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宏见此急忙前去扶住每文,真气吞吐间已经得知其伤势不大。只因刚才触不及防而自己又缺少对战经验,故而本已筑基的每文却是伤在了一个练气两三层的青年手上。
脑筋急转,这暴起伤人、功力猛增、头颅炸裂的法子与自己在西去时遇见的同出一辙。这岂不正是鬼胎所谓?于是乎趁着那头颅炸裂的短暂时间忽的由乾坤戒中取出一个器皿来,一把将那由裂开的头颅中蹦的出异物捞在其中。
正在此时,那跪地的黄知州却是忽的一声惊呼:“孩儿!”
语毕却是忽的晕了过去,一边的家人急忙匍匐着过来将其扶正。缓过一口气的黄知州颤颤巍巍的指着其中一名金丹鬼修道:“你们连我孩儿也动了手脚?枉费我一番忠诚之心啊。”
语毕也不知是伤心过度还是气急攻心,当下噗嗤一声喷出大口鲜血。而后也不知是心灰意冷还是力有不及,竟然靠在自己亲人的怀里昏昏欲睡了过去。
赫连宏看着这一盆黑色血水里翻腾的鬼胎异物,眉头紧锁。按道理这小小练气之人是不需要突然暴起的,这又是为何?大夫人认识黄知州,那估计也认识黄知州的儿子吧,看样子两人的年纪还相差不多。但他为何暴起却要伤及夫人就不得而知了。
正在此时,突然又有几人突然暴起,其中有黑衣鬼修也有黄府家丁。身旁的军士以及捕快来不及反应当下就七死八伤。反应过来的军士连忙还击,几招过后又有五人头颅爆裂,惨死当场。
而这次赫连宏却没有捞起那落地的鬼胎,只是任凭其在地上翻转扭动。接着出手在那器皿上打了一个禁制之后,将其摄入乾坤戒指内。几个胆大心奇的军士见赫连宏再不关注那地上扭动的异物,当下相视一眼爆喝一声,抽出弯刀接连劈下。不消片刻那几个鬼胎就被劈的七零八落,刺耳吱吱声中化为了几滩黑水浸入了黄府的地面。大夫人早已经被眼前的一幕震得不轻,就连移步换位的能力也竭尽丧失。反倒是吐了一口血的每文掺扶着大夫人站立一旁。
这一切说是长那时快,其实也就在不到十个呼吸间已经结束。赫连宏由于担心每文故而急忙上前问询,不料每文却向前一指并摇头笑道:“无妨,只是一时气息不顺所至,那个就是壬二子。”
顺着每文的指向看去,只见一个金丹鬼修跪倒在地。而边上的大夫人也是颤巍巍的说道:“这个不是先前去过我府上的算命先生吗?”
话虽很轻,但在场的均为修士出生,故而也都听在耳里,一旁的洪德开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出去!”
只见那大夫人吓得不轻,一时间既然全无主意,只是一味的哭泣开来。赫连宏心想道:“这大夫人看来是被吓得不轻,现下已经是毫无大局,语无伦次了。”
环顾左右,不再看见有暴起之人,赫连宏当下对洪德开道:“看来鬼道之人定是知道事情败露无以挽回,刚才估摸着是他们暗中诱发了鬼胎的潜能吧,按理说这些死亡之人是没有必要如此暴起行事。”
一阵马蹄声突的响起,只见另外一干军士径直赶来。洪德开见此也就不回赫连宏的话语,只是对着崔玉郎道:“崔副官好协同捕快将这些鬼修押回问事院,然后再好生安抚刚才殉职之人。”
又对着赫连宏道:“看样子我们是暂时去不成琉璃宗了,你先护送夫人回府吧,我要尽快面见陛下。”
语毕,众人各自分头行事,而捕快则是最后清场,顺便将一纸封条贴在了这处正五品官员的府宅门上。围观众人见此也急忙散去,只是今日注定了不是吉祥巷平凡的一天,估摸着消息不到一时片刻就能传播开来,到时候这神都的街头茶馆酒肆饭后又多了一番议论。
不过这些事情却与现下的赫连宏毫无相干。一路护送着五两马车折返洪府,而碧夫人好像早已对此事有了结局,故而早早的就在客厅等候。
那些下人不知所以,见这车队刚才走出不久就又返回,但是刚要出言询问却是看见了一脸煞白的大夫人以及嘴角带血的每文,当下也就害的不敢出言。倒是碧夫人一见每文受伤,当下快步赶来,怒声喊道:“宏小子,你是做什么吃的?”
又挽着每文的手道:“伤的可重?要这些男人干什么的?”
倒是边上的大夫人回话道:“多亏了每文,要不是她一掌阻拦,我估计就回不了洪府了。”
正在此时只见环儿一路小跑着冲了出来,见到大夫人归来当下又哭哭啼啼说个不停。这边碧夫人倒是对此见怪不怪,而赫连宏却与每文对视一眼,暗自想道:“看来鬼修还是在我们面前耍了一手蒙混过关。由于这鬼修并不知道此事是何人暴漏,故而只是清除了眼前的一部分人手,却是留下了环儿这样的又用之徒。那以此推断,刚才鬼修的灭杀全都是装样子而已,而真正的中招之徒却依然隐匿在官家当中。”
想到此处赫连宏急忙走向大夫人,道:“洪夫人借一步说话。”
虽然这大夫人不明所以,但由于先前每文的表现,也就给了这个自己一直以来看不起之人一面。到了旁边赫连宏小声道:“还有好戏看,洪夫人定要看好这环儿,我们这次与大人合计清除鬼修,而这线索却是都出自环儿啊。”
闻言,大夫人自是一惊,但有了先前发生的事态,故而环儿一事却显得很是麻木。于是乎草草点头示意已经知晓,紧接着却是快步回房而去。
再说洪德开骑着大马直径找陛下而来。等见到陛下才发现,原来此地已经人满为患。陛下一个不大的书房拥拥挤挤了二十来人,而陛下正在看着手上的奏本皱眉苦思。洪德开环顾左右,只见那朴心正也在其中,而其见洪德开前来当下小声道:“就看陛下的意思了,这弹劾我的奏本有十张之多,问责你的也有五张。不过就算要削官停职也来得痛快啊,嘿嘿。”
洪德开闻言苦笑道:“这次玩大发了,不过场面倒挺壮观啊,自爆头颅的就有六个,先前以为赫连宏那小子是太过夸张,想不当却是如此震撼,哈哈。”
听到洪德开的笑声,万盛皇帝当下道:“洪德开,说说倒是怎么回事?”
听闻万盛爷的问话就知道其动了真怒,试想着哪有一个皇帝会直呼臣子的全名。洪德开连忙惶恐下跪,当下说出了今天的一番遭遇,倒是其中与朴心正的合计之事一字不提。
良久万盛爷又喝道:“朴主事,你也来说说吧。”
听着陛下没有直呼朴心正的全名,众人也知道现下的万盛爷没了先前的动怒。只见朴心正也是当即下跪道:“问事院的唐捕快一直负责我们抓来的那两个大蒙探子的审问工作,不料前几日那探子实在受不住了,就要全盘托出。岂知那人也是一知半解,倒是模糊的指出了黄知州府内有内应一事。我看事情还不确定故而不敢妄加论断。但是唐捕快严格职守一直关注此事。哪知道昨天竟然有人探监而来,而来人正是黄府之人。不过他为了隐蔽己身却只是探望了一个看似无关之人,而那人犯的边上却是关押着大蒙探子。不过唐捕快机警的很,再说有又那大蒙探子的事先供述,故而在黄府之人探监之后一路尾随,岂不料在跟踪之下发现了隐匿在神都的鬼修。于是乎今日前来向我询问好决定拿人,而那黄府之人也就是一般的下人罢了,故而我就直接命其向黄府要人。同时还兵分几路一并拿住鬼修。岂不料黄府之人各个凶煞,既然与鬼修有关,好在洪将军顺便经过,不然那黄知州府上的鬼修定能逃离神都。”
万盛爷闻言冷哼一声道:“那唐捕快呢,叫来说话。”
只见跪倒在地的洪德开接话道:“那唐捕快我也认识,先前在黄府门前被一个筑基圆满的鬼修大汉斩下了头颅,真是天妒英才啊,这么好的捕头眨眼间就命丧黄泉了。”
万盛爷一看这捕头是找不到了,就问道:“那黄府探监的下人呢?”
这回却是朴心正答话道:“要是先前回报的捕快没有看出,那下人应该是当场爆头了。”
洪德开听闻此话,内心里直笑的发抽。这朴心正也太能左右开弓了。同时也想到,估摸着今天他说的几个人全都不在人世了吧。于是乎接口道:“虽不知朴主事说的是哪位,但黄府上的确有六人爆头,其中就有这么一个下人装扮,还有黄知州的儿子与另外四个看似鬼修之人。”
万盛爷闻言,虽然不知道下面的两个人在唱双簧,但也突然觉得那里似有不对,不过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问道:“那天牢里的探子可在?”
闻言朴心正诺诺的道:“在,只是不知道现在是否还捱得住。”
万盛爷闻言怒哼道:“朴主事一向以来做事最为严谨,可这次为何却如此托大。众卿说说该怎么办吧。”
当下众人你一本我一章的开始议论。而两个前往天牢查看大蒙探子的人却是发现,那探子早已经死在了朴心正刚刚设计好的改进版铁处女当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