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丰盛的早饭,四人便动身去春华楼。由于它的营业时间是傍晚,所以现在还是关门状态。
“咯咯咯”琉夏敲门,不过一阵子,门打开了,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探出头,问道:“你们谁呀,找谁呢。”
“找你春华楼的老鸨。”落晴率先开口。
小厮瞧见她相貌标致,开始动起歪心思,淫笑道:“哟,姑娘你是来卖身的吗?看你有身材有相貌,应该值不少钱啊。”
琉夏一听小厮的粗言秽语,怒火徒生,踹了他一脚并吼道:“滚!马上喊老鸨出来,我少爷有事找她!”
“是,是。”小厮心惊胆战地爬起来,迅速往屋里跑。他们也跟着走进去,随便找一个位置坐下。
不一会儿,老鸨扶着头出来,一边走一边低骂:“哪个不知好歹的,敢闯我春华楼,还大清早扰人清梦,要作死啊?”
“你就是春华楼的老鸨?”琉夏问道。
“废话,老娘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是春华楼的十三娘,你们谁啊?”十三娘一屁股坐下,没有丝毫好脸色。
“我是来找你们的花魁的。”玄寒轩慢斯条理道。
“哟。”一听是来找姑娘的,十三娘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公子,要找姑娘就等晚上啊,我们的姑娘已经睡下了。”
“不是找姑娘,是找卿诺姑娘。”
十三娘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一张臭脸的看着他们,“你们是他的手下吗?找我们卿诺干什么,她已经走啦。”
“什么?走了?”洛瑶惊呼,“十三娘你别误会,我们并不是张世成的人,我们是之前听闻卿诺姑娘才貌出众,一番前来结识。不知道现在姑娘在哪里呢?”
十三娘狐疑地扫了她一眼,觉得也不是什么居心不良的人,便放下戒备,叹息道:“你们来晚了,卿诺已经走了,就算是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早些前张世成那王八蛋派人送了一封信来,说了许多恩断义绝的话,卿诺就一病不起,后来就拿着自己储蓄已久的金银,替自己赎身了。”
说到这,她拿起丝帕,擦了擦眼角:“卿诺是个贴心的姑娘,漂亮又有气质,最重要是心地善良。虽然卖身到春华楼,也不像别的花魁那样,心高气傲,对我就像伺候娘亲一样,她走了,我舍不得吶,呜呜呜~”气走了她春华楼的花魁头牌,她恨不得一脚踹翻张世成,管他是什么驸马状元!
“那张世成知道卿诺姑娘走了吗?”
“那负心汉知道什么?他就想着现在的金玉郡主,哪里还会想起我们的卿诺啊。”十三娘一说起张世成,脸就气得涨红,“我纵横青楼这么多年,见过不少的负心汉。当年他就是个穷酸书生,跟卿诺青梅竹马,人家美丽有才,也不嫌弃。后来他上京没盘缠,卿诺就狠下心卖身春华楼,将所有卖身钱给了他。之后天天就盼着他回来,最后就盼了一封绝情书!”
看到十三娘气愤的模样,洛瑶知道她对卿诺有深厚的感情,才会反应激烈:“好了,你就别气了,我也觉得这种负心汉就应该处以阉割!”
“……”
在场的人都凌乱了,习惯洛瑶无厘头的落晴心里嘀咕:姑娘呀,含蓄点啊。
玄寒轩挑眉一笑,低头饮茶。
十三娘反应过来,立马拍大腿道:“哎呦我的小心肝啊,你的想法真够绝,跟我不合而谋啊,来来来,咱们真的相见恨晚吶。”
洛瑶脑门滑下三根黑线,你是青楼老鸨,谁会想跟你相见得早啊。
之后十三娘还把卿诺的画像拿出来给他们看,临走时还如同长辈般说道,卿诺还有他们这些重情义的朋友惦记着,是她的福气,最后还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将张世成的所作所为公诸于世,弄得他们哭笑不得。
第六节
四人自出了春华楼,就回到客栈,不一会儿,有暗卫附在琉夏耳边小声几句。
“少主,派到金玉郡主那边的暗卫汇报说,刚刚有刺客袭击他们的队伍,幸好都是些喽啰,目前金玉郡主及驸马没事。”琉夏说道。
“嗯,怕是忘情阁的警示。”玄寒轩一脸风轻云淡,好像被行刺的人与他无关。
“只是金玉郡主受惊吓了,大发雷霆,要求您过去,说必须由您坐镇她才安心。”琉夏继续汇报,却把眼睛放在洛瑶身上。
其实她也将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只是琉夏干嘛看着她啊,再瞧瞧玄寒轩的眼神,心里咯嗒一声,惨了,他不会是想要把她带过去啊?虽然她是很想见到忘情阁的阁主,但直觉告诉她,阁主的“主场”是在这儿,她没有派高手与途中袭击张世成,反而是派些喽啰,证明她就想先扰乱军心,再等到他们来到这儿实行一击绝杀!
所以,她才不要跟着过去,队伍赶路,苦闷闷的,一点都不好玩!
果然,玄寒轩瞥看洛瑶一眼后,启言:“忘情阁只不过是小小恐吓,不足为道。只是金玉郡主要求到了,我不过去也实在不给面子。”要是她去凤凰山庄告他一状,不停劝母亲介绍婚事,他就有得烦了。
“阿茹,你……”
“哎呀。”突然落晴大叫,打断了玄寒轩的话。姑娘,你干嘛掐我啊,好痛!
惨了,刚刚还打断少爷的话,她会不会被咔嚓啊。落晴忐忑不安地抬头迅速扫了玄寒轩一眼,没有见到他脸上有任何不爽的表情,于是舒了一口气啊。
“落晴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洛瑶连忙扶着落晴“摇摇欲坠”的身躯,并往门口走去,“来,姑娘我带你去看大夫,你可别出什么事啊。要是剩下我一个,我也不想活了!”
落晴:……。姑娘,您的演技好菜!
“你们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们啦,我会好好照顾落晴哒。掰掰。”洛瑶转身往屋内喊了一句,关上门后便逃之夭夭。
“少主。您看……”琉夏盯着门口,不由得苦笑一声,这姑娘,又不是叫她送死,跑那么快干嘛呢。
“随她。”玄寒轩的嘴角上翘。刚好他也不想带上她,毕竟那人在,他并不想他们这么快见面。
玄寒轩突然眼光一沉,冷冷地看着暗卫:“阿茹那边多安排些暗卫跟随,我不想她受到伤害!若有不慎,后果,死!”
暗卫背后寒气直涌,哆嗦了一下,半跪回应:“属下明白!”
“动身。”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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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渐变寒,锦州属于北方城市,尽管还没到冬天,但温度也比其他城市要低些许。
洛瑶翻了翻包袱,走得匆匆,当时根本没有细想收拾什么衣服,就只带了一身男装一套女装,根本对付不了接下来的寒天低温。
于是换上男装,就下街买衣服去了。
女人就是天生的购物狂,洛瑶从来就很认同这句话。可身后的落晴就叫苦不迭,大包小包地拿着,累死她了!
“公子,您看那玉佩多好看。”落晴像是发现什么,大声叫喊,知道姑娘肯定喜欢,她就顺道放下东西,歇息歇息。
顺着她的目光,洛瑶也注意到那小摊上的玉佩,羊脂白玉,通透细腻,刻着张扬起舞的凤凰,嘴里还含衔一朵莲花,雕刻精细,栩栩如生。她取下揣摩,手掌传来丝丝凉意,转眼间又感到浓浓暖意。
“好玉。”洛瑶不禁一叹。
摊主见有客上门,搓搓手掌,咧嘴笑道:“公子好眼光,这出自白玉尊之手‘凤凰衔莲’,您手中的是‘凤’,还有一枚‘凰’。还经过功德无量的方丈开光,全天下只有一对,实在精贵。”
“要是如此贵重又怎么会在小小摊档摆卖?”听着摊主自卖自夸,落晴不以为然道。
“这位小公子可不是这样说了。俺当初求了很久,才从一位玉商手中拿走的。”摊主见有人质疑,于是大声回驳。
“这玉佩确实不错。”旁边突然靠近一位紫衣女子,她执起另外一枚玉佩,细细观赏。
“姑娘好眼光。”摊主称赞道,眼睛却盯着落晴,仿佛在道:敢说我的玉差劲,是你不识货而已。
落晴受不了那摊主轻蔑的眼光,气呼呼道:“谁知道这个是摊主找回来的托儿啊。”
紫衣女子旁边的丫鬟知道有人针对自家主子,便傲气地瞄了落晴一眼, 道:“我家主子用得着做托儿吗?有眼无珠的家伙,哼。”
“你!”落晴一激,打算过去跟那丫头争辩一番,却被洛瑶拦下。
紫衣女子见状,不喜不悲,绢帕掩嘴笑道:“公子言重,奴家只是刚好路过,看见一块精美的玉佩,才靠过来。若是公子嫌弃,奴家大可买下。”
“在下没有这个意思。”洛瑶轻笑,打开扇子装起翩翩公子来,“这玉佩确实是好玉,确实不需要找人做托。我家书童也有错,阿落,过来道歉。”
“是。”姑娘发话了,落晴也只好忍下怒气,她瞪了瞪那丫鬟,低头道歉。
“言重了。”女子再笑,“既然公子喜欢,奴家也不夺人所好。”
“谢谢姑娘割爱。”洛瑶豪爽笑道,“老板,帮我包起来。”
与紫衣女子别过,洛瑶走进一条巷子,喊道:“暗卫大哥,出来吧。”
只听飒飒的落叶风声,一个黑衣暗卫半跪应道:“请问少夫人有何吩咐?”
“额。”听到暗卫的称呼,洛瑶先是一愣,然后怒火直升,“我说,你干嘛这样称呼我?”
“少主吩咐。”暗卫回道。
该死的玄寒轩!洛瑶暗骂,她本来想着反正有玄寒轩的暗卫在,不用白不用,现在却被白白占了便宜!
“你可以叫我苏小姐,可以叫我苏姑娘,但能不能别叫我‘少夫人’啊。”
“少主吩咐的,恕难从命!”
“……”
无语了半响,她想起要事,忍着想揍人的欲望,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追风。”
“好,听名字就知道你轻功了得,帮我跟着刚刚的紫衣女子,看她住哪里!”
“是!”话音刚落,追风簌的一声便不见人影。
“姑娘,您要追风去跟着那女子干嘛?”落晴不解问道,“是因为那丫鬟傲气,您要去教训她吗?”
“你还在惦记人家丫鬟的话啊。”洛瑶用扇子敲落晴的脑袋。
“没有啊。”落晴缩缩头,躲开了一敲,瘪嘴道,“我大人不计小人过,才没有这么小气。”
分明就记住。洛瑶失笑暗想,她摇摆着扇子,悠然道:“你没忘记十三娘给我们看的画像了吧?刚刚那女子分明就是卿诺姑娘!”
“啊。”落晴一下子就明白了,姑娘要追风去跟着卿诺,就是想知道她住哪里,方便以后拜访,于是她谄笑道:“姑娘您真聪明。”
“姑娘我聪明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只不过。”洛瑶突然脸色一黑,冷冷地瞪着落晴说道,“你刚刚在我背后,笑得可真大声。”
“额。”落晴暗道不妙,背后凉飕飕的,刚刚她太粗心了,知道憋着不笑啦。想到自己的下场,她咧嘴一笑,抱大腿道:“姑娘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小的一次嘛。其实凤少爷也不错啊,您可以考虑考虑的。”
“你还说!”洛瑶怒吼道。
“哎呀,不说了不说了。”落晴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就想着怎样撮合两人,要是他们成了,她和蓝哥哥也成了,嘻嘻。
“还不快走,在想什么呢?”远处传来洛瑶的声音,落晴一醒,连忙跟上:“来咯,等等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