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夜空落再次行动,只见他夜空落一闪,脚下爆发出猛烈的气息,几步之下,不退反进,冲出前方几段距离,突然抽出淡红长刀。
只见刀尖上凝聚着一股寒芒,“吃我一刀”一刀挥扫过去,前方出现了一个小的缺口,但依旧不能阻挡沙石的走势。
夜空落也没有想凭借一己之力来与之对抗,他清楚这只是开头戏而已,重要的还在后头,穿过那厚重的沙石,眼看就要从另一头出来了。
突然之间,那些早已过去的沙石呈二倍的速度,从一侧将他包围了起来,缓缓原地旋转,从外面看来就是一个硕大的土球,只不过全是由沙土组合而成。
里头的夜空落却是忙的焦头烂额,一刀劈开迎面而来的一个石子后,却又是迎来了无数个爆射而来的石子,无奈之下,夜空落只好一边躲避,一边将其击飞。
“哈哈哈,飞爷,你就这种程度吗,哈哈哈”
夜空落疯狂的神情,配合上爽朗的笑声,让飞爷脸色一滞,两眼一眯。
沙石形成的风墙,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风沙里,夜空落紧了紧右手,不断朝四周变幻方位巡视。
突围了几次也不得为果,且这次飞爷加快了风沙旋转的速度。
以正常的速度冲出去,铁定是被那巨大的风刃给刮伤,夜空落也是明白,索性放弃了直接冲出去,还没来的及谈恋爱,就破相了,这不值得。
他抚摸了下锋利的刀刃,便再次准备突围,这次他学得聪明了些,不再将所有的注意放在击掉石子上。
而是使尽全力,将躲避身法发挥至极限,渐渐地就发现那些石子的速度很快,但是凭借自己的诡异身法,却是一一都将其闪躲,而且是游刃有余,丝毫不觉得吃力。
“接下来就该我破开你的攻势了,飞爷,你常言不要给对手留下余地,所以这次你错了,哈”
“嗡”
夜空落飞跃至半空,一个反转,就势而落,之后,只见他握住刀柄,脚下后撤一步,便是将其挥舞起来,迎合着刀势,身影不断的挪动步伐,时而向前突进,时而急忙倒退。
刀气却是一直保持着频率不浮动,?“叮” 只听得一声兵器交加的声音,夜空落已经是绷紧神经,全然注视着风沙的旋转,仿佛从中射来的石子不存在。
夜空落只顾自己穿梭于密密麻麻的石阵中,丝毫不在意石子会打到自己,事实也是如此,面对这等来势,他不但没有全力阻挡,反而更是猛的前进,配合之前的招式,一一将其身边的石子全部轰至地面
寒芒一闪。
在击落迎面而来的一块大石子后,夜空落徒然加快速度,一个呼吸之间便是跃至半空,整个身影呈现出一种诡异般的旋转,犹如长虹贯日,随后便是直穿石阵,悄然落地,整个过程没有一丝瑕疵
“由快速奔跑的惯性所带来的速度,结合步伐的走向,来打出强烈的攻势,而所谓的防守却是纯粹的身法”
风沙墙盾之外,飞爷仿佛拥有一双透视的双眼,厚厚的
有人曾经说过,打斗并不怕那些生猛的人,虽然看上去很是有力气,出的每一招式简单而又有力度,但那种招式是死的,而人总是活的,总可以想出更多的出其不意的招数。
往往最让人头疼的就是这种看似花哨,使用起来却是能够缠人到死,但这种招式往往都具有特殊的地方,自然而然肯定会有难度
“夜空落,你带来的惊喜可够多,不过眼下所剩时间太少,希望你能撑起来,或许这世道马上就要变了,又或许还是依旧派不上用场呢”
飞爷叹息一声,不再看夜空落,目光悠悠的散乱,话语中说不出来的无奈,可惜身在里面的夜空落再也听不到,在飞爷重新凝聚视线的时候。
随着一声:嘭!
飞沙走石,那旋转的风沙终究是停下来,一道身影狼狈的擦擦鼻头上的汗珠,手上的斩灵刀黯淡无光。
这一幕,飞爷不动声色看在眼里,明白夜空落怕是已到极限,没有多少力气发出招式。
索性,他便伸出手,正打算招呼夜空落过来。
“慢!飞爷,让我喘口气再说...”
谁知气喘吁吁的夜空落先一步打了个停止手势,用斩灵刀撑住地面,一点儿一点儿坐下来。
飞爷一怔,脸上少有的笑意浮现,可惜夜空落只顾坐下休息,并没有发现这一幕。
“怎么,你还要动手么”飞爷平缓说道。
“不打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虚脱了”夜空落连忙摆摆手,在飞爷虎视眈眈注视下,他生怕飞爷丝毫不留手,那...
可就惨了!
“好,你不打了,是么”飞爷再一次严肃问道。
“我说不打了,飞爷”夜空落觉得疑惑,暗道:飞爷不是锱铢必报的人,为什么要...
“你不打了,好,那么该轮到我了”
“飞...”
夜空落来不及继续说下去,飞爷瞬间闪到他跟前,一把扯开他的上衣,撕下一块夹杂着汗臭味的碎布,在夜空落大呼小叫下,塞进他的嘴角,随后一把将他摔在地面上。
夜空落惊恐万分的连忙用双手盖住后庭,心里十分着急:原来敢情飞爷有这种趣好!
“灵术,四象之力”
一声低沉的话语响起,打断夜空落在脑海里的胡思乱想,他第一次隐隐觉得这声音一点儿不像飞爷,仿佛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可是他想也就那么一秒钟的事情,见飞爷只是按住自己,并没有如想象中的发生些不和谐的事情,夜空落用力挣扎了几下,却被一股蛮力死死的给钉在地面上,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将手脚全部穿透。
他想要使用灵力破开束缚,奈何体内灵力早就一片真空,一点都提不出来。
糟糕!
飞爷站起来,退后几步,看着夜空落不断挣扎带着疑惑不解的神情,他毫不犹豫的继续往后退,一边退,一边伸出手掌对着夜空落。
“飞爷,放开我,你,你在干什么啊,快点放开我,你疯了!”
夜空落非常不解,又不知飞爷到底想干什么,只能不断询问,可飞爷什么也不肯说,连神色都看不出来,仿佛他没有表情。
几丝光泽形成一个网状的复杂铺设在空间里,两人就这么相互对视着,时间推移,夜空落艰难的想向飞爷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一切源于心灵上的压抑,在他的视角中,飞爷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变成三个影子,不断分开,又不断重合,让他产生一种困意。
飞爷左眼闪过一缕精光,那宝石般的眸子更加闪亮。
刹那间,像是被什么击打一般,夜空落突然闭上了左眼,眼皮剧烈抖动,连同那修长的睫毛,连空气都不觉之间凝聚起来。
他只觉一股寒气自脑中生出,冻得连吱一声都不能,视线骤然一片黑。
“咚”
夜空落睁开双眼,黑暗中看不清他的双眼,但那粗如牛呼气的喘息声出卖了他此时此刻的极力遮掩下的惊恐。
四周鸦雀无声,沉闷的压抑,让心都跳到嗓子眼,只差一点就蹦出来,他想叫几声!
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开口说话。
这到底是在哪里!飞爷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不可能,如果是想要考验我,不可能会在现在,对了他不是说时间不多了吗?
可恶,动不了!
刷
咚咚咚!
夜空落再次听到那种声音,像一个石头抛在打鼓上发出的声音,他极力去寻找,即使处在黑暗中。
曾!
一束光突然出现在视线内,透过余光,夜空落心生凉意,顿时只觉毛骨悚然,那....那黑暗中的光线!
好熟悉,熟悉到纵使魂飞魄散,那种心悸却能永存。
是梦境鬼影!
不!
他在心中爆吼,但依旧阻挡不了,那忽闪忽闪过来的鬼影!
地面,飞爷看着昏过去的夜空落,暗自摇摇头,在他的眼中,一种邪恶的力量正驱使着夜空落,那种极度扭曲感,即使是以灵能燃烧也无法试图驱散,这让他微微皱眉,一手捂着胸口。
地面上的夜空落以侧头的姿势,右脸紧紧的贴住地面,胸膛剧烈起伏着。
一缕缕白色雾气从他身上每处地方冒出,逐步呈网状式散发开来,飞爷脸色变得十分凝重,眉毛直皱,那只停滞在空中的光滑手臂不自然的抖动着。
“好强的气息,隐藏这么久也该出来了,我最讨厌躲在别人身体里的家伙呢,不出来?那...我来请你...”
飞爷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与不屑,单手就那么在虚空中一抓,只见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地方,突然出现四根绯红的水晶体,生生从半空中掉落下去,死死地钉住夜空落。
“灵术,红炎”
飞爷冰冷的话语宛如来源于深渊地狱中的死神,无形中摄人心魄,瞬间发动中级灵术,红炎的怒火,这种堪称能灼烧掉高级“灵”以下的火焰,在此刻如百花盛开般的肆意挥霍。
火焰,无尽的火焰,深红的比血液更加鲜艳的火焰从飞爷伸出的手上爆射而去,霎时间,那些火焰包裹着夜空落,他仿佛披上了一层嫁衣,而那些白雾在接触火焰的一刻,滋滋的沸腾蒸发。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火焰持续燃烧着,飞爷似乎有些等不及,低沉的声音可怕得让人背后直冒冷汗:“你不出来,只有死”
“灵术,四重炎”
飞爷似乎是怒了,夜空落身上的火焰噌的一下,冒出数丈高度,火焰中浮现出四道弯刃状幻影,成米字型,印在夜空落背上,形成一个六芒星的阵图。
“啊,桀桀”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飞爷皱皱眉头,双眼中的谨慎更加浓厚,似乎印证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地面上,夜空落额前遮住眼迹的头发无风自动,分开两侧,他缓慢的抬起头,眼眸突兀地猛地一睁开。
“恩?红...红...怎么可...能”
飞爷平日中波澜不惊的脸色发生巨大变幻,看着夜空落那一双眸子,他的嘴唇情不自禁的发出声音,仿佛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又或许一种连他也难以知晓的未知。
他的视线中,夜空落的脖颈上一条条巨龙般大小的青筋,狰狞而又恐怖,殷红的血液顺着苍白脸庞缓慢地流动。
黑色的上衣被血液浸染得猩红无比。血还在不停窜动,整个右边的脸像被刀刃切割形成一个恶心的伤疤,又似某种诡异的纹路。
犹如地狱下爬出的厉鬼,头发、脸上、嘴唇、下巴、脖颈、胸膛全是血,汇聚下巴的血液滴滴答答的自由落下。掉落在地面上,时间被定格……
这是一只眼睛,一只已经不可以用正常来形容的眼睛,瞳孔呈三角形,血红的瞳仁正冒着一股股燃烧的黑雾,滋滋的响。
眼眶上布满像蚯蚓般密密麻麻数不清的青色静脉血管,呈兴奋的状态疯狂的扩大,整个右眼球像干瘪瘪气球充入过度的气体膨胀紧绷着,仿佛一只看不见的手正抓着往外扯。
“你身上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夜空落”
飞爷垂下手,一个闪身,退开几十米距离,半蹲在地上,十指相互交叉扣在一起,狠狠地压在地面上,这是他一贯的作风,拉开距离等同于把握视角。
专用来对付“灵”的火焰已经熄灭,飞爷停止了火焰灵术的维持,他深知这种火焰根本无法克制过隐藏在夜空落体内的东西。
甚至继续使用火焰会有被那潜伏在夜空落体内未知存在吞噬的危险。
一旦...让它吞噬掉火焰,受到反噬不说,很有可能会让自己陷入被附体的险境。
这一切!
已经超出他内心的承受度,他决然想不到无意间的出手相救,却促成了一段如此大的回报,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多的“灵”不断汇聚。
敏锐的直觉让本就警惕的飞爷不得不投入大部分时间调查,而这一调查却是让他对眼前这个神经兮兮的毛头小子感兴趣,调查中根本没有夜空落的资料,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学生,家庭背景都没查到问题。
“三角形的瞳孔,好熟悉的感觉,在哪里见过呢,墨菲斯?那个黄金瞳孔的小男孩么,不对,难道是...”
飞爷连连凝眸仔细观察,褐色的瞳孔猛地一缩,“三角形,没有点,不可能是她,若是她恐怕早就覆灭了”
飞爷略一思量,决定静观其变,他心里也是着急起来,虽然早在见到夜空落第一面的时候就发现了后者身上的古怪。
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灵的气味并不在意,然而在教导夜空落学习灵术的过程中,发现夜空落只要吸入空气中的灵雾,都会被体内一种莫名的东西给吞噬掉,仿佛一个无底洞。
这让他开始逐渐关注夜空落,并在平常的体力训练中加大任务难度,发出指令让城市附近的所有猎灵者全都隐蔽气息,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的这一刻。
他深知夜空落是什么样的人,在相处中的一点一滴无不透露出这个爱出口梗塞人的小伙子的内心却是十分重情义。
飞爷第一时间,也不管夜空落如何暴怒,甚至刀刃相见,抛开实力的差距,哪怕两人的实力是相反的,他也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心中所确定的决策,不管后果如何。
即使拿出别人不愿提起的尘封往事,用以来敲打或是唤醒游离于腐朽枯木下的尸骨,他也会决然的做下去,飞爷明白什么是真的好,什么才是解脱,什么才是重生。
这就是飞爷,令无数奋战在黑夜下的战士崇敬的对象,即使如今的名声全因年轻时候的热血冲动而不复存在!
甚至不得不换种身份蛰伏在繁华城市的角落下,但他依旧一声不吭,不为任何人,只为原本的初心。
他就像是一种挥之不去,抹之甚浓的颜料,比那轻轻沾上一点便能让人一辈子忘不了的铁红烙印更加难以忘怀。
“多么希望你能挺过去,夜空落...可不要让我动手拔出刀刃呢,如果...我会亲手了解你”
飞爷冷静的面容布满了杀机,瞧着地面上,面目狰狞,血流不止的夜空落,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萦绕在这方圆几里的空间内。
有人在等待,有人在挣扎,等待的人约定不了相遇的时间,挣扎的人约定不了相见的地点。
梦境中,鬼影在最后闭眼的那一刹那,仿佛如吞吐而出的烟雾,彻底湮灭于视野。
一丝暖和的温热之意爬上心头,如同春天下的明媚阳光,照射在温润的皮肤上,燃起点点星火。
不知何时,周围的景象呈一种缓慢的模糊状态出现在眼中,四无数双脚,穿着高跟鞋的,平底鞋的,红色的,黑色的让夜空落眼花缭乱,只见一条条白皙的腿在眼前晃来晃去。
似乎什么时候自己变矮了?
夜空落摸不着头脑,迷迷糊糊的一点都提不上精气,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起,什么人都记不清。
仿佛整个人只剩下一双眼睛,被钉在斑斓马路旁边陈年已久的灯杆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着城市百般变化。
双眼好似有些疲惫,视线渐渐一下,两下,三下的缩小,他能感觉到眼皮在跳动,一种莫名的心悸悄悄来临,他竭力告诉自己不要睡着,不要闭眼,不这般做,好似下一刻永远都看不见世界。
他努力维持着,可终究敌不过强烈的困倦,困倦不是一丝,而是一片,如同置人于死地的毒药,一旦被沾上,怎么清理也无法阻止药性的挥发。
在他即将闭上眼,不甘心地抛离眼中所看到的一切美妙事物,准备与这个世界开始说再见了的时刻。
“滴答”
“滴答”
他听到了,一种声音,将原本沉浸于死亡渲染的无声气氛中的绝望之心拉扯出来。
那声音,有种难以言明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声音持续响着,可惜无法转动视角,但他非常雀跃的是声音越来越近,而与之的是逐渐远去的死亡脚步。
他心中涌起一丝期待,又禁不住满心欢喜下的错觉,害怕那脚步声只是毫不相干的路人,他能想象到那双脚的主人,以一个目光高挑的姿势俯视着周围投来的各种复杂眼神。
她会来吗?
他的心中不断询问自己。
嗒嗒嗒!
声音近在咫尺,他发誓平生没有一次如这般的紧张,心仿佛都跳到了嗓子边缘。
终于,在万般期待而又焦躁的心情中,声音的主人出现在视线中。
一双修长的腿,白皙而嫩滑,阳光倾洒在上,映射出淡淡金光。
酒红色的单细高跟鞋,镶刻着数颗白芒散发的针钉。
好看!
这是他内心的第一感觉。
可是美腿的主人并没有因此而驻足,迈着步伐离开他的视野,嗒嗒嗒的声音突然消失。
这让他萌生出必死的绝望,仿若攀上生命的绳子被无情的隔断,连同着对生机无限渴望的心,狠狠地跌落悬崖。
随之那濒临邪恶的力量再次回归,困倦地的睡意席卷而来,他知道决不能睡着,那只会代表着永存的在死去中腐朽而卑微的以另一种方式存活。
就在顶不住的时候,那逝去的嗒嗒希望之声又回响在耳边,最后停下。
同时带来一阵轻柔飘忽的嬉笑。
他能想象到那双腿的主人是多么拥有动人的面容,连那声音都美妙悦耳。
再好听动人,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希望。
可惜处在外头的飞爷听不到。
此时的飞爷,忙的不可开交,一拳轰开那道红色人影后,借助对方的力道凌空一个翻转,以一个漂亮的蹲地,随即站起来。
凌厉的棱角散发出一股锋利的气息,他看着前方双眼血红的人影。
嘴角不动声色的蠕动几下,一手拍了拍另一只手上的灰尘,毫不在意的那双妖异的红瞳。
“高等恶魔什么时候学会这种偷鸡摸狗的行当了”
飞爷不屑地的嘲讽道,丝毫不留情面。
那对面,一脸污血,发丝沾成一团的“夜空落”咧开嘴。
“你是谁”
“我不是谁,不过......你又是谁”
飞爷说着调侃之意的话,本打算尝试激怒对方,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或是让对手陷入疯狂的境地,好以找准突破口。
可没想到的是,对方耐下心,没有选择继续动手。
“唔,我记起来了,是这个小子将我吸...”
“夜空落”停住嘴,意识到泄露了不该说出的秘密,连它自己都不能理解,尚不能完全消化,更何况是飞爷。
但飞爷毕竟不是普通人,哪怕一丝信息,一个字都能从中捕捉到庞大的信息,他仿佛天生凌驾于这种与生俱来的天赋。
他终于明白到为什么一个人身上拥有五种灵的气味。
普通人若是成为低级灵看上的猎物,会想尽办法先接触,以特殊的魔力种在人体的脑海里。
再时常出现在周围,进行一些常人所想不到的动作,那些行为根本无法理解,但最后往往被标记人的结局却是十分悲惨。
被熊熊烈火燃烧不能吭声一直到自己的灵魂被抽出来完全被吞噬掉,这只是最轻的痛楚。
被标记的人只会含有一种印记,正如社会职场中的规则,低级职员总是要被上司给压制的体无完肤,除非拥有超越甚至凌驾于别人头上的能力。
而夜空落身上却是具有五种,这种奇怪的现象让飞爷不得不去关注。
原本根据猜测,飞爷以为是五种级别相同的灵共同看上的猎物,但这段日子,没有遇到强大的灵。
飞爷不敢松懈,他始终保持着灵力随时可以提取的状态。
他明白,眼前的东西,像是西方中传说难得一见的红眼恶魔,从属于自己的猎灵本上的记载秘辛所知晓。
而正是这点,他明白这种东西的厉害之处,不是一般的货色点点火,抽根烟就可解决的。
稍微弄不好,夜空落的小命就赔掉了。
这是他最不愿意冒险去做的事情。
西方的恶魔也是一种超越自然的唯心主义存在,它能从人们的恐惧,焦躁,堕落等等各种负面情绪中滋生。
与东方世界称之为灵在本质上没有区别,解决的方式也是没有太多差异。
不同的在于称呼上的迥异与死前的行为方式不同。
这点全世界身为驱灵,斩灵的人都知晓,西方以恶魔为名,甘心堕落,滋生了心中的邪恶力量,并逐渐放大,在黑暗中选择沉浸灵魂。
东瀛的灵一般统称为怨灵,全因死去的人生前所积攒的心中怨气,这种怨气来源于环境,心理,诸多因素,最后死去,那股生生不息的怨气跟随着灵魂,滋生了无穷无尽的能力。
怨灵似乎是无解的代名词,这种能传染每个人的恐慌,就像一枚核弹,炸开了就不可能复原,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怨灵死前的能力是具有限制的,只能在死的地方拥有力量。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恶魔?还是?”
飞爷就像在见一个久违的熟人一般,不觉得一丝尴尬。
“夜空落”一顿,血红眸子转了转,好似在思考,转眼间,又咧着嘴笑,让人摸不清到底在做什么。
“嘿嘿嘿,你竟敢在我的面前没又礼貌,真想吃下你的灵魂,冒着火的灵魂,肯定鲜美!”
最后一句落下来,飞爷紧缩的眉头不可轻易的闪动一下。
“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飞爷无视对方咄咄逼人的话,反而关心起夜空落的状况,说这话的同时双手已经在凝聚着灵力。
想象中对方扑来的画面没有出来,飞爷不以为意,依旧沉着。
对方开口了:“你们人类是最伪善的生物,关心着同伴的同时,要下杀手可是不费劲,嘿嘿,用你手上的武器一刀就能做英雄了,嘿!多么可笑,为什么不自甘堕落,享受暗黑带来的力量,遵循心中的爱与恨...”
“别给我废话,我...最后问你...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飞爷打断它疏疏其谈一脸美妙身处幻象中的姿态,一句冰冷的话给冲洗了一次凉水。
它似乎没有怒气,依旧咧着一张嘴,它很享受这种拥有人类身体的感觉,仿佛如初生的婴儿带着好奇的眼光观看周围。
“嘿嘿嘿,梦境啊,无边无际的梦境,那里只有曾经向往的虚幻世界,在黑暗的世界里,他能找到属于自我遗失的东西,带着生前所憧憬的梦想永久的存活在希望里,多么美妙的礼物啊”
飞爷看着那夸夸其谈的夜空落,什么也没说,用行动证明着对方的错误。
刷
一如既往地快速,梦幻般的剪影,只听乒的一声,一把冒着黑色火焰的长形花纹刀出现在空中,斩在夜空落架着的双手中间,之后寸步难进。
“人类,真是狡猾的生物...”
低沉浑厚的声音自飞爷耳边响起,随即而来的是从侧面猛然冒出的第三只粗壮,充满力量的巨手。
这一刻,双手持刀的飞爷,根本来不及躲闪,眼睁睁地看着那在视线中放大的拳头...
而在恶魔制造的梦境中,夜空落依旧在迷糊着感应着周围的一切,可是似乎除了固定的一个视角,什么也看不到。
耳边,轻柔悦耳的叮铃声再次从远方飘来,一时间无法分清楚从何方传来。
“嘻嘻,空...落...哥...哥...我..是...你...的...小若”
是她,是那个成天跟在自己身后怎么撵都撵不走的女孩。
小若,是小若吗?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吗!
“空落哥哥,你受伤了呢”
小若,小若你在哪?
他焦急的叫喊,却一点声都发不出。
视线中,美腿的主人,俯下身来,露出一张可爱的脸,鼻头正中央有颗红色的美人痣,带点肉肉的腮红脸颊,粉嘟嘟的小嘴让人忍不住亲上一口,大而又圆的眼睛扑闪扑闪。
这不正是那一直叫着自己空落哥哥,青梅竹马的小若吗。
他努力想看清楚那张无数次令人惋惜的漂亮脸蛋,时隔多年,往事如云。
看这眼前曾经一度印在脑海,只因香消玉损的美人儿,夜空落不免内心激动,他努力寻找着什么,可是谁都无法给予他目标的方位。
人情冷暖自知是非,他不愿再记忆起那段美好的时光,正因为世界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相辅,此皆因果,谁都无法逃避!
“空落哥哥,我好冷,好……冷,好……冷”
一股寒气飘飘然的无声无息扩散至心中,彻底的封住那颗灼热的心,夜空落想要开口说话,但嘴根本不是为己能所用。
力量,又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限制着自己,他茫茫然不知所措,那熟悉的声音消逝,如同刚刚落下帷幕的冬末,步入那初春余雪在暖阳倾洒下的融化。
他很着急。
那个不可能还活着的女孩,在地下过得好吗?
他这样问自己,无时不刻的问着,每每到梦中,总有会梦见她的时候,他很想问,可她总是背对着,孤零零的身影,更加显得落幕。
“小若,你在哪儿,你在哪啊!”
终于能出声,他咆哮着每一丝凝聚起来的力气,良久无果,一缕怨气终融化成一丝情义,像是在深情款款的呼唤着远在天堂的爱人。
他能感受到周围逐渐放慢步伐的人群,他们,不!或许成为“它们”更合适,它们一个又一个相继而涌现。
一双双白花花的腿,在他的跟前晃来晃去,最后化作漫天的残影,一阵猛烈的风劲刮来,那风更像是一条长满尖刺的青色蔓藤,呼的抽在脸上,刮下几层皮肉。
一层又一层,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冒着凛凛寒芒肆意在他的脸上蹂躏,薄发的肉片带着几许血丝,拍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周围那无数双充满恶意的脚纷纷踏着沉重的魔鬼脚步一拥而上,仿佛那从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是万恶的根源,令人如此厌恶。
风刃呈龙卷风登录城市边缘般壮阔,刮着血肉模糊的脸庞,那只破碎不堪的脸庞,可是夜空落没有一丝痛楚。
这副苟延残喘的躯体正如飞爷曾说在腐朽的时日中终究死去。
他痛的是心,一颗无比想念,一颗等待死亡,一颗破碎的心。
小若,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啊!可恶啊!为什么动不了,你给我回来啊!混蛋。
他看着眼前那离开的人影,心中暴怒,愤恨的无可遏制。
可任凭嘶声咆哮,软意求饶,女孩依旧向前方走去,渐渐地消失了。
花里残酷的笑容芬芳,那些年华染上尘埃的安详,你身处何方,我的人影。
“不!”
那些杂乱无序的脚践踏在碎肉上,青色的地面,被鲜红的血液染上一层血衣。
夜空落怒吼,挣脱了那股压迫心扉已久的力量,只觉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如在空中漫天飞舞下的一片渺小雪花。
“你给我出来啊!”
夜空落叫喊......
可是那个声音的主人似乎不打算出现在他的眼前,又更像是不急不缓地解开那层面纱。
夜空落心急如焚,隐约间...
那种声音非常熟悉,令人熟悉到骨子里头,可他自己却一点儿都想不起来,那种记忆深处的回首,到底在哪里!
抬眸回首间,人影果真不见,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
只剩下,四周没有五官的脸皮的一群人,它们已经不能称呼为人,或者是不知名的怪物。
它们学着人类生长的规律,纷纷用尖锐的指甲撕破脸皮,划破那嫩滑的肌肤。
人们不断抠着各自的脸,无穷无尽的鲜血,像一条瀑布一般流淌在地面,一层一层叠起来,先是坚硬的皮肤,再是鲜红嫩肉,最后是酱紫的内脏,全身只剩下光溜溜的枯骨架子。
可是...
夜空落感到一丝恐惧,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片段,他的记忆只停留在某一天,从未像过去那般清晰。
甚至不知是恐惧至极,脑海中,面无表情的飞爷,学校里那面目可憎的恶霸,以及偷偷窥视自己的懵懂女孩,仿佛如一张轻薄的纸张掉落在地心底下的高温岩浆里,顷刻间连灰烬都不曾见到一点。
记忆瞬间涌入心头,
那些破碎地片段再一次重组,又再次破裂,再次重组,无数次循环,终成一幅场景印在脑海里。
这一刻,夜空落记起来了...
那是在广场的那天...
路过的黑色奥迪车,上面坐着一个女孩,她用求饶般的目光看着自己。
可是自己却完全忽视掉那种眼光!
是的...
他承认,他看到了!
却不能不装作没有看见,那是一个必然,他站在广场的边缘的街道上.
从早上五点就在等,他心里十分明白,那是最后一个机会去见她一面。
当听到她要离开这座城市时,尽管心中冒出一种强行将她留下来的冲动,不过在父母再三告诫下,他给了自己一个理由......
一个直到后来都无法原谅自己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却是冠冕堂皇的成为内心每每解脱过往错误的钥匙。
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少年,不处于青春懵懂的少年,即使父亲常常告诫自己应当挺起身为男子汉应有的责担当,但面对突如其来的别离,面对现实的种种无奈,他退缩了。
依稀记得那天,用平日剩下来的钱,给她买到最喜欢的小花熊,满心期待回到家里。
在见到父母面色复杂且沉默的气氛下,一路狂奔,哪怕即使滑到擦破膝盖,也不曾停步,他发誓从未这般心急如焚。
一路上,心中暗暗祈祷,不管上帝,死神,还是那令人厌恶的恶魔,他的心都在无声的祷告。
可是,当他赶到她家的时候,才知道所有的一切希望全都幻化成沫影。
焦急下从她爸妈嘴中才得知,原本她不是他们亲生的,而是从路边捡到的。
但对方权势滔天,一手足以遮盖半壁江山,虽然对方来人看上去高贵一看谈吐就是属于上层的社会,可是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就这样拱手让人,谁也不想。
可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有些事,没有选择,破镜下的选择只是一种走向毁灭与解脱之间的桥梁。
它不是浴火重生,而是一种沉浸下的毁灭。
看着愁眉苦脸,失魂落魄的两夫妇,夜空落暗恨自己的束手无策的同时,也对那些抛弃儿女的人们起了仇恨的心。
它就是瘾君子怎么都难以戒掉的毒品,一吸上,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束缚。
那一刻...
他不想像电影里的超人一样具备金刚不坏体,也不想像小说中的仙人拥有飞天遁地般的无上神通,他只想拥有一把可匹敌千军万马的刀刃,能承载无尽怒火的武器。
杀上去...
将那些带走她的人通通都杀光,他能想象到那些人一脸虚伪的嘴脸。
能想象到她到那个不是家的封闭空间,受着同胞姐妹兄弟的欺负与嘲讽,他忍不住那股内心的担忧与躁动。
所幸,从女孩的养父母嘴里知晓,女孩为了见到自己最后一面,住在一个广场周围的酒店,约定第二天十点前见最后一面,失望之余又是一抹闪烁星光,在战火纷飞,浓烟滚滚的硝烟战场上,带来一丝明光。
他知道那个广场意味着什么,那是两人经常一起去上学的必经之路。
那晚,好几次都在睡梦中惊醒,他总是梦见女孩梨花带雨的哭泣,淋漓的泪水划过冰冷苍白的小脸,他轻柔的替她抚摸,生怕泪水模糊了精美的面容。
第二天,他马不停蹄地的到了约定地点,五点钟就起来了,平常有嗜睡的习惯,为了不睡过头,他早早地的就到了。
五点钟的广场上,淅淅沥沥的暗黄路灯光照在乌黑的马路上,广场上,零零散散的人影缓慢蠕动着。
他坐在长条靠椅上,一直等待,不知过了多久连他都难以察觉到时间的变幻,似乎周围的场景已经变幻诸般。
他醒来了,嘈杂喧嚣的汽车与行人似乎不愿让他始终沉浸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
渐渐地人多了,他抬起手看到时间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五十。
快了!
有个声音在呐喊。
可是一想到这是和女孩的最后一面,内心又沉重起来。
还有十分钟...
还有十分钟,哪怕一秒,都那么悠远...
一切仿若上天注定,最后的一面即将到来。
可是有句话,有种情,说不清,道不明。
这是偶然中的必然,必然下的悄然。
来的是那么无声无息。
那本应该与女孩的最后一面,已经在冥冥之中的注定下幻化成泡沫轻易地被捅破。
这一刻,夜空落什么都记起来了,那些画面不断在脑海里播放着,破碎的面容重组带他进入到五年的那个另一个自我。
他坐在人来人往的广场的一个长形凳子上,阳光倾洒下来,照射在他温润的皮肤上,看上去十分阳光。
每隔一分钟他就要看下手表,以防时间晃悠就过去,其实只不过是畏惧别离的到来。
他的内心非常复杂,一边是满心欢喜的渴望,另一头只能是别离伤感的挣扎,他知道……她很准时,无论上学还是约定好的事情,她都会一分不差的突兀出现在你的眼前。
似乎她的性格就是与生俱来,既不会选择提前等待,也不会迟迟不来。
他再次抬起手,看了一次时间,还剩下最后五分钟。
可是……
似乎老天和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他见到最不愿意遇见的一幕,那是他一生不曾后悔但永生不灭的记忆。
一条进入巷子通往学校的的拐角处,六个男孩,穿着统一的蓝白校服,围着一个齐刘海,身材瘦弱的女孩。
他认识那群人包括那正对女孩拉拉扯扯的小胖子,那是同一个班的同学,而那个女孩就是自己的同桌,一个不敢与人说话的怯生小女孩。
他看着从几个人周围路过而无动于衷的人群,他深知这些人不会去帮女孩,在那些人的心里,所认知的只不过是孩子间的闹剧。
可是他却清楚,那个女孩……
那个连说话都不敢抬起头的女孩!
究竟要面临的是什么样的毁灭!
那一刻……
他犹豫了一下,焦急中看了下时间,再次眺望视线时,拐角处的几个人消失在视野里。
不!
他的内心没有一次这么动怒,青梅竹马的妹妹离开让他无奈的只能选择沉默,可是……
那个女孩,他发誓一定要帮她!
他再也没看时间。
飞快的跑过去,寻找着几人的身影,而这一次却是永恒的错过。
记忆放映到这里便结束了,后来的后来似乎已经尘封了几千万年……
“夜空落...呜呜...你为什么不救我...”
“小若!是你”
夜空落被幽怨的哭泣声打断那仿若亲自置身于现实的感觉,依旧是那个广场,那让自己无法动弹的广场。
此时,城市已不是那繁花似锦,高楼大厦,金碧辉煌的梦幻般场景,四周一片残垣,断成两截的路灯,碎成粉末的木门,如蜘蛛网状裂开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黑缝,所有的建筑全都像是被腐蚀性的液体冲刷过。
入眼处的天空是一片昏天暗地,头顶上,一个深红的月亮正挂在高空中,如圆规刻出的圆形一样。
一个三角形的模型印刻在散发着诡异红芒的月亮上,透过那强光,三角形的中间有一个小小的黑点。
不知何时他想到那个点看来看去怎么都很像是“人”
而女孩的声音像是从...
从那月亮上传来的!
老天像是不满这种猜测怀疑,再次和夜空落开了个玩笑。
几秒下,他的眼角余光就看到三角红月中心闪动了几下,随后那黑点像是被泼了墨水样,在眼中迅速扩大,与其说扩大,到不如是那黑点从月心中骤然朝着这边猛扑过来!
黑点在瞳孔放大的情况下变大成一个黑影,夜空落这才看清楚那黑影到底是什么。
他猛的瞪大眼睛,像见了鬼一样的不可置信,两只眼珠子仿佛被两把巨大咬合力的钳子给死死固定往外撕扯。
那...那是什么!
黑影扑腾的一下,落在不远的断臂墙垣上,一只修长的腿停留在视线里。
夜空落这才明白那道黑影是什么。
无比熟悉的小脸,尤其是鼻头上的美人痣,特有的标志。
他丝毫不怀疑这是身处在地狱,尽管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扭曲感,但都被眼前一幕给驱散掉。
“小若,是你...你...你还活着?”
他下意识的冒出一句话,连自己都察觉不到其中的不合理。
可是,对面的身影没有回答,仿佛被剥夺了言语的权利。
夜空落颤巍巍的走过去。
对面的人影突然出声了,柔软而细腻。
“你愿意赔我一起吗?”
人影伸出一只惨白的手,可是夜空落没有一丝觉得不对劲,此刻,他眼里只有那张梦幻般的小脸。
她的声音还是没有变,对啊!真的是她!
是的,他的心中在确信,确信,哪怕这是一场梦,他都宁愿赔她永远的待下去。
“我会陪你走下去的,不会再次让你从我身边走掉,好吗”
夜空落闪着空洞的眼神,对视着女孩红色的眸子,他原本深褐色的虹膜,渐渐被一丝邪恶的红色给侵染到。
灵魂似乎被勾掉了,一步一步朝着墙壁走去,那道破碎的墙壁下,裂缝正在悄悄地扩大,发出咔擦咔擦的声响。
可这些,他看不见,也听不到,听觉,视觉仿佛全都消失,只剩下脑海中不断诱导的声音。
“来吧!和我一起好吗,我需要你...这里好冷...好冷”
柔弱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回响,徒然地觉得这种声音非常熟悉,熟到像是从自己身上刻出去的。
女孩发出笑嘻嘻的声音,回荡在这座黑暗的城市,她的双眼散发着妖异的邪气。
像一只得逞的狡猾老狐狸,只等待脚下那头乖巧的猎物进入到自己的圈套中。
然而,此时...
在飞爷使用灵力结合空气中飘散的灵雾形成的【阵】中。
几里范围内,原本空洞的空间内,在此刻,化为一个战场。
此时,两道人影分别呈对立面,站位两处拔地而起的石柱上。
四面八方都是尘土和沙石,几百根石柱密密麻麻的围成一个圆形的圈。
飞爷正站在一根被轰断的石柱上,抬手一挥,一道蓝色的光芒在虚空中一闪。
那一瞬间,对面的“它”先是吃了一惊,自语道:“东方的传承者?那些老家伙没死,都多久了连我也不能抵抗命运,仅凭你们能翻起什么风头”
随后竟人性般的恶狠狠地瞪着飞爷。
飞爷手上多了一把细小的刀刃,只有半个手掌宽,但刀刃似乎是能像万灵一样,止不住生长,从原本的三尺,逐渐长到四尺。
飞爷握住一尺长度,用红色绷带缠绕的刀柄,整个人瞬间从寂静中变得锋利起来。
刀身不算太弯,甚至锻造“它”的人,为了能使刀发挥最大的威力,其弯曲长度特意控制在刀锋下半尺处,符合科学的力度。
劈砍有力,又能做到不浪费空白的力气,刀柄比直线都更加正规。
这看上去在刀类品种中算是较长的刀,此刻,在飞爷的手里,显得更加长。
这种现象全都因为那寒芒的刀刃上附着一层蓝色像火焰一样的东西。
“这把刀,令我回到了以前的时代,看来...那群自以为是的老混蛋们都死了,哼!区区此种程度的武力也敢与我动手?”
“它”不屑地说道。
不过飞爷没有回答,似乎用行动来证明,用刀刃来指导,一直是他的风格。
“气势够了,不知死活只会逞能的东方人,只会借助气势算什么...人类...永远都是那么自私,仅凭你们的认知,想要除尽世人嘴中的暗黑,哼...简直是笑话”
“它”妖异的脸庞抹上了一层森然地的冰冷。
此刻,那个曾经嘻嘻哈哈,能言善语,时不时在异性面前装着自以为幽默而风趣,抽着烟也不曾安静一分的少年。
在这种邪恶力量的压制下,好似消失在这个世界,不复存在。
可是飞爷心里很清楚,夜空落依旧是那个不服输,永远用缺氧的大脑冲动形式的混小子。
这从几年前第一次在网吧见到他时已经笃定般,飞爷都明白,他心里非常清楚。 想要夜空落摆脱这种妖异的状态,并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能解决的事情。
他能从眼前不知是还是鬼的夜空落身上感受到高级恶魔的强大邪恶力量……那是一种对人类来说……禁忌般的存在。
那种诞生于欲望下的黑暗,是无法轻易给熄灭。 甚至说……欲望是永存的!
因为黑暗永生不灭!
飞爷没有一次比这种情况更加凝重,他放下平日里的那浑噩模样,略带顽劣的动了动唇。
他明白眼前的局势,对自己很不利,但他的睿智哪怕是从前,那个在过往中不愿释放的夜空落...
即使是全盛时期……
全盛时期……
那个光芒万丈,魅力四射,红遍整座学校的夜大人……也难以猜测到飞爷的心思。
除开飞爷浑浑噩噩,时而面无表情的欠揍,更多的是,飞爷这个人,已经将自身给包裹起来。
“它”之所以义无反顾的签下连其中生死都不能预知的契约。
大部分来源于想要摆脱自己内心在堕落中形成的懦弱。
而另一部分,则是来源飞爷这个人,一个令人怎么也捉摸不透的男人。
“恶魔从来不废话,一看你这种低级货色......啊哈!抱歉,连我都忍不住你那啰啰嗦嗦像个娘们的扭捏”
飞爷再次使出杀手锏,在战斗中打击敌人,虽然不一定能逆转结果,但一定会有效...
果然...
“可恶的人类,我要撕碎你的灵魂,让你尝尽地狱烈火的滋味”
“它”裂开嘴,咆哮了一声。
忽然飞爷的身前冒出一大团黑色的火焰,那火焰当中,跳跃着密密麻麻的虫子。
那些虫子煽动着以火焰形成的翅膀,在空中飞来飞去。
“几千年了,还是这么恶心”
飞爷神色刷的一下僵住,但手下动作不慢,瞬间后退,而那些包裹着虫子的火焰似乎长着眼睛。
飞爷退到哪,就随之跟至。
甚至连注入灵力使斩灵刀变幻形态,都无法驱散掉恶心的虫子。
只要那团黑色火焰还在,虫子就是源源不断的。
跳跃几处,都不见得摆脱那些火焰,飞爷一边跑一边侧过头看着“它”的方位。
只一下,他就明白了些什么,终于不在继续跑下去,反而停下步伐。
他的双眼一凝,几丝微弱的灵力,顺着筋脉注入眼眸中,那双深邃的褐色大眼睛,瞬间变成碧绿色。
眼中...
那些虫子通体黑色,尾部有一根黑色的丝线,像蜘蛛盘网一样的吐出,所有的虫子似乎尾部的丝都连在了一起。
难怪斩不断!
飞爷心中确定的想到。
“既然如此,那么......附灵,灵能燃烧!!!”
飞爷心中冷喝一声,随即体表冒出一股金色的火焰。
但依旧敌不过那黑色火焰的速度,蜂拥而至的黑色火焰将飞爷整个人包裹住。
滋滋滋的燃烧声,一股烧焦的肉味,弥漫在场中央。
那团黑色火焰依旧没有散开,甚至更浓,期间从中爆发出一股金色光芒,但却终究在“它”妖异红眼加持下,被万千黑色虫子给熄灭。
“大放厥词的代价,就是死......”
“它”双手环抱于胸前,一眼冷冷地盯着那团黑色火焰,好一会,冷峻的表情才有所缓和,化为一片平静。
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子而已,这等货色简直是侮辱自己出手。
“它”在心中这样想到。
作为高位恶魔,“它”甚至都不想附身在这等弱小的身体中,一个眼神都能秒杀的小虫子。
甚至“它”都觉得懒得动手,但“它”知道留在这个小子的身上是唯一的做法。
这一切全因为......
“它”无法离开这具看似弱小,却拥有一种神奇束缚力量的身体。
索性,将不知何年吞噬掉的其他“灵”剩余的能量释放出来,用以标记住,从而想以之为代替品,从而逃离掉那股时刻被盯住的阴冷。
但原本得意洋洋的它,也是非常惊恐于夜空落体内的莫名力量,而这恰恰就是为何夜空落身上具有五种灵气味,而飞爷弄不懂的原因。
“哼!东方人,死在我的脚下,是你的荣幸,记住我,我是高位恶魔......”
刷
“它”的话刚落下,黑色火焰瞬间一轰散开,金色的人影爆射而来,闪过耀眼的强光,那柄刀刃上的蓝色充斥正片天空。
“嗯?......干得不错东方人,你也想飞扬吗”
飞爷不理“它”的念念其词,一人一刀足以,说多了都是不必要的废话。
“人人都想飞扬,但你们都不够格,嗯?”“它”淡定地出声,即使面对来势凶猛的攻势,连眼睛都不曾眨。
“唔!刀似乎变宽了,灵力够强...嗯?”
“它”看着飞爷的行头,不觉得有什么不同,东方古老的修炼者见过的不少,当然,死在脚下的也很多,只是现在已成枯骨,甚至恐怕腐臭在地底下了...
飞爷充满爆发力的身躯,单手握着刀跃过来,他就是一颗急不可耐的膛中炮弹,早已渴望战斗。
那在空中飞舞的金色身影,看上去令人惊惧,那把蓝色斩灵刀似乎非常饥渴。
“啰啰嗦嗦,死”飞爷冷淡地寥寥几字。
宣泄了心中的情绪。
嘭!
两道人影交织在一起,刹那间,尘土飞扬,原本十几米高的石柱,被巨大的力量给炸的四散如碎片。 稀薄的飞尘中,“它”身体在半空中无力地的朝后方的空地掉落。
“它”一双红色的眼睛,飞速转动着,那种灵活地程度,连眼花缭乱都不能形容。
“速度是不错,可是能不能再用力点,仅凭这种程度的灵力,想伤我...做梦到还是可观”
“那就让你做梦吧,斩灵术”
飞爷的声音从“它”左侧传来,“它”捏紧拳头看也不看就朝着左侧轰去。
然而,飞爷却没出现在意料之中的地方,而是出现在“它”的头顶,与此同时,那漫天蓝色光芒的斩灵刀终于是在“它”愕然地眼神劈砍下来。
速度快到...
连“它”都不能及时反应过来,眼看着一道蓝色的刀影。
划过眼迹,重重地砍在自己的头上。
“嘭”
一声爆破建筑的轰响,在不到几里的空间中,发出回响。
可见飞爷这一刀的攻势有多生猛。
原本坚硬的地面,此时被轰开了一个两人大小,倒着的斗篷。
而“它”就被飞爷生生轰进去地底,整个身体陷入洞中。
“用灵力加持身体的速度来达到刀刃最大力量限度么……”
这一击!
足以让它开始正视起来。
嘭!
它似乎开始较真起来,不见任何的动作,身体便从洞中炸出,只那么一个上升的时间,刷的一下冲到飞爷跟前。
“好快……这就是高级恶魔的速度吗?”飞爷仅能想到的就是对方如鬼魅般的速度,虽然想到了对策,但动作无法跟上对方那恐怖的速度,连横刀防御的动作都来不及。
“死……”
嘭 !嘭 !嘭 !
刹那间!几声剧烈的碰撞声再次在场中响起,两道人影碰撞在一起,用最简单的拳脚对战着,即使如此……
那快如闪电般的出手速度,让人免不了眼花缭乱,两道身影已经化为风刃,在空间中无影无踪的切割着。
四散而飞的石子,都被飞爷小细节利用到,他每每被打得节节败退,都会躲过恶魔致命的一击,从地面上顺手用石子做掩护。
“人类就是顽固……那么让你尝尝堕落于黑暗中的力量,别说我卑鄙……” 它交手中,却依旧神神呼呼的说道。
噌……
似乎是想要提前结束这场对决,它再次使用特那股黑色虫焰,而这次却是充斥了整个四分之一的空间。
飞爷看着漫天的黑色虫子,黑压压的一片,嗡嗡的鸣叫,眼皮止不住抽搐,但却依然不退后,整个人体表的金色火焰也是更加浓厚,头顶的火焰窜得老高,像一个巨型的拖把头。
带着这种强大的自信,他向黑色虫群充了过去,而它一见此,血色双眼中的谨慎之意更浓厚。
“伟大的黑暗之主……我用最诚挚的心意来敬畏你……让他被您的仆从给吞噬掉!” 它轻轻的念着来自西方的古老咒语,那些虫群越来越多,但飞爷的速度却是更胜一筹。
在虫群增加一倍的情况下,他从围绕成像一面漆黑镜子中冒出来,“带着你的黑暗之主回归地狱去……”
那正在念着咒语的它,双手化为布满黑色纹路的巨大触手,向凌空斩来的飞爷次去,但怎么也无法阻止飞爷凌厉的攻势。
“嘭!”
只用一个斩劈,它便抵挡不住,身体不由自主地倒着飞出去,那飞爷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两种力量的碰撞,让他在撞倒石墙后,人影都不知道哪去了。
而它却是任凭这副躯体脱离掌控,向后面掉落,而后面不远处就是一座拔地而起的尖锐石峰。
再不有所行动,血肉之躯也会被洞穿……
五米
四米
……
两米
一米!
眼见该出现的情况没有出现,在最后一瞬间即将跌落在一颗尖锐石子上而被洞穿身体的时候。
“它”突然脱离了地球的引力,身体悬浮在空中。
从远处看上去,像是一个人在表演着杂技。
可是透过那细小的缝隙,依稀可见得清清楚楚,“它”的身体平直,背部的衣服塌下去,落在尖锐的石峰。
“它”就保持着那种姿势,似乎感觉到非常舒服。
“哼!这种程度的灵力,连吞噬都没有必要...东方的斩灵者,噢,不...应该是猎灵者...”
“与我交战不久的你...哼!是不会明白什么叫做恐惧”
“它”得意洋洋的话语无不透露出强大的自信。
“出来吧,我的眼睛能看穿所有温和的力量,那种令我忍不住想撕毁的气息,真想撕碎了你...”
“它”晃动着头,一双血色眸子的视线,在空间顶层的透明墙幕上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