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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2016-12-01发布 12068字

“呃……魔术,不是隔空移物。”他尴尬了。

“能告诉我死局是什么吗?我真的很好奇。”

他咳了两下,拉低声音说,“拜托,我说的这种鬼话你也信?”

“信!”我肯定,“你就说一下吧,我向来对这种东西好奇。你一个人拿着罗盘在这死气沉沉的地方转来转去,估计是个人都觉得邪门。”

“嗯,你说的有理。”他好像也注意到自己的形象有问题了,“我现在的样子确实怪。”

说着他把罗盘收到了自己的衣袋中。

“那么……额,我是说,我还有事。”他指着远处,就要离开。

“别走。”我一把拉住他,“我想问问你,关于这个村子的事。”

“村子?”他脸色稍稍严肃了一点,“这个村子被诅咒了,建议你不要呆在这。”

“诅咒?”

“我听说,那最近开发出的墓穴当中有一股煞气,已经弥漫到了整个村庄中,呆里面的人都得完蛋。”

“那煞气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别人说的。”他一边回答我的问话,一边又忍不住拿出一个罗盘来回测。

“我是个业余的阴阳师,不过最近迷上了风水。所以忍不住想出来溜溜,看看形式。”

“你真够无聊的。”我抽了抽嘴角,“那你发现了什么了吗,听说这整个村子就是个大煞。”

他白了我一眼:“别听人瞎扯,煞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实际上,风水的作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我学了不少,但没有一点是发挥作用的。比如那断头煞,说是有多不好,但事实上大街上到处都是断头煞的房子。”

看着他一边四处走,一边来回测,又说没什么用的样子,我实在搞不懂。

我继续在这个村子中瞎逛了一会,之后回到了家中。

夜晚十二点,一条乡村小道边,我等来了冥车。

冥车每次都来得如此准时。

我实在想问,为什么每次十二点,我一个人站在路边就能都到它,而别人等不到?

这个问题让我迷茫。

坐上车,静静地躺着。

车外的草原有一种诡异的美。

微风中的灵间在死亡中永恒不变……

然后在那必停的站点,我见到了叶璇林。

叶璇林躺在一座坟墓上,仰望着天空,身边则放着一盏青铜质地的镇灵灯。

她轻轻地哀叹一声,问我:“十年百年,千年万年,过时慢,经过后却不过一眨眼。经历后的你是什么感觉?”

“能什么呢,无所谓了。”我走到她旁边坐下。

“天机是什么,是不是越来越想不明白了?”她突然看我。

“嗯…是的。”

“天机就是局啊,谁设的也不知道,我希望所有人都能从中逃脱。可现在才发现,几乎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这个局是个死循环,就像你在那处蓝色光门后的经历异样。明明只要作出一点点不同的选择就能改变,可你始终没有。”

“那么我们镇灵还有意义吗?”

“希望吧。”她呵呵一笑,“人早就打败天了,但那又如何呢,他们生存的世界仍然叫天下。”

她说完这句话,闭上了眼睛,拉着我的手开始缓缓下沉。

我知道她又要带我去底阴间了。

跟着她沉下去,又来到了那个无数投影行走的广阔平地。

漂浮于蓝色雾气上的人早就被规定了命运,只等落入远方的悬崖。

来到一个投影边,我轻轻地挥了挥手,可是手臂从那人的身上穿了过去。

我一愣:“我为什么无法影响他?”

“因为你没有愿力。”叶璇林微笑,“你的气运能改变现实的东西,而我的愿力则能改变这里的一切。”

“为什么会这样?”

“你这个问题就跟为什么会有万有引力一样,没人说的清楚。”

“也许这底阴间是成神的捷径也不一定。”我开始瞎猜起来。

她噗嗤一笑:“如果你想要成神,我会尽全力支持你的。不过要是到了成神的那一天,可别忘了我哦。”

“嗯。”我撇撇嘴,没在意她这话。

“那么我接下去要干嘛呢,突然没了目标。”

“现在要做的就是阻止天势崩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防止天机以灵补势。佛修会是阻止灾难的关键,我希望你能去佛修会的那个分部看看,他们遇上了大麻烦。”

“佛修会?”

“大阵基本没用了,佛修会会找上你。”叶璇林叹了口气。

我点了下头:“我会去。”

又在这呆了一会后,我离开了。

实际上真的被叶璇林说中了,我下车后没过多久,佛修会就找上了门来。

来人是当初找我的那个执事,戒业。

“刚刚我们突然没了你的信号,你做了什么?”

“我隐藏了我的位置。”我笑道。

他眉头微蹙一下,点头:“知道了,你能跟我走一趟吗?”

“去干什么?”

“稳住大阵,我们需要能力者。”

“好!”

……

二十六日凌晨两点,佛修会的分部前一片混乱。

大量身穿制服的人急急忙忙进出于门内外,表情都是一脸紧张。

我一来到佛修会的驻地,就被它那里的景象给震了一下。

天空中漂浮着厚厚的一层红云,红云中闪过一道道血色的闪电。

淅淅沥沥的血雨从天空中飘落,散发着浓浓的腥味。

我听到一个和尚在一旁高呼:“苍天哪,你何必如此,这不是不给人活路了吗?”

他的话中充斥着绝望。

佛修会的大楼顶,粘稠的血雾喷薄而出,在半空中形成一颗恐怖之极的巨大心脏。

这颗心脏仿佛是荒古的凶兽,砰砰地跳动,起伏有力。

“这是怎么回事?”我古怪地问身旁的人。

戒业立即回答我:“这里的阵眼崩坏了,天势倾斜。不知道谁在这里喊了一句召唤血腥玛丽,然后……”

“咳……”我咳了一声。

召唤血腥玛丽,这佛修会中还真有无聊的人。

“前方在战斗,建议你不要过去。”戒业打开抽屉,抽出一柄一米长的尖刀率先走下了车。

我看到大楼前方的空气中漂浮着一面方形的镜子。镜子里爬出了一个皮肤苍白,嘴唇鲜红,披头散发的西方女子。

女子一半身体藏在镜子中,另外一半则在镜子外面。

她的指甲长达一米,涂得鲜红,上面缭绕着一股股的血气,甚是骇人。

女子每一次挥手,都会迸发出一条长达数米的血刃,将眼前的物体通通切碎。

一名佛修会男子怒吼一声,猛地一跺脚,便借力跃到了空中,抬起大刀狠狠地劈下。

“嗖~”一道薄薄的金色光刃从刀口迸发出来,直接砍到了女子的头顶。

“啊~”沙哑的嘶吼声中,一片通红的污血从女子的头顶喷出。

“你们这群卑贱的人,让我挖掉你们的眼睛,切掉你们的舌头。”女子虽然中了一刀,但她仍像没事的人一般嘶吼着,话中的内容让人不寒而栗。她的手用力往地上一撑,整个身子都从镜子中爬了出来,“就用你们的血液,让我沐浴在新鲜的快感中吧。”

“哧”地一下,指甲再次变长,直接贯穿了那名男子的心脏。

“你找死!”一旁的另一名和尚抬腿就是一脚。

磅礴的威压与刺眼的金光由脚尖爆发,像是炸药爆炸一般,发出震耳的轰鸣。

“轰~”的一下,女子的头颅像是被砸碎了的西瓜一般炸开。

“汗!”我站在远处,看着这血腥的一幕,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镜子中爬出的疯狂女人,显然就是传说中的血腥玛丽了。

召唤血腥玛丽这个游戏,无论在国外还是国内都是有点名气的。

我当初也有听说过游戏的方法,版本有很多,但大多都是要在独自一人进入浴室,锁上门并关掉电灯后进行。召唤者要面向镜子,在镜子与自身间点燃蜡烛,之后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慢慢喃念“Bloody Mary”三次,才能让血腥玛丽出现。

据说在召唤血腥玛丽之后,会产生极其可怕的后果。

比如,镜子里突然出现一副皮肉被撕裂的面孔吓你一跳;再比如,一对邪恶的红色眼睛会在镜子里出现,镜子及墙壁会有血液渗出;或者说,出现邪灵把你拉进镜子里;当然还有更干脆的,就是直接出来一个邪灵挖掉你的眼睛。

这里面所说的邪灵就是指血腥玛丽了。

召唤血腥玛丽这个游戏原本并没有出现危险的案例,但在佛修会这边却出现了首例。

那个可能存在于欧洲中世纪,喜欢虐杀处女,用鲜血洗澡的血腥玛丽,此刻竟然真的从镜子中钻了出来。

她的疯狂不言而喻,在血雨中就犹如一个疯子,完全不要命地攻击他人。

在被和尚踢爆脑袋后,她不仅没有倒下,反而拼命地挥舞起了手抓,切割起了四周的一切活物。

玛丽的速度很快,而且一边移动一边恢复伤痕,仅仅在数秒钟内,她就再次长出了一个新头。

“竟然还不死。”那名踢碎她脑袋的和尚震怒不已,大吼一声,拍出凶猛的一掌。

“找死!”

玛丽指甲化刀,整个身体快速地旋转。

那锋利指甲上携带的血污溅射到数十米外,像是硫酸一般腐蚀起人的皮肤。尖锐的血色爪子更是成为了一柄螺旋桨,刷刷地切割。

“啊啊啊……”

惨叫声不断,原本躲在后方相对安全的家伙们一个接一个地被切割成了碎块。

戒业此时已经冲到了玛丽的攻击范围之内。身体中散发出的隐隐金光,让他像没事的人一般行走在血污之中。

三两步后,戒业出现在玛丽的面前,一刀横扫。

乒乓几下,坚固的指甲竟然像豆皮一般被轻松地切断。

“尝尝我的招式。”

话音落,戒业全身喷发出熊熊的烈火,火焰瞬间包裹全身,覆盖刀剑,涌向玛丽。

转眼间,在场的温度突破到了上千度。

“啊~~”玛丽哀嚎,浑身血污被蒸发,冒出丝丝白气。

火焰染上雾气,竟纷纷被点燃。

“啊~碾碎你们,怨灵们,出来吧!”

玛丽极端地愤怒,眼中发出一道红光,身后的镜子便快速扩大起来。

数不清的狰狞血人从里面爬了出来。

这些血人仿佛是被生生剥去皮的活人,样子很是恶心。

戒业加大了火焰威力,手中的刀完全变成了一把冒着岩浆的神刃,毫无阻塞地贯穿玛丽的胸口。

她不甘地举起双手,声音尖锐地大叫:“竟然又伤害我,我要碾碎你们!”

话音落,以玛丽为中心的方圆三十米内,滚滚的血潮涌动起来,通通汇聚到了她的头顶。

“滋~”鲜血与火焰剧烈地抵消,化成一只直径达五米的巨掌向戒业捏去。

“砰~”

戒业被一掌捏成了碎肉。

“死了?”我震惊。

“啊哈哈哈哈哈哈……”疯狂的尖啸连一公里外的人都能听清楚。

“去死吧,所有人,变成我永葆青春的血祭品。”

镜子已经扩张到数十平方米,里面爬出的血人颇具战斗力,一见到人就疯狂地屠杀。

“颜修,你组织人抗住这些血人,我带头灭掉这个妖怪。”

佛修会的那个长老看着不对,对身旁的男子说了一句话后,便浑身发出强烈的波动,向玛丽镇压而去。

“雕虫小技!”玛丽不屑地大叫,操控鲜血化为近千柄薄薄的圆盘在四周飞舞。

可怕的刀片切割机在她的周围划出了一片禁区。

长老的震荡波竟然被生生割碎。

“找死,业火•升腾之龙。”

长老用力一跺脚,方圆一公里内的地面上猛然裂开上千条一米多长的裂口。随后,大量浑身冒着通红火焰的长龙从地底下冲出。

“吼~”

苍凉的长鸣,混沌的气息!

上千长龙升腾而起,冲破了血污,点亮了整片夜空。

长老一挥手,千条巨龙便齐齐转身,向着玛丽冲去。

火龙临地,携带磅礴的气势,破灭一切的强敌。

当第一头火龙一股脑地撞到玛丽身上时,当场引起了一场巨大的爆炸。

“轰~”的一下,热浪滚滚,一颗刺眼的火球在夜空中绽放。

紧接着,无数火龙前仆后继,在血腥玛丽的周围制造了无数声震耳的轰鸣。

大量的蘑菇云伴随闪耀的光华升腾而起,狂暴的冲击波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我勒个去。”感受着眼前袭来的热浪,我顿时觉得无话可说。

“这战斗,也太玄幻了吧!”

天空中火龙嘶吼翻飞,大地上一声声大爆炸,炫丽得如同大片。

“啊~~~”

整片空间中都回荡着玛丽的痛呼:“我小看你们了,竟然逼我用出这一招。”

“砰~”的一下,镜子中喷射出一道数十米宽的血柱。

血柱冲到半空中,立刻减下了速度,浓缩成几百只翼展三四米的巨型血鸟。

血鸟上分别乘坐着一位手持长枪的红色骷髅。

“我的猎杀者们,杀完他们。”

“呕呜~”血鸟尖啸,翅膀一震,向着四面八方冲去。

其中有数十只,一下子和长老的火龙撞上。

“轰轰轰轰轰……”

夜空中惊现一道道亮丽的火光。

没有率先与火龙遭遇的血鸟很快就和佛修会的其余成员交上了手,其场面是一面倒的屠杀。

这些血鸟骑士实在太过强大,又能飞,又灵活迅速,叫人无力招架。

我心急如焚,立刻做好了防御准备。

果然没几秒后,第一只翼鸟就冲到了面前,它背上的骷髅战士抬起暗红色的长枪就狠狠地刺了过来。

没有一点绚丽的光华,简简单单的一枪已经凝聚了破灭一切的力量,让任何人都无法面对。

匆忙中的我后退一步,用气运凝聚了一个黑色字符打出,化为一片乌光与对方的长枪碰撞在了一起。

随着一阵沉闷的声响,一股惊人的大力汹涌而来,似要将我戳穿。

我不甘示弱,大吼一声,黑色字符突然暴涨,一阵翻卷,融入了暗红长枪之中,一声充满质感的诡异声响之后,长枪便寸寸断裂,化为一截截废铁。

“有效!”我一喜。

“哼!”坐在翼鸟背上的战士见一击不成,便冷冷一哼,向外释放出了一股可怕的压力。

轰一声,方圆数米的土地突然之间被压陷了下去。我虽有气运护罩加身,却也在可怕的压力下剧烈震颤,苦苦支撑,那黑色的字体好似随时就要破碎。

敌人太可怕了,信手拈来的攻击便让人无法抵御。

下一个瞬间,又一名猎杀者手握武器俯冲下来,暗红长枪之上依附着淡淡的光晕,枪尖恐怖而又锋利,尽显力量风姿。

目光中,那骷髅身下的翼鸟张开翅膀,竟有一种铺天盖地的错觉。

如果让他刺到,命必休矣。

情急之下,我再也顾不得其它,直接用出半天积累的气运,凝聚出一口大钟。

大钟浮空,乌黑之气缭绕,神秘字符回旋。暗红长枪撞在上面,发出一道清脆的音符,便在一阵剧烈的颤抖中化为飞灰。

这名一击不成反丢武器的猎杀者神色骇然,慌忙一抬缰绳,反身回到了半空中。

这是什么样的敌人,竟然能震碎猎杀者的武器?

看到那悬浮在半空中缓缓旋转的大钟,这名猎杀者不敢置信。

天空中其余的数只翼鸟已经降了下来,煽动着翅膀停留在八九米远的半空。

一阵阵强大的风从翼鸟的羽翼下诞生,然后刮下,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整整五对敌人,让我的精神高度集中。

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

“哼!没想到这里竟然能出现这么多高手,连我们猎杀者都难以奈何。”那名丢失武器的骷髅声音凝重,显然已经把我当成了劲敌。

“不得不说,年轻人,你很强。”

他一边说,一边凝聚起血色的雾气,准备向我袭来。

与此同时,其余四对猎杀者抬起长枪,爆发出了震撼人心的气势。

我用尽全力地站着,不断消耗气运支撑,却仍然感到难以站立。

那血红骷髅冷笑一声,抬掌:“准备受死!”

四枪一掌,在我的面前组成了泯灭一切的攻击。

“完了完了。”我无可奈何,只好准备调动更多的气运。

只不过……

突兀的,远处传来一声暴喝:“你们几只杂兵,还不领死,看掌?”

话音落,一道悠远虚幻的残影便似划破了虚空般显现出来,一只金光大手凭空出现在那名猎杀者的头顶,遮掩百米天空。

大量强大的佛力滚动翻卷,伴随着浓浓白雾碾压而下。紧接着,那大手便如一座大山般从天而降,重重地拍打了下来。

猎杀者这回的神色变得极其难看,因为他们诡异地发现,那双惊天大掌印中竟然充满了令人心悸的气息。

恐怖的力量压下来了,瞬间便压在了身上。

猎杀者刚想抬手双手格挡,就已经被这一掌打入了地下。

大地在抖动,刺眼的金光在照耀,可怕的力量侵入这名猎杀者的身躯,似要撕碎他的灵魂。

“啊……”猎杀者大吼一声,所有的力量全都爆发出来,两两相碰产生的气流差点把我吹到了天上。

太震撼了,太可怕了,两者的碰撞强悍到极致。

因为距离过近,我不得不尽最大力量调动气运,以躲避能量冲击。

十几秒后,能量消散,我朝眼前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的猎杀者已经全身布满了伤痕,双手很痛苦地抱着头,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天空。

在那里,一个全身绽放着蓝光的男子缓缓地降了下来。

“本分会最强执事蓝海,请你们下地狱。”

“轰~”一句话说完后,四名猎杀者全都变成了一片血雾。

我的额头上渗出一滴冷汗:这就是佛修会真正的实力。

极远处,操控上千条火龙的长老仍与血腥玛丽打得难舍难分,一面面镜子在空气中凝聚,喷射出血柱,幻化出猎杀者。

地面上的玛丽本人,如同打不死的小强,无论遭受多么强大的攻击都会迅速恢复。

在血雨中,佛修会周围三公里内,此时都已经成为了双方的战场。

此时的玛丽并不好过,因为在众人的轮番攻击下,她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尤其是那长老引动了几百条火龙砸到她的身上,直接将她蒸发成了一片雾气。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是不死的。

作为在西方世界恶名远播的毒女,玛丽自然有她的强大之处。

站在远方的我已经看出了一丝蹊跷:只要在场有一滴血雾,玛丽就能以此重新凝聚成型。

“你看出来了吧。”那个名为蓝海的男子飘到我的面前,“那血腥玛丽简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仅仅凭借这样的攻击,我们无法奈何她,所以需要你的帮助。”

“我的帮助?”我一愣,“我有什么能力?”

“你不是会预言吗?”

“预言……汗!”我猛然想起当初在佛修会长老面前说的话,不禁挠了挠头,“确实,不过对于这种事情……”

“无论如何都希望你试试,这天势崩塌的祸患关乎整个世界的存亡。”

“好吧。”我无奈地点了下头。

发动气运,我开始设起了大局。

那局的目的很直接,就是让玛丽的肉身失去复原能力。

连续几次以后,我却发现没什么用。

怎么回事?我不禁怀疑。

“你这样不行。”叶璇林终于说话了,“我用愿力配合你吧,否则对血腥玛丽根本无效。”

“好吧。”

接下去,在两人的配合下,那血腥玛丽竟然真的失去了复原能力,完完全全地化为了一滩血液。

“成功了。”我说。

远处的长老也有所感应,停下了手。

紧接着,场上的爆炸纷纷消退,仅留下一地的焦黑。

“果然,我们的猜测没错。”蓝海笑了起来,“我代表佛修会感谢你的帮助。”

“不必了。”我说道,“无论如何,拯救天势泄露都是我必须做的。”

“天亮后你要去读书吧?”他问道。

“是的。”

“嗯。”他伸出手在我的头上轻轻一点,“好了,到时候你就不会累了。”

果然如他所说,我的头脑一下子变得清醒,原本肿痛的两只眼睛也不痛了。

远方的长老又开始了与那颗心脏的战斗,仅仅几招之后,就将其炸成了飞灰。

而我由于不一会后就要上学的原因,不得不提前坐车离开了。

车开了两分钟,画面一转,汽车所在的位置便发生了改变。

“这佛修会的底蕴真是可怕啊。”我不禁感慨。

这种突然之间转移位置的能力,我已经不止一次体验到了。

谁知叶璇林突然说道:“你这个傻瓜。”

“什么?”

“你真以为这个世界玄幻了不成?”

“那……难道不是吗?”

“真是怎么说你才好……你被骗了,他们搞出一顿幻觉来,你也信?”

“啊,什么,不会吧?”

“我还会瞎说不成,佛修会那些人不过是为了测试你的能力,把你催眠了,顺带着让你帮他们解决了血腥玛丽。只不过嘛,那个血腥玛丽是灵异版的,而不是玄幻版的。”

“噗~”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你也不提醒我。”

“我不能提醒你,因为一提醒,你就会被对方察觉。那佛修会的催眠大师很厉害,他在催眠你的同时,也在探查你的情绪波动。”

“好吧。”我无可奈何。

回到家后,我直接前往了学校。

到校时,时间已经接近六点,我在附近的一家面馆吃了碗面后,就直接进入了校园内。

然后又开始一周的住校生活了。

在学校中,钱炎炎似乎很想亲近我。她常常在上课时偷偷摸摸地盯着我看,引来周围同学的怪异眼神。这让我很是尴尬。

不过,我却乐得如此。

每次与钱炎炎对话时,我都会感觉心情愉悦。

这家伙常常会发疯,变得极端神经质,引得他人厌恶。但每次到了我的面前,却又像乖巧的小孩子一样。

我三番两次地救她,真的让她对我产生依赖感了。

我很难说自己对钱炎炎是什么感觉,只是每当她不开心时,我都会莫名其妙的难受。

在学校的一周说快也快。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在备战高考,根本无心考虑别的东西。当你埋头在书册之中时,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周六晚回家后,父亲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回乡下去一趟。他说爷爷的生日到了,让我去给爷爷祝寿。

我听了他的话后却是一惊:爷爷不是早就去世了吗,怎么祝寿?难道父亲突发奇想,要给去世的爷爷来一场冥寿宴?

实在搞不懂。

不过像这种事情,我是没法拒绝的,只能乖乖地答应。

那天晚上六点半,我就打了辆车前往了老家。

“我回来了,妈妈。”一声美妙清新的话语传进了屋内,钱炎炎背着一个小包打开了门。

“炎炎回来了啊。”钱炎炎的母亲将正在清洗的菜叶一放,笑着走出了厨房:“今天是让严峰送你的吧?”

“是的,妈妈。”

“唉,你这孩子,如果没有严峰一直帮着你,估计天天要受人欺负。”

钱炎炎扑闪了一下翅膀,鼓着脸说:“还有妈妈呢。”

钱母噗嗤一笑:“少卖萌,快去书房做作业吧。快要高考了,得抓紧时间。”

“嗯嗯,知道啦。”

炎炎眨眨眼,乖巧地走了过去。

坐到座位上,她取出包里的一堆书,有些犹豫:“到底是先做语文呢还是先做数学?”

窗门大开,外面一阵阵的微风吹得她秀发飞舞。

“呼啊,真凉快!”她不禁眯起了眼睛。

……

半个多小时后,炎炎的母亲朝着书房里喊了一句:“小炎炎,吃晚饭了。”

可是过了十几秒都没有回音。

钱炎炎的母亲觉得奇怪,打开房门走了进去:“炎炎,吃饭了。”

然而,书房内空空如也。

她想了一下,顿时笑着摇摇头,走到书柜边打开了下面的柜门:“炎炎,吃饭了,别藏着了。”

不过,柜子里面却是空的。

她吓了一跳,连心也提了起来:“炎炎,你到底躲哪儿了?别吓妈妈了!”

她的脑海中开始想像一个又一个钱炎炎可能藏身的位置,上上下下地在整间屋子中翻找起来。

但是,没有,都没有!钱炎炎已经彻彻底底地失踪了。

她的心揪了起来,急忙换上鞋子跑出家门。在家附近的地方找了起来。

一个多小时后,眼见寻到无望,她不得已掏出手机拨打了110。

……

小区后方的弄堂中,两个男子偷偷摸摸地将钱炎炎抬到了一辆面包车上。

钱炎炎的嘴巴被蒙的死死的,根本发不出一点点声音。

一个男子将她抱到了车子的后座位上,另一人则快步跑到前面启动了车。

“哥,咱们这样真的安全吗,我担心他们说话不算数?”那个抱着钱炎炎的男子紧张得浑身发抖。

“别怕,我相信那些人会说话算数的。只要咱把这女孩交到他们手中,那么咱就有钱救妈的命了。”

“是的,哥。”那弟弟看了一眼惊恐的钱炎炎,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妈的,这女娃子真漂亮,真是便宜那群人渣了。”

“唉,没办法啊,如果不是为了咱妈。”

……

面包车行驶到郊区的一幢平房前,两人看到几名年轻人早已站在那等候了。

“人送到了吗?”其中一个人走上前问。

“送到了送到了。”弟弟立马把钱炎炎抱了出去,“你看,就是她了,蝴蝶女神!”

“嗯,不错!”那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这确实是钱炎炎。”

“那,我的母亲……”

“没问题,你跟我们来吧。”他招了招手,然后又叫了两个人把钱炎炎拖到了门边。

一进门,他就对客厅的一位又矮又黑的男子说道:“大哥,钱炎炎到手了。”

“嗯。”大哥平淡地应了一下,然后将目光移到了门口的钱炎炎的身上。

钱炎炎猛地一缩脑袋,身子瑟瑟地颤动了一下。

是他,是那个杀了父亲的男人。

这周围的每一个人钱炎炎都记得,他们都是那人的手下,一个个完全不要命的狠角色。

他们,他们不是被警察抓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

“那个,我,我们……”绑架钱炎炎的两人中,那个当哥哥的人畏畏缩缩地问。

“什么。”那大哥皱了下眉,“对了,你叫刘瞳是吧,你们是要那一百万的报酬呢,还是用这钱赎回你们的老妈。”

“赎回我妈。”

“好,把她妈带上来。”黑瘦大哥招呼小弟。

一个五大三粗,点着根烟的光头佬走进了客厅后面,不一会后拖着一个全身伤痕的七八十岁老太走了进来。

她的伤极其严重,数不清的伤疤简直让人无法正视。

“妈!”两人几乎是同时叫着冲了上去。

“妈,你怎么了?”

老人的身上有许多鲜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不堪入目。她虽有呼吸,但气息微弱,脸上的淤青几乎撑胀了整个眼球。

“妈,你真的好苦啊!妈!”那弟弟痛苦地抱住了她的母亲。

而做哥哥的刘瞳则气得浑身发抖,抬起头怒视着周围的人:“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我妈,你们还是人吗?”

“草,别在这烦我们,快带着你妈滚。”那光头佬很不爽地推了他一下。

“你……你们,我跟你们拼了。”刘瞳怒火中烧,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打到了光头身上。

“妈的,找死。”光头佬一怒,一把抓起他,把烟头塞到了他的眼珠中。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屋子。

“真吵。”黑瘦大哥听不过去,拿起边上的铁榔头就砸了过去。

“碰~”榔头好死不死地砸在了老太太的脸上。

鲜血溅出,她的整张脸一下子喷出了一大堆的血泥。

“啊,你们,你们!”痛哭流涕的弟弟抬起头。

“我们怎么?你们这么吵,打扰我们兄弟休息了。”

弟弟:“……”

兄弟俩一时被对方的残暴镇住了。

不过很快,那哥哥就反应过来,捂着瞎掉的眼睛,蹲下身子扯了扯旁边的弟弟:“弟,我们出去吧,顺便把那女的救走。我们不能害她。”

弟弟犹豫了:“那母亲……”

“她已经活不了了,到时候回来带走。”

他嘀嘀咕咕的声音让一边的男子不开心了:“你们在那唧唧歪歪什么啊,要走赶快走。”他并没有听清兄弟俩聊的内容。

“好好,我们走我们走。”刘瞳点点头,拉起了弟弟,“走啊!”

“嗯,走!”弟弟站了起来。

走到门口,看了一眼钱炎炎,弟弟的内心还是产生了动摇。

不过刘瞳已经开始行动了。

他假装被门槛绊倒,哎呦一下倒在钱炎炎旁边。

这一跤引起里面的人一阵皱眉。

不过一瞬间,他就抱起钱炎炎,往门外猛冲出去。

此时这帮人的警惕性不高,门外没有安排一个人,钱炎炎边上虽然有一个人,但他没有反应过来,被刘瞳一脚踢到了地上。

“快跑,刘海!”

那弟一惊,同样把边上一人撂倒跑了出去。

“妈的,追。”众人怒。

兄弟俩并不知道,他们能够逃离屋子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有气运的内在影响。

由于气运设下的局直接降低了在场人的反应速度,所以没有一个人在第一时间回过神来。

老家的房屋有两幢,靠前的一幢是主屋,靠后的一幢是灵堂。

当我回到老家后,正好看到对着灵堂祭拜的父亲。

我走上前问了他一句:“爸爸,你是在拜爷爷吗?”

他眼睛一瞪,抬起手就在我的头上拍了一下:“瞎说什么呢,我这是在祭拜祖宗,你也来拜一下。”

说着,他取出旁边放着的一炷香递给了我。

我无语地摸摸头,只好接过香,点上火,走到正前方拜了起来。

然而仔细往桌台上一看,却发现爷爷的灵位已经消失了。

“没了?”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事情有点怪异了:这场酒宴是为爷爷祝寿,难道他们把他的相片拿到主屋去供着了?

可是在我的记忆中,当地并没有这样的习俗啊。

拜了几下后,我便插上香,离开后屋去了前面。

不过,刚进去我就愣住了。

“爷爷!”

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爷爷竟然悠闲地靠在客厅的椅子上,笑着和叔叔聊着天。

一见到我,他就开心地展开了双手,对我喊道:“诶,严峰啊,你好久没回来了,怎么样,想不想你爷爷?”

“呃……想,想!”我的声音立刻变得怪异之极。

“诶,严峰,你怎么回事,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爷爷疑惑地问我。

“没事没事。”我抹了一下虚汗。

到底是怎么回事?去世的爷爷突然出现,存在了数年的灵位突然失踪。

所有人好像都没有异样,对爷爷的存在习以为常。

“嗯……爷爷,我昨天做了个不好的梦,我告诉你,你听到了不要生气啊。”我走到他身边,小声对他说。

“没事,爷爷怎么可能生你气。”爷爷哈哈一笑。

“哦,那我放心了。”我舒缓了口气,道,“我是想说,我昨天梦到爷爷好多年前就去世了,后屋的灵位中有爷爷的。”

爷爷一听,顿时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做这样的梦也正常,毕竟爷爷已经老了,身体也不好,总有离开的一天。你心里害怕,所以要想,要做梦,这是正常的。”

这真的正常吗?

爷爷你明明已经去世了,这么多年的记忆不是假的。

如今他突然站在我的面前,不仅没有让我感到开心,反而引起了我心中的惶恐。

一个多年前离开人世的人突然正常地活着出现,周围的人都当没事一样,只有你一个人认为他死去过……

仔细想想,确实不寒而栗。

尤其是当众人和爷爷共同围坐在一个饭桌前,有说有笑地吃着饭时,尤其是那生日蜡烛被爷爷一口气吹灭的时候,我的心里冒出了一个词:冥寿。

然而这又并非冥寿。

因为吃完饭后,我们大家坐在一起玩起了纸牌,直到很晚才睡。第二天起床,我还能看到爷爷还好好地活在我的面前。

他如同记忆中的一样,一大早就起来打起了太极拳。

记忆中的爷爷身体很好,但却因为一场车祸送了命,他逝去的那年连七十岁都没有。

葬礼那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爷爷躺在灵床上的样子深深地印刻在脑海里。

可是如今……他是如此的健壮。

“严峰,这么早就起床了,不再睡一会?”爷爷一边不紧不慢地打着太极,一边对我说。

我摇了摇头:“我睡不着。”

对于爷爷突然出现这件事,叶璇林并没有给出相应的解释,她只说这是天意。只是这天意太过玄奥,所以她也看不透。

我在想象,世间是不是有许多人都曾离开人世过。只是某一刻他突然再次出现在世上时,所有人的记忆都被强行修正了。从那以后,不再有人知道,他们的身边活着一个实际上曾经死去并且也应该死去的人。

也许在某时某刻,存在一个仍旧保留着原来记忆的人,明明白白地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然而即便他对别人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因为这听上去太过虚假。

“叶璇林,我想到了上次那个穿越血门的小女孩,在她的身上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我向叶璇林传音。

“大概吧。”她怪笑了一下,“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原因的,也许与你我都息息相关。不知道的人还被蒙在鼓里,知道的却无力改变。”

“嗯。”我认同地点点头。

既然别人都被蒙在鼓里,那我也不去多想了,顺其自然吧!

爷爷在打完太极后,就早早地出门去买菜了。

而我则坐车回往了学校附近的家中。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弄人,当我回到家里后没过几个小时,就接到了父亲的一个电话:“你爷爷出事了。”

“什么?”我震惊。

怎么又莫名其妙地出事了?

叶璇林也在这时候提醒我:“他在底阴间的投影已经掉下了悬崖,我原本在昨天就想提醒你这件事的,可是又觉得没有必要。”

“为什么?”

“怕你又干傻事,去阻止你爷爷的逝世。”

我呵呵一笑:“我可不会那样,爷爷已经去世许久了,我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在明知命运无力改变的情况下,又何必去费心费神?”

叶璇林听后叹了口气:“看来在蓝门之后的那段经历对你的影响很大啊,现在的你都变得没有感情了。”

“没有感情,你是在开玩笑吗?”我有点生气。

我花了一个小时解决了一大堆琐碎的事情,之后便急急忙忙地赶回了老家。

在那里,家人们已经开始筹划起了爷爷的葬礼。

听父亲说,爷爷是出了车祸离开人世的。在送到医院时,他已经断了气。

这一点,和记忆中爷爷去世的过程是如此的相像,仿佛冥冥之中有一种莫名的力量牵引着他的命运。

葬礼持续三天。三天后,爷爷的遗体将由灵车送往殡仪馆进行火化。

在这三天里面,所有与他亲近的人都将亲自为其送行。

有人要奏乐,有人要烧纸,有人会哭泣,有人会遗憾。

这段时间虽然漫长,但真正经历起来却仿佛是一瞬间。

第三日凌晨,我们正式坐着灵车前往了目的地。

殡仪馆在郊区的山上,那里环境优美,人烟较少,是一个离别的好地方……

“该死,追上这两个混蛋。”一群人大怒,从房屋内蜂拥而出。

兄弟两人合力扛着钱炎炎,拼了命地往前奔跑,很快冲进了十几米外的树林中。

可惜的是,相比后方毫无压力奔跑的家伙,抬着一个人的他们还是慢了。

一个看上去最多不过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抽出身上的一把刀猛地一甩,“嗖~”地一下,就刺进了弟弟刘海的背部。

“啊!”刘海面色一变,但还是忍着疼痛继续往前狂奔。

两人的速度明显慢了一拍。

“哥,要被追上了。”弟弟咬着牙叫道。

“快跑,千万别慢下来。”哪怕知道跑不过对方,刘瞳仍旧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