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提供的线索,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一股脑的千千万万疑惑在我脑袋上空盘旋,但是我知道所有人都在猜疑墨楼青,但是我还是无法接受,他会因为什么样的理由来杀人灭口。就如警察所言,他是高高在上的董事长,这个世界没有用钱做不来的事情。倘若他真的想要治理一个人,让对方走投无路,完完全全可以自己一个电话下去,安排别人去做他想要做的任何事情。哪怕是让别人来给这个锅,哪怕是明知违法。
想到这儿,我一瞬对他产生了丝丝恐惧。
他真的彻底变了吗,变得令我产生陌生。不再是那个才华一身,清凉爽朗的玄幻作家了。他变成了藐视他人生命,将自己高高挂起的总裁了吗。
我有些不能接受现实,心中还有一丝对他抱有希望的想法。
张妈想了想,问道:“太太,有什么线索了吗?”
我大脑很乱,好似一团浆糊:“没有,警方都联络不到他,更别指望我能联络到他。”
他公司的职员纷纷表示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一整个大活人就这样好似人间蒸发了。
这时,墨尘露忽然哭的厉害,张妈措手不及。我将孩子抱过来,小脸儿憋得通红,豆大的眼泪顺着肉呼呼胖嘟嘟的小脸儿流淌。
孩子无缘无故哭闹还是头一次,我一边哄一边顺思路。
但是总有疑点解不开,如果明早依然联络不到墨楼青,我想自己有必要去警察局申报失踪了。
张妈安慰我两句,天色不早,小尘露像是懂得我们在说什么。张口叫了好几句爸爸,但是回应她的只有寂寞的空房子。
我让张妈抱着孩子先上楼去休息,自己窝在沙发中,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困意袭来,可我生怕睡过去。他就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然后抓起我的手告诉我自己杀了人,要一家三口跟着他逃逸!
这样无边无际的恐惧逐渐包围我,将自己卷缩成一团,盖上一条毛毯,把头也缩了进去,好像这样做就可以把不安都一并隔离一样。在我朦朦胧胧,即将意识不清的昏昏欲睡时候,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发出荧光。一闪一闪,瞬间让我整个人都分外精神起来。
我忙爬起来,伸手去勾手机。
发件人是墨楼青,手指不容思考立刻点开了那条短信。
他说:冉冉,睡了吗?我看到你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发生什么事了?
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他平稳的语气。好像真的事不关己一样,好像真的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一样。
我迅速打出一串文字发送出去,几乎忘记添加标点符号,让他看出我焦急的心情。
我说:你现在在哪儿见信回电。
但是,自己一直等到晨曦第一缕阳光迸射进来,我盯着手机,一直盯着。眼睛已干涩到疼痛难忍,出现血红色的血丝,他依然没有回我电话。
这是什么意思。
留我一人再次彷徨无助,已经第三次了,楼青,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对待我。
玄关处有轻微的响动,瞬间将潜意识睡眠的我吵醒。我穿上粉色布拖,还没等走到门口,墨楼青身穿一件卡其色的外套走了进来。
我掐腰,生气的说道:“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愣了一下,脱下外套,说:“我给你发过短信了,你没有接收到?”
我举着手机给他看,冷笑,“你的骗人技术有待改进。”
墨楼青皱眉,大约是没想到我会这样说自己。
“你在说什么?”他理所当然的问道。
心中对他大失所望,极力压制怒火。真没想到,他肇事逃逸,为了杀人灭口不惜手段。
“我在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前天晚上,在墨氏集团的停车场发现了尸体。是你一手策划的吧,你把职员置于死地,墨楼青,真没想到,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他一头雾水,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装吧,继续装,我不相信事情这么巧合,闹得沸沸扬扬,就连现在早晨新闻都在报道墨氏集团的事情,他身为董事长会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人做事一人当,搞完事情玩失踪,让我被带去警局做证人。你计划的可真好啊。”我嘲讽他,冷笑着不断拍手叫好。
楼青试图伸手触碰我,我想是被最厌恶的东西碰到一样,身体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几乎是反弹动作。
我说:“你不要碰我,现在的你,令我作呕。”
“你在说什么,我只不过去外地出差,根本不知道什么地下车库发现死尸啊!”
他焦急的额角出现一层密汗,用最简洁的话跟我解释,可在我眼中好像懒得解释一般。也对,我哪儿值得他煞费苦心的解释呢,他可以为了保住地位去杀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他见我沉默,接着道:“冉冉,你在怀疑我杀人逃逸吗?”
我瞪大双眼,不等我讲话,他紧接着道:“冉冉,没有接起你的电话是因为我在飞机上,下了飞机接着转火车,D市很偏僻,并且火车上没有信号。我赶了一天路,才到达D市。”
我着实想不明白,什么样的出差会议,比墨格嘉还要重药?
事业可以取代家庭和孩子吗,看来,他已经彻底完全变成我最讨厌的那类人了。
“楼青,你变了。”我转身,背对他,不让他看到我悲伤的五官:“你变得浑身沾满铜臭,令我厌恶。你变得不再是从前那个淡凉的男子了。”
明显感到他视线紧紧盯着我的后背,他走了几步,离开玄关。将小行李箱放到门口,叹息道:“冉冉,我想你误会我了,我真的……”
不等他说完,我一口否决:“不!我没有误会,你自问良心,平日生活中,对墨格嘉的关心有多少?墨尘露被你关怀有致,可你从来没有好好陪墨格嘉玩过一天。就连简简单单的送他上学,都做不到。”
“那都是我的错,冉冉,我今后全部弥补我们的儿子,好不好?原谅我一次好不好?”墨楼青几近恳求,忏悔的说道。
“不要在说‘我们’的儿子,小格嘉是我的儿子,不是你的。”我的话语,像铮明瓦亮的匕首,切割他的心。
“……冉冉。”他试图抱住我,我使出浑身力气,将他狠心推开,让两个人之间保持距离。墨楼青说:“求你,冉冉,求你相信我。公司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情,关于墨格嘉,今后一定会好好待他,我们……”
“不要再向我辩解了!”我大吼,终于,隐忍的脾气爆发了。“自从结婚以后,你的眼中就只剩下了工作。心思从不在这个家上面过!”
我固执的认为,他在辩解,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努力对自己说过,试着相信他,他一定会改。但是负面情绪压过了理智!
急躁的我,冲他大发雷霆:“现如今,你为了公司,什么事情是你墨楼青做不出来的?哈哈哈!”说到最后,自己竟是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真是搞笑,我竟然被你骗了五年时光,这么长的时间,我才彻底看清你!”
五年之久,才明白,一切都如同过眼云烟,我的青春已不复存在,竟是给了这样一个负心汉。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就是墨楼青的本质。
他趁其不备,忽然抱住我,力道之大,令我差点儿窒息。宽大的肩膀,令我无法挣脱
颤抖着声音,墨楼青道:“我要怎么做才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已经晚了……”我沙哑了声音,凉泪在眼眶中打转。好像伸出手,抚上他宽厚的后背,可是我不能。每一次都被这样的他沦陷,迷失自我。这一次,坚决不能陷进他的柔情之中。
“对不起,冉冉,对不起。原谅我吧,我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你一直都是这样看待我的。我会改,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真的、真的不能失去你……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分明是他,在陷害我,隐瞒我,欺骗我。
苦涩的喉咙,我红着眼睛,好似要被他揉进心脏一样。我闭上双眼,说道:“也请你……不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两个人之间要互相伤害,伤痕累累的心,还要经受多少次风霜的折磨?
每一次,让我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守着这座房子。给不了的安全感,要不来的信任感。来不及说出口的爱,何时才能把孤寂驱逐。
“冉冉……”他弱弱的叫着我的名字。“请你相信我,好吗?”
毅然决然的转身,我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生活的折磨,好似逆耳的狂风,卷起心中唯一的纯粹。仿佛刺眼的白光,逼得我睁不开。已经受够了,被压迫的生活,谁也没有预料到,我的婚后生活竟是一塌糊涂,糟糕透顶。
跟心理纠结了很久,很久。末了,我转身,笑着哭,嘴角尝到了咸咸的泪水。
我对他说:“墨楼青,我们……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