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寻碧月草的无霜以及无影回来了,虽然碧月草没带回来,但却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既与秦苏有关,也与碧月草有关。秦苏的身份不仅仅是楚国的九皇子,而且还是那个古老的国家云国的皇子。
云国,一直都很神秘,但是谁也不知道它在何处,那个国家的人也从不走出云国,听说那是一个很美的国家,四季如春,但是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否这样。
至于秦苏是云国的皇子,此事还要追溯到二十二年前,楚国皇帝楚墨当年还是太子,出游时跌落悬崖。一年后平安无事回到楚国,他说到了一个很美的地方,那个很有可能是云国,可是那个时候没人相信,毕竟他那个时候就喜欢编一些奇奇怪怪的小故事,人们也只当他编故事。
…………
在二十二年,前云国有史以来第一任女帝秦云鸢选男妃的日子,也是她登基满月之时。
秦云鸢是云国唯一的公主,她上面还有三位哥哥,分别是大哥云箫,二哥云耀,三哥云晔。据说女帝秦云鸢为了登上皇位不择手段,弑父杀兄、铲除对她不利的大臣、对她不满的人……最终十七岁的她做了第一任女帝,皇后因儿子被杀害已上吊自尽,而她的母亲淑妃也就理所当然的做了太后。
即使秦云鸢是女帝,但其他规矩都没怎么变动,选妃依旧是太后坐镇把关,最后的人选也是由太后决定的。
每年的选妃大典都是每位朝中大臣最忙碌的日子,不仅要四处张罗各个小有威望家的女儿是否到了出嫁年龄,还要张罗自家女儿,希望她们有望飞上枝头变为凤凰。但是,今年的选妃大典是有史以来最忙碌的,因为当今皇上是女的,她要选男妃!几乎没有男子肯嫁与女帝秦云鸢,更别说是全国各地的美男了,男子下嫁简直就是耻辱。迫于无奈,很多大臣为保全家老少性命唯有把自家的儿子加入选妃名单中。
今日是选妃第一天,各个候选公子们一大早就在领头嬤嬷的带领下进入偏殿,嬷嬷们告诉他们一些简单的礼仪以及见到太后和皇上什么该说什么什么不该说等等。
现在已是午时,选妃大典一般都在这个时辰开始,各个候选公子们在小太监带领下来到候选大殿,每位都经过一番悉心装扮,看起来都很风姿洒落,一看便知是贵族公子。他们脸上的神情自然,似乎对选妃没什么不满,但是他们此时的自然是装出来的,为了自己家族忍辱负重。他们到达时太后与秦云鸢还没有到,他们只是秀男,太后跟秦云鸢自然不会比他们早到等他们,所以各个公子们都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候太后和秦云鸢的到来。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随着公公尖细的嗓音响起,殿内的候选公子们纷纷下跪行礼。
龙袍加身的妙龄女子正是女帝秦云鸢,倾国倾城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不知是真笑还是假笑。和她并排走衣着雍容华贵、尽显皇家气派的中年妇人是太后。
“皇上,今天来了不少人呢。”
“是啊,每个都很英俊潇洒呢。”
“就是不知谁有本事留住皇上的心了。”
“呵呵……”
两人边走边交谈着,看起来关系还挺不错。
两人来到主座,秦云鸢位列正中间。“可以开始了。”待秦云鸢这话响起,选妃大典这才算是正式拉开帷幕 。
大殿上,众美男纷纷抬起头来,看着那张倾世容颜,不由得一阵错愕,这个就是弑父杀兄不择手段的女帝秦云鸢吗?好吧,美丽的外表下一颗歹毒的心,所谓最毒妇人心也不过如此。
秦云鸢目光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全场,目光最终落在一个白衣男子身上。他大概二十出头,白衣黑发,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 这种容貌,这种风义比女子还胜三分。特别是那双丹凤眼,眸子里没有丝毫杂质,清澈耀眼。
秦云鸢指着这个男子道:“他——留下,其他人全部——回家吧。”
众人闻言,不敢置信地看着秦云鸢,又看了看那个白衣男子。他们可以解脱了吗?他们真的可以解脱了吗?
太后也看着那位被留下的白衣男子,相貌绝佳,特别是那双清澈的眼瞳,一看便知是个单纯的人。这样一个人在皇上身边倒也不错。太后露出满意的笑容。
秦云鸢见他们全部都愣住了,道:“怎的?你们这都是想留下?”
众人“唰”的跪下,异口同声道:“草民告退。”
秦云鸢点点头,他们便纷纷退下,他们脸上尽是喜悦,像极了一个死刑犯刚刚被无罪释放的样子。可是他们不知他们此刻的表情都落入秦云鸢美目内,但她似乎不在意。
“你是哪家的公子?”秦云鸢盯着那位留下来的白衣男子问道。
可是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秦云鸢微怒:“朕问你话呢!”
他还是没有说话,静静地立着,清澈的瞳眸没焦距地看着前方。
“皇上,或许他是高兴过头了。”
太后说道,还不忘以慈祥的笑容平息秦云鸢的怒火。她很清楚,要男子下嫁如何高兴?但是为了秦云鸢的面子挂的住她必须这样说,想必那公子是绝望了吧,选中了他。
“也罢。传朕旨意,马上准备婚礼,三天后大婚。”秦云鸢面无表情地说。
……
选妃,是这个故事的开始。那时的白衣男子正是楚国皇上楚墨年轻的时候,他掉下悬崖后掉进江河里,随着水流飘荡到了云国被云国的丞相救起,并且做了丞相的义子入宫选妃,阴差阳错遇上的秦云鸢。
二人的爱情也是在此诞生,一年后,秦云鸢产下一子,正是秦苏。孩子才满岁,二人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二分开,楚国皇上回了楚国,而秦苏则是在他回楚国的第三年登基后被送了回来。
…………
邵瑾熙听完,蹙着眉,问:“无霜,这也就是秦苏的身世罢了,跟碧月草有何关系?”
无霜分析道:“主子,这碧月草的产地是云国,而秦苏却又知道您在找碧月草。属下是去过蝴蝶谷,虽然进不了蝴蝶谷,可是谷主却知道我是您的人。”
闻言,邵瑾熙幡然醒悟。之前钰儿知道他找碧月草也是秦苏告知的,他的人去了蝴蝶谷这没人知道,只是秦苏又如何知道的?除非他是蝴蝶谷的谷主!
云国有碧月草,蝴蝶谷也有,这不冲突,毕竟除了云国之外,有那么几株流落在外也很正常。只是这个怎么扯上了秦苏的身世?
“无霜,我让你找的只是碧月草,你为何查秦苏的身世?”邵瑾熙问道。
无霜恭敬回道:“主子,属下查秦苏时,查到意想不到的便顺藤摸瓜查了下去,没想到会查到这些。”
邵瑾熙伸手揉揉眉心,“你先下去吧。”
这秦苏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楚国的九皇子,云国的皇子,蝴蝶谷的谷主。有着多重身份的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而他又将要做什么?
仆人来汇报傅钰已经醒了,并且退烧了,邵瑾熙也来不及多想就回院子了。
一回屋就看到傅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就是脸色不好,苍白得很,无精打采的。
邵瑾熙走到床边坐下,语气责备中带着浓浓的心疼:“你难道就看不出她们的心思?这样的情况下还跳下去救她逞什么英雄,你有没有想过你不会囚水?”
傅钰怔然,愣愣地看着他,原来他已经知道了。她撇了撇嘴:“要是她死了,李妙妙那角度看就是我把她推下去的,到时候我岂不是凶手?”
邵瑾熙眸色一冷,冷哼一声,“既然是她自己不消停非要去寻死,为何要救她?李妙妙的那张嘴,我也可以让她闭上。”
“瑾熙,你没有处置她们吧?”傅钰忽然问道。
邵瑾熙反问:“钰儿你觉得我要处置她们吗?”
傅钰从被窝里伸出小手,握住他的大手,道:“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是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为好。瑾熙,你还需要她们的父亲。”
邵瑾熙眼底闪过狠厉之色,沉声说道:“这个得看她们的觉悟了,若是她们不来闹了,那这件事可以不处置她们,若是她们闹了,那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傅钰闻言,不由担心起来。她不可怜那两个女人,只是担心瑾熙处置了她们还不是时候,现在瑾熙也需要她们的父亲。可是依照她们二人的性子,不来恼似乎不可能。
果不其然,第二天她们就跑来让邵瑾熙做主了,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傅钰善妒,对侧妃痛下杀手。
“讲完了?”邵瑾熙听着她们胡编滥造,还自圆其说,不免有些心烦,冷冷的打断了陈玉容的话语。
“请王爷为妾身做主。”陈玉容说罢,本就哭的梨花带雨的她哭的更凶了。
邵瑾熙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虽然就这么看着,她们已经觉得一阵危险的气息向她们袭来。
邵瑾熙漫不经心地问:“你们说,王妃把陈侧妃推下去的,可为何她自己又掉下去了?”
陈玉容禁不住哆嗦了下,紧接着,又一脸泫然欲泣的样子说着李妙妙教给她的话:“王爷,王妃姐姐不过是怕把妾身淹死罢了,她推妾身那时……那时还说若是妾身下水了,王爷会不会救妾身。”
邵瑾熙轻抚着玉扳指,气定神闲地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两个女子,那模样就如看戏一般,陈玉容说完,他目光扫过二人,笑问:“哦?本王怎么听说护栏坏了,那日还是你身边的丫鬟发现的呢,那丫头本想去请管家让木匠修葺一下,却让你给阻止了。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走过去靠在上面?”
邵瑾熙很少在她们面前笑,每一次露出笑容都是不好的征兆,二人脸色一变,当听完他的话之后面色煞白。
陈玉容慌忙解释:“王爷,您可别听那丫头胡说八道啊,妾身……妾身真不知道那护栏是坏了的。”
邵瑾熙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二人,冷声道:“够了!念及你们是初犯,本王原想不追究此事,既然你们非要本王追究,那么本王就成全你们。”
“王爷……”
“安王府也容不下勾心斗角的人,去太庙吃斋念佛清一清你们心中的障碍,还是回娘家让陈尚书和李将军教育教育,你们选一个吧。”邵瑾熙语气强硬,不容辩驳。
““王爷,妾身冤枉啊!””
去太庙,去了那里还能回来吗?谁不知道太庙是让犯了大过的人去的,还有想要忘却红尘的人。回娘家,那不是等于被休弃回家吗?
去了太庙一生都毁了,见没有商量的余地了,陈玉容选择了被休弃回家,反正日后还能改嫁,她家境那么好,肯定能嫁个好人家。而李妙妙去选择了去太庙,反正爹爹有办法让王爷接她回去。
对于李妙妙的选择,邵瑾熙不由高看她一眼,这女人想的倒是多,心机也深沉。
儿女被休弃回家,陈尚书气急败坏,可这是她自己选择的,他也拿邵瑾熙没办法,只能怪女儿太蠢。
另一边,女儿进了太庙清修,李将军虽是生气,但是相比陈玉容,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女儿处境好很多,只要她还是王爷的人,等过段时间王爷气消了还能想办法让王爷把她接回府。