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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有所青睐

2016-12-12发布 3010字

宁江月并不着急,她还小的时候,方雪兰曾教过她一支舞,名曰旷世佳人。

当年方雪兰也是苦练此舞,更因为此舞而和宁纪中定情。是以,方雪兰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时,便亲自督促着宁江月修习此舞,也算是给她留个念想。

叶紫嫣早就不满聂承焕坐在宁江月身边,聂承焕的几次搭话更被她视为宁江月没脸没皮上赶着去勾搭聂承焕。她看了看宁江月,嘴角提起一抹笑意,自告奋勇地说要跳舞。

对于舞蹈,叶紫嫣十分自得,她自认自己多年苦习舞姿,又善于钻研,不会输给在场任何一个人,尤其是看了前面那么多人表演之后,这种自信更是高到了一个层次,她以为,能和她比的也只有韩蓉歌而已,还是因为韩蓉歌的剑舞别出心裁,有了加成。

叶紫嫣的确不错,从聂雅珏和其他人眼里的惊|艳就能看出一二。

宁江月也从一开始的冷淡到最后的饶有兴致。

叶紫嫣的舞,柔的地方柔到了骨子里,刚的地方又不显得太过僵硬,反而多了几分柔和,可以说是亮点也可以说是败笔。

宁江月心中有了计较,也对自己即将要表演的舞蹈有了信心。

叶紫嫣一舞完毕,站在中央想聂雅珏福身请安,眼角余光却偷偷看向了聂承焕。

聂承焕依然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桌案,连个余光都懒得施舍给她。

叶紫嫣握紧了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也浑然不觉,周围的赞叹声让她觉得索然无味,不是他的夸赞,再多人认同又有何用?只是这些不能表现出来,在外人看来,叶紫嫣依然温婉地笑着,大家风范十足。

聂雅珏却好似看出了点什么,意味深长地在叶紫嫣、聂承焕和宁江月之间扫视着,怎么看,都是一出狗血的三|角戏码,明日去母妃宫里请安可以和母妃念叨一阵子了。

听说,王妃好像正在给承焕哥哥寻觅适婚的姑娘?

叶小姐和宁小姐,都是不错的人选呢!

聂承焕只是在发呆,心里寻思着宁江月等会要表演什么,叶紫嫣的舞蹈好是好,但比起家里的舞姬还是差了些,并没有吸引他的地方,自然也就懒得看了。

何况,叶紫嫣上次书院里抄袭的事情在他心里还记忆犹新,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品行不足的人了。

他在心里胡思乱想着,后背蓦然升起一股凉意,他打了个寒颤,回过了神,宁江月已经离开桌案,正在请安,他颇感兴趣地看着她,描绘着她的眉眼。

“小女宁江月,当朝丞相宁纪中之嫡女,向五公主请安,五公主千岁。”

宁江月行过大礼后得了聂雅珏的准许,缓缓起身,“江月准备匆忙,未带舞衣,就在公主面前献丑了,还望公主不要怪罪才好。”

一瞬间,叶紫嫣、聂承焕和聂雅珏心思各异,看向宁江月的目光也各不相同。

聂承焕是欣赏和期待,聂雅珏是好奇和兴奋,叶紫嫣则是愤恨和蔑视。

宁江月无所谓地顶着纷乱的目光,在中央摆起起手式,随着配乐响起,宁江月本来没有表情的脸,也在瞬间变得丰富起来。

唇角噙笑,眉眼上扬,风姿绰约,顾盼生飞,一颦一笑间,婉转动人,一转一回间,姿态婀娜。

若说方才的叶紫嫣是有着男子气概的调皮姑娘,宁江月就是彻头彻尾的深闺姑娘,温婉清丽。

每一个动作都柔柔|软软,像一只丰|满的猫爪肉垫,毛茸茸的,痒痒的。

柔|软之余,带着些许媚态,这种媚不似舞姬那种勾魂摄魄恨不得扒光了衣服的媚,而是未出阁的姑娘遇到心上人时,含羞带怯的娇媚,面若桃花,一双眼,波光流转,好像有千言万语,又仿佛一汪清泉,平静无波。

聂承焕本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去欣赏宁江月的舞蹈,却在对上她的眼神时,彻底沦陷。满脑子都是她的目光,欲说还休,欲拒还迎,从不曾见过宁江月这样的女子,骄傲,独立,优雅知性。

每当你以为这就是她的全部时,却又发现,那不过是她的冰山一角,是她想要你看到的她,真正的她在层层伪装之下,高冷拒人千里之外。

内称呼第一次有了想要了解一个人的想法,而这个人却又像一本厚重的书本,有种让他沉|沦其中永远也看不腻解不透的挫败感。

他想要她,不管要经历多少曲折,他都要她。

聂承焕暗自握拳,脸上也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来,宁江月,我终究会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丝竹声渐息,宁江月的舞也到了尾声,最后一个转身遮面半蹲收尾,宁江月不着痕迹地舒了一口气。

总算没出岔子地跳完了,她也没算丢了宁纪中的脸,更没丢了她自己的脸。她福了福身子,半蹲在原地,额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周围静悄悄的,没有声响。

宁江月悄悄瞥了一眼聂承焕,见他两眼放光地看着自己,皱了皱眉头,这个情况,好像不太对?

就在宁江月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聂雅珏才拍了一下桌子,叫了一声好,其他人也仿佛如梦初醒一般,奋力拍着巴掌,大声叫好。

他们以为叶紫嫣已经够好,看了宁江月之后才发现,叶紫嫣差得太多。这种身临其境去感受一段舞姿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

“看来今天的头筹是宁小姐,大家是没有异议的了。”

聂雅珏伸手压了压,轻笑两声,“书之,把那盏琉璃花灯送给宁小姐。”

想了想,聂雅珏又把身后的棋之叫来过来:“棋之,这坛子桃花酿也给宁小姐送去。”

复又语笑嫣然地看向宁江月,“宁小姐,这坛子桃花酿的情,你可要承在承焕哥哥身上,本来母妃是让我送他两坛子的!”

宁江月先是一惊,对上聂雅珏调笑的眼,无奈苦笑,“江月谢过公主殿下。”

然后又转身向聂承焕施了一礼,“江月谢过世子殿下割爱。”

聂承焕哭哈哈地笑了两声:“哈哈哈,小事小事,一坛子酒罢了。”

热热闹闹的表演告一段落,外边已经是月上中天,凉丝丝的夜风从开着的窗户里吹进来,吹散了一屋子的闷热和酒意。

宁江月坐回自己的位子,趁人不注意,再次向聂承焕致歉:“抱歉,占了你的酒。”

“嗯?”

聂承焕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若是别人,我铁定是要要回来的,不过既然是给了你,那你就安心拿着吧,如妃娘娘亲自酿的酒,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喝到的。”

宁江月莞尔,再次道谢:“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

“你倒是喜欢道谢,说起来,上次在相府,你是不是也欠我个人情?”

聂承焕又靠近了些,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意,说的话却让宁江月想到了不太好的回忆,宁江月蓦地没了笑意,眉头紧皱,在聂承焕再次开口前,冷冷地点了点头,“世子能帮忙,江月不胜感激,他日若是世子有什么需要江月帮忙的,江月在所不辞。”

聂承焕被宁江月忽然转变的态度不软不硬地刺了一下,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回了自己位子。

船舫外一阵喧嚷,聂雅珏不悦地皱起了秀气的眉头,沉声问道:“外边是何人?”

舱门被从外打开,宇文妄迟穿着一身藏青色长袍,长发绾在身后,笑嘻嘻地半弯着身子进来请安:“臣宇文妄迟参见五公主,五公主千岁。”

宇文妄迟身后紧跟着李元硕,李元硕比起宇文妄迟的打扮要规矩许多,靛色长袍,如墨长发被一根青玉簪子绾起成髻,鬓角的每根发丝都整整齐齐规规整整,温润如玉,满面春风,李元硕单膝跪在宇文妄迟身旁,同样的姿势请安:“臣李元硕恭请五公主圣安,五公主千岁。”

“我道是谁在外边吵吵嚷嚷的,原来是你们俩。”

聂雅珏好笑地看着他俩,挥挥手让他们俩起来了,“得了赶紧入座,你们倒是来得不巧,叶小姐和宁小姐的绝美舞姿竟是无缘得见了。”

聂雅珏的话,对李元硕来说还好,但对于宇文妄迟来说,却是天大遗憾了。

宇文妄迟两眼放光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宁江月,又在瞥到宁江月身边的聂承焕时倏地沉了脸。

聂承焕并没有错过宇文妄迟这番精彩的变脸,他拿了酒盏遮在嘴边,挡住自己玩味的笑意,有些事大概要改变一些了,所谓的“兄弟情义”什么的,看来是要撕开了啊。

从宇文妄迟进来,韩蓉歌就用一种期待又害羞的目光偷偷打量着他,杨雪华看了她几次,最后无奈叹息一声,随她去了。

韩蓉歌的心情太过明显,但凡不瞎不傻的人,多多少少都感受得到,可宇文妄迟并没有任何回应,在杨雪华看来,这便是无声拒绝了,可韩蓉歌的行为,很明显是在说,她并不如此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