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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玉衡之祸

2016-12-27发布 2967字

第二十二章 玉衡之祸

探月始终低着头,忧心忡忡道:“王妃在香炉里放了麝香,虽然两个侧妃都沾染了,但是您也被熏了,当真不想办法调理一下么?”

一个月的麝香不足以绝了人的子嗣,但段时间内没孩子,倒是真的,也算是顺了自己的意。她如今十四岁,用这个年纪去生孩子太过危险,缓一缓未尝不可。

只是那两个人也会暂时没孩子,而拓跋韫这个年纪都没有子嗣,该着急了。选秀之际,皇帝对自己心存补偿,以至于并没有在拓跋韫身边添人,后宅干净的不像皇族子弟,在此时提出纳个新人,一是彰显自己贤德,二是皇储之争,若无后嗣,难免要略逊一筹。

寻彧头疼的揉了揉头,就见香草快步走了进来,禀报道:“林氏自缢身亡了,之前赵氏去过,您看?”

“压下来,不要声张。”寻彧不是那种会对站起身,徐徐道:“丧礼尽快结束,在有两个月就是中秋节了,不能扫了贵人的兴致。”

香草应下,转身去办理,却在退出去的时候,忽然看见一行人走来,为首的女子身子柔弱,眉清目秀,眉宇间却有一抹刚毅,使得看似柔弱的她多了几分利落干脆。

香草行了个礼:“参见清月公主。”

拓跋宁道了声免礼,询问道:“嫂嫂可在?我想进去拜访一番,还请通报一下。”

里面忽然传出了轻声:“你来了,要什么通报?”

拓跋宁笑了笑,款步姗姗而去,袅袅娜娜,行走端庄,颇有公主风范。她绕过并蒂莲花屏风,只见寻彧半躺在榻上,面色发白,嘴唇发青,一副憔悴的样子,但仍板正的穿着一身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上面的金线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细碎的光芒透过窗棂,暖暖的融合在面容上,连苍白的面容都好看了几分。

“嫂嫂可是听见那些闲言碎语了?兄长亲口维护,到底翻不起什么风浪。”自打百花宴之后,拓跋宁对寻彧除了敬畏,还有了亲近,见她这幅样子,立刻开解道。

寻彧揉着额头的手一顿,疑惑道:“什么闲言碎语?”

拓跋宁没想到她这么问,试探性道:“嫂嫂不知道么?”

一边的探月也是一派迷茫,浑然不知的样子,最后还是香草回来之后听闻,解释道:“王爷怕王妃为这些事烦忧,就瞒了下来,呵斥谁都不准说,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

能叫拓跋蕴开口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小事?她脸色一沉,“给我说清楚。”

拓跋宁只觉得好心办了坏事,一时有些忐忑,却也一一道来。

原来是宫廷内的侍卫与宫女私通,颠龙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之际,被人发觉,他二人匆匆忙忙的离开,却被发现掉落了一只玉璜,此物雕工精湛,一看就并非凡品,而上面雕刻牡丹花。牡丹花纹乃是正妻才能佩戴的东西,这一下子便打发了。

秦王妃前三日便回家省亲,至今未归,于是这种种苗条,直接指向了寻彧,拓跋韫虽称是自己陪王妃挂在树上祈祷而遗失,但流言蜚语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还是愈演愈烈,解释更像是一种维护的谎言。

一天的时间,便让事态发展如此迅猛,寻彧断定是冲着自己来的,目的就是毁了自己。

她拿起桌子上的热茶,暖了暖手心,只觉得头疼稍退了几分,但仍旧折磨着自己,无力一笑,她轻声道:“多谢四妹告知,我现下身子着实不舒服,还请妹妹多担待一些。”

拓跋宁郁郁寡欢道:“嫂嫂别这么说,都是我不好,你且休息着,我改天再来看你。”

寻彧没有在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只点了探月跟着离开。

屋内剩下香草与她,前者内心略有惶恐,跪地行礼道:“王妃息怒,王爷吩咐,奴婢莫敢不从。”

寻彧一直都知道,香草虽然是个不错的好手,但始终不是自己人,如今用这种方式有了决裂的接口,总比真的出卖自己缓和余地来大的多的多。

香草长的颇为秀美,只是一直不肯打扮自己,身上的服装皆是褐色,梳着古板的嬷嬷头,可若去掉一切刻意的隐藏,便可看见一张皎若秋月的脸庞,因是贴身丫鬟没做过重活,跟小门小户的小姐,也没什么差别,这样的女子一直没有起爬床的心思。

只能说拓跋韫的调教,非常成功。寻彧想到这,缓缓道:“你是王爷的人,听从王爷的话也是理所应当,而对我也是尽心尽力,要我说,做奴婢着实委屈你了,我会和王爷提议,纳你为妾。”

香草最剔透不过,哪里愿意,拓跋韫对待寻彧之心,谁不可见,做了妾室虽然锦衣玉食,但注定得不到宠爱,要独守空房,况且自己是见过王爷发病的……她不仅一个哆嗦,立刻哀求道:“奴婢伺候王妃习惯了,只觉得自己就是伺候人的命,哪里敢奢求,求王妃开恩。”

“我可不就是在开恩抬举你么。”寻彧微微一笑:“日后你做了侍妾,可以伺候我,也能让你在王爷身边尽忠,一举两得。”

她头疼的厉害,不欲在纠缠,起身便回了里屋,香草跪在地上,欲哭无泪,却动也不敢动。太阳一点点的西斜,夕阳的余晖挥洒于地面之上,点缀出一阵暖意。

双膝跪的发青之际,良人才缓缓归来,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拓跋韫见着样子先是一怔,随即想到了什么,蹙眉道:“知道了?”

香草委屈的点了点头,请罪道:“是奴婢办事不利,王妃却心慈人善,要抬举奴婢做人上人,只是奴婢人微言轻,实在受不起太大的富贵。”

她欲言又止,拓跋韫明了,心道小狐狸露出爪子示威了。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他坐在床边,望着幔帐里面的人影,微微勾起嘴角。

寻彧这一觉睡到了傍晚,嗓子干咳得可以,五感一回归,便迷迷糊糊的要水喝,朦胧中谁将她扶起,递过来一个茶杯,她饮了两口温水,意识彻底回归,见蓝色衣摆被自己压出了褶皱,像是被吹皱的池水,透过丝绸的清凉,隐隐可窥视到他身体的温热。

拓跋韫搂着寻彧,依着她的角度看不清他隐藏在黑暗中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声音中浓浓的歉意,“我不是存心瞒你,而是怕你知道了气到自己,跟小人置气,身子坏了可不值当。”

“寻彧不是不懂事的人,王爷一心为妾身好,妾身又怎么会不懂分寸呢?”寻彧含笑,坐正了身子,和他面对面道:“是妾身夜里睡不好,这才第二天没精神的。”

拓跋韫望着寻彧,清澈的双眸里氤氲着水雾,清晰的将对方的面容映衬在眼中,勾勒出一道美丽的画卷。

“既然如此,为何要让香草给我做妾?她跪了一下午,我来了才起身。”

寻彧笑笑,仍旧用一种不动声色的口吻道:“我感念她辛苦,处处仔细,又想着是王爷身边的人,肯定得王爷的心,便想抬举抬举,谁知道竟惹的你们都不高兴了,明明是有心成全,到好像是强人所难。香草反对,只能说她脚踏实地,不肯高攀,那么王爷可真真是柳下惠,美人都往出推。”

拓跋韫听她挪移,无奈的笑了笑,眸光之中忽然流动出一种异样的光芒:“我是不是柳下惠,王妃最清楚。”

他握住寻彧的手,将人搂在怀中,嗅到那股安神凝气的香味,忽然觉得好安心,低低一笑:“彧儿,别把我推给别人。”

“王爷。”寻彧一顿,随后道:“女子生育年龄大多在十七岁左右,妾身的年纪还是有些年纪太小。”

“无妨。”拓跋韫好似听不懂她言语里的暗示一般,温情脉脉道:“我可以等你长大。”

寻彧见此也不好说什么,她已经表达出了对香草的厌弃,那么必然会有人收敛。

很多时候,看似不经意的动作,便是一种表态,没人会把一根橡皮筋扯的太紧。它在断的同时,也会伤到自己。

养精蓄锐过后,她的头疼好了很多,脑中飞速旋转,将许多事情都想的透彻,思及之前的事情,她垂眸,睫毛颤颤:“四妹不是故意的,你莫要生气。”

若非拓跋宁多了一句嘴,只怕自己还不知道呢。

拓跋韫温和道:“她是好意,不过依着她的心性,只怕现在还惦记着呢,心里内疚。”

寻彧眼眸深邃,忽然笑了笑,道:“可不能叫她心里苦,我记得皇上前些日子赏赐了我一件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首饰,颜色艳丽的很,却有些不适合成家女子,不如借花献佛给了四妹,也好安定一下她的心。”

拓跋韫纵容着她,附和着点头,笑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