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一闪身,我立刻跑过去,果然没错,那人正是我心里想的那一位。
我毫不犹豫,冲着尹清就是一剑。
“本姑娘不是好惹得,再用这样的伎俩骗人,就看你有多少血可以流了。”
看着它流血,能疼到什么程度,可最可怕不过适应,从麻木到不仁或无觉。
看着他的血从肩膀上流出,我一点大仇得报的开心都没有。
我心中突然如千根丝线缠绕,纠缠不堪。人呀,其实无外乎两种,一种是受伤了,会自愈的人,一种就是受伤了,需要别人医治的人,并不存在不会受伤的人。时间过去了,多深的伤都会结成一个面目模糊的痂,跟血肉长在一起,这个受伤的地方就会变得更坚硬。
那断线的血色玉珠沿着滑伤口落,嗒,滴落在地化作一朵艳丽的血红花朵.一滴,两滴.随着刀渐深的划入,血色玉珠变已成一道血流顺着手臂一直滑向手心.血流是暖的,心却冷了.
小时候流血不流泪,让我觉得自己像个英雄。可是长大了我却发现,其实流泪比流血更疼。
“别让我再看见你!”我喊道,将剑拔出。
把剑拔出来的时候我的心里疼了一下,但仅仅是一下。
当刀子在手臂上无心一刀的时候,血就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让人措手不及。 鲜血象箭一般喷涌而出。 当刀子割破手臂时,伴随着一点疼痛,血一滴一滴的也在流失!
“如果我说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呢?”尹清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弄得我措不及防。
他拥有一双黎明似的眼眸,像夜空一样深邃、神秘.他的眼眸是那样深沉,又是那样的温柔…… 他的眼睛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修饰,也没有夺人眼球的浓密,淡淡的.但是细看之下,他的眼睛如湖水般清澈见底、如皓月般皎洁明亮.“浮在湖面上,偎在月光里” 眼睛不是越大越好看,双眼皮不是越深越勾人.所有的美好和真实,都揉碎在一抹波光里,让你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忘了水深水浅,忘了自己会不会游泳……只顾着心甘情愿地淹死…… 他眼睛里永远充满着自信与坚持,看着他的眼睛,自己仿佛变成了轻功高手一样,好像拥有了一种想要振翅飞翔的能量.看着他的眼睛就如同沉溺在一片爱的海洋,令人无法自拔……
我之前,就是被他的眼睛迷惑了吧?
可爱你的时候,未曾发觉;恨你的时候,才知道原来爱你那麽多或许离开,就再也不可能回来;或许回来,你已不再让我依赖;或许依赖,是对我自己最大的伤害;或许伤害,会最终让我释怀;或许释怀,就注定了我的离开…对自己好点,因为一辈子不长;对身边的人好点,因为下辈子不一定能够遇见在原谅与绝望之间游荡,唯一的感觉是伤伤伤无法拒绝的是开始 ,无法抗拒的是结束。
不能在一起就不能在一起吧,其实一辈子也没那么长。我试图安慰自己,可心还是疼的我掩着胸口,努力抑制自己被疼的狰狞的表情。那种感觉,就好像从蛹破茧而出的瞬间。是撕掉一层皮的痛苦彻心彻肺,很多蝴蝶都是在破茧而出的那一刻,被痛得死掉了。
“那就真的把我忘掉吧。”
“那你为什么把住的地方收拾得跟竹屋一模一样?”
“我是想提醒自己,哪个正常人家里没有煮饭的锅!”
从一开始,我就该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我藏不住秘密,也藏不住忧伤,正如我藏不住爱你的喜悦,藏不住分离时的彷徨。我就是这样坦然,你舍得伤,就伤。
可我这时候不想忍了,所以我转身离开,不在意你再三的阻拦。
可回到了无涯洞前,我的思绪还是在尹清那里。
“丫头,有些人该忘就忘了吧。”无涯子坐在鸽子房旁边画着圆圈,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说得轻巧,你忘了么?”
“我早就不想了。”
“你不用骗我,这种事,甘苦自知啊。”
“丫头长大了,这种事情早晚要遇上的。别怕,有我在呢。”
冬日的夜晚依旧那么凄美,没有一丝残留的绝美。
第二天一早,我发现自己还在书院里,扶着案喝了一晚的酒。
明媚的阳光,安静的诉说着我的忧伤。
无崖子来找我,我跟他讲我之后的计划,却突然闻到一阵香味。
我问道。“好香啊,这什么味道?”
无崖子嗅了嗅,说:“好像是叫花鸡。”
“哇,品种你都闻得出来?”
“你姐姐爱吃这个,让我给她考过一个多月的叫花鸡。叫化鸡是一种特别的烧鸡。它外面用泥土包裹着,内有荷叶包卷着,里面的叫化鸡肥嫩嫩的,热腾腾的,一打开荷叶,一种浓浓的鸡香扑面而来,看着都口水直流三千尺。
至于叫化鸡的味道那更不用说了。夹起一块鸡肉,放在嘴里,再舌头还没站稳脚跟,就咽进肚子里去里去了。叫化鸡的味道嫩而无渣,连骨头都是酥的。 小
叫化鸡的形状独特,像一只偷懒的青蛙在休息似的,四脚朝天,它的颜色是棕褐色的。普通的鸡煮熟后是那么的无力,而叫化鸡熟了后看上去还是那么的威武。整只鸡背脊突出,头扭曲着伸在翅膀中,我们有经验的人吃鸡时,还挺有讲究,鸡屁股是不能吃的,所以在盘子上的叫化鸡总是没有屁股的。吃放是如此,但看起来不完整,总是看上去不顺眼,总是觉的美中不足。”
“姐姐就是这样,不吃腻就不会停,但是想让她吃腻,得五六个月。”
无崖子没有继续回忆姐姐,反倒是拉着我往外跑。“这是谁在烤啊,走,看看去。”
走出书院,看见路中间架着一堆柴,上面正烤着叫花鸡。
“人呢?”我找了一圈也没看见有人守着。
“这还不够明显?”
“你怎么吃上了?也不问问是谁的?别人找你麻烦怎么办啊?”
“不会的!你就是太笨了!我才不会放着这么好吃的东西不吃呢。凤凰包土炭上烤,万里香飘惹人馋;
叫花鸡啊叫花鸡,路边乞丐不穿衣;
天寒地冻我不怕,人间潇洒走一回。”
“什么意思?你知道这是谁烤的?”我问道。
“还能是谁?你真以为你刺他一剑他就能不再理你了?”
“是他?那你还吃!不怕有毒么?他可是上官峰的人。”我叫道。
“我不是他的人。”尹清的声音从街角传来。
“不是说别让我再看见你嘛,还不快滚!”
“我去上官府是为了那把凤鸣琴,我家里没有煮饭的锅是因为我不会做饭,你那天走了以后我就一直想来找你,只因姨丈仙逝,才耽搁了两月。”
“是真的!”尹清说道。
“慕容公子,今早的黑衣人只怕就是你吧!”
“兄长这几日从早到晚都在琢磨怎么才能让你解除误会,他真的为你费了很多心思。你今天看到的罂粟花,书院里的月华亭,还有那曲恋花,都是兄长彻夜难眠想来哄你开心的。素素姑娘,你可千万要看清啊。”
“怪不得那新建的亭子叫月华亭,我还以为是院长也喜欢嵇康呢!”
“重点不在这里。”尹清很小声地说着。
“你还有脸开口!”
“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对不对?”
“那你也骗了我呀,你的琴技那么好,却装作什么都不会。”
“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你看着我用低劣的琴技炫耀的时候是不是很开心呢?看着我彻夜难眠写谱子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呢?这些我都无所谓,你又何必再计较呢?”
“素素姑娘,你就给兄长一次机会吧”
我转身就往书院走。
“书院不收闲人。”
“我可以做打杂的。”
“那敢情好啊,可是我们不付你工钱哦!”孔先生从书院出来。
“孔先生,打扰您了。”
“没事没事,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啊?老夫年轻时,可比你们疯多了。”
“孔先生您安排吧,我先去吃午饭了。”
“丫头,我跟你一起。”
“为什么不吃这叫花鸡啊。”
“你这不是拿在手上了么?”
“也是,那我们去哪吃?”
“这个还吃不够?我们不去吃饭了,我要去找工匠做一个提醒孩子上课用的钟。”
“怎么突然想起要做钟了?”
“怎么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啊!”
“你这丫头现在说话越来越没规矩了。”
“好了,大家休息一会吧,我过一会儿给你们讲讲这凤鸣龙吟琴的典故。”
“下课喽!”
“小尹,给这几个孩子取几块点心。还有那几个女孩,给她们端些茶。对了,小刑刚才把墨洒在琴上了,你去擦干净,那琴弦要一根一根擦,他这琴很贵的,琴弦断了可就不好了。要是松些或者紧些音都不准了,就得麻烦你再调一下音了。”
“素素,书院里没有这么多点心。”
“去买啊,在捎带点胭脂回来。”
“你要化妆?”
“不,给你画,你看你这气色差得,吓着孩子怎么办!”我责怪尹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