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觉得,一定得是皇上信得过的人,得是同皇上关系比较比较亲密的人才可。”徐浩忠十分谨慎地说道。
楚亦辰略微思考了一下,“晋王爷楚亦庭和英王爷楚亦轩怎样?”楚亦辰抬头看了看徐浩忠,向他询问意见。
“臣以为,皇上的这个选择还是比较合理的。”顿了顿,接着道,“这一来,这晋王爷和英王爷同皇上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这二来,据臣所知,皇上同他们两人的关系甚好。”
正如同这徐浩忠所说,晋王爷楚亦庭和英王爷楚亦轩同楚亦辰的关系的确不错。楚亦辰是先皇的长子,这晋王爷楚亦庭是皇上的第三个儿子,这楚亦轩是皇上的第六个儿子。楚亦辰是太后所生,这楚亦庭和楚亦轩都是先皇的贵妃所生,一个生自雨贵妃,一个生自越贵妃。
不过,两位贵妃都是红颜薄命,都是在生下孩子不久便就染病去世,然而她们的孩子还尚小,自然不能没有母亲,于是,皇上便就下令让太后来抚养两位贵妃的孩子,这样,楚亦辰便就和楚亦庭以及楚亦轩一同长大了,三人虽说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但是,他们之间的情义却是胜过了任何同父同母的兄弟。
楚亦辰后来自然而然地被封为太子,而楚亦庭和楚亦轩成年后按照大洧的规矩,不得不搬出宫去住。
这规矩乃是大洧先皇所立,这是吸取历朝的教训。让太子的兄弟留在宫中,这会随时引发一些内斗。因此,在除太子之外的皇子成年后就将他们分到封地上去。
楚亦辰同他们分开得也颇久了,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年前,这一转眼就已经是盛夏了。
不过还好,楚亦庭与楚亦轩的封地离京都并不是很远,若是往梵京赶的话,两天之内,两人便可以同楚亦辰相见。
“那事不宜迟,朕明天就给他们下旨,命他们尽快赶到梵京。”楚亦辰赶忙道。
徐浩忠边思索着,边微微点了点头,道:“也好,也好。”
晋王府。
后院中。
一位白衣翩翩的少年执剑而立。少年大约二十岁的样子。
一阵风吹过,轻轻地将旁边一棵树上的一片叶子带了下来。
少年霎时间出剑,一个轻功跃到半空中,同那片叶子同样高的位置,接着,只见剑刃的金属光闪过,并带着几声“唰唰”声,接着,一个空翻,穿着雪白色的靴子的脚轻轻着地,没有一点声音。
片刻,叶子按照原来的速度往下落,在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成为了粉末,很是有规则地洒在了地上。
“王爷,您的剑法是越来越好了。”身后传过来一阵鼓掌声。
这被人称为王爷的人便是楚亦庭。同楚亦辰一样,喜欢穿素雅的衣服,不过,他是不太喜欢穿白色衣服的。因为,自己的母后去世的时候,自己便是穿的白色的衣服,白色的衣服总会让自己不太舒服。
但是楚亦辰是十分愿意穿白色衣服的,楚亦庭仍记得自己小时候看着比自己大一点的楚亦辰穿着雪白雪白的衣服,以及雪白雪白的靴子舞剑时的情形。那时候觉得楚亦辰真的好了不起,因而,从小,楚亦辰便就是他的崇拜对象。
楚亦庭笑着微微摇了摇头,“唉,无用武之处啊!”
边说着,边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严品,咱们有多久没有去梵京了?”
严品乃是这晋王府的管家,年纪看起来要比楚亦庭长一些,但是,对待楚亦庭的态度是十分恭敬的。
严品略微思索了一下,掐了掐手,“回王爷,得有九个月了。”顿了顿,轻轻摇了摇头,“嘶,瞧,这不知不觉的,就得一年了不是?”
楚亦庭轻轻叹了口气,“是啊,这不知不觉就一年了,听说大哥他从雪域带回去了一个嫂嫂,王爷我还真想去见见呐!”语气中是一股子玩笑的意味。
楚亦辰将苏圣晴带回梵京时,楚亦庭和楚亦轩是没有去的,不仅是他们没有去,所有的皇子都没有去。因为,这也是朝中的,皇上大婚,除了同皇后的婚礼,同其他妃子的婚礼,皇子们都不用进宫。
况且,楚亦辰同苏圣晴大婚时是在雪域,因而皇子们也就更加没有理由进宫了。甚至,有许些,同楚亦辰关系远点的,都不知道皇上还从雪域带回了一个妃子。
“这许久不见大哥,颇为想念呐!”楚亦庭自顾自说道。
“既然王爷想念皇上,不如就回宫去探望探望如何?”
楚亦庭没有答话,抿了抿嘴,“这若真是本王想去就能去就好了,只是,朝中的那些大臣们正想方设法地孤立大哥,我还是不要自己去找这些麻烦了。”顿了顿,微微低了低头,“也不要给大哥添堵了。”
楚亦庭私下里称楚亦辰都是称作大哥的,不仅是他,楚亦轩称楚亦辰也是以大哥来称呼,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这已经是一个习惯了,若是称作皇上的话,倒显得兄弟之间生份了。楚亦辰也喜欢他们称他大哥,他也觉得,若是他两人也称他为皇上的话,的确是太过生分了。
“那么王爷打算什么时候再回宫看看呐?”严品在一旁十分恭敬地小心翼翼地问道。
楚亦庭翘了翘腿,很是俏皮地叹了口气,“唉,要不就同去年一样,嗯,再过几个月吧!”
“是,是,一切都听王爷的。”严品在一旁附和道。
“报~”从内堂传来一声传报声。
“在哪报呢,本王在后院,有什么事直接来后院!”楚亦庭很是不耐烦地朝着内堂喊道。
楚亦庭是一个很是随和的人,同他大哥楚亦庭一样,楚亦轩的脾气也是同他相似的。这大约可以归功于小时候楚亦辰对他们的熏陶,谁叫他们都那么崇拜楚亦辰呢?
不过,楚亦庭可是没有楚亦辰那般儒雅,他从小便不爱读书,倒是喜欢舞枪弄剑,因而,没有那般素雅也是可以原谅的。喏,就如同现在,若是楚亦辰的话定然不会这样喊。
刚刚那个传报的仆人不一会儿便到了后院。
“说吧说吧,又有什么事。”楚亦庭依旧是很不耐烦地说道,边说着将身子靠在石凳旁边的石桌上,接着又挪了挪身子,“嘶,以后得把这石凳上打上一个靠背,这样怎么行!”
严品在一旁笑了笑,“是,是,王爷。”顿了顿,“不如,小的现在就去办?”试探着问道。
楚亦庭抬了抬眼,“嗯~”顿了顿,“也好,记得,找个技术好点的师傅。”
“遵命。”
其实,这也是严品再找一个退下的借口,虽说这晋王爷楚亦庭对他是无话不说的,但是,涉及到一些朝政的事情自己还在这旁边光明正大地听着就十分不好了,若是楚亦庭单独再说给他听那是另外一回事。于是,得想个好借口出去,正好王爷替他找了一个。
“对了,不是有事情要报吗?”楚亦庭看向那个传报的仆人。
那仆人在旁边有些愣,不过,楚亦庭这一开口也便就回过神来,自家的主子不靠谱惯了,习惯就好。
“禀王爷,梵京来信,是加急信。要王爷亲启。”仆人边说着,边半跪在地上,两手将那封信举起。
楚亦庭一听说是梵京来信,几乎是从石凳上跳起来的,然后,接着,一个箭步冲到那个仆人面前。
几乎是从仆人手里一把夺过来,那仆人也是一愣,这话音才刚刚落,这信就不在自己手里了,抬眼看了看楚亦庭,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这主子,唉,习惯就好。
楚亦庭看着那信上熟悉的字迹,心里早就欢喜地不行了,越看越兴奋,直到看完最后一个字,高兴地喊了出来。
“啊!”一把搂住那个还半跪在地上的仆人的脖子,“知道这是谁的信吗?”用很是得瑟的语气问那仆人道。
仆人吓坏了,慌忙地摇头,“小的愚钝,小的不知……”
楚亦庭一只手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切,就知道你愚钝,看吧,不知道了吧。”接着,弯下腰,看着那个仆人,挑了挑眉,“跟你讲,这可是本王大哥的信。”然后就一个人自顾自得傻笑去了。
其实这也是楚亦辰故意为之,本来是应该用圣旨才对,不过,若是兄弟之间还要用圣旨这种东西的话,岂不是又生分了。
在一旁乐着的楚亦庭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这才转头,对着传报的仆人道:“本王刚刚太激动了,你快起来吧,快起来。”
“是,是,谢王爷。”起身后,“那小的先退下了。”
“去吧。”
那仆人刚刚转过身去,楚亦庭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等等!”赶忙喊道。
那仆人吓了一跳,这主子又要搞什么?
边想着,边很无奈地转过身来。
“过来过来。”楚亦庭朝着那个仆人打了一个手势道。
那仆人只得十分不情愿地朝楚亦庭走过去。
楚亦庭在袖子里掏着,看来是在找什么东西。接着,皱了皱眉,一只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锭小个的黄金,“今天就便宜你了,本来打算要赏你点碎银的,无奈本王没带,拿着这个吧。”边说着,便将那锭黄金朝着仆人扔过去。
仆人有些慌张地接住了那锭黄金,忙道:“谢王爷谢王爷……”
楚亦庭很是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啧啧,你看你,接个黄金都这么费劲,你看到钱得瞪起眼来才对啊,看到金子眼中得放光。”
仆人忙道:“是,是,王爷教训的是。”
“行了行了,下次眼睛一定得亮起来哈!”顿了顿,“退下吧。”
“是。”这回,仆人总算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主子啊,无奈地摇了摇头,咳,习惯就好。
楚亦庭又将那封信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不禁得又眉开眼笑起来,“哈哈,我大哥要让我同他微服出巡去了,又能跟大哥一起了……”边说着,边兴奋地拿起剑舞了起来。
“王爷,王爷,师傅我给您找来了。”严品边喊着,超朝着后院这边过来。
可是他家王爷这回可正在兴奋头上,哪能听得见他说的话,一个回身,剑也跟着转过去。
那严品眼睛都瞪大了,这主子是要干啥啊,只眼见着那剑朝着自己刺过来,却已经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只得紧紧闭上了眼。
只感觉那剑停在了自己喉前,然后,好像有人拍了拍自己的头,这才战战兢兢地睁开眼。
“你干什么呢?”只见王爷将脸对着自己道。
那仆人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小的还想问王爷这是在干嘛呢,吓死小的了。”
“瞧你这点出息,本王还以为你要向本王表示忠心,剑朝着你刺过去了也不知道躲一躲,唉,真是让本王伤心啊!”说完,楚亦庭故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王爷您这是伤的哪门子心啊?”严品疑惑地问道。
“唉,还不是因为你,本王竟然有个如此笨的管家,唉,家门不幸啊!”还是一副伤心的样子。
“得了吧王爷您。”严品推了楚亦庭一把。
“师傅在外面等着了,现在就弄吗?”
楚亦庭看了看严品,“嗯?那就弄呗。”顿了顿,“你还别说哈,你这管家办事效率还就是可以哈!”
“王爷,您又拿小的开玩笑。”
“你让那师傅到后院里来吧,安排好之后你到我房里来一趟。”楚亦庭严肃了一下表情跟语气道。
“是。”
楚亦庭房内。
“王爷,安排好了。”严品在门外道。
“嗯,直接进来就好了。”楚亦庭道。
接着,严品推开门进去。
“王爷这般庄重地让小的来是有什么事情吗?”严品很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楚亦庭平日里不靠谱惯了,这突然一下子严肃起来,让当下人的还真是难以接受。
“梵京来信,是皇上亲笔。”
“哦?这是梵京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严品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有,是皇上要本王同他一起去江南,微服出巡去了。”说到这里,又禁不住笑了起来。
“哦?那得多久?”严品问道。
“嗯……本王呢自然是希望时间越久越好,这样就能好好光明正大地同大哥相处一段时间了。”
严品又是很无奈地看了楚亦庭一眼,心里想,这主子可能有恋兄情节,这怎么可以呢?!唉,皇上这妻妾成群的,也不差他一个啊,看他还在这里乐得不像样。怪不得不近女色呢!
“王爷,这话您可不能这样说,您和皇上如今都是大人了,这样小孩子的话可是不能随便说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楚亦庭见严品在一旁吞吞吐吐的,不耐烦地问道。
“而且,王爷啊,您这样说话会让人觉得您有恋……恋……”说着,自己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恋?恋什么?”楚亦庭在一旁带着些许玩味的眼光和语气问道。
“唉,恋兄情节啊,王爷您……”
还没等严品说完,楚亦庭抄起桌子上一个本子便向他扔了过去,“你小子,心里想什么呢,真看不出来哈,你小子心里还挺龌龊的。”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可是王爷的表现就是那样嘛……”边说着,边向后退了几步,捂了捂头。
楚亦庭看了看他,“什么恋兄啊,本王就是想也没有那机会啊,你看大哥后宫佳丽三千,哪里的都有,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听说还从雪域带回去了一个呢!”
严品故作惊讶状,“难道王爷还真的有那种想法?”
“你小子,嘴是不是又欠抽了?!”楚亦庭道。
“不说了不说了,小的不说了还不行嘛!”严品忙道。
“你看都是你,正事都忘了说了。”楚亦庭像是才想起叫严品过来的目的。
“啊?王爷您能有什么正事?”严品故意道。
一旁的楚亦庭又抓起桌子上的一本书,正准备扔。
“唉唉唉,王爷,书是用来看的,可不是用来扔的。”边说着,边走到楚亦庭旁边想要将他手中的书拿下来。
“我去你的!”楚亦庭还是将书砸到了严品的头上,“本王的书就是用来扔的,就是用来扔到你小子头上的!”
严品边摸了摸头,只得怪自己找打,也是,主子的书,有几本是用来看的呢?
“行了,主子,您不是要吩咐正事吗?正事呢?”
“都是你都是你!净耽误本王的功夫!”楚亦庭抱怨道。
“是是,都是小的的错,王爷说的,做的,都是对的。”严品赶忙附和道。
“本来就是。”楚亦庭说着,挑了挑眉,“这本来就是事实。”
“行了行了,一切都对的王爷,在您要同皇上游山玩水的日子里,您有什么事情要对小的吩咐呢?”
楚亦庭瞥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嗯,也没什么好吩咐的,就是帮本王把家看好,然后记得按时给仆人们发工钱。”
“就这么些了?”严品问道。
“等等啊,再让本王想想。”
严品很是无奈地撇了撇头。
“哦!”楚亦庭突然一声。
严品吓了一跳,“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有!有!”楚亦庭十分严肃道,他的这一严肃,使得严品也严肃起来。
“快,快帮本王收拾收拾行李,本王要快些进京才是。”
严品很是凌乱地站在原地,半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