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麻将之后,大家又玩了一会儿推牌九,刘不才再次大展其才,博得了庞云增的赞不绝口。而周知府现在也知道了刘不才的水深水浅,在没有心思在刘不才手底下银钱的想法。而刘不才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首赌博的本事,能够博得四象之一的庞云增和湖州的知府欣赏,心里面也十分的高兴。
完事儿以后周知府笑道:“刘老兄是个有本事的人,跟你赌我输了也服气。”
庞云增说道:“这话说得不假。”
胡雪岩看到大家都兴高采烈的,当下提议说道:“大家玩得高兴就好,改天咱们在约个时间好好玩一天。”
“哪里用得着改天,明天咱们再会,玩个尽兴。”庞云增当下说道。
胡雪岩笑了笑:“看来庞二爷今晚玩得不够尽兴啊。”
庞云增说道:“也不是不尽兴,你这可这劲儿让我,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我明天就把湖州爱赌的几个朋友都叫来,胡老板带上刘兄,咱们好好玩一玩。不知道胡老板明天可有空?”
胡雪岩赶紧点头:“这当然有空。”
庞云增又看向刘不才,说道:“事先说好啊,明天你可不许这么让着我。”
……
回胡府的路上,胡雪岩心里十分高兴,对刘不才说道:“今晚你可是立了大功了,回到钱庄我给你封个红包!”
刘不才赶紧说道:“东家这是看得起我。我还从来没有这么过瘾地赌过呢!红包我可不敢收。”
胡雪岩看到刘不才说的是真心话,便笑道:“我看你是怕我给你封的红包太少吧?这样吧,明天再去,你就放开了赌,能赢多少扣了本钱之后都是你的。不过你要是赔了,我可得在你工钱里叩。”
刘不才眼睛一亮:“多谢老爷!”
胡雪岩哈哈大笑:“这下露出狐狸尾巴了吧?谁说他再也不赌的?”
刘不才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胡雪岩说道:“这赌博本来也没什么不好的,你精于赌博,这是你的本事。人只要有本事,不论是是什么本事,用到地方了,就能发挥作用。只要不走歪门邪路想着不劳而获一夜暴富,总归不会混的太差。所以你以后也不用太克制自己,想玩就去玩一玩。”
第二天在庞云增家里,在赌场上经过千锤百炼的刘不才大展神威,不仅自己赢了两万多两,还帮着胡雪岩也赢了不少。更重要的,刘不才帮助胡雪岩赢得了庞云增的交情,这才是胡雪岩最看中的。
赌博结束以后,庞云增辞了众宾客,唯独留下胡雪岩吃饭。饭席上胡雪岩却只字未提丝绸生意,这让刘不才有些不解。
离开胡府以后,刘不才颇为后怕地拍着胸脯说道:“亏得不曾输了,真要是赌资跟自己沾了关系,我这心里还真紧张。”
胡雪岩笑道:“没什么,真要是输了,我还真能扣你的工签不成?这场赌,你在场上,我在场外。不论你是输是赢,我都已经赢了。”
刘不才点了点头,心里有些佩服胡雪岩。昨天晚上和庞云增打牌,自己可是输出去三万两银子。胡雪岩不仅没有心疼,事后还是分的高兴。
走着走着,刘不才又疑问到:“东家,既然胖老爷把咱单独留下吃饭了,你怎么不跟他说一说你的打算呢?”
胡雪岩说道:“庞云增这人是个豪气的人,虽然豪气,确实纨绔子弟的豪气,是有钱人的豪气,而不是江湖中人的豪气。要是换做漕帮中人,昨晚牌桌上我就跟他说我的打算了。但是跟他打交道,还是得照顾双方的面子。一是一,二是二,虽然庞云增肯定也知道我跟他结交的用意,但我却不能把这意思表现得太清楚了。不然庞云增会觉得他自己太容易结交,以后合作起来会有态度。丝绸生意的进展反而会很慢。我们只要晾两天,这中间咱再多跟他赌两次,把刻意结交的意思稍微淡化一些,庞云增就会觉得自己有面子,以后合作起来也会容易很多。以前人们说骑马赶路,有句话叫做,‘快就是慢,慢就是快’。其实这句话用在任何事情上都是很准的。做生意这种东西,尤其要讲究耐心。今年春丝已经过去了,再两个月,上海开禁的消息不论是华人还是洋人,也就都知道了,到时候生意竞争就会很激烈。我必须在这两个月内,就把这事儿办妥。越是这种着急的时候,我越要提醒自己,急不得,急不得。”
刘不才听着并不是很明白,但也感觉自己懂了不少东西。
胡雪岩拍了拍刘不才的肩膀,说道:“你看着吧,今年开始,湖州丝绸的生意就是我胡某人说了算了!”
……
胡雪岩出门以后,庞家的管家开始吩咐下人收拾桌子。
庞云增摆弄这拇指上的大扳指,喃喃地问管家道:“老张,你说这胡雪岩故意结交我是什么意思呢?”
张管家笑道:“还能是什么意思,湖州城里谁不知道胡雪岩开始倒卖生丝了。他这无非就是巴结二爷你,让你以后不为难他罢了。”
庞云增摇了摇头:“只是让我不为难他吗?”
管家说道:“要不是这样还能有什么事?”
庞云增说道:“我本来也以为他就是想让我放手一些生丝,均他一些生意。要是这种小事儿,他应该在今晚就跟我说了。他沉着气不说,恐怕谋划地更多啊。”
管家问道:“他还能谋划些什么?难不成还想谋划着跟洋人争生意啊。”
庞云增挺直腰板转了转脖子,说道:“谁知道,说不准他还真是这个意思。”
张管家笑道:“那不可能,二爷你都做不到的事情,他能干得了?”
庞云增站起身来回房休息,说道:“不猜了,等着吧,没几天他请我去他府上喝茶了。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