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王大缑身边只剩下少阳一人,而此时少阳眼神中也尽是绝望,手中的长矛无力地举着,眼睛不停地注视着身边的一切。大塬看着二人的表情,更加坚定了决斗的想法,双手高高举起止住了嘈杂的人群,大声喊道,
“大缑,为了我们鬼方族的荣誉,我选择与你决斗,不知你敢不敢!”
“哈哈哈,本王自幼就得到大宗祖先的庇护,岂有不敢之理,今天我就当着鬼方族人的面,铲除你这个败类!”
按照决斗的惯例,只要是一对一,无论使用什么武器都不违反规则。这一阵怒火冲天的对骂之后,二人拿着手中的长矛就刺了过来,围观的士兵和一些百姓纷纷向后躲去。人群之中不断地有人高呼起哄,就在大缑和大塬斗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无人搭理的少阳伺机拨开人群逃出城区。副司马熊平一个不留神,就不见了少阳,慌乱之下赶紧派人四处搜寻。
要说这少阳真是机灵,趁着空隙就往人群外钻去,鬼方国的百姓也不认识他,就这样望城外走去。此时的四城城门不知何时已经被湛狐的二百人马给团团围住,少阳刚一走出东门就被几十名中军士兵围住,湛狐也从后面走了过来,哈哈一笑道,
“怎么了,少阳大人?这么慌里八张的去干什么啊?”
“你,你怎么在这里?”
“哈哈哈,你忘了郸城现在已经归治与寒国,城里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这么说,今天的事情就是你们设好的圈套?”
“少阳大人果然聪明。就让我来告诉你这一切是为什么吧。寒国侯大人临行前早就预料到你们会来郸城捣乱,最可能被你们利用的就是大祭司大厹,因此刻意叮嘱熊平派出十几名细作潜伏在大厹的府邸周围。大缑的心腹刚一到大厹的家中,熊平和大塬就已经知道了。为了将你们一网打尽,大塬假装同意与你们一起解除熊平的兵权,随即帮助你们重新夺回郸城的控制权。你们为了让大塬和熊平内讧,在郸城内大肆造谣,果然这几天城内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而这一切正是做给你们看的,果然你们在不查之下冲忙率领部队开进郸城,这两方本就是假装混战的士兵才得以将你们团团围住。”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身为郸城副司马的熊平早已经将这里的一切情况快马飞报临漳的我和北镇的寒国侯大人,寒国侯恐生变故,才命我倾尽临漳的兵力前来抓你,你觉得我今天还能让你再逃跑么?”
“没想到我少阳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落入到你们的圈套,我不服!”
说完这话,少阳仰天长吼一声,声音中掺杂着悲壮与豪迈,也是在对坎坷命运的控诉与无奈。突然,少阳的双手紧紧地抓住手中仅剩的武器——长矛,恶狠狠的向湛狐所在的方向刺去,口中喊道,
“我少阳就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少阳手中的长矛已经刺进了一名士兵的喉部,其他人见状赶紧上前一步,而湛狐也紧紧地抓住手中的武器,生怕已经疯狂了的少阳会干出出人意料之事。此时的少阳似乎已经变得力大无穷,接二连三的杀死了湛狐的四五名部下,这些被杀死的士兵在少阳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无奈之下,湛狐大喊一声,
“所有人改用竹草盾困死他!”
话音刚落,已经有十几名士兵举着一人来高的竹草盾围了上来,很快少阳就被围在了中间,而且包围圈儿越来越小,少阳手中的长矛已经没有了施展的空间。好汉难敌四面拳,纵使少阳力气再大,也终究不是十几名士兵的对手,十几张竹草盾将他手中的长矛给挤得掉落在地上,很快就有一名士兵将其长矛给踢到了一边,这一下少阳就真的成了赤手空拳。
湛狐站在一旁指挥着士兵,很快十几名拿着竹草盾的士兵散开了一条道路,五六个举着长矛的士兵从散开的道路以最快的速度冲过来,六根长矛全部从背后刺进了少阳的身体里。少阳的身体顿时多出了六个致命的伤口,鲜红的血液从背后流淌出来,口中的一大口血液直接喷出了一丈外的地方。
虽然受到了十分严重的伤,可是少阳依然拼尽了最后一点儿力气挥动了手中的长矛,经过一百八十度的旋转,这根长矛直接刺在了身后一名士兵的胸口,其他的五名士兵连人带矛被摔倒在一边。也正是这以最后一次的爆发,结束了少阳的生命,少阳手中的长矛留在了那名士兵的胸口再也没有拔出来,手中的力气渐渐地消失,双腿也不受控制的弯曲下去跪在了地上。
这一次,湛狐为了杀死少阳,居然付出了十一死、三伤的惨重代价。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少阳的尸体、打扫了一下战场,湛狐命人抬着少阳的尸体来到了郸城。司马府门口的决斗还在进行着,围观的百姓也越来越多。副司马熊平派出去人马没有抓住少阳,却在南门一带无意中抓到了正要逃跑的大祭司大厹,他的一帮亲兵还没有来得及抵抗就被熊平的一支中军小队给缴了械。
大塬虽然身为鬼方国的国相,可是却具有鬼方族人高大威猛的形象,几乎是鬼方族能文能武的典型代表。一开始,大缑并没有将大塬放在眼里,举起手中的长矛持续了五十多次冲刺,而大塬只能被动的格挡,很快大缑的力气就已经耗费了两三成,大塬趁大缑不备举着长矛就来反击,一连十几次都没有刺中,反而在冲刺的时候胳膊被大缑的长矛划伤。两个长矛你来我往的在空中比划着,发出了砰砰砰的响声,围在一圈的士兵和百姓全神贯注的看着两根石质长矛像画着弧线一般在空中流过。
就这样,大缑和大塬打了三百多个回合没分出胜负,反而将手中的长矛给折断了。二人一怒之下直接从腰间去下了石刃,这两把石刃代表了鬼方国最尊贵的身份,石刃的柄镶嵌了七彩的宝石,就连腰间的石刃外套也是用象牙制成,外形十分优美。石刃的威力不同于长矛,但凡接触到人的身体,必定能留下深深地伤口,二人拿着石刃都不敢主动进攻,而是围在中间的一小块儿场地打转儿,两只眼睛死死地盯住对方的一举一动。
二人相持一会儿,大缑率先跳了起来向大塬扑去,试图将身体上的力量全部集中到石刃上面,给大塬造成最大的伤害,大塬见状不秒,赶紧向旁边躲去,左臂又被石刃给划出了一道血口,大塬忍着剧痛右手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石刃刺向了大缑的左腋下。若不是大缑扑倒在地,恐怕大塬的那一击就能要了大塬的性命。大缑在地上滚了一圈儿之后站起身来,望着对面的大塬,左臂上已经开始滴血,胳膊也在不停地颤抖,那种疼痛可想而知。
很快,大缑又向大塬发出了第二轮儿的进攻,这一次的攻势显然没有第一次那么猛烈,但是却显得很灵活,只见大缑紧紧地抓着石刃在大塬的面前挥舞着,而大塬却只有退让的份儿。围观的百姓使劲儿在旁边握紧拳头,疯狂的呐喊着,在这些百姓眼里,大缑和大塬不再是他们的国王和国相,而是两个决斗的勇士,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决斗。大塬一直退到了身后围观的百姓身上,百姓们一哄而散到后面一丈多远,而大缑也不停的向大塬逼近,脸上的青筋也爆了出来。
就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大塬一个弯腰绕到了大缑的侧后方,与此同时的还有手中的石刃也向大缑的后肩刺去,啊的一声惨叫,大缑慌忙捂住已经受了伤的肩膀,鲜血呲的一声流了出来。大塬正要刺出第二下的时候,大缑的右掌使劲的推到了大塬的脸上,二人同时摔倒在地。大缑的左肩膀受伤,大塬的左臂受伤,二人躺在地上仰着脖子望着对方,就在围观的百姓屏住呼吸准备看他们接下来的动作的时候,大塬的右臂一用力直接从平躺站了起来,向大缑冲去,大缑眼看着要想站起身来反抗是不可能的了,慌忙深处右腿将大塬绊倒在地上,这一次大塬可真是吃了个大亏。
围观的百姓再次发出了喝彩,大缑趁机站起身来向趴在地上的大塬后心刺去,说时迟那时快,大塬一个旋转上身向一旁退了开去,大缑的力量全部用在了手臂上,根本就来不及收手,哐当一声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很快二人就扭打在了一起,手中的石刃也丢到了一边,赤手空拳的击打着对方的要害部位。由于大缑的肩上受伤比较严重,因此大塬才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用右胳膊死死地勒住了大缑的脖子,挣扎的两条腿也被大塬的双腿给缠住。围观的人群渐渐地向地上的两人靠拢,瞪着不可思议的大眼望着大缑平躺在大塬的身上,然而脖子却被大塬死死地勒住。
大缑的脸上开始爆出了血红的血管,脖子上更是开始发青,嘴巴张着却说不出话来,喉咙之中发出了咯咯咯的声响。二人就这样扭缠在一起,大约过去了半刻中的时间,大缑的脸上变得乌青,嘴巴的形状也已经固定,嘴角流出了粘稠的液体,眼角的血迹也已经凝固,双腿再也不挣扎。大塬的脸色也憋得通红,被大缑重重的身体压在身下,下肢早就已经失去了知觉,众人过来推开了大缑已经僵硬了的尸体,将大塬给搀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