵘便看到庭院那边的房上挂着白布,还有白帆,整一个灵堂模样。这些从石墙外看去,都是看不到的。那房中有一棺材,周峥嵘看去,简直不敢相信,真的是院长灵柩。
周峥嵘一脸震惊的向屋内走去,两旁站着数个童子,脸上皆带着泪痕。突然其中一个年长一点的小徒,站了出来,挡住周峥嵘,说道:“师父最后说了,不想有他人打扰,您还是在这院中吧。”
周峥嵘听了,停下步伐。周峥嵘看了许久,仍然不敢相信的向那名童子问道:“这……真的……是你们师父?”
周围童子听了,皆睁大眼睛向周峥嵘看过来,眼神中尽是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