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夜长梦多,许皇后当日便下了一道懿旨为许江和秦霜月赐婚。
秦府外突然被一层禁卫军团团围住,百姓们好奇围观,多数人直接联想到许国公府的四公子之死,莫不是‘真相大白’是秦府下的手?
太监趾高气昂地走进秦府,尖锐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懿旨到,秦府上下听旨。”
若只是随便来个人倒没什么,关键这阵势不容小觑呀,秦守义心中忐忑:莫不是秦霜月又惹了什么事?
秦府上下全部跪地听旨,虽心中忐忑但好在秦府的威严同在,太监扫了秦府众人一眼,随即将目光定在秦霜月身上,虽已见过,仍是惊艳,确定她在才拉扯着鸭公嗓宣旨:“奉天承运,皇后诏曰:兹闻秦尚书府二小姐霜月,品貌出众、才情横溢,今已及笄,仍待字闺中,当择佳婿与配,今将汝赐婚于许国公府三公子江,择日完婚,钦此!”
所有人皆一愣,无不以为皇后是来兴师问罪的,不想却是突然来赐婚,而且是将秦霜月婚配给许江,这皇后娘娘不是应该痛恨秦霜月吗?许浪之死的间接凶手可是秦霜月啊……
秦守义眉头一紧: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秦老夫人亦不悦:这些日子老夫人虽表面未过问太多,但霜月的遭遇她可都清楚,这皇后娘娘应该很是嫉恨霜月的,若是想泄私怨大可将霜月随便赐婚给什么不良人,怎么却是许江?
几位夫人和小姐想的却是:这皇后娘娘刚死了四弟便立马为三弟赐婚,若是他人也就罢了,怎么偏偏是秦霜月?莫不是那许江看上了秦霜月,故向皇后求得此诏?
无双听到婚配之人是许江,微微讶异随即讥讽一笑:原来是想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对付,想必许国公府的人都恨极了她才会想到此计,依皇后许芸的性情定会暗中筹谋,这计策应该是许老夫人的意思吧?那许江竟同意将自己的婚姻作筹码?
所有人均呼吸一窒,纷纷疑惑二小姐会不会抗旨不遵?尤其秦守义心里七上八下,若是明着得犯了大罪,那人亦护不了他啊……
“臣女接旨谢恩,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无双清灵悦耳的声音如清凉的泉水沁人心脾。
宣旨太监微一愣,随即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她不会轻易接旨,皇后特意拨了一百大内侍卫前来‘协助’呢,将诏书放到纤纤玉手中,太监又提醒了一句:“许老夫人刚刚痛失爱子,忧伤成疾,皇后娘娘欲给老夫人冲喜,希望秦二小姐能与许侍郎七日内完婚!”似在提醒秦霜月,但全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皇后命她七日内嫁入许家,那不刚好还是在许浪的头七?
无双朱唇轻启道:“皇后娘娘孝心动天,臣女定当让她如愿!”嘴角一抹噬魂的笑让太监微一怔,明明美的惊心动魄,为何会有种阴冷的感觉?
太监不再多言,赶紧转身离去,皇后娘娘可等着他去复命呢;宣旨太监一出府门,门外的侍卫便整齐地列成两队回皇宫。
“都散了吧!”秦守义赶紧将老夫人扶起,威严地一声令下,本欲开口的几位夫人见他黑沉的脸便不敢出声了。
无双第一个站起来,却是在看手中的诏书。
“霜月!”秦老夫人担忧地唤道。
“祖母!”无双淡淡地微笑,看上去纯美无邪。
秦守义亦有疑惑,但心疼亲娘这么大年数还跪地,虽是夏季,但老夫人腿有湿寒怎能再接触地面?“先进去坐下再说吧!”
无双上前自然地搀扶在老夫人的另一侧,与秦守义一左一右扶着老夫人走进厅堂。
“此事你有何看法?”秦守义率先询问无双,主子的意思可是想把她送进宫或者哪个王府,今皇后突然的一道懿旨让他错愕。
秦老夫人面露焦急和担忧:“皇后要你嫁入许国公府定没安好心,指不定是想天天折磨霜月呢……”
无双勾嘴一笑:秦老夫人对她倒有几分真心,“懿旨已下,除非皇上阻止,但皇上似乎并不想公开与许家为难,所以此事他只能默认,若他阻止皇后赐婚打的可是皇后的脸,那么太子亦会受到波及。”还有就是皇上尚无废太子之意,皇后是太子的生母,许国公府是太子的后盾,皇上虽忌惮许将军手握重兵,但为了不动摇太子只能容忍。
“这么说你真要嫁入那许国公府?”老夫人不舍,这孙女虽然相处时日不长,但她知道此女绝非池中物,又岂是一般凡夫俗子能够匹配?
无双淡淡答道:“不嫁便是抗旨不遵,霜月可担待不起!”
秦守义浓眉微蹙道:“没想到你如此深明大义!”他以为她不会接旨,莫非她真愿意嫁?还是赶紧将此事汇报给主子,看主子如何定夺。
无双微微一笑不欲多言,即便有皇后的懿旨又如何?那也得看他许江有没有这个本事娶。
许国公府
许江得知皇后下旨为他和秦霜月赐婚很是讶异,二姐不是恨不得她死吗?怎么会让自己娶她?而且她可是害死四弟的凶手,虽然她确实长的很美,也很有才华,但自己不曾对她动过纳娶的念头,尤其母亲和二姐独断竟未知会他当事人一声,这让他很是愤怒;即便指婚,那也得名当户对且对许家有益才是,怎能让自己娶许家的仇人为妻?许江愤懑地去找母亲和二姐理论。
“皇后娘娘,母亲,赐婚之事可属实?”毕竟许芸是当今皇后,许江不满亦不敢放肆。
许老夫人知道他一定会来求证,很爽快地承认道:“这是我的决定,借你二姐的权势下旨赐婚,这样才无人敢有异议!”
许江眉头一皱,明显不悦:“母亲,秦霜月是害死四弟的仇人,您怎能让我娶她为妻?”
“哼!你当我想?我还不是想有个名正言顺地理由将那贱人囚禁在我们府上,这样我才能让那贱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能为枉死的浪儿报仇雪恨!”许老夫人一想到死去的许浪就悲痛欲绝,恨不得立马送那贱人下地狱,但又不甘心她的太便宜。
“要报仇有很多种方式,母亲怎能因为四弟而牺牲我的婚姻?”其实他心中一直清楚自己的身份,将来的妻子不一定是自己喜欢的,但一定是能配得上他的,只是不高兴母亲因报仇心切便这样草率地牺牲了他的婚姻,而且都没和自己商量一下。
“怎么,你不想为你四弟报仇吗?”许老夫人脸色一沉质问道。
“没有,我与四弟感情深厚,他的死我很痛心,我也很想为他报仇,但此事需从长计议!”许江与许浪年岁相近,二人感情最好,但许江仪表堂堂且有才智,许浪却是个衣冠禽兽,二人简直云泥之别。
“那你便好好地配合将秦霜月那贱人娶进府,到时让母亲好好地折磨她,这才是对母亲的孝道,对你四弟的情深!”许老夫人每次说道‘贱人’二字都是咬牙切齿。
皇后适时打圆场,也习惯了做主宰:“三弟,我知你心有不甘,但为了给四弟报仇你便小小牺牲一下,索性要你娶的人可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到时随你处置,等你玩腻了再杀了她,本宫再为你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妻子!”
许江略一沉吟:秦霜月的美用倾国倾城来形容确实匹配,若没有这些仇恨,她的确值得任何男子为之痴迷……偏偏是她害死了四弟,母亲也因她卧病在床,自己无论如何对她提不起男女之心,只恨不得杀了她。
许老夫人见儿子不语,赶紧柔声哄道:“江儿呀,你们兄妹四人可都是母亲身上掉下的肉,母亲对你们都是一样的疼爱,母亲如今年岁已高,只盼望着你们都成家立业,不想竟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叫母亲如何能承受?只有亲手折磨死那个贱人才能解母亲心头之恨,你便成全母亲一次,日后你想娶谁为妻想纳谁为妾都随你!”
“母亲……”许江对父母都很是孝顺,很少不听他们的话,今天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而已,恭谨道:“既然二姐已经下了懿旨,此事便全听母亲与二姐做主吧!”
皇后满意一笑道:“三弟最是明理会,你放心,本宫日后定会补偿你,若你有何想法也可与本宫说说!”
“多谢皇后娘娘!”许芸不仅是他的二姐,更是一国之后,面上的礼数还是尽量周到。
皇后下旨为许秦二府赐婚,不过一个时辰便传遍了全阙城,皇上知晓后不悦,但却未有一言;太子得知很是气愤,那个美人明明是自己先看中的,自己还没来得及有何动作便被他人抢去了;几位王爷皆神色各异,反应最激烈的当数安王了。
“那个老巫婆不好好地在后宫待着,没事跑去混乱给人点什么鸳鸯谱?居然要把本王的霜月赐婚给许江,那许江什么身份凭他配得上那样的美人嘛!”安王东方潇毫无城府,纯粹一个被宠坏的骄子,气急败坏地砸了好些物件。
侍从赶紧宽慰:“王爷息怒,也许皇后娘娘并非是真要给霜月小姐赐婚,她应该是以此为借口,想报复霜月小姐!”
东方潇一听更为恼怒道:“什么?你说老巫婆是想为许浪报仇才要将霜月嫁给许江?”
“王爷您想想,皇后娘娘几次欲对霜月小姐下手都没能如愿,如果霜月小姐嫁入许家,那不就成了许家的人,是死是活还不是任他们许家说了算?想想这后宫多少佳丽莫名其妙的就没了……”侍从提醒道。
“那还了得,本王决不能让霜月嫁进许府!”东方潇叫嚣着,同时也因皇后而恨死了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