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洞中,痕儿的到来打破了冷清,与众牲畜玩成一片,钰儿抱着被痕儿吓得嗷嗷直叫的小狼狗笑着指责:“你一来,这儿就鸡飞狗跳的,又不认真练功夫,净捣蛋。”
痕儿嘟着嘴,抚摸一直想要逃脱的兔子,很是委屈:“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无聊嘛!好心当作驴肝肺。”谁知钰儿装作不稀罕,反而挖苦她,听罢,痕儿很是生气:“算了算了,是我自作多情,我痕儿再也不来这臭破古洞了。”
说罢,就从竹椅上起身往外走,钰儿也不挽留,脸上嬉笑,口中喃喃念道,手还一边做样子:“一、二、三、回来。”
果真传来痕儿撒娇的声音:“钰儿姐姐,每次都是痕儿回头,你都不妥协的。”
钰儿这才笑嘻嘻起身,手搭在痕儿肩膀:“怎么会,谁叫你是个急性子,每次都抢先着做呢?”
痕儿撅着嘴,耷拉着脑袋,不说话,钰儿见状,安慰她说出去走走,痕儿这才眉开眼笑,拉着钰儿的手朝古洞外走去。
明媚阳光,和煦入身,沐浴这恩浩,不觉清爽许多。
“今天我们去哪?”钰儿问道。
痕儿嘟嘴,想这几个月来,墨云山差不多被她们俩走遍了,这次去哪儿呢?眼珠子一转,古灵精怪的痕儿既是有备而来,又怎会没有去处,笑盈盈道:“哦!我想起来了,这次我要带你去看我的麦田,怎么样?去不去?”
钰儿一脸茫然,说痕儿巴掌大块的地竟能种麦子,便取笑她。
谁知痕儿豪爽:“管那么多,一句话,去不去?”钰儿想了一下,倒要看看痕儿又有什么新招,于是痕儿引路,来至麦田。
到了一处金黄的麦田,痕儿停下,对钰儿说到了。钰儿睁大眼睛,很不相信:“不错啊!这么大的麦田,好漂亮啊!”痕儿得意洋洋,问钰儿麦田宽敞否?
钰儿走向麦田,抚摸这金黄的麦穗,忽时麦田里的女子探出头来:“钰儿,你在这干嘛呢?”
钰儿一惊,不知哪冒出来这么多人,陶醉的模样还僵在那儿:“我来欣赏痕儿的麦田啊!”
一女子笑道:“走错地儿了,痕儿的麦田在那儿。”钰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巴掌大的地方参差不齐的几根麦穗,钰儿不信,又问了一次在哪儿?痕儿已上来牵着钰儿的手,朝她的师姐笑了一下,拖着钰儿前走:“钰儿姐姐,我来带你看痕儿的麦田。”
走向那参差不齐的麦穗蹲下,很是自豪:“我的麦田,怎么,漂亮么?”
钰儿眨了眨眼睛,怕自己看错,又确定了一遍。痕儿点头:“对啊!我的麦田,钰儿姐姐,你不知道,我为了培育它,费了多大的力气,简直累死我了,不过现在有收获的喜悦,还真值。”
痕儿陶醉在自我喜悦中,钰儿从后脑勺啪一下将痕儿打醒:“臭丫头,耍我,被我言中了吧!”
那啪的一声可不轻,痕儿放剑双手抱着后脑勺,“你把我打蠢了怎么办?痛死了。”
钰儿也不示弱:“你也知道痛哦,还以为你在做白日梦呢!长着几根不知道是杂草还是穗子的植物竟敢说是麦田,你说你的地是一亩啊还是一分啊,还麦田麦田。”
钰儿捧腹大笑,痕儿也不示弱:“我只说带你去看我的麦田,又没说我的麦田多大,再说这巴掌大的地方确实长有穗子啊!确是我痕儿亲栽亲种的啊!虽没个几分几亩,可痕儿也没说谎啊!你干嘛打我呢?钰儿姐姐。”
钰儿见痕儿说话也在理,毕竟自己已经猜到了是这个样子,无法,挖苦道:“这次,我还是真大开眼界啊!”大开眼界四个字尤为说的重。
痕儿占上风,自是津津自乐:“钰儿姐姐,随我一起收麦吧!”
认赌服输,钰儿虽怒,却不好什么,径直向麦田走去,痕儿大叫:“众位师姐,今有钰儿姐姐替我收麦,痕儿没有偷懒哦!”
钰儿在麦田里忙得大汗淋漓,而痕儿在树阴下,口咬一根穗草,哼着曲儿,眯着眼,翘着二郎腿,好不潇洒自在,钰儿看不过,自己被痕儿骗弄苦力,随地一块泥巴朝痕儿飞去,正中她的鼻子,睡梦中的痕儿忙起身:“谁?不好啦,小麻雀拉屎啦。”
众儿听闻,朝痕儿望来,大笑不已,钰儿扑哧一声笑了,待钰儿回过神来,痕儿已在钰儿旁边;大声怒吼:“钰儿姐姐,你耍赖。”
钰儿停止笑声,不望她,继续干活,一头扎进麦田里头笑。痕儿见自己无人理睬,很是生气,忽而眼珠子灵转一番,笑了:看我不讨回公道。
对钰儿道:“钰儿姐姐,你看阳光猛恶,你累了这么久,让痕儿帮帮你吧!”
钰儿怎么会想不到痕儿的诡计,只是埋头干活,并不理睬。见状,痕儿媚眼一抛,很是不服,可钰儿不中计也没有办法,自己向树阴走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愈来愈猛烈,不知是用力过多?还是身体疲乏?刚移动脚步,钰儿只觉得头昏脑胀,四肢无力,竟倒了下去。
痕儿不经意的一瞥,怨怒的眼神顿变哀伤,看着钰儿滑下,忙跑过去扶,靠近时,钰儿已倒在地上,痕儿跪着,忙叫着钰儿姐姐,向忙碌的师姐们求助。众人闻声齐来,吃惊不矣!痕儿自是吓出了眼泪:“师姐,快救救钰儿姐姐吧!救救钰儿姐姐。”
一女子看了一下钰儿,说到:“痕儿,你速去墨幽宫请墨巫师叔去楼阁,我和几个姐妹带钰儿回墨幽宫。”又嘱咐其他姐妹如旧,话音刚落,大家立即行动起来,慌忙过后便是麦田的平静。
楼阁。
钰儿躺在床上,墨巫在枕边把脉,眉头紧皱,看完又看,痕儿止住眼泪,着急的围着墨巫打转,问怎么了。
许久,墨巫让众姐妹都散了,说没有大碍。众人散去后,墨巫长叹一口气,痕儿担心:“师叔,我钰儿姐姐怎么了?她没事吧?”
墨巫摇头,起身,拉痕儿退一步说话:“痕儿,你姐姐她和哪一个男子最为亲近?”
痕儿拭泪,不假思索的回答杜纯鱼。
墨巫点点头,问杜纯鱼呢?痕儿如实回答,说他已经离开有三个多月了。墨巫点头,愁眉紧锁。痕儿不解,拉着墨巫的衣袖问钰儿姐姐怎么了?墨师望了一眼床上昏迷的钰儿向痕儿道钰儿身怀六甲了。听罢,有如意晴天霹雳,顿时钰儿的异常浮现在眼前,此时已经不假了,痕儿怒意十足,瞪着眼睛望着窗外,恨不得痛打纯鱼一顿。只听得墨巫道:“她虽有一点武艺防身,可毕竟身体虚弱,你须好好照看,否则不说孩子保不保的住,她自己的性命也可忧啊!”
痕儿吃惊,望着床上躺着的钰儿目不转睛,意外的冷静:“痕儿知道,麻烦师叔了。”
墨巫走后,痕儿一步一步走至钰儿面前,望着她煞白的倩面,好不可怜,酒坊中酒泊中流泪的她,酒坊中惊叫的她,酒坊中无奈的她全部浮现在眼前,泪落:“可怜的钰儿姐姐,难为你了。”
眼眸微动,痕儿忙用手拭泪。钰儿已醒,朦胧中看到痕儿哭了,忙问怎么了?痕儿将一切告诉钰儿,问孩子是不是杜纯鱼的。憔悴的容颜好不令人怜惜,安慰痕儿:“傻丫头,你哭什么?姐姐这不好好的嘛!”望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掀开被子,被痕儿扶起,钰儿干白的嘴唇微动:“这是哪儿,好眼熟啊!”
痕儿扶她走至门前,开门:“这是墨幽宫,你以前住的楼阁,你自然眼熟了。”
钰儿哦了一声,这里的一草一木又都是她和纯鱼的记忆,摸了摸肚子,笑道:“痕儿,送我回古洞吧!”
痕儿点头,默默的扶着她走着,眼里含满了热泪,钰儿望了痕儿一眼,又叫了声傻丫头。两人走在路上,阳光不是那么和煦,猛烈的打击钰儿,钰儿被痕儿扶起,无力的走着,那般憔悴,无奈。
无情风,有情雨,风雨缠绵,谁诉?叹,怨,恨。
古洞。
痕儿将钰儿扶上床,钰儿安慰痕儿说自己没事,只是累了想休息,让她先回去,痕儿不好推辞也不想扰乱她,便道:“嗯,我再来看你,钰儿姐姐。”
钰儿点头,痕儿不舍的望了几眼,走了。那留在古洞中躺在床上的女子似有安慰,或许吧!那份爱留在了两人结晶的心上。痕儿出了古洞,好不愤怒,怒气冲冲的向杜纯鱼家奔去。
小房屋,一切依旧,门前却多了几处杂草,多了几层灰尘,痕儿怒吼:“杜纯鱼,你这个混蛋,你给我出来,杜纯鱼!”一脚将门踢烂,直奔卧房,每一个房间的门都被痕儿踢开,却不见纯鱼踪影,十四岁的女孩竟那般沉痛,为了什么?跑至酒坊,酒香酽醇,痕儿一剑,将大坛劈开,酒流出坛外,湿了小脚,剑落地:“为何每一个男子都如此负心,我每天看着师父为那人痛不欲生,无能无力,而今,我最爱的钰儿姐姐也是如此!杜纯鱼,你这个衣冠禽兽,若让我找到你,我痕儿定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痕儿愤愤不平,好不无可奈何!纵使泪不落,这满腔悲愤何处可诉?谁人可怜?纵使泪不落,晓风易干,泪痕仍存的痛苦何堪?纵使泪不落,红颜绰约,胭脂化泪的无可奈何!
夜幕下,月明星稀,痕儿拖着剑向山野走去,她已经精疲力竭了,哪有力气再去害怕夜的黑,暗处,她无力的声音:“不行,我得去看看钰儿姐姐,万一……”
痕儿细想,朝古洞走去,未到古洞,只见钰儿手持瑶琴离开,痕儿差异,忙躲起来,跟在钰儿身后,来到一山顶,钰儿停下,放下瑶琴,触月,欣笑一下:“纯鱼哥哥,钰儿好像又想你了。”
说罢,盘坐在瑶琴旁,痕儿不知何意,也没上前打扰,静静的坐在后面望着钰儿的一举一动,风中还是那样的倩影,娇娆可爱,楚楚动人,弹奏的是思念,写下的亦是,那娇喘微微的泪光点点斑斑,落下的还是思念。小白在瑶琴边飞舞,望着弹奏的钰儿,飞向了月光,痕儿似是明白了许多,知道钰儿对纯鱼情深意重,更多的无奈,然而生为可叹。
自古红颜多薄命,莫怨东风当自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