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吹来的一丝冷风扰乱了散落在眼前的发丝。
模仿你那碎碎念的样子是表达爱意的千万种方式。
小声跟着你哼唱的那首老调子,承诺两个字原来能累人一辈子。
藤蓝蔓着急忙慌的赶到病房门口,心里发颤的推开了病房的门,本以为看到的会是南浅苍躺在病床的画面,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却没想到入目看到的那副场景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南一唯的头被白色的纱布绑得严严实实的,嘴角还有尚未消去的伤痕,藤蓝蔓简直都无法描述自己看到自己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儿子变成这幅模样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最直观的就是双腿不自觉的发软,险些站不住。
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南浅苍回过头看向门口,见藤蓝蔓的脸色瞬间变得唰白,急忙冲到女子的身旁借她一个支撑的力度,也幸亏男子及时的动作,藤蓝蔓才不至于在地上倒下。
“一唯,这是怎么了?”藤蓝蔓颤抖着声音,没有把目光投向身边的人,但是南浅苍却能想象的到她此刻眼中的水光和湿润,想到她不过是看到南一唯就已经有了这样大的反应,若是知道了更严重的真相还不知道会是一副怎样的光景。
小心的把藤蓝蔓搀扶到窗边的小沙发上坐下,南浅苍贴心的在她背后放了一个靠枕让她更舒服的坐着。他抓过女子的手掌放进自己的掌心里,手上用力紧紧的握了握。
“蔓蔓,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南浅苍一脸严肃的神情,藤蓝蔓虽然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被告知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但是在她的心里却已经隐隐有了预感,怕又将是一个巨大的冲击了。
藤蓝蔓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眼神坚定的看着南浅苍,郑重的点了点头。南浅苍看到女子的反应才勉强的开口:“一唯这个样子是被家里的保姆打的,”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是有什么难以说出口的言语,“安安,下午被保姆联合其他人抱走了,一唯正好看见了,没能阻止住他们,反而还被打的这么严重,我回家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一身伤躺在家门口。”
南浅苍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刃深深的插进了藤蓝蔓的心中,大脑甚至有片刻的愣神,但随即很快就被南浅苍出声唤回了神,她眼神发直的看着南浅苍,想要说什么,嗫嚅了半天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像是有一团火在胸口凶猛的燃烧,藤蓝蔓拼命的想要压制住那团四处逃窜的的火焰,眼前仿佛被一抹黑暗蒙蔽住,意识突然间被抽空,女子的大脑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身体就已经先一步表达了最直接的表达。
南浅苍亲眼看着女子两眼一摸黑,彻底晕了过去。
“蔓蔓,蔓蔓”
“妈妈!”
两道声音同时在病房里想起,却还是没能够把女子从黑暗中拉扯出来,藤蓝蔓彻底晕了过去。南浅苍立刻叫来了医生,进行了简单的检查发现身体上并没有大碍,女子只是一时之间气急攻心,才会导致突然的眩晕。
把女子在南一唯的病房里安顿下来,南浅苍坐在两张病床之间,深深的注视着藤蓝蔓的脸庞。她的眼睛紧紧地闭着,颤抖的睫毛可以看出即使是处在昏迷当中,她的精神依然不安稳。
手臂搭在座椅的支架上,南浅苍的脑袋欠欠的微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从藤蓝蔓走进病房开始,南一唯一直都在观察着南浅苍的神态,他虽然也为弟弟觉得着急,但是不想给父亲造成太大的压力,所以南一唯一直压制着随时都要破口而出的询问。
前额的刘海掉落下来,遮挡住了小片的光线,只留下一处黑色的阴影。左手一直紧紧地握成拳头,南浅苍一直在想着刚刚南一唯报出的那个车牌号,他可以很确定那就是温逸的车子,然而也只是这样而已。
离开温逸从法国回来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长到南浅苍都快要忘记了那一段在法国度过的时光,又或许是在他的潜意识里想要忘记这段记忆。无论是自愿还是非自愿,南浅苍都很久没有再想起过温逸这个人了。
没想到这个女人会以一个这样的方式再次闯入他的生活当中,南浅苍的手指不自觉的在左手的无名指上摩挲了许久,,那里曾经戴过他和温逸的结婚戒指,但也只是曾经。
记忆回溯到很久之前,那时他还是一个莽莽撞撞的青年,满怀着一腔热血,在最好的年华里和温逸走到了一起,那时认为很美好的过程他已经全都记不得了,甚至连最后分开的理由在脑海中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南浅苍在很多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一个冷心的人,但这一切是因为他的满腔热血都献给了此刻躺在她面前的那个女人。如果要说南浅苍在这么多年有什么事情是值得庆幸的话,那大概就是遇见藤蓝蔓了,这个女子就是他这一生最美妙的小幸运。
脑海里兜兜转转的闪现过了太多的想法,南一唯看不到南浅苍脸上的表情,但是却能感受到他的周身此刻散发出来的悲凉的气息,南安一直都没有消息与他们而言无疑就是最狠厉的一击。
时间在病房中静默的流逝,他们都知道每过去一秒,对于南安来说就会多一分未知,南一唯明白,南浅苍更是清楚。
都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的两人没有注意到另一侧的藤蓝蔓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幽幽转醒了,她睁着茫然的双眼盯着洁白的天花板看了许久,大脑有瞬间的打结,但也只瞬间。
她很快就想起了晕倒之前南浅苍对她说的那些话,南安被绑架了,南一唯被人打伤了,这两个事实让她心如刀割一般的绞痛起来。
转过头看向旁边的椅子上,南浅苍低着头坐在那里,藤蓝蔓看不清他的眼睛不知道男人此刻脑中在想些什么。指甲深深的嵌入到掌心里,疼痛感随着神经直达大脑深处,藤蓝蔓觉得自己清醒了不少。
“浅苍,安安他,找到了吗?”目光直视着天花板,藤蓝蔓害怕会看见南浅苍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那会令她更加心如刀绞。
寂静的病房被这一句话突兀的打破,南浅苍和南一唯双双把目光投向藤蓝蔓,看见女子面无表情发愣的模样心中揪着发疼,但南浅苍还是哑着嗓子回答了她实情:“还没有。”
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却像是好几座大山,牢牢的压在了藤蓝蔓的心口上,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就在昨天南安还依偎在她的怀里撒着娇,甚至就在今天早上,她还一勺接着一勺的给南安喂了早饭。
藤蓝蔓真的是很难接受南安就这样突然从她身边消失了的消息。
心脏止不住的一遍又一遍的抽痛,藤蓝蔓竭力压制住心中快要喷涌而出的伤感,颤抖着声音问:“报警了吗?警察那边有没有说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南浅苍终于是坐直了身子,他把目光投到女子的脸上,目光看似平静如水,但是藤蓝蔓却在那里面瞧见了深藏的悲伤。
“我知道是谁把安安带走的。”南浅苍用了最平静的语气把这句话说出口,在房间内其他两个人重重的砸下了一颗大石头,引起了阵阵涟漪。
不敢置信的看向男子,藤蓝蔓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你知道是谁绑走了安安,真的吗?”因为着急的缘故藤蓝蔓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但是她本人对此却毫无所知。
南一唯听见了南浅苍的话以后也是一脸震惊,他容量有限的小脑袋暂时还没有办法很好的消化这个消息,一时间保持了呆愣的表情躺在了病床上。
“一唯和我说他记住了带走安安的那辆车的车牌号,而那个车牌号正是温逸的车。”虽然担心藤蓝蔓听到温逸的名字而觉得心堵,但是南浅苍还是说出来了,毕竟知道孩子究竟是被谁带走了总好过于什么消息都找不到。
“温逸”这个名字就像是一颗炸弹在藤蓝蔓心中“砰”的一声爆炸开,自从和南浅苍在澳洲把话都说开了之后,她对温逸这个人已经没有那么多的介意了,但这绝不等同于她可以原谅温逸曾经的所作所为对她造成的伤害。
脑海中有纷杂繁复的想法一一闪过,藤蓝蔓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要开口,而南浅苍见女子没有说话,以为她是不高兴了,急忙开口解释道:“我是真的不知道的,就连她什么时候回国了都不知道,温逸没有联系过我。”
听南浅苍这样说,藤蓝蔓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一点,她不想让男子乱想,脸部肌肉用力咧开了嘴:“我没有乱想,你也别想太多。”
毕竟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快找到南安,不顾一切阻拦也要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